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文如讀人

曹穎++孫宇同

蔡明，江蘇省中學語文特級教師，教授級中學高級教師，蘇州市中學語文名師共同體領銜人，張家港市通式教育特級教師工作室主持人，生態語文團隊牽頭人，張家港市美麗教師，全國推薦讀書十大人物。發表有影響的論文百余篇，出版《蔡明講語文》《蔡明老師教你寫作文》等著作10余種，引起強烈反響。參加或主持國家級、省級課題多項，均通過鑒定。應邀在全國各地上課和講學達500多場。2001年開始，參加江蘇省高考作文閱卷工作，任專家組核心成員，參與評分細則的制訂。長期擔任江蘇省中學生作文大賽評委。

七月盛夏，我們參加了由《初中生世界》編輯部與江蘇省青少年作家協會聯合主辦的“2015《初中生世界》‘文學之星暑期夏令營”，并有幸在講座現場采訪了江蘇省著名特級教師蔡明老師。

雖然頭天晚上因為批閱作文熬夜到凌晨四點，蔡老師依舊精神抖擻，他眼神明亮，非常和氣，總是笑瞇瞇地看著我們。見面后，蔡老師和我們聊起了寫作，講述了自己坎坷的人生經歷，此時的他不像那個有著若干頭銜的名師，更像是我們的蔡爺爺。

一

談起年少往事，1958年出生的蔡老師很是感慨：“那是一個特殊而貧乏的年代，不比現在。”蔡老師有六個兄弟姐妹，童年時代過得很艱難，想要改變命運，蔡老師自然而然地把希望寄托于讀書。“可能有一部分人可以靠其他方法改變命運，但更多的人要想改變命運，還是要好好讀書。”蔡老師真摯地說。

在成長過程中，蔡老師做過許多工作：務農，當赤腳獸醫，做車工、鉆工……雖然生活十分艱苦，蔡老師依舊堅持刻苦讀書。后來，蔡老師高中畢業，在當時，這已經是很高的學歷了。畢業后，蔡老師就到一所鄉鎮學校教書。

剛開始，蔡老師在初一教了一個學期，寒假時，卻被告知“不適合教初一”。帶著這樣一句話回家，蔡老師說：“春節我都沒過好。”開學后，蔡老師竟被調去教高二，也就是當時的畢業班，因為當時高中是兩年制。“我問了一下不適合教初一的原因，教導主任告訴我，一是我講話速度太快，二是我講課內容太深，初一學生恐怕適應不了我。”蔡老師說。

從初一一下跳到高二，課程深淺程度有極大差別，蔡老師可謂是“壓力山大”，盡管他非常努力，但那一年的高考結果仍不樂觀。蔡老師說：“當時我幾乎帶著一種負罪感，苦練自己的功力，晚上12點之前從沒睡過覺，都在備課、學習、看書中度過，其他老師都叫我‘夜貓子。因為學習的同時還要工作，三年里我患了兩次甲型肝炎。”好在蔡老師病愈出院，再加上勤奮專注，高考時他的班上終于考出了大學生，既打破了蔡老師自己的零記錄，也打破了那個鄉鎮學校歷史上的零記錄。蔡老師滿懷感情地說：“為了每一個學生，我就這樣愛上了教育，愛上了語文。我對語文教育投入的感情太深。深到什么地步呢？我看到文字眼睛是發光的，再忙再累，哪怕睡覺前，我還想看兩眼。”

二

作為江蘇省高考語文專家組核心成員及江蘇省中學生作文大賽的評委，蔡老師對寫作也有很多獨到見解。

蔡老師說：“寫文章就是語言表達，同樣的一句話，會說的人說到人家心上，不會說的人說得讓人家雙腳直跳。諺語叫‘會說話的讓人笑，不會說的讓人跳。同樣，這件事還有另一種表達：‘良言一句三冬暖，惡語傷人六月寒。把基本的人的特征融入到思想和表述上，這就是語言、寫作、表達。”

我們十分好奇，怎樣的文章才能入得了“閱文無數”的蔡老師的“法眼”？蔡老師坦言：“寫作文其實就是把最美妙的漢語文字進行排列組合，誰排列組合得神奇，誰的文章就好；誰靠自己的精彩思想，有意識、有創造性地去排列，誰的文章就好。讀文就是讀人，文如其人。為什么這樣說呢？因為文字是人寫的，所以我在讀文、閱卷時，是透過字里行間去推測和想象，坐在桌前攤開稿紙寫作文的你是什么樣的人。所以特等獎給誰呢？肯定是給文字想象最美妙、最精彩的那位同學了。”

