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菁
一對醫師夫妻在終南山,開了一間如是醫庵,青山綠水間,品茶讀書行醫……
大約是因在終南山,如是醫庵很快紅遍網絡,自然,也招來各種非議。“住在山里,只是想逃離城市的擁擠污染,讓生活節奏慢一點,不是頹廢,更不是外人想象的逃避現實。”如是笑,至于非議,她全然不理。
終南山 有女如是
秋風清冽的一口氣散布全身,大山夜里行走,可以聽到撲通的心跳聲。
——如是庵語
如是醫庵,在終南山翠華西岔半山腰上。
遠遠望見一個紅磚小院,走近看,木門兩邊貼著“歸園山居烹藥引,竹影花香靜煉丹”,抬頭見一塊木板,用篆體寫著“如是醫庵”四個字。推開門,磚塊鋪就的小道僅容一人通過,兩邊栽種著花草蔬菜。“這是我們的百草園。”如是說。
大學畢業后,她曾在渭南一家醫院上班,后來又與丈夫梵山一起做生意,忙碌且奔波。之所以會搬到山中,源于父親的一場病。“父親得了尿毒癥,在醫院看病很多年,當時全家人都陷入痛苦、忙亂和絕望之中。”這讓她意識到包容、珍惜,尤其是珍惜當下的日子。
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有了住進山中的想法。如是便慢慢尋找,直到2014年,找到終南山一個二層樓房的小院。“作為西安人,對終南山有特別的親近感。”
小院的改造全部由她和梵山完成。進門處的牌匾,是梵山撿回的木板,如是找朋友題字涂鴉,寫上“如是醫庵”。想到她精于中醫,以后可能會有人來,梵山用廢棄的瓦片在院子里鋪了一條小路。如是便在小路兩旁種了山丹丹、含羞草、海棠、紅豆杉、百日紅、石榴、玉簪、梅花……
山里的日子簡單而充實。日常用水是夫妻倆用水桶擔回來的山間清泉。用之沖泡藿香或薄荷,清洌可口。平日飲食的蔬菜皆她親手勞作所得,菜畦種有豆角、茄子、西紅柿……如是喜歡在地里勞作。“種地的時候彎著腰,向土地俯首,是對泥土與大地的尊重。”她計劃來年種上向日葵,增加院子的光感。待花開的時候,每天都循著太陽,那明晃晃的黃,帶著無限的愛與希望。
慢生活 如是我聞
靜靜的終南,暖暖的陪伴。唾手可得的恬淡,原來就這樣在秋日里縫織。
——如是庵語
路邊隨處可見大片飛蓬花,小小的花骨朵有一種豐盈的美。興致來時,如是會戴著草帽去采摘,然后插在家中的老陶罐里。這些陶罐都是她從村里收來的,這樣的東西醫庵還有好多,破缸、破罐子、破瓶子、爛搓板……旁人眼里不起眼的老物件,總會被她視若珍寶般地帶回家。“它們被人使用過,便有了生命。”而她的拾掇,讓這些老物件重新煥發生命的光澤。
如是最喜歡穿那件香云紗的衣裳,走在山間,紗隨風動,充滿詩意。那匹香云紗是老布料,她珍藏了許多年。她將這匹老布拿給裁縫,做了件披風,這披風寬大且長,又可當大擺裙。
天晴時,如是喜歡在竹林間擇一處僻靜之地,鋪上草席,擺上茶盞。她一遍遍地為丈夫續茶,有時倆人可以長時間一句話都不說,只是安靜地對坐。山中,只剩下鳥雀撲騰翅膀的聲音。夜深人靜,在院中鋪張涼席,看繁星點點;或搭個涼棚,聽蟬鳴蛙叫;要是遇上下雨天,她便早早入睡,枕著草香,細聽小雨。心情好的時候,她可以肆無忌憚地來上一段秦腔,清亮婉轉的聲音繚繞在院里,漸漸飄到山間。
2015年夏天,夫妻倆把雙方父母都接到山里,還有女兒子蘭,加上幾個親戚的小孩。“孩子們在山里和自然親密接觸,都快玩瘋了。”山中有許多隱居的師父,子蘭差不多已熟識。她已知道什么是供養,知道敬重師父。“孩子們是一張白紙,你教給她的東西她都記得住。”
最讓她高興的是,自從住進山里,父親的病痛緩解了不少。“做醫生,不用藥應該是最好的,療身先療心。”這讓她十分滿足,也更堅定了過這種慢生活的想法。
