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曉鋒
紹興市上虞區人民法院,浙江 紹興 312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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淺論魏晉南北朝對唐律的影響
謝曉鋒
紹興市上虞區人民法院,浙江紹興312300
魏晉南北朝時期對法律進行了諸多改革和創新,法律得到了極大的發展,對唐律起到了關鍵性的作用。唐律作為封建法典的經典,對周邊國家乃至后世的影響極大,縱觀唐律的立法精神和原則都可從魏晉南北朝時期找到制度的雛形。魏晉南北朝時期的法律制度對唐律的法律形成功不可沒。
唐律;魏晉南北朝;影響
《唐律疏議》(以下簡稱唐律)作為對我國乃至世界有重要影響力的法典,代表了封建主義法典的典型?!段涞侣伞贰ⅰ敦懹^律》、《永徽律》基本確定了唐律的主要內容和風格,對《永徽律疏》影響很大。疏議是對全篇律文所做權威性的統一法律解釋,為實際的司法審判帶來極大的便利。因疏文皆以“議曰”二字始,故元代起又稱為《唐律疏議》。主要特點總結了漢魏晉以來立法和注律的經驗,不僅對主要的法律原則和制度作了精確的解釋與說明,而且盡可能引用儒家經典作為律文的理論根據,代表了中國古代立法的最高水平,全面體現了中國古代法律制度的水平、風格和基本特征,是中華法系的代表性法典。①然細觀唐律,其制度原則精神皆可從魏晉南北朝中尋找到制度原型。國學大師錢穆老師認為魏晉南北朝時期是一個思想、制度得到很大進步的一個時期,且唐律并非唐朝獨創,而是繼承、發展、總結于前幾個朝代的法律制度成果,特別是魏晉南北朝時期的法律制度和原則,雖然當時處于一個戰亂時期,政權變更較為頻繁、社會動蕩不安、民族文化融合,然而法律儒家化卻實現了大的進步,為唐代法律成熟和完善奠定了基礎,主要體現在法律思維、立法方法、法律內容等幾個方面。②
(一)以禮為主,禮法合一
唐律的法律思維主要特點就是“禮律合一”。唐朝承襲和發展了以往立法并用的統治方法,使得法律統治“一準乎禮”,真正實現了禮與律的統一。把封建倫理道德的精神力量與政權法律統治力量緊密結合在一起,法的強制性加強了禮的束縛作用,禮的約束力增強了法的威懾力量,從而構筑了嚴密的統治法網,有力地維護了唐朝統治。③
(二)慎刑思想
1.死刑復奏
唐朝法律明確規定:“處決死罪在京城二日五復奏,在各州縣仍為三復奏”。死刑復奏是指奏請皇帝批準執行死刑判決的制度,在儒家思想的影響下,體現慎刑思想。北魏太武帝時確立死刑復奏制度,《魏書》記載:“當死者,部案奏聞。以死不可復生,俱監官不能評,獄成皆呈,帝親臨問,無異辭怨言乃絕之,諸州國之大辟,皆先速報,乃施行”。因此唐朝的死刑復奏制度是對魏晉南北朝的繼承與發展。
2.對老少廢疾孕者減刑
《晉律》規定八十歲及以上老人犯一般罪的,以“勿論”。對女人可以用罰金來減免笞杖刑,體現保護女人的立法思想?!侗饼R律》甚至明確規定孕婦處刑罰時,要等其產后百日才進行處罰。上述諸多對老少廢。
(三)保護等級特權思維
唐律特點為禮法并用,且儒家禮治主要內容就是尊卑有序,講究等級。而唐律主要以“議請減贖當”等方式來減、免權貴的罪罰,體現了濃厚的等級思想和保護特權的立法思維。第一八議制度,魏明帝在制定《魏律》時,以《周禮》八辟為依據,正式規定了八議制度,八議是指八種特權人物犯罪實行減免處罰,而在唐律中的名例律中在無刑、十惡之后即規定了八議制度。第二官當制度,是指允許官吏以官職爵位折抵徒流刑罰的特權制度,正式出現在《北魏律》與《陳律》中,而唐律對于折抵的官品和刑罰都有著明確的規定。
