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市養殖廢棄物無害化處理現狀及應對措施

舒 暢王淑艷喬 娟*

（1中國農業大學經濟管理學院，北京 100083；2北京市密云區動物衛生監督管理局河南寨所，北京 101500）

北京市養殖廢棄物無害化處理現狀及應對措施

舒 暢1王淑艷2喬 娟1*

（1中國農業大學經濟管理學院，北京 100083；2北京市密云區動物衛生監督管理局河南寨所，北京 101500）

為保障養殖生態環境，國家及部分經濟發達地區都出臺了一系列的養殖廢棄物無害化處理規章制度，但仍存在一些無害化處理設施不完善、處理方式簡易等問題。為徹底解決這個問題，建議政府鼓勵無害化處理技術模式創新、嚴格環境執法、加大扶持力度。

北京市；養殖廢棄物；無害化處理；措施

在環境規制、資源壓力、機會成本上升、比較優勢下降等環境和經濟因素制約下，根據“高效、節水、生態、安全”的基本原則加快轉變農業發展方式的政策導向，北京市正在通過發展標準化規模養殖、完善產業化經營體系、限制養殖場新建、散戶有序退出、調整養殖結構、構建外埠基地等措施來促進畜牧業的提質增效。在提倡生態文明建設、定位休閑生態農業功能、統籌城鄉一體化大格局的新常態下，北京市對生態環境建設提出更高要求，如何無害化處理養殖廢棄物（糞污、病死畜禽等）成為亟待解決的重要環保問題，也是在保障北京市畜產品質量安全和應急保障基礎上充分發揮都市農業“生態、生活、生產、示范”功能的需要。筆者于2012年6月至2014年8月以座談、訪談和問卷調研的形式實證調研了北京市農業局、北京市生豬養殖主產區的監管部門以及北京養豬場（戶）、生豬養殖專業合作社、養殖小區主要負責人等，以生豬養殖廢棄物為例，掌握北京市養殖廢棄物無害化處理現狀和問題，為改進北京市養殖廢棄物無害化處理政策措施提供對策建議。

1 北京市養殖廢棄物無害化處理現狀及問題

1.1 無害化處理前期設施配備參差不齊，其完善度與養殖規模成正比

生產前的有效預防能夠提高后期養殖糞污無害化處理的速度和便易性［1］。擁有雨污分離的排水系統、采用暗溝的污水收集輸送系統、擁有專門的糞污儲存防雨設施、參加北京市集雨工程都能夠有效減少豬場的污水產生量并防止污水擴散，降低豬場周圍惡臭氣體濃度，改善豬場的生產環境。

根據三年的調研數據顯示：在2012年調查的257個樣本中，只有48.64%的被調查養豬場（戶）擁有雨污分離設施，污水管道采用暗溝的占57.98%，擁有糞便儲存防雨措施的占41.63%，參加集雨工程的只占16.76%，且養殖規模多為存欄500頭以上的規模豬場；在2014年調查的201個樣本中，只有16.04%的被調查養豬場（戶）擁有雨污分離設施，污水管道采用暗溝的占62.19%，擁有糞便儲存防雨措施的占36.8%，參加集雨工程的只占15.92%。從不同養殖規模統計結果來看，存欄500頭以上的規模養豬場在雨污分離設施、暗溝排污系統、糞污儲存防雨以及集雨工程的配置完善程度上遠遠好于存欄500頭以下的規模養豬場。總體來看，大多數被調查養豬場（戶）在安全距離選址、采用暗溝污水管道以及糞污儲備等治理基礎設備上相對健全，但雨污分離設備、集雨工程等高成本設施普及度依然較低。

1.2 綠色飼喂方式已然興起，但抗生素使用普遍存在，影響無害化處理效果

飼喂環節的合理規范對養殖糞污無害化處理效果有著巨大影響，特別是飼料和獸藥的使用。作為綠色飼料主打產品，生物飼料在保健生豬健康、提高飼料轉化率的同時，也具有明顯減少糞污排放量、凈化生態環境的效用［2］。2013年獲得的253份養豬場（戶）有效問卷統計發現，有19.8%的被調查養豬場（戶）選擇添加維生素、中藥等生物飼料。2014年獲得的201份養豬場（戶）有效問卷中有45.8%的被調查養豬場（戶）使用過維生素、乳酸菌和中藥等生物飼料添加劑，主要用于保障生豬健康、提高生豬生長效率和減少糞污排放。然而僅有12.6%的被調查養豬場（戶）能夠認識到生物飼料可以減少糞污量，也僅有36.8%的被調查養豬場（戶）選擇繼續使用生物飼料，其他被調查養豬場（戶）不采用的原因主要是操作麻煩和價格昂貴。

在飼喂獸藥和抗生素方面，2013年的253份有效問卷顯示7%的被調查養豬場（戶）選擇在出欄前一周內停止用獸藥。2014年的201份有效問卷顯示3.5%的被調查養豬場（戶）選擇在一周內停止用獸藥，其中79.6%的被調查養豬場（戶）嚴格按照說明書飼喂獸藥，但有9%的被調查養豬場（戶）會增加獸藥使用劑量。2014年獲得的201份問卷顯示大多數被調查養豬場（戶）都有使用土霉素、氯霉素、安定等常見抗生素的習慣，未使用抗生素的僅占5.97%。

