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仆頌

趙天堯+師亞峰

走上臺先鞠躬，

唱段快板大家聽。

咱說的是蘭考縣地處河南省，

靠著黃河挨著山東連著商丘接著開封。

地理位置在豫東，你看我交代得清不清。

農產品資源很豐富，

桐木板材在咱們全國大有名。

那真是日新月異大發展，

百姓安居享太平。

曾記得六十年代的蘭考縣，

和今天的景象大不同。

風沙內澇鹽堿地，

百姓的日子更貧窮。

背井離鄉實無奈，

要飯逃荒苦謀生。

會聽書跟著我就放眼看，

好家伙蘭考的上空起了大風。

卷起的黃沙兇又猛，

霎時間眼前一片灰蒙蒙。

只刮得過往的行人難睜眼，

只刮得蛇蟲鼠狗受了驚。

只刮得瓦房揭了頂，

只刮得草棚騰了空。

只刮得糧食難生長，

只刮得樹斷水倒行。

只刮得母雞它就不下蛋，

只刮得公雞就忘了打鳴。

您說這風多邪性，

都刮出了世界高水平。

這就是六十年代的蘭考縣，

“三害”問題狠又兇，

風沙打毀了莊稼地。

洪水沖垮十萬畝的好收成。

鹽堿地有萬畝禾苗遭不幸，

老百姓的幸苦白費功。

眼看著今年又絕收，

百姓們欲哭無淚，揪心得疼。

這一天早上天剛亮，

打村頭走來了十幾個人腳步匆匆往前行。

頭前走著人一個，

看歲數四十剛掛零。

瘦瘦的身材中等個，

眼神里透出無限的熱情。

黑黃的皮膚透著質樸，

胡子茬剃得都那么干凈。

三七分頭四方臉，

上眼瞧他這相貌長得還挺周正。

身穿著一套藍制服，

里邊的襯衣打著補丁。

破舊的布鞋凈是土，

步履匆忙腳不停。

您要問他是哪一位，

他正是艱苦樸素心系百姓為民謀福盡瘁鞠躬的縣委書記焦裕祿，

人民心中的指路燈。

只因為蘭考年年遭天災，

焦書記親自調查做先鋒。

抽調了許多縣干部，

還有林業專家技術兵。

決心徹底除三害，

要把那蘭考縣一千八百平方公里的自然情況全摸清。

焦書記率領著工作隊，

腳趟沙丘頂黃風，

跨沙丘越沙嶺，

翻沙崗趟沙坑。

焦書記邊走邊看邊思索，

調查研究忙個不停。

突然間，嗚……狂風掀沙漫天卷，

天昏地暗霧蒙蒙。

一陣暴風平地起，

呼嘯震天鬼神驚。

喀嚓嚓一道利閃劈天地，

轟隆隆一陣霹雷震耳鳴。

巴掌大的雨點從天降，

如珠簾斷線往下扔。

瓢潑雨又變傾盆雨，

就好似白布天上蒙。

蘭考人管這叫“白帳子雨”，

這種雨讓人想起來心就驚。

只用下上一晝夜，

今年的糧食算白扔。

霎時間大水快要沒膝蓋，

道路早已看不清。

暴雨連連成積水，

積水相連起洪峰。

洪峰推起層層浪，

浪濤滾滾水勢兇。

焦書記的衣服全濕透，

渾身上下冷如冰。

大伙齊勸焦書記，

改日再來看災情。

要是把您給累垮，

誰帶著我們同自然災害作斗爭。

您就把這些任務交給我，

我們保證堅決能完成。

焦書記聽罷微微笑：

“我感謝大家一片情。

同志們吃別人嚼過的饃沒味道，

自己不調查研究怎么能行。

了解情況是關鍵，

必須把災害的底細全摸清。

越是困難越要往上闖，

要同那可惡的‘三害做斗爭。

要想難倒我們共產黨人，

那是鉆冰取火不可能。”

