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牙塔精神與大學的功能

李婷婷

摘要：早期的西方大學為了維護學術自由和大學自治，與社會保持一定的距離，而被稱為象牙塔。隨著社會的發展，大學與社會的聯系日益緊密，大學正逐步走出象牙塔，走出的同時卻造成了大學理念和精神的變化，我們有必要在大學被其擔負的沉重功能壓倒并淹沒在現代社會的市場化風浪之前，重新審視大學的功能與精神，真正領會大學的真正含義。

關鍵詞：象牙塔；理念；功能

中圖分類號：G640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674-9324（2015）06-0190-02

一、什么是象牙塔

1.象牙塔名稱的由來。“象牙塔”一詞最早出現于《圣經》中的《舊約·雅歌》，它本來是用來形容妙齡女子潔白豐潤的頸項。后來19世紀的法國詩人、文藝批評家圣佩韋·查理·奧古斯丁在書函《致維爾曼》中，批評同時代的法國消極浪漫主義詩人維尼忽視現實社會丑陋悲慘之生活，而自隱于其理想中的美滿之境地——象牙塔之中。從此，象牙塔便用于借指那種脫離現實生活、逃避現實生活的文人、藝人的世外桃源。早期的西方大學為了維護學術自由一直在與西方皇權勢力與教會勢力做斗爭，因此，當時的西方大學與社會保持著一定的距離。“象牙塔”一詞在當時是具有褒義的。但是后來隨著社會和大學的發展，二者之間不能完全地區分開來，人們就期待著大學能夠走入社會，為社會服務。但是有些學校并不認同這些做法，認為這些做法玷污了大學這個神圣而高潔的地方。而人們卻對大學的這些做法并不認同，認為他們跟不上時代的步伐，永遠禁錮于大學那一方小天地中，因此，象牙塔這個詞的含義就開始變得褒貶難辨了。

2.象牙塔是大學的精神家園。西方大學象牙塔的精神傳統為純潔典雅、高貴神圣之義。作為一種象征，它提醒人們，大學是探求高深學問、追求真理、關注人類命運的場所，是人類文明進步的精神殿堂，失去這一內涵，大學將失去存在的意義。正如洪堡大學校長紐曼所說：“大學教育是通過一種偉大而又平凡的手段去實現一個偉大而又平凡的目的。”

二、什么是大學的功能

大學功能是一所大學的基本活動，反映著大學的具體職能、任務和責任，是大學立足于社會最基本的、最關鍵的要素，大學功能也是大學為自己的活動規定內容，確定著大學的社會地位和服務市場，引導大學將人才培養、科學研究、社會服務三種功能與現代社會發展緊密相聯。

1.大學的基本功能。大學產生以前的高等教育機構其實早已經歷了許多演變歷經許多變化，其功能也在不斷地變化，而且其演變是沒有規律的，也不一定是向高一層次發展的，如希臘化時期的高等教育就遠遠不如希臘古典時期的高等教育。在逐漸邁向現代化的高等教育機構中，有的表現在不斷削弱甚至消失，比如說宗教色彩，現在已經很微弱了。但是有的特點在逐漸產生，比如說科研的功能、服務社會的功能。但是仍然有一些基本的功能依舊存在，那就是傳授知識、培養高級人才的功能。

2.大學功能的擴展。現代意義上的大學起源于19世紀的歐洲，其標志是洪堡在1810年創建的柏林大學，這所大學全面實踐了一種新的大學理念，即“學術自由”和“教學與研究相統一”的原則。大學理念首次發生了革命性變革，大學不但培養人才，還要發展科學，使大學成為研究高深學問的機構，將教學和研究相結合。這也是大學在傳統的教書育人功能上對現在的大學的發展提出的新要求，雖然也有學者反對，但大學還是逐漸開展各種科研活動，大學的科研功能是在人才培養這一基本功能的基礎上衍生出來的。

“1904年范·海斯任美國威斯康星大學校長，提出社會服務的理念，認為‘州的邊界就是大學的邊界”。他認為學校不僅僅只局限于某一個區域，不要一直困于象牙塔中，要走出邊界，與社會接軌，為社會服務。

三、大學功能與象牙塔之間的關系

1.象牙塔其實是一種大學的理念和精神，是大學最純粹的功能的體現。大學理念是關于大學本質特征、存在價值、職能任務和活動原則等的理性認識，是大學功能的概括總結和理論升華，也是人們對大學的理想追求及其所形成的教育觀念。它旨在回答“大學是什么”、“大學應該如何辦”等問題。大學理念是大學的思想、精神和靈魂。它是大學功能的理論升華，決定著大學的辦學行為和發展方向。大學理念作為大學文化的一個構成要素，世界各國大學有其共同的內在邏輯，這是相互交流與合作的基礎。而象牙塔其實代表著大學的一種最基本的、最純粹的理念。它代表著大學最基本的功能，也就是傳授知識，追求真理。

2.象牙塔在現實生活中的處境。隨著大學的開放和大學功能的擴展，很多人都忽視和嘲笑象牙塔理念，認為隨著時代的變化，大學應該與時俱進，純粹地追求知識，教書育人已經不適合當今社會的發展。因此，象牙塔在如今的現代大學中嚴重缺失。由于缺乏象牙塔的指引，大學理念變得模糊起來，大學逐漸迷失自我，弄不清楚自己的定位究竟在哪兒，大家盲目跟風，這也是現代各個國家不同地區的大學越來越相似的根本原因。由于缺乏象牙塔的圣潔，大學的公信力受到嚴重影響，廣大人民群眾對大學的權威已經產生懷疑。