路邊隨處可見大片飛蓬花,小小的花骨朵有一種豐盈的美。興致來時,如是會戴著草帽去采摘,然后插在家中的老陶罐里。這些陶罐都是她從村里收來的,這樣的東西醫庵還有好多,破缸、破罐子、破瓶子、爛搓板……旁人眼里不起眼的老物件,總會被她視若珍寶般地帶回家。“它們被人使用過,便有了生命。”而她的拾掇,讓這些老物件重新煥發生命的光澤。
如是最喜歡穿那件香云紗的衣裳,走在山間,紗隨風動,充滿詩意。那匹香云紗是老布料,她珍藏了許多年。她將這匹老布拿給裁縫,做了件披風,這披風寬大且長,又可當大擺裙。
天晴時,如是喜歡在竹林間擇一處僻靜之地,鋪上草席,擺上茶盞。她一遍遍地為丈夫續茶,有時倆人可以長時間一句話都不說,只是安靜地對坐。山中,只剩下鳥雀撲騰翅膀的聲音。夜深人靜,在院中鋪張涼席,看繁星點點;或搭個涼棚,聽蟬鳴蛙叫;要是遇上下雨天,她便早早入睡,枕著草香,細聽小雨。心情好的時候,她可以肆無忌憚地來上一段秦腔,清亮婉轉的聲音繚繞在院里,漸漸飄到山間。
2015年夏天,夫妻倆把雙方父母都接到山里,還有女兒子蘭,加上幾個親戚的小孩。“孩子們在山里和自然親密接觸,都快玩瘋了。”山中有許多隱居的師父,子蘭差不多已熟識。她已知道什么是供養,知道敬重師父。“孩子們是一張白紙,你教給她的東西她都記得住。”
最讓她高興的是,自從住進山里,父親的病痛緩解了不少。“做醫生,不用藥應該是最好的,療身先療心。”這讓她十分滿足,也更堅定了過這種慢生活的想法。
女醫師 如是醫庵
嘗山間百草,療世人之痛;活百樣人生,了生死之情!
——如是庵語
住進山中不久,如是發現村民患有風濕疼痛病的人很多。醫者父母心,為人看病的念頭自然就冒了出來。
醫庵有一間治療室,室內兩張羅漢床,收拾得很有禪意。在她看來,這是對病人的尊重。如是善用自家研制的三昧真火酒治療疼痛病。可此中藥組方多達幾十種,有些藥只需藥房采購,有些則要自己上山找,比如野韭菜根、云霧草、苦參、黃香等。
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她不是給人看病,就是上山采藥。閑暇之余,還要炮制藥材。有趣的是,她清洗藥材要用陳年梅花雪水淋透三遍。“雪水為輕水,有沖淋功效但不融藥性,同時平和藥性,發揮雪水藥功。”她說就像愛茶人習慣用山泉來泡茶,泉水入了茶,茶便有了真味。配置膏藥,她又用泉水做引子。
她養了兩條小狗,一喚“藥童”,一喚“紫蘇”。果然醫師本性。去山野采藥時,藥童總會一路守護。采好的藥材放在竹籃里,藥童便咬住跟隨。她便會對它發出贊嘆:“好樣的,藥童丫頭!”
世人普遍認為,西醫治標中醫治本,中西醫學各有千秋。如是倒認為中西醫結合最完美。她喜歡研究古人遺訓,提倡體外給藥等,不用止疼抗過敏西藥,也拒絕中藥的毒蟲毒草。頗有“世間安得雙全法”之意。
多年前,母親帶她去在合陽拜訪一位老軍醫劉衡,軍醫將秘方全部傳授于她;5年前,她在終南山碰到一位出家人,學到了一套極好的養生療病心法。所以如今,如是給軍人、出家人、當地村民看病分文不取。“村民過意不去,常送一些自采的草藥或家里的特產送來。”
對如是來說,院里最快樂的時候是喝茶聊天,但最有成就感的,始終是治病。她清楚病痛帶給病人和家屬的折磨,救人于病痛中,她很欣慰。
許多朋友對她的田園生活感到好奇,時常會有人來此看她,她也不覺得被打擾。“如果有更多的人能起恭敬心來到這兒,看到這種生活狀態,帶給他們啟迪,也是一種醫治。”她希望自己每天的勞作就是將這樣的生活過成藥引子,去醫治更多的人。在她看來,病人太多了。胡思亂想是一種病,起色心也是一種病……“不能保證把這劑藥給多少病人,但隨善結緣,祛人病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