1.3 無害化處理養殖糞污的技術模式多種多樣，但以簡易無害化處理技術模式為主

北京市養豬場（戶）清理養殖糞便的方式有干清糞、水泡糞、水沖糞和發酵床四種，其中干清糞和發酵床方式作為清潔、環保的清糞方式而備受政府及社會推崇。大多數被調查養豬場（戶）會選擇干清糞方式，單獨選擇水沖糞、水泡糞或者發酵床技術的養豬場（戶）比較少。

養豬場（戶）無害化處理養殖糞污的技術模式主要有直接排放、簡易污水池存放、三級沉淀、三級曝氣以及制沼氣等。在2012年調查的257個樣本中，直接排放和簡易污水池存放的比例總和達到63.8%，采用沼氣池處理的樣本占15.57%；在2013年調查的253個樣本中，直接排放和簡易污水池存放的比例總和達到61.3%，采用沼氣池處理的僅占7.01%；從2014年的201份有效問卷來看，直接排放和簡易污水池存放的比例總和已達到60%，其次是三級沉淀的比例達到18.1%，沼氣使用比例僅為8.8%。

從不同規模統計結果來看，存欄規模越大的養豬場（戶）無害化處理設備配備情況越好，存欄1 000頭以上的被調查養豬場（戶）多數具備沉淀池等無害化處理設施，存欄500～1 000頭的被調查養豬場（戶）主要采用簡易污水池，存欄500頭以下的被調查養豬場（戶）多選擇直接排放或簡易污水池存放，這和存欄規模較大的養豬場受政府嚴格監管、享受政府污水處理補貼、經濟實力較強有關。存欄規模較小的養豬戶由于沒有政府強制措施，資金實力較弱，污水處理方面的投入情況較差。

1.4 病死豬無害化處理技術模式應用普遍簡易且集中處理組織模式需完善

為鼓勵、規范養殖場（戶）的病死豬無害化處理行為，農業部2013年發布的《建立病死豬無害化處理長效機制試點方案》中主推的病死豬無害化處理方式包括深埋、焚燒、高溫高壓化制和生物發酵四種，其中相對于高溫高壓化制和生物發酵，深埋和焚燒更容易實施，但也容易造成二次污染［3］。

根據2012年獲得的257個樣本數據顯示，被調查養豬場（戶）無害化處理病死豬率達94.94%，選擇的無害化處理技術模式主要有深埋（47.08%）、焚燒（7.78%）、干尸井（40.08%），僅有5.06%的被調查養豬場（戶）存在隨意丟棄甚至出售病死豬的現象；2013年調研獲得241個樣本數據顯示，選擇病死豬無害化處理的被調查養豬場（戶）達98.76%，但以深埋為主（88.8%），選擇將病死豬交給動物衛生監督人員處理和高溫高壓化制的比例僅為5.81%和2.49%；2014年獲得的201個樣本數據顯示，選擇病死豬無害化處理的被調查養豬場（戶）達94%，其余被調查養豬場（戶）選擇隨意丟棄而非銷售。主要無害化處理技術模式依然是深埋和安全填埋井，僅有8%的被調查養豬場（戶）采取高溫高壓化制和交給動物衛生監督人員處理。可以看出大多數被調查的養豬場（戶）能無害化處理病死豬，但多以深埋、焚燒等低成本簡易無害化處理方式為主，極少數養豬場（戶）選擇高溫高壓、生物發酵等無害化處理程度更高的方式。

值得討論的是北京市在推廣病死畜禽無害化處理方式的基礎上，為加強對小規模養殖場（戶）病死畜禽無害化處理監管進行了組織管理模式的創新。2015年底北京市頒布《動物防疫體系建設規劃》要求10個郊區縣必須在2016年底前建設并運行病死動物（畜禽+寵物）無害化處理公共設施。但調研發現病死畜禽集中無害化處理受運輸距離、周邊居民意愿、處理廠防疫條件等約束，可能存在生物安全和食品安全隱患，且與《中華人民共和國動物防疫法》關于禁止屠宰、經營、運輸病死或死因不明動物的規定沖突，因而集中處理模式仍需進一步完善。

1.5 政府扶持力度加大，但“缺位”現象依然存在

自2002年起，北京市開始對養殖廢棄物進行治理，并將其列入北京市畜牧業“十二五”甚至未來“十三五”規劃重點治理目標。通過依托新農村建設“三起來”（即讓農村“亮起來”、讓農民“暖起來”、讓農業資源“循環起來”）項目、“北運河面源污染治理項目”、環保局“節能減排”項目等項目推動扶持干清糞處理、集雨工程、雨污分離工程、沼氣工程等無害化處理基礎設施建設，截止到2013年，通過這種項目扶持形式共治理養殖場946個，其中成功治理豬場638家，占規模場總數的72.2%。北京市政府在畜禽養殖廢棄物治理問題上摸索到位并具有創新性和開拓性，取得了顯著的效果，但還存在一些政府“缺位”現象，具體表現如下。