大學本身就是充滿理想主義色彩的培養人才和探求學問的場所，理想主義是大學不可或缺的文化精神，象牙塔理念就是大學中最完美最純粹的精神。但不少大學已經呈現出與崇真、向善、求美之宗旨相悖的過度功利和勢利。在缺失象牙塔的情形下，失去獨立的文化靈魂和學術傳統的大學就會扭曲與變形起來，然后，大學迎合著重物質輕精神、重經濟輕文化、重科技輕人文的傾向，就會喪失對社會的超前性、批判性、創造性，由此更會帶來一系列信仰缺失和精神貧乏等現象。大學的最基本的功能追求知識，教書育人的地位也逐漸下滑，“如日本文部省在對1967年后20年的教育反思中，認識到大學在為了迅速趕超工業文明而急功近利之時，卻忽略了大學精神之建設，致使青年一代人變得更加沉論，臭名昭著的奧姆真理教的成員中竟然有相當部分是日本各大學的尖子學生，他們仇視社會與人類，做出反文化與反人類之惡行”。endprint

3.象牙塔精神與大學功能的擴展并不相互矛盾。一般來說，早期的高等教育機構從事的是高尚的自由教育，其反對功利的世俗教育，但當翻閱史料的時候，我們可以發現，就如當今的大學一樣，早期的高等教育機構也是多重因素的產物，并被多重因素所影響著，包括世俗的影響。早期的高等教育機構總是產生于某種目的或者需要，或是政治的，或是宗教的，比如說柏拉圖學園，就是由個人的學習動機產生的，因為每個人都想成為管理者。由此可見，早期的高等教育機構其實從來沒有脫離過社會的牽連，那么它們為什么被稱為是“象牙塔”呢？

其實，象牙塔并不是真正與社會毫無關系，真正使它們成為“象牙塔”的是它們獨立于社會之外的精神。在早期的高等教育機構中，一開始形成的原因多數是因為宗教信仰、知識追求和政治影響等。例但這些早期的高等教育機構越發地成為了追求精神世界的“象牙塔”。在公元前6世紀之后出現了輝煌一時的古希臘文明，當時希臘大部分城邦，特別是雅典城邦取消了專制政體，建立了比較民主的政體。在這種政體下，每個公民更多地關注如何提高自己的才能，參與國家管理，因此當時教育的目標就是培養能夠參與各種政治生活的公民。雖然政治思想是促使人們追求知識的動機，但是他們認為這并不具有功利性，因為他們認為一個政治家必須同時是一個哲學家，這樣一來，政治就充當了載體的角色，將教育變成了直接對哲學知識的追求。這一事實說明了激發人們學習動機的因素不一定會成為人們最終追求的目標。激發大學產生的因素有很多很多，如政治、宗教、經濟等，但是它們不一定非得成為大學最后追尋的目標，“大學應該具有獨立于被激發客體之外的精神意志，具有遠遠超越滿足這些簡單需求的目標，這才是大學的本質之所在”。因此，大學的其他功能的延伸與象牙塔本身并不相互矛盾。

四、我們應如何處理象牙塔精神的建立與大學功能的關系

大學本身是好的，這是毋庸置疑的，所以人們總是想去利用它，如科研與為社會服務，但是利用它不一定非要去改變它的本質，一個衍生功能超過其本質功能的大學是好的嗎？比如武器，人們一開始制造武器是為了抵御野獸，方便生活，但是當人們發現刀具可以侵犯他人而獲得利益時，人們就一直不斷地爭奪，最后，刀的原始功能已經被衍生的功能所掩蓋，這是好的發展嗎？

利用大學“好”的性質是可以理解的，也是合情合理的，因為好的東西如果不加以利用，就失去了好的意義，而且好的東西被利用時可以產生更多更好的東西，但是利用它的時候不能改變它的本質。

筆者認為，“建立在大學之上的只能是一個主體功能，其他的只能衍生在主體功能之上”。不管大學功能如何變化，我認為都應該自始至終圍繞人才培養這一核心。人才培養既是大學功能的歷史起點，也是大學功能的邏輯起點，而知識傳承、科學研究、社會服務、文化引領等，都是圍繞人才培養產生的輔助功能。所以大學功能是一個以人才培養為核心的綜合體系。大學的種種功能，都要有利于人才培養，假如不利于人才培養，只是為科學研究而科學研究，為社會服務而社會服務，那么就違背了大學功能的本意。

當然，當今的大學與過去的高等教育機構所處的環境背景很不相同，它們面臨著更大的挑戰，社會對它們也有著更高的期望與要求，然而，只要大學保持著自己獨立的精神意志，它就能在充滿誘惑的現代社會中找準自己的位置，不為市場化的風浪所阻礙。總而言之，大學離不開社會，社會也離不開大學，兩者具有一定的相互依賴性，又具有相對的獨立性。大學雖然受社會的影響很大，但其獨立性要求其不能完全讓社會主宰其發展，只有這樣，大學才能在保持獨立的精神的前提下，又能實現功能的多方面發展，發揮長處，成為人們心目中永遠的“象牙塔”。

參考文獻：

[1]劉春惠.試論大學功能的擴展[J].大學研究與評價，2007，（12）.

[2]蔡先金.大學與象牙塔[J].高等教育研究，2007，（2）.

[3]林鳳.大學的功能與精神[J].教書育人，2003，（3）.

[4]林鳳.大學的功能與精神[J].教書育人，2003，（3）.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