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張雁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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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首語
醫生的時間去哪了
文/張雁靈
生命是由時間構成的。
一首歌——《時間都去哪兒了》,讓中國的醫生無限感慨!
醫生抱怨:是病人拿去了我的時間,是領導和機關拿去了我的時間,是醫院規模擴張拿去了我的時間,是職級晉升制度拿去了我的時間……
病人抱怨:醫生給他的時間太少了,準備的病情匯報,連標題都沒說完,醫生就不耐煩地把他打發了……
親人抱怨:自從他(她)當了醫生,就像踏上了沒有開關的跑步機,永遠停不下來。醫生給家人的答復總是等待,等我下班了,等我忙完了,等我休息時,等將來……等沒了機會,等來了后悔。
我去某醫院的門診,那里的醫生和患者都對時間抱怨。門診大廳全擠滿了人,醫生和患者都在焦急地等待和搶用時間。說話聲,叫喊聲,嘈雜不堪,這里不像是醫院,像是春運時期的北京西客站,人們都因為時間而煩躁。
我瀏覽了一位科室主任的一周工作記錄:2次開會,1次講課,1次教學查房,2次門診,1個半天參加檢查考評,1個半天參加市公益活動,缺席1次座談會,包括沒有在記錄中出現的一次外出“走穴”。他告訴說下周更忙,僅外出就占3天。
有大數據解讀,中國醫生平均每天工作時間超10小時,中國三級醫院醫生每人每天平均接診70人次以上,按8小時計,每位患者平均6分鐘;醫院專家每天平均接診30人次,每位患者平均時間12分鐘。這樣的時間前提條件是,必須連續工作不能休息1分鐘的理想狀態。美國路易斯安那州華裔心臟病專家高磊說,他們醫院規定檢查的時間是:每看一個初診病人40分鐘,每一個復診的病人是20分鐘。
誰拿走了中國醫生的時間?有人開出了診斷:中國高質量醫生數量不足,醫院的擴張引起的勞動力缺乏,違背人性化的管理,單位人身份的捆綁,醫生的專業結構和分布不合理,激勵機制經濟化的導向,職級晉升和SCI指標的攀升……拿走時間的還有他人和醫生自己。
世間萬物,時間是最公平的使者,也是最真實的物質。它不管對富商還是窮人,不管對上帝還是百姓,一律平等對待。那么,對醫生和患者亦應如此。
關愛醫生,應從給他們時間做起;醫生關愛患者,也應從給他們時間做起;醫生關愛自己,更應該從給自己時間做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