戰爭管理理論與方法研究及技術發展需求分析

王治國，蔡潤南，景永奇

(北京電子工程總體研究所，北京　1008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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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爭管理理論與方法研究及技術發展需求分析

王治國，蔡潤南，景永奇

(北京電子工程總體研究所，北京100854)

分析了戰爭的分類，剖析了現代戰爭的主要特點，圍繞現代戰爭的起因與爆發可控、進程與進度可控和后果與結果可控3個方面，研究了現代戰爭的管理目標，提出了基于系統工程的現代戰爭管理方法論和配套裝備與技術建議，對現代戰爭管理理論與方法研究進行了初步探索。

現代戰爭；管理目標；系統工程；管理方法；戰爭管理

0　引言

眾所周知，戰爭系統是典型的復雜巨系統，都可以運用系統工程的方法進行研究和管理[1-2]，而正是戰爭系統的復雜性導致了戰爭管理研究的困難。特別是現代戰爭和后現代戰爭，主要以信息化兵器運用為核心，更加強調體系對抗和法律與倫理優勢，戰爭的復雜性越來越高。因此，研究戰爭系統的管理理論與方法已經成為不可回避的問題。

戰爭管理是任何一個戰爭決策者永遠追求的目標，它是為達成戰爭目的對所有相關資源進行調度和優化，最大限度地取得戰爭的利益[3]。若要實現對戰爭進行有效的控制和管理，就必須掌握人類戰爭的發展規律，分析現代戰爭的主要特點，確定現代戰爭的管理目標，掌握戰爭研究的基本方法，對戰爭的起因、進度和結果進行調適和控制的手段，掌握對戰爭進行正確評估的能力。

目前，國內已有相關領域專家以系統工程方法為手段研究戰爭理論，并提出了戰爭工程(war engineering)的概念[4]，即以系統思想為指導，以信息技術為基礎，以工程方法為手段，以戰爭管理為核心，以整體取勝為目標，對戰爭系統進行研究、設計、實驗、管理及評估的系統工程方法。本文將針對戰爭的各關鍵環節，圍繞戰爭過程中的資源調度與統籌應用，探索相關理論與方法，對現代戰爭管理進行了初步探索，對現代戰爭管理的目標、方法論，以及配套裝備與技術需求形成一些個人見解。

1　戰爭的分類及特點

1.1戰爭的分類

古代戰爭：即冷兵器時代的戰爭，在戰爭中主要拼的是體能，體能調動能力決定戰爭勝負，是真正的狹路相逢勇者勝的時代。直到公元前1500-公元前400年，馬拉戰車出現，人類才第1次借助于超越自身體力限制的作戰平臺出征，作戰樣式第1次發生變化。公元前400年以后出現騎兵，兵力的機動性、靈活性大幅度提升，作戰樣式進一步復雜化。

近代戰爭：即熱兵器時代的戰爭，火藥與原子彈應用于戰爭，使人類由以拼體能為主的作戰時代進入到以比拼化學能和核能投送與釋放能力為主的時代。出現熱兵器并不等于進入熱兵器時代，只有軍隊普遍裝備了熱兵器，并且作戰模式轉移到以熱兵器運用為核心時，才算進入到熱兵器時代。西方發達國家進入熱兵器時代的時間約在17世紀到18世紀，我國全面進入熱兵器時代大約是在19世紀末到20世紀初。

現代戰爭：即信息化兵器時代的戰爭，在現代戰爭中，軍隊普遍裝備了信息化兵器，并且作戰模式轉移到以信息化兵器運用為核心，此時，兵器與戰爭體系的信息化程度決定戰爭勝負。現代戰爭從1991年的伊拉克戰爭開始探索，1999年的科索沃戰爭開始起步，2001年的阿富汗演練戰法，2003年的伊拉克戰爭積累初步經驗。

