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祖興
天津市寶坻區人民檢察院,天津 301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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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業賄賂犯罪中證據的認定
李祖興
天津市寶坻區人民檢察院,天津 301800
在市場經濟高度發展的時代,利潤往往成為經營者追求的重要甚至唯一目標。與此相對應,各種不當競爭方式滋生,而商業賄賂作為最直接和最簡單的手段,必然會有所蔓延、發展。司法實踐中,為保障正常的經濟秩序與合法經營者的利益,打擊商業賄賂行為成為必然選擇。審查此類案件并固定證據,應從商業賄賂犯罪案件特點出發,強調針對性和實際作用,從而嚴厲打擊此類犯罪。
商業賄賂;證據;審查
本質決定特點,商業賄賂最根本的特征有三個,一是錢款在帳外,二是行為在暗中,三是手段多樣、隱蔽性強。基于這三個犯罪特征,雖然商業賄賂案件中的證據同樣與其他種類犯罪的證據具有三特性,即客觀性、關聯性、合法性,但基于商業賄賂犯罪本身特殊的形式手段,其證據結構應當體現為“以行為人口供為主,各項證據相互證明”的審查認定方式。
行為人供述是所有證據中最為重要的,直接決定了指控罪名能否成立。
通常情況下,商業賄賂是“暗中”的“一對一”的行為,唯一能夠還原這個過程的就是行為人的供述。認定多數刑事犯罪,都需幾種證據相互補充、相互印證,以此形成支撐認定犯罪事實的完整的證據鏈條、證明體系。但現實中商業賄賂犯罪的實施,更多的體現為“一對一”形式,本質上為權錢交易,除行賄受賄雙方以外,少有第三人存在,構成所謂“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天下無人知”的狀態。從實踐中看,受賄者反偵查意識強烈,存在寫字據不收、第三人在場不收、有攝錄可能的不收等等回避發現的情況。由于時過境遷,大多數案件案發時難以辨認賄金,加之案件原始證據的存在、收集難度較大,直接導致證明賄賂犯罪事實的直接證據缺乏。商業賄賂中這種“一對一”的特殊形式,直接決定了此類案件認定證據的單一性。在商業賄賂案件中,用于定案證據更多體現為被告人的供述、辯解以及行賄人的證實,難以收集到其它證據佐證。因此,被告人供述的內容,包括時間、地點、數額等細節,往往就是最終定案的依據。只要沒有確實足以推翻的證據,即使是與其它證據存在些許矛盾之處,也仍以被告人的供述為主。在其他事刑事案件中,犯罪事實的認定有物證、書證等實物證據證實,結合相關證人證言、被害人陳述等證據的佐證足以認定,而被告人的供述、辯解一般對案件事實的認定影響不大。2012年修改的《刑事訴訟法》第五十三條規定:對一切案件的判處都要重證據,重調查研究,不輕信口供。只有被告人供述,沒有其他證據的,不能認定被告人有罪和處以刑罰;沒有被告人供述,證據確實充分的,可以認定被告人有罪和處以刑罰。并規定了證據確實充分的條件,這是刑事訴訟中不輕信口供的基本原則。但商業賄賂犯罪案件中,物證、書證收集困難、其他證據相對缺失,使得被告人口供不僅體現為佐證的證據,更是證據鏈中最為重要的一環[1]。
商業賄賂案件中另一重要證據,即行賄人的證言。實踐中,為了懲治受賄者,辦案機關通常以不追究刑事責任作為行賄人坦白交待的寬大政策。作為“一對一”過程中的一方,行賄人的供述顯然至關重要。只要其供述與被告人的供述基本一致,案件往往就有了定論。而且,如犯罪動機、犯罪目的以及受賄物品的來源,只能通過行賄人的供述得以確認。大量的其它證據,往往也是從行賄人的供述中得到線索,最終一一查實。
重點強調的是,在商業賄賂犯罪案件中,行賄人行賄的有關證據需要與受賄人受賄的認定證據有機結合起來,二者不可或缺。缺乏任何一方面,不能準確、牢固的認定受賄犯罪事實。從另一方面來講,僅有受賄人的供述,行賄人基于各種原因始終不承認、不供述行賄犯罪事實,更缺乏其它證據種類的證實,同樣不能認定商業賄賂犯罪事實的成立與存在。這也是所有賄賂案件共同的證據特征。
