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夫熊貓有了中國口音

康犖

2015年或許可以稱為國產動畫片元年。年初，《十萬個冷笑話》成為元旦檔黑馬；年中，《大圣歸來》逆襲打破國產動畫電影票房紀錄；年末，王微的“追光，歷時三年打造的《小門神》推出，賺足口碑。似乎長久以來讓觀眾失望的國產動畫，終于等來了它的翻身之日。可是，王微卻坦白經常感到力不從心。在他眼中，國產動畫與好萊塢動畫的差距不是一部《大圣歸來》或是《小門神》就能趕上的。2008年，夢工廠動畫電影《功夫熊貓》大獲成功。四年后東方夢工廠在上海建立，東西方兩個動畫世界開始聯通。將于2016年1月29日上映的《功夫熊貓3》是兩個世界合作的第一個成果。或許從中，我們可以窺見一下王微們的夢想與未來。

Q：當年是什么樣的契機讓夢工場做了一部關于熊貓的動畫電影？

杰弗瑞·卡森伯格：其實我一直都非常崇拜、敬仰中國文化，一直希望能夠做一部講述中國故事的電影。大概十多年以前，當時我正在對中國文化進行調研，挺巧拿到一個拍攝熊貓的攝影集，對我來說這是一個很大的靈感啟發。與此同時我們公司另外一個創意方面同仁，他正在研究功夫電影。所以當時我說了熊貓，然后緊接著就有人說功夫，剩下所有人就說功夫熊貓吧！其實這是一個很美麗的意外。

Q：據說夢工廠在動畫人才培養上花了很多心力，有什么特別經驗和方法論能分享一下嗎？

杰弗瑞·卡森伯格：我覺得做動畫電影就是熱情，完成一個電影任務需要龐大的人才和好的領導者，就像有一句話說的“不會講故事的人做不出來好的電影”。現在東方夢工廠有多達200多名電影人才正在緊鑼密鼓地制作電影，他們就是我們的未來。我跟許誠毅導演的合作關系追溯到20多年以前，他剛跟我們接觸時就是非常年輕有雄心壯志的動畫師。

許誠毅：用中國的故事來比喻的話，夢工場好像是動畫界的少林寺，所以我就在美國的動畫少林寺“住”了20多年，每一天都在慢慢磨煉，在里面真的學了很多。很多動畫的方法都是杰弗瑞·卡森伯格教我的。首先，對我來說學得最多的是怎么去把動畫做好，再就是整個動畫做出來要跟觀眾有共鳴。此外，我也看到了杰弗瑞是怎么去推動一個團隊工作的，他把故事改了又改，力求做到最好才拿出去給觀眾看。

拍《捉妖記》時候，一開頭我就把它當成是夢工場的電影去做，前期都是一樣，畫故事版把內容調好，剪紙剪好，才去拍電影，這些都是從夢工場學出來的——畫故事版時我把百何眼睛畫得很漂亮，畫井寶就畫兩個點就畫完了。

杰弗瑞·卡森伯格：他現在老了，他可能12歲時候就加入我們了（這是和小個子的許誠毅開玩笑）。其實無論許誠毅還是其他導演，他們都是非常好學的人，都有遠大的目標并且有強大的好奇心。正是這種好奇心驅使他們做得更好。正是因為有這樣優秀的人才我們才能做出《功夫熊貓》這么好的電影。

還有一點，我們整個電影制作工作過程一定要非常開心。通常一部電影制作要耗費四年時間，如果大家不熱愛自己的工作，每天不喜歡上班的話，是沒有辦法堅持這么長時間的。

Q：從《怪物史瑞克》到《功夫熊貓》，一路走來你在夢工廠經歷了自己的年少時期，這樣的經歷對你拍攝《捉妖記》有什么幫助嗎？

許誠毅：我做完《怪物史瑞克3》的時候《功夫熊貓1》已經做了好幾年，我找到他們說，《功夫熊貓》有什么需要我幫忙都可以。他們莫名所以，我就跟他們說，因為我是中國人啊。他們看著我說：“你是中國人？”我在那邊時間很長了，他們都沒有想過我是哪個國家的人。

我覺得真的很幸運，因為我是一個香港人，個子也不高，但是在夢工廠他們沒有覺得我是外人。在夢工廠里我真的覺得做動畫是很幸福的，每一天去上班沒有感覺有壓力，去工作都是很開心的。我們幾個同事在開會時聊的就是：姜餅人如果拉粑粑會是什么東西……每天討論這些東西。但是我在美國很長時間一直都有一個想法，就是回中國做一些動畫片，所以后來我就回來拍了《捉妖記》。

Q：聽說《功夫熊貓3》中文版不僅是明星配音，還有其他特別之處？

杰弗瑞·卡森伯格：這其實是許誠毅導演對于《功夫熊貓3》最大的貢獻，他讓我們做一個原汁原味中國普通話版本。過去通常做法是，把英文電影配上中文音。但《功夫熊貓3》有了電影史上的創舉——不是電影配音而是做了整個改編。電影中文版是由一整個中文團隊創作的，有中文編劇、導演還有全明星中文卡司陣容，編寫了有中國本土特色的原汁原味的對話，有演員的表演。最特別的是，不僅僅人物說普通話，他們的口型也完全配合了中文演繹，這在所有電影史上都是首創的。

許誠毅：所有對白都不是直接翻譯過來變成中文，而是我們重新寫得更接地氣的中文版。至于口型，過去的美國動畫人物純粹用美國表情，有時候和中文說話表情不一樣。現在不同了，比如楊冪配熊貓，我們拿著她的配音不光做英文口型，還要重新做中文的口型。你們去看時就能感覺到，他們不說英文了，他們都說普通話。

Q：《捉妖記》和《功夫熊貓3》哪一部更好看？

許誠毅：《功夫熊貓》很好看。《捉妖記》不應該跟《功夫熊貓》比，我會偏心或者評得不準。

杰弗瑞·卡森伯格：《捉妖記》就是皇帝。

許誠毅：《功夫熊貓》就是大師。《功夫熊貓》讓人看得很開心，因為里面能看到很多熊貓，我一邊看一邊笑。還有就是有很多配音演員比如黃磊、筷子兄弟、成龍等等，是一個非常好的配音演員陣容，每個演員配音時都很到位。看《功夫熊貓3》時我覺得就是在看中國電影，真的很有中國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