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語者如何讀懂犬
——試論凱撒米蘭的語犬之術

修福曉

犬語者如何讀懂犬
——試論凱撒米蘭的語犬之術

修福曉

近幾年，隨著國內養犬數量的增加，犬的各種心理相關性行為問題的發生也相應增多。例如，犬不受支配的攻擊行為、過度吠叫、護食行為、隨意排尿等。隨著對諸如犬咬人的行為問題的報道，就如何糾正和解決犬的行為問題受到人們的廣泛關注。凱撒米蘭（Cesar Millan）在美國國家地理頻道節目中的表現，不僅吸引了眾多美國觀眾，也引起了中國觀眾的關注。很多人開始學習和模仿凱撒米蘭的方法來糾正犬的行為問題，但收效甚微，甚至有人在效仿的時候被犬咬傷。實際上，僅僅是學習凱撒米蘭的語言動作并不能真正解決犬的行為問題。在糾正犬行為問題之前，首先要明白行為問題產生的原因。此外，部分學者對其方法的可行性、科學性提出異議。所以，筆者結合相關資料，就凱撒米蘭語犬之術進行探討。

一、凱撒米蘭讀犬的理論依據

對犬的祖先狼的一些特性的了解，有助于我們更好的了解凱撒米蘭所用方法的原理。其中，群體和頭狼是兩個重要的特性。

（一）群體

狼外出捕獵，靠的是狼群的相互配合，最終獲得食物。所以，狼群的存在對于單個狼而言就是生存的希望，脫離了狼群意味著死亡的來臨。在凱撒米蘭看來，雖然經過幾千年的演化，如今的寵物犬仍對群體看得非常重要。很多人認為，家里只有一頭犬，群體就不存在了，但是，犬卻認為家庭中的成員和它共同組成了群體。當主人留下犬獨自在家時，犬會認為自己被群體拋棄，于是，啃咬家具、不斷吠叫或哀嚎、試圖跑出去等行為開始產生。凱撒米蘭在其犬心理治療中心，養了50多頭犬，很多有問題的犬在接受治療時，凱撒米蘭都選擇讓治療對象到治療中心與這些犬接觸。這一方法，也是利用犬對群體的認同和接受的心理。

此外，狼群經常性外出狩獵的特性，不僅是一種生存的需要，也是群體的一種儀式性活動。基于這一理論，凱撒米蘭建議主人經常帶犬外出行走或跑步，來增強主人和犬的群體關系，從而解決犬的一些問題。

（二）頭狼

頭狼，是指在某一狼群中，具有領導地位，帶領群體成員外出狩獵，并能夠第一個享受到獵物和第一個享受繁殖權的狼。頭狼，是凱撒米蘭在處理犬行為問題時必須使用的原理。在狼群中，必須要有頭狼，也被稱為領袖。在現在的養寵家庭中，很多主人更愿意和犬平等相處，在凱撒米蘭看來，犬并不會按照人類的意愿生活，它們認為由它和人類組成的群體必須有領袖。如果人類不去擔任這個角色，那么它們必須取代人類擔任領袖的角色。因此，很多犬敢于攻擊自己的主人、占領主人的沙發或者睡床、甚至會莫名奇妙的沖主人齜牙。讓犬主人擔任群體領袖，是凱撒米蘭的核心理論。凱撒米蘭將領袖地位的觀念運用到解決各種犬行為問題中。凱撒米蘭認為犬的很多行為問題，是由于主人沒有擔任領袖而造成的。所以，解決多數犬的行為問題，從根本上是要樹立主人的領袖地位。

（三）平衡狀態

凱撒米蘭認為所有的行為問題屬于犬的狀態的不平衡，或者說不穩重。這種不平衡的狀態，多是由于主人過多的寵愛、極少的陪同犬外出鍛煉、以及缺乏給犬定規矩等原因造成的。只有讓犬恢復平衡的狀態，它的行為問題才能夠得到根本解決。在《Cesar’s Way》一書中，凱撒米蘭花了大量的篇幅討論如何讓犬恢復平衡狀態。按照先讓犬得到足夠的鍛煉，再給犬建立規矩，最后稍微給予人類感情的交流這一公式來對待犬，就能夠讓犬保持平衡狀態。其中，鍛煉犬是主人每天必須做的工作，也是最為重要的工作。即使主人沒有時間外出遛犬，也要通過讓犬在跑步機上得到鍛煉或者是通過其它方式得到鍛煉。通過這種鍛煉，對于多數犬尤其是精力充沛的犬，狀態就能夠在鍛煉后平穩下來。此時，通過適當的訓練，讓犬學習哪些不能做，也即給犬建立規則。

