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素？吃肉？

陳世元

吃素？吃肉？這事放到幾十年前就不是問題，為啥？那時家里經濟都不咋樣。糧食配給，買肉憑票，大家普遍吃素，偶爾吃肉。雖然大家普遍吃素，但心里可是盼望著能有肉吃，不用頓頓紅燒肉，但天天有葷菜都是開心的事。60年代人想吃肉沒肉吃，70年代人好點，想吃肉有肉吃，但不能可勁吃，80年代人最好，想吃肉就吃肉，隨便吃，挑著吃。90年代人不一樣了，有事沒事的減肥，直接把肉當敵人了。

前兩天北京開中國食文化研討會，一些資深學者把草食文化上升到民族性格，甚至是民族優越感。聽得我自卑感掉了一地，難不成像我等愛吃肉的都是蠻族后裔？還好后來又有專家講，吃肉也是有好處的，比如食肉的物種要比食草的物種腦容積大三倍。剛下了一個中午準備吃素的決心瞬間瓦解放棄了。

關于食草是中國人的民族性格說實話我不太認同，雖然老師講得很精彩，但農耕文明只是華夏文明的一部分，在農耕文明以前人類還是主要依靠狩獵和采摘解決食物問題的，而采摘因為有季節因素的限制，人類賴以生存的食物來源主要還是狩獵。吃肉是人類生存必須具備的生存能力。至于農耕，那是很久以后的事情了。就算進入農耕文明，肉類也是不能缺少的食物，周鼎是用來祭祀用的，里面所供祭的食物一定是肉食，沒辦法想象這么大的鼎里面裝滿谷物或蔬菜。

說食草的民族不喜歡征戰，愛好和平，這話其實也不靠譜，看動物世界，食草的動物不善長對外戰斗是真的，但內斗起來也是血淋淋的殘酷，尤其是在發情期和種群的權利斗爭時。也是你死我活的斗爭。狠著呢！反倒是食肉的物種更團結，不管是狼群，還是獅群，它們不團結就沒辦法捕到獵物，就要挨餓。

現在食素主要源于兩個理由，信仰和健康。說到信仰，佛教似乎是吃全素的，但在釋迦摩尼的時候并非如此，釋迦摩尼本身就不主張吃全素，甚至為此還把他的哥哥逐出佛門。印度的佛教徒都是持缽乞食，如果要挑葷撿素，恐怕真的會無食而食。真正佛教徒吃素要一直到南北朝梁武帝的時候，那時寺院有了土地，可以自己耕種，同時漢地禪宗逐步形成，戒律自然也逐步完善，吃素不但有了要求也有了條件。最關鍵在于漢地僧侶地位已經很高，不再需要持缽乞食。但其實已經違背了釋迦摩尼的初衷。說到吃素健康似乎無可爭議，但其實并不符合現代營養學標準。人類本身就是雜食物種，營養均衡才最重要，任何的偏好，偏執其實都會帶來營養的不均衡。按照中國的養生理論，適量，不貪才是王道。肥胖的原因和吃肉沒有太大關系，吃素的胖子一樣不少。看看各寺院的大和尚們，有哪個不是身材魁偉，面若滿月的。

還有人說，食素者善，似乎也不靠譜，至少你對動物的慈悲就是對植物的殘忍，植物難道沒有生命嗎？何況希特勒就是一個終身食素者，所以食素，食葷，和個人愛好有關，但真的與善惡無關。我不愛吃素的原因倒不是因為這些，關鍵是現在素食太貴，已經吃不起了。在西安最貴的位餐不是海鮮，不是雪花牛肉，是素食，一人就要1980元，仔細想想還是吃肉便宜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