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北


在人民軍隊的歷史上,有這樣一位令人敬佩的將軍。他曾親歷了中央蘇區的五次反“圍剿”斗爭、紅軍二萬五千里長征、抗日戰爭、解放戰爭,在其指揮的無數次戰役中,創造了一系列輝煌戰績。他一人榮獲一級八一勛章、一級獨立自由勛章、一級解放勛章、一級紅星功勛榮譽章4枚一級勛章,46歲時被授予中將軍銜,在我軍軍事史上可謂鳳毛麟角。
論其軍事指揮才能,他身經百戰,智勇雙全,在作戰中身先士卒,屢建奇功;談其人格魅力,他生活簡樸,作風民主,功勞面前從不居功自傲,是非面前從不混淆黑白,耿直而謙遜,清廉而親民。他就是饒子健,被人贊譽為“神奇將軍”。
從裁縫店學徒到紅軍炊事班戰士
饒子健,1909年9月28日出生于湖南省瀏陽縣(今瀏陽市)三口鄉官沖村一個貧農家庭。饒家有6口人,除了父母,還有兄弟4個,老大國淮,老三國洲,老四國池,饒子健排行老二,原名叫國漢。
饒家祖祖輩輩都很窮。從饒子健記事起,家里就沒過一天好日子,別說菜里沒油沒鹽,就是放在缸里的米,也只夠煮稀飯吃的。由于家境貧寒,生活窮困,饒子健讀書不滿一年,14歲時就到裁縫店當學徒,17歲時,已經是學了3年的裁縫徒工。但在那黑暗的年代里,他除了學到一點手藝外,3年里一分工錢也沒有得到。
1926年,在共產黨秘密組織的領導下,湖南瀏陽刮起了革命風暴,窮苦人紛紛翻身鬧革命,建立起工會、農會。饒子健也參加了農民協會和縫業工會。
1927年春天,饒子健加入中國共產主義青年團,參加了工農自衛軍。國民黨反動力量懼怕工農革命運動的發展,千方百計地加以破壞。這年10月,大哥饒國淮慘遭國民黨反動派殺害。從那時起,饒子健心中埋下了復仇的種子:血債一定要用血來還,國民黨反動統治一定要推翻。
1929年5月,在白色恐怖最為嚴重的時刻,饒子健在共產黨人李替的引領下,加入中國共產黨。從此,在黨組織的領導下,他更加積極地參加革命活動。
1930年9月,饒子健接到黨組織要求參加工農紅軍的通知。25日,他懷揣著患病在床的母親塞給他的全家僅有的15個銅板,告別家人,踏上了革命的漫漫征途。10月,在近一個月的軍事基礎知識學習后,他被分配到紅四軍十師二十九團炊事班當上士。
一到團里,二十九團彭團長就把他叫到身邊。
彭團長:“你懂上士工作嗎?”
饒子健羞澀地回答:“不懂。”
看到他為難的樣子,團長微笑著說:“不懂不要緊,可以學,在水里學會游水,在戰爭中學會打仗,干采買可以學會當上士。”彭團長隨后向他詳細地交代了炊事班上士的主要工作:購買油鹽柴米,管好賬目,找好房子,保證部隊一到達目的地就能宿營。還特意向他強調了要精打細算、買賣公平、遵守群眾紀律。
最后,團長問他:“會寫字嗎?”
饒子健老老實實地回答:“一年書還沒念完,學到了幾個字也忘得差不多了。”
團長又問他:“蘿卜這兩字你會不會寫?”