1.5.1 政策體系不完善

除國家標準外，北京市頒布了關于養殖功能區劃、廢棄物治理設備投資補貼等政策，但養殖廢棄物無害化處理責任方歸屬、懲罰激勵額度、監管方行為規范等細化內容尚未涉及。

1.5.2 監管部門缺失、監管力度薄弱

調研中了解到政府主管部門在養殖廢棄物無害化處理方面主要是扶持和幫助，懲罰情況比較少見，監管內容多是基礎設配備程度，很少涉及設施運行狀況。

1.5.3 政府投入資金力度和穩度不夠，多以項目試點方式推進

市區兩級政府受資金、項目等因素的制約，每年參與養殖廢棄物無害化處理項目的養殖場數量有限。這種非普惠性政策支持的多是大規模養殖場，對中小養殖場（戶）扶持力度不大，致使大批中小養殖場（戶）多選擇簡易無害化處理技術模式。此外，規模養殖戶雖接收到政府養殖廢棄物無害化處理設施投資補貼，但運行成本的高費用依然影響到其升級改造的進度。另外，項目資金來源也具有不穩定性。新農村建設“三起來”項目的轉移支付雖增加了區縣的自主權和決定權，也使原有4 500萬治理資金不能及時足額到位；北運河流域面源污染治理項目的執行期限到2014年，能否延續也存在一定變數。

1.5.4 宣傳培訓有漏洞

2013年北京市生豬創新團隊產業經濟崗位獲得的253份有效問卷中，45.85%的養豬場（戶）對糞污治理法規缺乏了解，僅2.76%的養豬場（戶）能全面了解糞污治理法規，這與政府宣傳引導的不到位有密切關系。

1.5.5 政府各部門間協同能力有待進一步提高

由于各區縣關于沼氣使用安全的監管政策存在差異，一些已建成的沼氣工程遲遲無法投入運行使用。

2 對策及建議

2.1 鼓勵無害化處理技術模式的創新和推廣

鼓勵支持從飼料配方等源頭出發、適用于養殖全過程、可以低成本運行或者有投資回報、節能減排和生態環保效果好的技術模式，充分發揮其節能減排和生態環保作用，將養殖廢棄物無害化處理理念由末端治理向源頭控制轉變。

2.2 嚴格環境執法，增強監管力度

在飼料獸藥領域切實貫徹《飼料質量安全管理規范》、《飼料和飼料添加劑管理條例》、《獸藥生產質量管理規范》等法規，嚴格監控督促獲證飼料獸藥生產企業全面建立生產全過程質量安全管理制度，及時核查違禁抗生素及飼料添加劑的生產銷售；在無害化處理技術設備配備及技術選擇方面，要求養殖場（戶）貫徹落實《畜禽規模養殖污染防治條例》和2015年新頒布實施的《中華人民共和國環境保護法》的要求，嚴格對新建和改建的養殖場（戶）進行環評和后期追蹤，對不改造或改造后不達標的養殖場（戶）建議按期全面關閉或拆除，加大對無害化處理設施運營狀況的監督力度，依據《畜禽規模養殖污染防治條例》進一步細化污染懲罰措施。

2.3 加大政府經濟扶持力度

鼓勵生物飼料、低重金屬含量的飼料添加劑、抗生素替代品的使用，加大對飼料合理搭配的科學宣傳力度；重點扶持改造養殖場節水及飼養設施設備、集雨設施與雨污分離設施等前期工程；增加對養殖廢棄物無害化處理設施建設成本和營運成本的資金及技術補貼支持數量，在不影響產業布局和環境承載力的情況下降低病死畜禽無害化處理補貼等相關補貼門檻，適度向中小規模養殖場（戶）傾斜，實行特惠制和普惠制補貼相結合的扶持制度。

［1］張玉梅.基于循環經濟的生豬養殖模式研究 ［D］.北京:中國農業大學，2015.

［2］蔡輝益，劉國華，常文環，等.肉雞生物飼料添加劑生產與應用技術新進展［J］.中國家禽，2015，37（4）:37-39.

［3］舒暢，喬娟.養殖保險政策與病死畜禽無害化處理掛鉤的實證研究——基于北京市的問卷數據［J］.保險研究，2016（4）:109-119.

X713（21）

B

1673-4645（2016）10-0072-04

2016-07-01

現代農業產業技術體系北京市生豬產業創新團隊項目（BAIC02）；國家自然科學基金：“基于市場導向的畜牧業標準化運行機理與績效研究”（71573257）

舒暢（1988-），女，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農業經濟理論與政策；Email：shuchang1103@163.com

*通訊作者：喬娟（1960-），女，教授、博士生導師，研究方向：農業經濟理論與政策；Em ail：qiaojuan@cau.edu.c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