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賄四百萬 退回八百萬”

殷國安

安徽廣播電視臺原黨委書記、臺長張蘇洲涉嫌受賄貪污一案11月3日在安徽省淮南市中級人民法院一審開庭。淮南市人民檢察院指控，張蘇洲利用職務便利，先后收受數十家單位和個人現金、物品，共計一千一百三十九萬六千一百四十八元人民幣、四萬七千美元、兩千歐元、十七萬九千元購物卡及價值一百零七萬兩千二百三十九元的物品，同時非法占有公共財物折合三百三十九萬三千六百五十七元。

據檢方介紹，張蘇洲先后十四次共收受南京日景升投資咨詢有限公司董事長程靜（另案處理）賄賂四百一十四萬元和價值十二萬三千九百元的百達翡麗手表一塊。巡視組進入安徽廣播電視臺前，張蘇洲害怕被查處，誤以為程靜共送給其八百多萬元，遂于2014年1月委托時任安徽電視臺副臺長趙紅梅到南京退還給程靜八百三十萬元，2014年6月又委托趙紅梅將百達翡麗手表退還給程靜。

貪官多退贓，現在看來也不是新聞了。例如，廣東省法學會原秘書長楊青山、廣東三水建設局安全監督管理站原站長何銳枝、四川理工學院原院長曾黃麟、深圳龍崗區水務局前局長許振球、深圳市原大鵬新區葵涌街道黨工委委員、綜合執法隊隊長張慶云等，都有過多退贓的做法。其中，多退贓比例最高的是東莞長安鎮某社區居委會主任鄧某，被控收受賄賂四萬元。案發后，鄧某向偵查機關退繳人民幣四百萬元——退贓數是受賄定案數的一百倍。

貪官多退贓，在普通人眼里不太好理解。假如一個小偷，只偷了五輛自行車，他會向公安部門退出十輛自行車嗎？有業內人士分析說，貪官多退贓，可能是這樣幾種情況：一是，貪官受賄筆數太多，確實記不清準確數字，于是估摸著把不合理的收入都退了;二是，貪官被審查后，家人把非正當收入退了，甚至包括妻子代為受賄而貪官自己不知道的;三是，貪官弄不清法律界限，把受賄和灰色收入都退出來了。由此看來，貪官多退贓，有一點是可以確認的：他肯定不是把自己合法的工資收入、勞動所得退出來。

某地有一個貪官，長期在政府抓城建，據說撈了許多錢，卻在調動到文化系統后因為幾萬元出事了。辦案者要他“把到文化系統后的違法情況交代清楚”，其實就是暗示他不要交代過去抓城建的問題了。而這種“抓小放大”的做法，恰恰是反腐的大忌。

這些多退出的贓款，加上全部財產和資金，是否超過了合法收入？如果超過，盡管不以貪污受賄定罪，也應該以“巨額財產來源不明”定罪，和貪污受賄合并判刑，同時對于來源不明的財產予以沒收。如果多退的贓款數額在三十萬元以下，不能定“巨額財產來源不明罪”，則應移交給紀檢部門審查處置，并根據資金性質決定處置辦法。

從張蘇洲受賄的比例看，他受賄總額為一千一百萬元，而且有兩個主要的行賄人，就是程靜和上海克頓文化傳媒有限公司總裁吳濤，他怎么可能把程靜行賄的四百萬元誤以為是八百萬元？從個人財產的角度看，張蘇洲家到底有多少總資產？難道他的家產有幾億元，所以多拿出四百萬元也不當回事？

【原載2015年11月9日《柯橋日報·法制·文萃》】

插圖 / 雙倍退贓 / 焦海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