他想了想說:“會寫。”
團長便從口袋里掏出一支鉛筆和一個小本,讓他寫。結果,他歪歪扭扭地寫下“羅卜”兩字。團長看了看,稱贊道:“行!”并順便在“羅”字上添了個“艸”字頭……
隨后,饒子健參加了紅軍的多次反“圍剿”戰斗。在艱苦的戰斗中,他深深感到,做好戰時炊事工作,是件十分不容易的事。兵馬未動糧草先行,戰時連隊的生活保障直接影響到全連官兵的情緒和戰斗力。在那艱難的歲月里,要管好連隊伙食,就要解決一系列的難題。第一大難題是經費困難。當時連隊生活費是靠打土豪籌款來的,順利時,每人每天可以得到8分或1毛錢;而一般情況下,每人每天平均只有5分錢。一個百十號人的連隊,一天只有5塊多錢的伙食費。在安排使用時,饒子健和炊事班的戰友必須精打細算才行。第二大難題是購買難。戰時槍炮一響,往往幾十里看不到一個擺攤賣貨的,很多人家鎖門閉戶。饒子健只好和戰友們耐心細致地一家一家上門做動員工作,向群眾宣傳紅軍打仗的意義和當前的革命形勢,以獲取他們的支持。有時到沒人的人家去秤米,就會自覺留下銀元字條。春天時,炊事班就上山刨野筍、挖野菜,下河摸田螺。第三大難題就是送飯難。戰斗中,不論仗打得多么激烈,往前沿陣地送飯不能耽誤。有時敵機頭頂上盤旋、偵察,這樣就算有直徑可走,炊事班戰士也只能繞行偏僻小道。有時飯剛剛燒好,部隊已前行三四十里遠,他們只得挑著飯菜向前趕。炊事員到了陣地上,遇到戰斗激烈時,他們就成了戰斗員,有射手負傷犧牲,他們就要替下傷者,操起機槍、步槍,朝著瘋狂撲來的敵人猛烈射擊。戰時行軍多,最勞累的莫過于炊事班。除了炊事用具、油鹽米、個人行裝外,打仗繳獲的多余槍支,也由炊事人員背。背著五六十斤的挑子,急行軍七八十里,到達宿營地后,還得趕緊起灶燒水做飯。正是在這艱難的歲月里,饒子健的能力在炊事班工作崗位上得到充分錘煉。
在連續的行軍作戰中,炊事班戰士往往極度疲乏,一有機會就想好好睡上一覺。一天晚上,部隊在閩西高興圩一帶作戰后,奉命在一個山坳里宿營。這時槍聲剛息,硝煙依在,敵人的尸體到處都是,戰士們帶著戰斗勝利的喜悅,每人裹著一條“夾毯子”進入夢鄉。饒子健與另外兩個炊事員整理好伙食挑子,找到一塊平地倒地就睡。他見身旁有一個人蓋著毯子睡得正熟,就湊過去悄聲商量道:“哎,同志,沾點光。”說著就緊挨他,把毯子一拉,合蓋著就睡著了。早晨起床哨子響過好久,和他睡在一起的那人還沒動靜,他就推了那人一把,叫道:“喂,同志,天亮啦。”結果,毯子下面的人還是紋絲不動,饒子健一把將毯子揭開:原來是一具敵人的尸體!炊事班同志見到這情景,一個個捧腹大笑。行軍路上,戰友跟他開起玩笑:“嗬,上士真能,跟敵人睡進一個被窩,還爭取過來了,不然怎么直稱同志。”
驍勇善戰 鑄就優秀指揮員
1932年4月,饒子健接到上級命令,要他到瑞金紅軍學校學習。那時,他已經當了3個月的班長。指導員拍著他的肩膀,囑咐說:“進了學校就安下心來學習,學好本領才能帶好兵。”5月,饒子健來到了劉伯承擔任校長兼政委的紅軍第一所軍事政治學校——瑞金紅軍學校。8月結業后,他被任名為紅五軍團第十五軍四十五師一三五團機槍連一排排長。
1932年11月至1933年1月,紅五軍團參加了金溪、資溪戰役。在1月27日的一次激烈戰斗中,紅五軍團參謀長趙博生不幸犧牲。我軍在搶占一個制高點時,被敵人的炮火死死壓住。危急關頭,團長命令饒子健:“饒排長,你帶領你們機槍排和一個步兵班到前面反擊敵人,一定要把敵人打下去!”