二、行為問題糾正方法和工具

（一）行為問題糾正方法

鍛煉、厭惡刺激、食物或玩具獎勵是凱撒米蘭常用的糾正犬行為問題的方法。對于能量得不到釋放的犬，通過外出跑步、行走、放牧等各種鍛煉方式，使其能量得到釋放；對于攻擊路人、攻擊其它犬或動物、撕咬滑板等問題的犬，使用厭惡刺激讓其降低這些行為的發生頻率；對于啃咬家具、隨意排尿等問題的犬，通過食物或玩具獎勵，誘導其到正確地點排尿、轉移啃咬家具的注意力。其中鍛煉和厭惡刺激是凱撒米蘭使用最多的兩種方法。但是，厭惡刺激有著較大的弊端，這種方法能夠給犬帶來暫時性或永久性恐懼，如果使用不得當，不但不能解決現有問題，還可能給犬造成二次傷害。

（二）行為問題糾正工具

在治療問題犬時，凱撒米蘭使用了很多的工具進行輔助治療。牽引帶、P鏈、電項圈、跑步機等。通過合理使用這些工具，能夠有效的糾正犬的問題。

牽引帶是凱撒米蘭使用最多的工具，也是最有效的工具。借助一根牽引帶能夠解決很多犬的問題。牽引帶的作用不僅可以控制犬，還可確立主人和犬之間的地位關系以及隨時糾正犬的不當表現。 在使用牽引帶前，應根據犬的體型、品種確定牽引帶的長短、材質、粗細。凱撒米蘭通常把牽引帶系在項圈上，來建立外出的規矩、確定主人的領袖地位。當需要對犬進行厭惡刺激時，凱撒米蘭會直接將牽引帶系在犬的頸部，并打成活扣，通過收緊牽引帶，來讓犬產生厭惡感，從而糾正犬的不良行為。但在具體操作時，何時該收緊牽引帶、收緊的牽引帶對犬產生的壓力程度、配合何種指令等，都需要謹慎，否則，會產生相反效果。

三、討論

關于如何讓犬保持狀態平衡，從科學的角度很難進行衡量和判定。群體和頭狼特性，對于當下的寵物犬是否適合，也尚無定論。因此，凱撒米蘭解決犬行為問題的方法，受到了很多學者的異議。語犬之術，應該是以科學為理論依據的。失去科學理論依據，就會出現方法可重復性差的問題。群體生活和頭狼地位，對于現在的寵物犬是否仍有保留、保留程度有多少、是否有品種間的差異，還需要收集更多的真實數據和相關研究來支撐。此外，筆者認為，凱撒米蘭所采用的部分方法，并非確立人的領袖地位，而是讓人對犬實施統治，這意味著這些方法可能存在著脅迫犬、違背犬的意愿等情形存在。如果能夠通過科學、正向的訓練，像工作犬一樣，按照主人的指令，主動、積極的完成任務，或許才是真正的領袖。

凱撒米蘭在面對一些有著嚴重行為問題的犬時，多次使用了懲罰性刺激來糾正犬的問題。例如，通過收緊活扣牽引，從而讓犬因有窒息感而產生厭惡；通過外側腳對犬進行胸腹部側踢，來轉移犬的注意力。這些方法的使用雖然取得了一定效果，但是其對動物可能造成的恐懼和已經導致的疼痛，違背了動物福利的原則和要求。對于攻擊性犬，使用這些方法時，會大大增加人被犬咬傷的危險性。此外，在使用活扣牽引帶時，該在什么時候收緊牽引帶，什么時候停止收緊牽引帶，需要大量的實踐經驗來確定，否則，極易造成犬的窒息甚至是休克。所以，相比之下，筆者更建議選擇正向訓練法進行問題的糾正。

凱撒米蘭之所以能夠讀懂犬，在于其能夠站在犬的角度思考和審視問題。調查表明，國內很多寵物主人都是從人類的視角和思維來看待犬。最常見的是人們普遍喜歡通過語言和犬交流，卻很少使用氣味來和犬交流。無論是寵物犬還是工作犬，當我們嘗試用氣味，結合誘導犬看和聽的方式來和犬交流，相信會取得更好的效果。

在筆者看來，簡單的模仿凱撒米蘭的動作行為和語言語調等，并不能達到解決犬問題的目的。同樣的，對于凱撒米蘭的方法及理論體系，我們不可全盤否定，更不能欣然接受，他的部分方法和理念缺乏科學依據。國內關于犬行為問題的專業研究較少，這需要一線寵物工作者、寵物主人和專家學者共同努力，在現有的方法和經驗的基礎上，進一步探求犬行為問題的解決之道。當面臨一些方法爭論、理念沖突等問題的時候，我們更應該站在犬福利最大化的角度去做出選擇。

（作者單位：公安部警犬技術學校，110034）

（編輯：黃 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