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遲來的天鵝

林霄紅

天使之翼海鷗蛤，因蛤殼形似天使之翼而得名，其實也可將其看成展翅的白天鵝，那么靜謐，那么美好，優雅的儀態，與世無爭，卻能莫名引人注目。

著名郵票設計師萬維生，因病醫治無效，于2015年6月29日9點在北京逝世，享年84歲。在幾十年的設計生涯中，萬維生老師給我們留下了大量精彩的郵票作品，《兒童》、《天鵝》等都給集郵者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其中普20《北京風景圖案普通郵票》被評為新中國建立三十周年最佳郵票，《全國山河一片紅》未發行票更是郵壇傳奇。

我一直收藏手繪封，對萬維生和手繪封的淵源頗感興趣，也經常關注。

于1979年發行的《萬里長城》，由于在郵票發行當天，中國郵票總公司印制的首日封未能及時供應，北京郵票廠的集郵愛好者陳克寬拿著貼好郵票的空白信封請萬維生作畫。這件事啟發了萬維生，從此他創作了大量手繪封和記事手繪封。

1984年，萬維生到蘇州橫塘參觀一處古驛站，并對這一古代郵亭產生了濃厚興趣，于是在一只白信封上隨手畫了個古代小郵亭，且在封上記下畫封經過。這種記事手繪封有書有畫、記景記情、圖文并茂，融可觀賞性與可閱讀性于一體，給人以美好享受，很有收藏價值。先后于1998年、2003年出版《萬維生記事手繪封》第一集、第二集，以及于2014年由人民美術出版社出版的萬維生先生記事手繪封集《山河一片情》，更是集中展示了他的記事手繪封的濃情演繹、精彩紛呈、蔚為大觀。萬老師生前曾經說過：“人要跟上潮流，我會用iPad發微博，記事手繪封篇幅有限制，短小又能反映事情，不就像信封上的‘微博嗎？”他的記事手繪封畫面洗練，文字生動有趣、隨心隨性，濃淡皆是情。其藝術風格獨樹一幟，在國內產生了極大的影響。

萬維生對天鵝有著特殊的深厚感情，其創作的《天鵝》郵票更是傳奇。據萬老師介紹：“本來沒有這個題目的。那是1980年的冬天，四只野天鵝飛到北京玉淵潭公園，其中有一只被人打死了，很多人紛紛前往公園悼念死去的天鵝。由此，自己產生了以天鵝為主題設計郵票的想法。《天鵝》郵票設計完成并發行后，國內好評不斷，國外同行推崇，當年年底在美國紐約舉行首發式，自己也第一次出了國。”從此，萬維生與天鵝結下了不解之緣。他一直沒有停止過畫天鵝。著名詩人艾青曾賦詩《天鵝》郵票：“你天外的來客，多么自由自在，完美的造型，輕盈的體態，崇高而又溫柔，比雪花更潔白，湖上的浪花，天上的云彩。”此后，萬維生的記事封、首日封等有關天鵝的作品源源不斷地被創作出來，最終集結成集，出版了由前人民日報社社長邵華澤題寫書名的《不了情——天鵝郵票的故事》。

我曾經在2002年用一枚天鵝郵資信封請萬維生老師在信封上畫天鵝。信發出后很久一直沒有收到回信，我也就漸漸淡忘了。2005年元月的一天，一枚繪有天鵝的信封飛到我的手上，天鵝悠然戲水、氣質高貴，和郵資圖上的自由翱翔的成群天鵝交相輝映。打開手繪封，萬老師還寄贈了一枚天鵝明信片，并在明信片背面寫了一封信，一如他記事手繪封的文字風格，言簡意賅：本人常外出，信函均未能及時處理，今日整理舊物，見有天鵝有（郵）資封，讀信方知此件已是兩年前，因封上有天鵝，例外畫只天鵝作為遲復歉意。愿此封能順交來信人。萬維生 2005年1月18日。

我因萬老師對天鵝之愛，意外地珍藏了他的天鵝手繪封。睹封思人，更加懷念。萬老千古，一路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