饒子健立即下達口令:“機槍排和步兵班跟我來!”戰士們如猛虎下山,冒著密集的炮火向敵人沖去。
正當饒子健向敵人猛烈射擊時,突然感覺左胳膊麻木起來,起先他沒在意,以為是樹枝刮的,正想繼續沖時,卻感到左半邊身子都麻木了。他抬起胳膊一看,鮮血已經浸透了整個衣袖,原來是負傷了。這時,幾個戰士圍上來正準備施救,饒子健卻命令他們:“不要管我,跟著副排長向前沖!”他咬緊牙關,忍著劇痛還想繼續往前沖,卻一步也挪不動,最終被擔架隊抬下火線。由于受傷流血過多,饒子健一度神志恍惚,被轉到福建建寧野戰醫院。在醫院里治療一個多月,他沒等傷口完全愈合,就懇求醫生同意出院歸隊。經過3天的長途跋涉,他趕回部隊,被任命為三營八連連長。
1933年秋,國民黨軍調集50萬軍隊,對中央蘇區進行第五次“圍剿”。饒子健率的八連堅守在黎川的一個山頭上,數倍于我的國民黨軍在飛機瘋狂轟炸的掩護下,猛烈地向山頭進攻。眼看陣地就要失守,饒子健立即帶領第一梯隊一、二排出擊,前進不多遠,突然一顆子彈從左方飛來,穿透了他的下巴,兩顆臼齒隨著殷紅的鮮血掉落下來。他趕緊掏出毛巾將傷口捂住。
這時,指導員帶著第二梯隊沖上來了,見他滿臉是血:“連長,你負傷啦!”
饒子健回答:“出了一點血,沒什么!”他用手頂著開裂的下巴,忍住劇痛,艱難地說:“指導員,部隊由你指揮!”
“擔架快來!”指導員大聲下達命令,擔架隊員迅速趕來。就這樣,饒子健第二次被抬進了建寧野戰醫院。
同年11月,經過兩個月的治療,饒子健傷口基本愈合,他便急不可待地趕回部隊。在十三師師部,師長陳伯鈞對他說:“饒子健同志,組織上任命你為三十八團第二營營長。”
1934年4月,在福建中村戰斗中,三十八團團長徐克復英勇犧牲。饒子健率領第二營與敵人展開了激烈的拉鋸戰,戰斗結束后清點人數,平均每個連隊減員三分之一左右。
5月,饒子健被調到紅軍大學學習了3個月的中級指揮員戰術,回部隊后又被分配到三十七團第二營任營長。
當時二營正在高興圩執行防御任務,敵人以兩個師的兵力向二營進攻。在經過七天七夜的戰斗后,二營被迫轉移。途中,一顆子彈擦著饒子健的頭皮飛過,他只覺得眼前一黑,當即暈了過去。恍惚中,他忽然覺得有人在解他的盒子槍和文件包,有個人還連聲喊:“營長!營長!……”
“營長犧牲了,快把他的槍和子彈取下來!”
饒子健神智頓時清醒了,睜開眼一看,原來是五連指導員,他大吼一聲:“我沒犧牲,不要管我,快指揮部隊守住陣地!”這時,不知從哪里來的一股勁,他霍地一下爬了起來,提起盒子槍想繼續往前沖,但是一陣眩暈,他又倒了下去。
1934年10月,中共中央和紅軍總部悄然從瑞金出發,率領紅一、三、五、八、九軍團連同后方機關共8.6萬余人進行戰略轉移。紅軍向湘西進發,開始了悲壯的、前途未卜的漫漫征程。
10月20日,饒子健未等傷勢痊愈,就從江西興國出發,隨軍踏上了漫漫長征路。
長征初期,饒子健所在的紅一方面軍紅五軍團擔任全軍的后衛,負責掩護全軍,特別是中央和軍委縱隊的轉移。任務雖異常艱巨,紅五軍團仍出色完成了任務,贏得了“鐵流后衛”的美稱。
1935年7月,紅一方面軍和紅四方面軍在阿壩會師后,紅五軍團改稱“紅五軍”。
8月,時任紅軍營長的饒子健開始率部向渺無人煙的草地進軍。舉目望去,無邊無際的草地上,水溝、泥潭交錯,爛草、淤泥在烈日暴曬下發出刺鼻的臭氣,如果一不小心陷入泥潭,越掙扎就會越往下陷。這里的天氣瞬息萬變,有時烈日當頭,轉眼間又狂風驟起、大雪紛飛。惡劣的天氣、嚴重的饑餓折磨和煎熬著紅軍指戰員們,很多戰士被無情的草地奪去了生命。
