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亞蕓
浙江工商大學,浙江 杭州 310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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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污染環境罪中的因果關系
吳亞蕓
浙江工商大學,浙江杭州310018
污染環境罪是《刑法修正案(八)》對原重大環境污染事故罪修正后確立的罪名。該罪實務操作中的難點和重點在于認定污染行為、污染物質兩者間的因果關系。本文通過研究,發現該罪的因果關系證明與其他刑事案件因果關系證明的不同之處主要在于證明程度。對于不同類型的污染環境罪案件,應適用不同因果關系學說和方法。
污染環境罪;因果關系;疫學證明法;間接反正法
如龐德所言,訴訟實務中因果關系的證明是個難題,而相教于一般刑事犯罪的因果關系證明,污染環境犯罪中,污染行為的隱蔽性,污染結果的潛伏性等特點使得該罪的因果關系更是難以認定。[1]因果關系往往難以認定因此該罪因果關系證明上到底存在哪些難題?與其他刑事案件在證明上又有何不同?這些問題的解答對最后污染環境罪因果關系證明方法的確定有重要的意義。
對于污染環境罪因果關系證明上的難題主要存在于以下三個方面:一、難以弄清原因物質和污染經由,一方面由于在具體實踐中,被排放的污染物種類繁多,性質不一,在其被排放進環境系統之后,可能經歷了物理化學生物等反應,又形成其他次生物質,導致最初的排放物與造成最終污染的物質之間的認定非常困難[2]。另一面有些物質是否能引起危害結果,如何引起在科學上尚無法證明。有些被告掌握這些事實情況,但自認的情況極少。二、傳統的證明方法無法完全適用于污染環境犯罪。刑事訴訟中傳統的證明方法以邏輯推理和經驗法則為主,邏輯推理中,大前提小前所退出的結論必須是有確鑿證據證明的,可以排除合理懷疑的。經驗法則中的經驗則是眾所周知或被普遍認可的。而污染環境犯罪的因果關系證明中,原因物質和污染經由的證明常常無法達到事實充分,排除合理懷疑的程度。并且由于環境犯罪是在工業化以后出現的新型犯罪,可作為判案的經驗也是寥寥無幾。因此對一些因果關系復雜的污染環境犯罪,傳統證明方法無法適用。
該罪的因果關系證明與其他刑事案件因果關系證明的不同之處主要在于證明程度。以人類現有的認知水準和科學技術水平,對環境污染的損害后果和真實原因不一定能被完全認識,因此該罪的因果關系證明能夠達到的證明程度低于一般的刑事犯罪因果關系證明所能達到的程度,但也不可適用英美法上基于“優勢證據”證明標準理論衍生出的蓋然因果關系[3],因為此種因果關系一般適用于民事環境侵權案件中,其只需被害人證明此種污染行為導致污染結果發生的可能性大于50%即可。這樣情況下由于不能明確肯定存在因果關系,直接進行刑事判決,會違背疑罪從無原則。
正是由于污染環境犯罪面臨上述困難、擁有上述不同,在證明該罪的因果關系上,出現了多種學說和方法,如疫學證明法、間接反證法、事實證明理論等。這些學說相對于傳統證明方法而言是一種推定證明法式。所謂推定,即從已知事實退出未知事實的一種證明方式。那么是否接下來的問題是環境污染罪應該選取哪種(些)證明方法呢,實則不然。其實,由司法判例提出并由學者予以引申總結的各種因果關系證明之學說,并非所謂因果關系學術流派的分歧與不同,而是針對具體案件所適用的不同的因果關系證明方法[4]。換句話說,每個證明方式都有自己所適合的特定類型案件。如江蘇鹽城市標新化工有限公司重大環境污染案例,其因果關系證明方式適用的就是邏輯推理中的演繹推理。如日本著名的富山骨痛病案,其采取疫學因果關系理論。如云南江錦業工貿有限責任公司重大環境污染事故案,其適用的就是間接反證法。并且,邏輯推理、經驗法則、推定三種證明方法在具體的案件中往往是交叉運用的,其共同的目的都是減輕原告證明責任,化解證據偏在。如日本著名的新瀉水俁病案中就是既適用了疫學因果關系理論,也運用了間接反證法。
因此,由司法判例提出并由學者予以引申總結的各種因果關系證明之學說,正如胡學軍所說:并非所謂因果關系學術流派的分歧與不同,而是針對具體案件所適用的不同的因果關系證明方法。[5]
[1]吳亞蕓.論污染環境罪違法構成要件[J].浙江萬里學院學報,2016(2):38.
[2]楊春洗,向澤遠,劉生榮.危害環境犯罪的理論與實務[M].北京:高等教務出版社,1999.
[3]Peter Bell.Toxic Torts and Materials installment,Syracuse University College of Law,First Edition1991,P.2548.
[4]胡學軍.環境侵權中的因果關系及其證明問題評析[J].中國法學,2013(5):170.
[5]同注[4].
D924.3
A
2095-4379-(2016)26-0203-01
吳亞蕓(1990-),女,漢族,浙江杭州人,浙江工商大學,2014級法律碩士專業研究生,研究方向:民商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