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鄉年宴

昆熙

獨屬于水鄉人自己家的年夜飯，是水閣里的溫暖時光。一家老小圍坐在八仙桌旁，門扉輕開。窗外，時而傳來打更的梆聲；門內，和樂融融沒有打擾。

這是屬于“家”的夜，不過，烏鎮人也熱愛分享這份幸福感。大年初一，走進烏鎮西柵大街，瞬間就會被眼前的情景震住：數百號人沿著老街端坐在一字排開的長桌旁，圍著熱氣騰騰的紫銅暖鍋，喝著本地獨有的三白米酒，吃著烏鎮的羊肉、咸蹄、喜蛋和肉嵌油豆腐。上面是紅燈籠的海洋，下面是人頭攢動的歡聲笑語，烏鎮舊時的年俗盛況，在如今的長街宴上依舊能夠體驗得到。只是，共享年味的人除了舊時的街坊鄰居還有新來的八方游人。

在幾位古稀老人的口中，長街宴的擺席和排場頗為講究：桌上放的凍米糖、糖果、甘蔗和橘子，每樣上面都要押張紅紙，家家戶戶的窗戶、門上也都會貼紅紙，意味著“紅紅火火”；席面上，最不可或缺的主菜就是鼎鼎有名的紅燒羊肉，“一冬羊肉，賽過幾斤人參”，整條老街上都會彌漫著羊肉的香味；飯前還要先來“三道茶”，討個好彩頭。

端上“三道茶”的服務員叫宋俊，是地道的烏鎮人，“三道茶”的奧妙也在他的口中得以了解：第一道是鑊糍茶，其實就是鍋巴茶，鍋巴化在熱水里再加糖，糯糯的，預示來年生活甜甜蜜蜜；第二道是熏豆茶，用當地熏制過的毛豆，加上橘子皮、芝麻、胡蘿卜干加水沖拌，預示來年生活有滋有味；第三道茶就是烏鎮當地有名的菊花茶，用來品茶暢飲。

聞訊而來小商販們也想搭上“長街宴”這趟“年宴經濟快車”，他們從周邊各地趕來，支上小攤，沿街販賣各類小食、小物件——面人兒、糖葫蘆、米花糖……成了孩子們看新奇、打零嘴的絕佳選擇。為了助興，當地的舞龍舞獅隊也會加入長街宴表演助興。你還可以揮灑自己的汗水用最原始的石臼來打年糕，親手籌備年貨。

總之，如果“年味”漸失的大年讓你覺得越來越無趣，就不妨到烏鎮去。到秀美雅致的江南風景里，去赴一場別開生面的水鄉年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