就在部隊即將勝利穿越草地時,紅五軍突然接上級命令,要擔任后衛,立即重返草地,回阿壩待命。
盡管想不通,但軍令如山,饒子健和戰友們不得不執行命令南下,二過草地。從此,紅五軍與中央紅軍分離,陷入絕境。
到阿壩后才知道,張國燾強令部隊南下,鼓吹到川康建立根據地,與中央北上抗日的正確路線背道而馳。對張國燾的反黨行為,饒子健和廣大指戰員十分憤慨。
1936年7月初,經朱德、劉伯承、任弼時、賀龍等領導人及廣大紅軍指戰員的堅決斗爭,張國燾分裂黨、分裂紅軍的陰謀失敗。7月10日,紅五軍奉命第三次過草地,北上追趕中央紅軍。此時,饒子健已成為第三十九團參謀長。三過草地成為饒子健經歷的最艱難和最悲壯的階段。
11月,中央軍委為粉碎國民黨反動派的“進剿”陰謀,決定由紅四方面軍第五軍、第九軍、第三十軍及其他部分部隊組成西征軍,西渡黃河,在河西創立根據地,從新疆方向接通與蘇聯的聯系。饒子健時任紅五軍第十三師第三十七團團長,12月下旬,升任十三師師長,并兼任三十七團團長。
1937年1月上旬的一天,第五軍政委黃超命令饒子健帶一個營的兵力去支援攻打高臺的軍長董振堂。當時,高臺戰役都打了快十天了,到底戰況如何,因聯絡中斷而無從知曉,這個時候貿然前去,而且只帶一個營,兇多吉少。饒子健憑經驗判斷,情況不妙。于是,在到達高臺附近的一個土圍子后,他決定弄清情況后再決定下一步的行動。
饒子健先派出一個小分隊前去偵察。偵察兵回來報告情況:高臺在前一天已被敵人占領,我3000多將士全部陣亡。擔任警戒的分隊也急速報告:“敵人已經發現了我們,開始向我們包圍了!”不一會兒,整個土圍子四周的村寨已被敵人占領,幸好,敵人搞不清我軍的情況,沒敢輕舉妄動,也躲在附近的土圍子里。就這樣,雙方在土圍子里互相喊話,對峙了一天,敵人的兵力在不斷增加。
饒子健判斷敵人可能會在第二天拂曉發動總攻,情況危急,晚上必須突圍。入夜后,狂風突起,飛沙漫天,正是突圍的好時機。饒子健立即安排了3個戰士,繼續向敵人喊話,其他人則在飛沙的掩護下,沿著白天偵察兵偵察好的路線安全突圍。
我軍剛突圍不久,天還沒亮,敵人就早早地發動了總攻,對土圍子一陣狂轟濫炸。饒子健在得知3個留下喊話的戰士安全撤出后才放下心來。
由于敵人四面炮火一起狂轟濫炸,所以分辨不清土圍子里到底有沒有人還擊。待天亮時,才知道中了“空城計”。此時,饒子健帶領300多名戰士毫發無損地返回臨澤城。
西渡黃河后,西征軍孤軍作戰,遇到了難以想像的困難,沒有根據地,缺乏補給,也沒有支援。在河西走廊他們遭到馬步青、馬步芳等軍閥的圍攻。饒子健和紅五軍指戰員只能冒著風雪嚴寒,在彈藥消耗殆盡的情況下,用刺刀、木棍同“馬家軍”展開殊死搏斗,犧牲慘重,整團的紅軍部隊幾乎喪失殆盡。
1937年1月下旬,紅五軍余部奉命編入紅三十軍,其中三十七團編入八十八師,饒子健任八十八師師長。
3月,西路軍余部編為3個支隊,分頭突圍。饒子健隨左支隊行動,進入祁連山向新疆前行。經過近5個月的悲壯遠征,左支隊終于走出祁連山,此時的西路軍原21800余人已所剩無幾,連傷病員在內已不滿3000人。轉移新疆后,1937年5月1日,黨中央代表陳云和滕代遠前往迪化(烏魯木齊)迎接左支隊時,經歷千難萬險、九死一生幸存下來的西路軍將士還有420人。
5月,西路軍余部到達迪化后,為保密和統一戰線需要,對外稱新兵營。年底進行了整頓,饒子健任新兵營大隊長。不久,七七事變爆發,抗日戰爭全面展開。饒子健和新兵營全體戰士按照黨中央學好本領、準備回到抗日前線的要求,抓緊學習炮兵、航空、裝甲、無線電、駕駛等軍事技術。