大家伙聽完了這席話，

心潮澎湃干勁增。

焦書記迎著激流頭前走，

大家伙劈波踏浪朝前行。

往前走朝前行，

焦書記站在洪水激流中。

頂天立地似鐵塔，

氣宇軒昂貫長虹。

焦書記突然止住了步，

只覺得肝部陣陣疼。

拿拳頭硬往肝上頂，

臉色發白嘴唇青。

焦書記暗把牙關咬，

雙手攥拳硬支撐。

他想起那蘭考年年遭災難，

想起那災民要飯苦謀生，

想起那百姓生活多寒苦，

想起那背井離鄉受貧窮。

他想起各級領導齊鼓舞，

他想起治理風沙種泡桐。

他想起團結一心除“三害”，

他想起大家伙并肩作戰同種種困難作斗爭。

千般情化作了萬般力，

一夫振臂萬夫雄。

他忘了累忘了病，

忘了苦忘了疼。

忘了姓忘了名，

忘了風雨交加路難行。

焦書記不顧過度勞累身疲憊，

焦書記更不顧肝部發脹刺骨疼。

焦書記奮不顧身帶隊追洪水，

焦書記他把災情水勢全摸清。

他徹夜不眠定方案，

誓叫蘭考脫離貧窮換新容。

一份份方案制定好，

一項項規劃全完成。

一個個報告都修訂，

一套套措施細又精。

挑燈夜戰看文件，

全神貫注分秒必爭。

不料想焦書記肝病又發作，

他用藤椅的扶手用力頂。

汗如雨下疼難忍，

咬牙堅持手不停。

他深知這規劃方案是一手資料字字比山重，

恨不能一天把工作全完成。

焦書記過度的勞累和疲倦，

一陣眩暈頭發蒙。

鄉親們忙把書記送醫院，

因病情嚴重必須去省城。

省醫院檢查做診斷，

（白）是肝癌晚期皮下擴散！

啊？這如同晴天霹靂震長空。

眾鄉親呼啦啦跪倒一大片，

放生痛哭求醫生。

有一位雙目失明的老大娘，

抓住大夫手不松：

“大夫啊，求恁救救俺焦書記吧，

俺忘不了恁的大恩情。

蘭考不能沒有焦書記啊，

他是俺全縣人的救命星。

只要能救好焦書記，

要俺哩老命那也中啊！”

在旁邊站著位老大爺，

自言自語不住聲：

“焦書記還記得那天夜深人已靜，

您親自探望去到飼養棚。

送去糧食和棉衣，

還幫我抱柴添草忙不停。

我緊緊拉住你的手，

眼含熱淚問連聲；

叫聲同志你是誰呀，

你為何來到飼養棚。

你說你是我的兒子焦裕祿，

毛主席派你給我送親情。

你還向我求教如何除‘三害

咱爺倆徹夜長談到天明。

焦書記呀你能撇下俺不管，

大夫啊，一定救好書記行不行？”

醫務人員聞聽眼含淚，

給各位鄉親作保證：

“我們一定盡全力，

誓與病魔作抗爭。

竭力救治書記的病，

堅持到最后一分鐘。”