我們問蔡老師，作文大賽的參賽作文跟平常的考試作文相比有什么區別，我們又應該注意什么。蔡老師說：“只要是好作文，老師都喜歡，無論是在考場還是賽場上。但‘好的標準是什么呢？第一，有個性。每個人的表達不一樣，文章就不一樣。第二，思想深刻。理與情結合，能打動人，體現出文學素養，這就是好文章。”不過，蔡老師也表示，相對于賽場作文，考場上的限制更多，所以考場作文是有禁忌的，如有些作家筆下的“灰色”故事，即使寫得再好，都很難得高分。中學生一定要寫思想內容比較積極的文章。“考場作文是帶著腳銬跳舞，賽場作文是騎著駿馬在草原上奔馳。”

三

我們總聽老師提及，藝術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我們請教蔡老師，在對具體事例進行加工、寫作時，也應該有個度，那這個度應該怎樣把握呢？

蔡老師肯定了這個說法，也對我們能提出“藝術高于生活”的問題非常高興。他說：“生活是豐富的，同時又是冗雜的，生活是個大染缸，有多種色彩，所以在五彩生活中，我們要選擇，這個選擇的過程就是‘高于生活。同時，不僅要想我選擇了什么，還要想選擇什么角度來寫。而這個選擇又是‘高于生活的！”

蔡老師認為，首先，自己的情感要是真的，熱愛什么，就寫熱愛的東西，不熱愛，那就寫深惡痛絕的東西，這取決于寫作者的情感，但是要有選擇。第二，文章的主題往往在材料上，在老師的要求中，在自己的發現里。確定主題后，就要選擇與之相關的有意義、有價值的東西，這就叫對生活的提煉。“所謂的‘高于生活，就是我們的發現，我們的選擇，當然還有大家的審美。作為中學生，我希望大家直接用自己的眼睛看待生活。我們會看到豐富的一面，也會看到丑陋的一面，只要心態陽光，會更多看到正能量。”蔡老師強調。

蔡老師的回答使我們又產生了一個問題：考試時間有限，加上心理緊張，考生又該如何應對考場寫作呢？蔡老師認為，有這種情況的同學挺多，除去心理因素，也有寫作本身的問題。蔡老師說：“很重要的一點是要看好題目，弄清該寫什么，不該寫什么。該寫什么，就是想象力可以任意發揮之處，不該寫什么就是不能亂寫。比如去年初中生作文大賽有道題叫‘隔壁的聲音，這道題肯定要寫聲音。但這個聲音是什么主體發出的，就可以盡情發揮了。人的、動物的聲音可以寫，任何聲音都可以寫，打開大腦的局限，這就叫發揮。另外，要學會回想生活中我們曾經感受的、心有靈犀的、曾被打動的一些印象，然后去寫，這樣就不慌張了。面對任何一道作文題，在可以發揮的地方盡情發揮，不可以亂寫的地方就注意規避。能把這兩個問題解決好，就能把寫作水平發揮出來。”

采訪的最后，蔡老師叮囑我們，要把寫作當成放松自我、學習表達、磨煉才情和提升思想的過程，有了這些過程，寫文章自然水到渠成。聽了蔡老師的諄諄教導，我們學會了如何寫出好文章，真是受益良多。我們同時也深深牢記：只有讀書才能改變命運，我們要好讀書，讀好書。

曹 穎（江蘇省海安縣紫石中學）：采訪蔡老師，讓我明白了寫文章關鍵在于從不同角度觀察，并把每個角度都寫得惟妙惟肖。寫作好比爬山，即使再苦再累，到了山頂苦和累也會煙消云散。“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豈不壯哉！我很榮幸能采訪到蔡老師，一睹名師風范，讓我收獲頗豐。

孫宇同（泰州市第二中學附屬初中）：我感觸最深的就是蔡老師的執著，他邊工作邊學習，那種“千磨萬擊還堅勁，任爾東西南北風”的拼搏精神令人折服。在學習中，即使有過失敗和彷徨，我們也不該輕言放棄，應該像蔡老師一樣，奮起直追，永不服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