其次,絕大多數的商業賄賂案件中,受賄人和行賄人的供述是唯一的直接證據。但仍存在一些間接的證據在某一方面對指控的事實起到證明作用。實踐中,通常是某些證人證言以及帳目上的情況。
所謂證人證言,目擊證人的可能性幾乎為零。最為常見的是行賄一方共同作業務的人和受賄一方的親屬朋友所作的證言。作為行賄方的業務人員,并非直接行賄者,他們往往對商業賄賂所涉及的具體業務非常了解,能夠客觀具體地陳述清楚與賄賂有關事實的前因后果、來龍去脈,這對于查清整個案件極為有利,甚至可能提供更進一步的調查線索,更有可能提供出行賄受賄方都沒有交待的犯罪情節。同時,也能夠對商業賄賂犯罪中個別環節進行證實。因此,這部分證人證言對于案件起到重要的間接證明作用。
與行賄一方業務人員證言相同的是,受賄人員親屬的證言也能起到證實犯罪的證明作用。有時受賄人員的親屬朋友直接或間接的見到了賄賂的財物,有的直接參與了行賄者提供的“旅游”等變相賄賂,因此這部分證言甚至可以直接證明賄賂的事實,與受賄人供述比行賄人供述的證明力強的原理相同,這部分證言的證明力要大于行賄一方業務人員證言。因此,這也往往成為商業賄賂案件調查的突破口、切入點。一些“老道”的行賄者還會暗示受賄者:不要把“錢”的事透露給任何人,包括家人,也不要立即存銀行,因為偵查多是從這些情節入手的。當然,因為與受賄者存在親屬關系,這部分證言的取得要困難許多。
在商業賄賂犯罪當中,有時候會出現作為證據的帳目。但這些帳目不同于普通帳目,通常是假帳或是以其它名目作出的帳。由于,“帳外”是商業賄賂犯罪的主要特點,因此,在日常的財務帳上不可能存在類似于“好處費”的名目,從帳目表面上看,很難發現與商業賄賂犯罪案件有關的記載。如房地產公司以極低價格將一套房子賣給提供土地的國企負責人,而房地產公司以較低價格買下了該國有企業的土地。為了防止案發,國企負責人要求按照合同公布的價格提供發票。這時房地產公司需要開空白工程發票,假裝買進原料,用工程款的名義沖抵了賄賂給國企負責人的房款的差價。從中可以看出,作為證明商業賄賂犯罪的證據,帳目必須經過進一步的核實,既要證明帳目虛假,又要證明與賄賂存在聯系。一旦這部分重要證據能夠完整地取得,其作為間接證據的證明效力也極為重要。
個別的商業賄賂案件中,也會出現存單或有價證券等證據,通常這種存單或有價證券往往就是商業賄賂的物證,能夠直接證明犯罪行為。但是,這樣的物證也需要經過被告人供述等其它證據以印證。實踐中,這類物證出現的幾率很小。
單純的商業賄賂犯罪案中,幾乎不會出現如鑒定結論等形式的證據。商業賄賂是“暗中操作”的,雙方都極力避免事情泄漏,因此視聽資料的證據形式也極少存在。
需要強調的是,商業賄賂犯罪案件中的證據必須具備“互證性”,即必須能夠互相證明,一方面起到自證的作用,另一方面起到互證的作用。如受賄人方面,犯罪嫌疑人口供要能證實其是否受賄,還要證實對方是否存在行賄;而在行賄人方面,其口供不僅能證實自己是否存在行賄行為,而且證實對方是否接受了賄賂。另外,商業賄賂犯罪案中的證據往往與其它職務犯罪的證據相互牽連,而且很多時候證據種類單一。實踐中,除了受賄人、行賄人的供述之外,大多數的商業賄賂案件缺乏間接證據[2]。
現行法律規定已將商業賄賂犯罪的主體擴大到公司、企業以外的其它單位的工作人員,這一舉措充分顯示了相關職能部門嚴打商業賄賂的決心。筆者認為,對商業賄賂犯罪的證據,在把握好原則的基礎上,要根據案件的具體案情,綜合考慮案件金額、賄賂情節及危害后果等方面,做好證據認定審查工作,更加有效地打擊現實中各種商業賄賂犯罪。
[1]胡常龍.商業賄賂犯罪證據特殊性分析[J].法學論壇,2006(05).
[2]于麗莉.收集和運用商業賄賂犯罪證據需要注意的問題[J].遼寧公安司法管理干部學院學報,201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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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祖興(1983-),男,天津人,天津市寶坻區人民檢察院辦公室,副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