1964年的5月14日，

陰云密布遮長空。

大地嗚咽悲聲起，

鄉親們熱淚在縱橫。

蘭考縣眾百姓，

扶老攜幼匯長龍。

人群連綿數十里，

都為書記來送行。

老焦啊焦書記，

你怎就舍得這蘭考城。

你怎就舍得這老百姓，

你怎就舍得這鏟除“三害”未完成。

焦書記臨終留遺愿，

我死后就把我埋在沙丘中，

那有我掛念的蘭考縣，

那有我種下的小泡桐。

我要看著蘭考大地換新貌，

我要看著蘭考人民把貧窮的帽子徹底扔。焦書記您放心走放心行，

您的囑咐我們永遠記心中。

您的話我們聽，

您的任務定完成。

誓將遺愿化宏圖，

定將蘭考展新容。

焦書記你看那全縣百姓鏖戰一線多奮勇，

焦書記你看那全體社員齊心協力打沖鋒。

焦書記你看那黃河兩岸風擺柳，

焦書記你看那退沙還林綠蔥蔥。

焦書記你看那河渠整齊碧波蕩，

焦書記你看那澆灌良田增收成。

焦書記你看那蘭考全縣展美景。

焦書記你看那廣大人民團結一致力爭上游心如太陽一樣紅。

焦書記一心為人民謀幸福，

時刻把人民的安危掛心中。

冒雨救災何懼險，

頂風濟困不言功。

訪貧問苦心懸月，

一腔正氣貫長虹。

讓我們努力學習焦裕祿，

忘我無私兩袖風。

科學共圓中國夢，

為祖國的建設立新功！

點評：

快板書《公仆頌》是一篇無人物矛盾的頌揚類作品，寫好這類作品不容易，能立到舞臺上好看更不容易。

去年11月底我在社旗縣一個能容納近千人的禮堂里，看了河南歌舞演藝集團曲藝團快板書演員趙天堯表演的《公仆頌》。我心里清楚，這些觀眾大多都是縣直機關的干部職工，這可是一個不好“伺候”的觀眾群體，要想打動他們沒“兩把刷子”是不行的。然而從最后的掌聲中我已感到了這幫“難伺候”的觀眾，對這個節目給予了由衷的贊美。文稿反復閱讀之后，覺得這個節目演出成功，除了演員的表演功底扎實之外，作品好也是主要因素。

《公仆頌》的作者通曉快板書的藝術規律，能在形象化的語言表達上下功夫。作品在開始描述當年蘭考縣“三害”之一的風沙場景段落中，就突出了快板書的語言特點：“……只刮得行人難睜眼，只刮得蛇蟲鼠狗受了驚。只刮得瓦房揭了頂，只刮得草棚騰了空。只刮得糧食難生長，只刮得樹斷水倒行。只刮得母雞它就不下蛋，只刮得公雞就忘了打鳴。……”又如對“三害”之一的水患描寫：“喀嚓嚓，一道利閃劈天地，轟隆隆，一陣雷聲震耳鳴。核桃大的雨點從天降，如珍珠斷線往下扔。瓢潑雨又變傾盆雨，就好似白布天上蒙……”這些形象的藝術夸張，不但增強了藝術感染力，也為塑造焦裕祿的公仆形象起到了烘托作用。該作品在故事敘述的層次安排上也很巧妙。作品一開始只字不提焦裕祿，簡單說幾句當今蘭考如何繁榮，接著把筆鋒一轉說描繪出過去的風沙兇猛場景，此刻，焦書記由遠而近出現在風沙之中……這樣的層次安排既簡潔、明晰又富有藝術感染力，省去了故事開頭時間、地點、人物介紹等干巴巴的筆墨。由于兩個作者都是演員，他們懂得利用節奏的對比來增強作品的藝術感染力。從作品的段落安排上，快、慢、強、弱對比交替出現。故事從緩緩切入之后就進入了描寫風沙災害的快節奏之中，接著又把節奏緩下來寫災難中蘭考人民的生存現狀和焦書記為民貧而憂的情景。緊接著焦書記與洪水搏斗的描寫又呈現出快而緊的板式，與后邊焦書記患病、百姓探病、送葬的抒情段落形成了強烈的節奏對比。一個好演員善于使用對比手法，作者也要巧用對比；美術、書法是利用濃與淡、疏與密的對比展現藝術，快板書則是用快與慢、強與弱的對比感染觀眾。我們常說：沒有對比就沒有藝術。

總之《公仆頌》是篇較好的作品。但是細讀之后也發現一些問題，有的語句表達還欠準確。如：“只刮得糧食不生長”，應為“只刮得莊稼不生長”；“焦書記呀，你能撇下俺不管，大夫啊，一定救好書記行不行”，這類句子比較含混且不通順。另外，有的章節寫得累贅，可以再簡明精練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