后現代戰爭[5]：即后信息化兵器時代的戰爭，在后現代戰爭中，戰爭勝負是由軍事能力的高低與戰爭手段的法律與倫理優勢共同決定。

本文主要對現代戰爭、后現代戰爭中的戰爭管理進行初步探索。

1.2現代戰爭的主要特點

現代戰爭主要源于新技術在戰爭中的應用。新技術通過改造常規武器、創造新武器、提高對戰爭的指揮控制能力等，使武器系統、軍隊結構、戰爭方法、指揮手段及戰爭樣式等各個方面發生革命性變化，使現代戰爭呈現出新的特點，主要如下：

(1) 破壞性：火力強、破壞大；

(2) 廣延性：戰場范圍廣大，前后方界限不清，空間限制減少；

(3) 連續性：時間上受晝夜的限制，以及受人體能的限制越來越少，可以連續進行；

(4) 多邊性：從過去的陸、海、空三維作戰空間，將擴大到電磁、信息、外空間等多維作戰空間，而且還將擴展到與戰爭相關的經濟、政治、社會、外交等各個領域，傳統的陸軍、海軍、空軍，以及未來的“天軍”均可能同時參與到現代戰爭中；

(5) 瞬變性：戰爭瞬息萬變，核武器、網電空間戰、精確打擊武器等殺手锏類武器可瞬間改變戰爭結果；

(6) 強耦合：通過信息化手段，各種力量的聯合與協同更加緊密；

(7) 自動性：指揮控制自動化；

(8) 機動性：裝備和人員的機動性增強。

2　現代戰爭管理目標

2.1現代戰爭起因與爆發可控

現代戰爭的爆發具有多方面、深層次的因素，其中，霸權主義是當今世界不安定以及戰爭的重要根源，而更直接呈現出來的原因有爭奪勢力范圍、領土爭端、邊界爭端、掠奪戰略資源、爭奪市場、意識形態斗爭、宗教矛盾、民族矛盾等。

爆發可控的目標是將戰爭爆發的概率控制在某一門限值之下，爆發可控就是針對不同時期可能引發戰爭的因素進行分析，并按照強度和爆發概率等進行量化賦值，并通過某種數學方法進行綜合，最后計算得出戰爭爆發的概率。具體可采用理想解逼近排序的數學方法對爆發可控進行量化分析，該方法可以避免簡單加權過程的評估結果不能反映各單個因素對戰爭爆發概率的影響，從而提高戰爭爆發可控概率評估結果的可信度。

2.2現代戰爭進程與進度可控

現代戰爭進度與進程可控就是針對戰爭中可能涉及到的信息鏈、武器裝備、裝備成熟度與運用成熟度等因素，研究其統籌協調與綜合調度方法，最大程度上使戰爭的進度與設想吻合，典型的現代戰爭進度與進程可控案例包括“閃電戰”和“空海一體戰”。

法國的戴高樂設計出在空軍和炮兵的支援下利用集群坦克展開快速攻擊的戰術，后來被德國演化為“閃電戰”。1990年，美軍將沿用了已有70年歷史的閃電戰戰術進行升級，即利用飛機支援的制空優勢，采用重型坦克部隊快速推進。2009年，美軍針對中國的“反介入/拒止區”推出了“空海一體戰”的作戰思想[6-8]，將戰爭分為兩大階段：初始階段和后續階段。其中，初始階段是“空海一體戰”的核心，包括承受初始打擊、致盲戰役、導彈壓制和奪取主動權等軍事行動，這些軍事行動在實施時間上有所區別，某些作戰行動將同時進行，其他一些作戰的發起將視戰役進程而定；后續階段包括維持持久戰、執行外圍行動保護后方安全、實施“遠程封鎖”阻斷中國貿易、維持作戰后勤保障等。