(一)法律解釋
在漢代對法律的解釋僅僅是將儒家經典牽強地運用于司法案件之中,其隨意性較大,嚴肅性不夠,嚴格意義上不能算作法律解釋。在曹魏時期在司法機關中開始設置了解釋法律的官員,稱為律博士。在晉代是我國古代律學發展的全盛時期,律學的代表人物諸多,張斐、杜預尤為突出。兩位從法律原則出發,用較為精練、準確的語言對《泰始律》進行解釋,其后經晉武帝批準后具備法律效力,故后世將其法律解釋稱為“張杜律”。張斐、杜預的法律解釋使得法律研究、律學水平得到了極大的提高,也對后世產生了重要影響,特別是對《唐律疏議》奠定了堅實的基礎。④
(二)法典體例
一部法典要成為經典法典體例尤為重要,而我國古代法典體例真正定型是在魏晉南北朝時期。曹魏時期對法律進行了大量的改革,最主要的是將“具律”改為“刑名”,并將其放在法典之首,改變了以往將總則隨意放置的情形,此后歷代沿用,唐律也將其直接采用。此外,《北齊律》在法典體例、篇章結構上的創新可謂當時法典最高水平,在中國法律史上起著承上啟下的作用,其為十二篇,結構相對科學合理,篇名與規模基本被唐律所沿用。⑤
(三)法律形式
唐律的法律形式是律令格式,而秦漢時期的法律形式為律令可比,此轉變主要是在魏晉南北朝時期完成的。早期法律的主要形式就是律,令則為國家制度,在北魏時期以格代科,科主要指法令條文,作為律的補充形式,式是一種法律形式,一般多是行政法規。綜上律令格式四種法律形式在魏晉南北朝時期定型,而后唐律的法律形式將其沿用。
(一)重罪十條
《北齊律》中首次規定了“重罪十條”,并且明確規定“其犯此十者,不在八議論贖之限”。唐律承襲此制,確定了十惡制度,將“十惡”列入名例之首,且凡犯十惡者,為常赦所不原,俗稱“十惡不赦”。十惡主要是侵犯皇權的犯罪和違反倫理綱常的犯罪。且此十罪不能適用“八議”等減免政策。
(二)封建制五刑
《北齊律》將死、流、宮、徒、鞭、杖作為法定刑,后北齊廢宮刑,由六刑改五刑,形成死、流、徒、鞭、杖五刑制,此時可以觀察封建制五刑已經初現雛形,與唐律的笞、杖、徒、流、死封建制五刑并無多大區別,可見唐律的五刑制規定離不開魏晉南北朝時期對刑制的變革。
(三)準五服以治罪
《晉律》與《北齊律》相繼規定了“準五服以制罪”,其為以喪服為標志,親屬關系又近至遠,分為:斬衰、齊衰、大功、小功、緦麻。原則是同罪異罰,長犯幼時,親屬關系越近,處罰越輕;幼犯長時,親屬關系越近,處罰越重。在唐律中絕大部分條文都有著因服制不同而規定處罰輕重不同的規定,這是法律儒家化的必然要求,是禮法合一的重要體現。
[注釋]
①曾憲義.中國法制史[M].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2000:172.
②王匯.三國兩晉南北朝的立法特點[J].安慶師范學院學報,2005(1).
③王利民.唐律新探[M].上海:社會科學出版社,2001.16.
④孫英偉.淺析晉代張斐律學成就[J].湖南政法管理干部學院學報,2001(4).
⑤晉書刑法志[M].中華書局出版社,1974:9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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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2095-4379-(2016)21-0215-02
謝曉鋒(1991-),男,本科,紹興市上虞區人民法院,預備法官科員,研究方向:商法學、理論法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