可以說,從參加革命,到艱苦卓絕的5次反“圍剿”,從長征途中的一次次大仗惡仗,到艱苦的西征作戰、轉移新疆,饒子健都以超人的勇氣、過人的智慧幫助自己和戰友們轉危為安,這也鑄就了他這位優秀的指揮員。
廉潔奉公 對黨忠貞
新中國成立后,饒子健戎裝未解,長期戰斗在華東地區,先后擔任中國人民解放軍第三十軍軍長、華東軍區海軍第六艦隊司令員兼政治委員、蘇北軍區司令員、江蘇軍區第一副司令員、第六十軍軍長、上海警備區司令員、南京軍區副司令員等職。他為南京軍區部隊的革命化、現代化、正規化建設,竭盡了自己的全部力量,為華東地區的國防建設做出了積極貢獻。
1960年12月,饒子健被任命為上海警備區司令員,同時擔任中共上海市委常委、上海警備區黨委第三書記。作為軍事主管,他緊緊團結警備區黨委一班人,把抓戰備放在首要位置。1962年春節,劉伯承視察上海時問他:“警備司令員對守備上海有無信心?”他堅定回答:“隨時準備迎擊來犯之敵,人在陣地在,誓與上海共存亡。”
饒子健在上海工作期間,有戰友曾批他“太死板”。當時,凡是路過上海的他的老首長、老同事,他一般都要招待一頓。辦公室同志講,公家可報銷招待費。他說:“以我個人名義招待客人,理所當然要由我個人掏腰包。”辦公室同志說:“這里有公事的成分,可報一部分。”他說:“公為公,私為私,不能公私不分。”在他的堅持下,沒報銷一次招待費。
1965年10月,饒子健被任命為南京軍區副司令員。1966年11月,“文化大革命”急劇升溫。時任中共上海市委書記兼市長曹荻秋受到沖擊,其6個子女在家呆不下去,無奈來到南京饒子健家避難。饒子健和夫人王樹芝熱情為他們安排食宿。當時在他家避難的,還有中共安徽省委書記李任之的兩個孩子、海軍北海艦隊司令員饒守坤的一個孩子。人多房間小,無法安排床鋪,就在客廳打地鋪;吃飯,兩個大圓桌擠得滿滿的。饒子健抽空同孩子們談話,孩子們對“文化大革命”很是迷茫,對揪斗他們的父母很是不解,饒子健就耐心安慰他們說:“要相信黨,相信自己的爸爸媽媽不是壞人,問題一定會查清楚的!”
在“文化大革命”中,饒子健也受到錯誤的“審查”達5年之久,夫人王樹芝遭到沖擊,被無端批斗、迫害,押到“五七”干校,住進豬棚,受到磨難,幾個孩子也受到牽連。面對強加在他們頭上的“莫須有”罪名,饒子健絲毫沒有動搖對黨的堅強信念。他要夫人和孩子堅信黨會把問題搞清楚,要經受住考驗。最終組織上對他們作出沒有問題的結論。
1978年3月,饒子健當選為中國人民政治協商會議第五屆全國委員會委員。1982年10月,中央軍委決定,饒子健享受大軍區正職待遇。1988年7月,他被授予一級紅星功勛榮譽章。
2000年9月25日,饒子健在南京逝世,享年91歲。
“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2000多年來,古代經書《周易》上的這句話激勵著一代又一代中華民族的優秀兒女像天體運行一樣,不分晝夜自強不息地勇往直前,許多志士仁人甚至把它作為變革創新、奮斗努力的座右銘。饒子健,這位出身伙夫、智勇雙全、身經百戰的軍事指揮員,把《周易》上這句話的含義寓于名字當中,用一生來實踐它,直至為黨、為國家、為軍隊燃盡自己的生命。
(責任編輯:徐 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