美軍針對“空海一體戰”的實施提出了21項具體措施，其中軍事行動舉措9項、組織管理舉措4項和技術保障舉措8項[9]。大多具體措施和太空作戰、導彈攻防、定向能武器系統、遠程無人水下潛航器等高技術武器裝備，以及GPS導航、電子戰、數據鏈等制信息權有關，在信息時代背景下，通過高技術武器裝備的大量運用實現作戰目的，完整體現了現代戰爭的概念。

因為戰爭進程中的不確定因素太多，為了達到進度可控或者相對可控，需要通過戰爭實驗手段進行研究。傳統戰爭實驗主要通過實兵演習和手工兵棋推演2種手段實現。其中，實兵演習組織復雜、代價高、可重復性差和可控性差，難以作為現代戰爭管理的主要實驗手段；而手工兵棋也受到了棋類游戲屬性的限制，難以全面真實地模仿實際作戰問題。隨著計算機技術的發展，通過計算機仿真進行戰爭實驗的作用愈來愈顯現[10-11]，可利用數學與計算機模型，為現代戰爭管理提供強大的支撐手段。同時，傳統的實驗設計方法理論也可以為計算機仿真實驗提供有力的技術支持。

2.3現代戰爭后果與結果可控

現代戰爭管理的重要目標是要構建戰爭的不對稱性，實現戰爭后果與結果可控，即戰爭導致的結果在預想范圍內，并且戰爭結果朝著預想的方向發展，例如：傷亡情況、經濟損失情況、推翻政權、軍火銷售量增幅情況、民眾支持率提升情況等等。

要實現現代戰爭的后果與結果可控，就要在戰爭中努力構建信息的不對稱性。現代戰爭中的不對稱性往往是基于信息方面的，信息優勢能夠使得有優勢的一方以較小代價取得決定性的勝利。現代戰爭管理中對不對稱性的構建主要包括：戰前形成對敵方作戰優勢，如戰爭能力、戰場規劃、編制體制等；戰時在相應的客觀條件基礎上，營造設計戰場上的不對稱性，比如強電磁干擾、殺手锏武器、網電攻擊等。戰爭信息的不對稱性優勢已經在近幾場局部戰爭中體現，對戰爭結果與后果的控制起到了關鍵的作用。例如：2007年9月6日，以色列空軍的F-16非隱身戰斗機使用美軍的“舒特”網電攻擊系統，躲過敘利亞軍隊的防空體系，突破俄制“道爾-M1”導彈防御系統，成功地對敘縱深數百千米的目標實施了毀滅性打擊。

3　基于系統工程的現代戰爭管理方法論

現代戰爭管理就是針對現代戰爭的特點，對未來戰爭的一種有意識的構建，使其達到所期望的戰爭管理目標。與在傳統軍事科學中強調用定性與經驗方法解決軍事問題相比，在現代戰爭管理中，需要借助更多工程科學的手段參與解決，即把戰爭看作一個復雜社會系統，運用系統工程的手段，根據所要達到的目標，通過全面的分析和研究，對整個過程進行有效的規劃和計劃，對相關資源進行分配和整合，利用所有的可控因素，力圖達到戰爭的整體目標。

在現代系統工程方法論中，戰爭作為一個復雜社會系統，其設計過程應是一個循環迭代的過程，主要組成階段包括定義、分析、總體設計、詳細設計、測試與驗證、評估和執行等階段。

定義階段：首先要確定敵我基本情況、安全環境情況、戰爭背景情況等問題的基本邊界，并有效地確定設計目標與所要達到的結果。

分析階段：主要確定戰爭系統所要達到的目的，約束與指導系統設計的完成。需求確定是戰爭管理的關鍵環節，若需求確定不夠完善甚至發生錯誤，會導致戰爭設計偏離方向的嚴重后果。在分析階段的另一個主要任務是構建工程化的描述，將軍事需求轉換成工程問題。

