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子彤
我愿是依偎在胡楊旁的一棵紅柳
□楊子彤
刀刃輕輕劃過羊頭骨,爸爸像一個孩子一樣用力地拍起手來:“祝賀彤彤成為高中生!”片刻后他喃喃道:“女兒,再等等,再等等,讓爸爸給羊頭系上紅綢緞。”
爸爸兌現了他的諾言。春節時他就動員我和媽媽,如果今年暑假再去新疆阿克蘇看他,他一定請我吃烤全羊。我知道,他是想用這種方式,彌補在我成長中的缺席。
爸爸在我的成長中“請假”了四年。我讀小學四年級時,他去美國芝加哥學習了一年;我上初中時,他又去援疆三年。對于他的決定,我沒說什么,但滿心擔憂和埋怨。從小爸爸總是出差,說實話對于他的遠赴我早已習慣。中考前的迷惘期,沒有爸爸的監督,是各科老師常常開導我,緊盯著我的學習進度助我提分。但也是后來才知道,爸爸盡管不曾輔導我學習,卻時常和老師溝通交流,拜托老師們多多關注我。
每天他總是掐在我學習結束后打來電話,他講的內容都是關于我,我對他在新疆的工作一無所知。今年來到新疆,爸爸興沖沖地帶我去參觀他所參與援建的項目,詳盡地給我介紹著歷代援疆干部們做出的貢獻。在金銀川鎮,一師一團的工會主席喬叔叔告訴我:浙江省總工會為他們這個2700多平方米的“少數民族職工文化活動中心”援助了400萬元,春節投用后,已開展了十幾場大型活動。望著喬叔叔的一臉笑容,我知道,爸爸的辛苦沒有白費。最近,爸爸又為活動中心100平方米的排練廳向后方爭取到了10萬元的定向援助資金,用于“中心”購買樂器。“沒什么的,民族之間的融合最重要的就是文化交流,維吾爾族職工喜歡群眾性活動,正需要這樣的場所。”
在一師一團探親一周,我終于明白了爸爸為什么喜歡帶我和媽媽去參觀援疆項目。他是想用事實告訴我,在離開我和媽媽的這三年日子里,爸爸和其他援疆的叔叔、伯伯們一起,默默地為國家安定和民族融合做著事,他們為了“大家”,心中只好把“小家”暫放一旁。
爸爸帶領全家去柯坪縣瞻仰因公殉職的黃群超伯伯事跡陳列室時,我更讀懂了我的爸爸。因為此刻,在我眼中的他們,像一棵棵參天胡楊一樣在沙漠上怒放著活力,而我,也愿化作他們旁邊一棵小小的紅柳樹,依偎著,成長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