總體設計階段：該階段主要進行設計與分析驗證相關的概念模型，通過概念模型的設計能進一步細化需求，并能實現系統概念層次的演示驗證，架起需求到實現的橋梁。

詳細設計階段：該階段主要在總體設計的基礎上，完成戰爭細節部分的規劃和設計，達到戰爭預計的基本目的和目標，有時弱勢一方通過良好的設計也能形成戰爭優勢，例如：田忌賽馬。

測試與驗證階段：該階段主要對設計進行測試與實驗分析，評估判斷其是否達到相應的需求，若未滿足預計確定的需求，則需反饋到上述各個步驟進行循環迭代，直到達到設計目標。

評估階段：該階段主要基于特定的量化指標，對多種經過測試與驗證的設計方案進行評估、優選，并迭代優選出最優和次優(備用)的戰爭設計方案。

執行階段：主要是戰爭與戰爭管理行為的實施，并跟蹤實際運行狀況，采集相關數據，豐富完善數據庫，支撐從定義到評估各個階段的模型完善。

4　配套裝備與技術建議

(1) 大數據挖掘[12]

通過積累和挖掘戰爭數據，探究戰爭規律，并服務于戰爭爆發因素的分析與量化、戰爭設計模型的校驗和完善。

(2) 云/層云技術

通過信息的高效組織管理與應用，打破原有裝備隸屬界限，在戰爭過程中協同管控，共同完成作戰使命，并適應機動裝備的“即插即用”特征。

(3) 人在回路的指揮控制系統[13]

通過對戰爭的控制與各軍兵種的協調，實現“力量倍增器”的作用，進一步縮短觀察-確認-決策-行動(observe-orient-decide-act,OODA)循環，做到比敵人更快的反應和決策，提高運用效率，掌握戰爭的主動。

(4) 戰爭仿真軟件[14-15]

利用仿真分析、智能分析、虛擬現實等技術來完成戰爭設計，包括軍事戰略設計、武器裝備體系設計、軍隊組織與編制體制的設計、戰爭計劃的設計、戰爭能力的設計等；并支撐戰爭仿真實驗與驗證評估等。

(5) 不確定性理論方法[16]

現代科學技術中的隨機理論、模糊數學、灰色理論、探索性分析方法等，均對戰爭中的不確定性分析起到了很好的支撐作用。不確定性的科學理論方法盡管不可能消除不確定性，但是其可以輔助人們駕馭不確定性，以采取有效的措施減少不確定性的負面影響，從而在戰爭中掌握主動。

5　結束語

本文首先分析了戰爭的分類，總結了古代戰爭、近代戰爭、現代戰爭和后現代戰爭4種典型戰爭類別，其次剖析了現代戰爭的主要特點，研究了現代戰爭起因與爆發可控、進程與進度可控和后果與結果可控3個戰爭管理目標，提出了基于系統工程的現代戰爭管理理論方法論，給出了設計戰爭的具體步驟，并從大數據挖掘、層云技術、人在回路的指揮控制系統、戰爭仿真軟件和不確定性理論方法等方面提出了相應的配套裝備與技術建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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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ar Management Methodology and Technology Development Needs

WANG Zhi-guo, CAI Run-nan，JING Yong-qi

(Beijing Institute of Electronic System Engineering, Beijing 100854, China)

The classification of war is analyzed. The main characteristics of modern war are analyzed. The management objectives of modern war are discussed, including the management of the outbreak, process and results of war. The methodology of modern war management based on system engineering is proposed, and the relevant equipment and technology are proposed. The management theory and methodology of modern war are analyzed preliminarily.

modern war; management objectives; systems engineering; management methodology; war management

2015-03-16；

2015-10-28

有

王治國(1977-)，男，陜西蒲城人。高工，博士，主要從事先進防御技術研究工作。

通信地址：100854北京市142信箱30分箱E-mail：dassin@163.com

10.3969/j.issn.1009-086x.2016.04.001

E8;E917

A

1009-086X(2016)-04-0001-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