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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男人為何這么『難』
男人曾經(jīng)是“她世紀”的護花使者、“女人生猛”的溫柔知音、“偽中產(chǎn)”的捍衛(wèi)神、“急之國”的先行軍。如今在諸多大中城市的中堅階層,不少男人卻在貌似強壯的外表下,逐漸失語與淪陷,要么為生活所累,成為物質(zhì)奴隸,要么……中國男人品質(zhì)的塌方已然在阻絕通往幸福的盤山公路。男人在走向消失,不是在肉體上,而是在內(nèi)心里。
我們時常看到這樣的社會景象,男人成了“難人”。對中國男人來說,城市生活本身的壓力不斷加碼,不得不沉浸在賺錢迷宮里,絞盡一切腦汁在人民幣的數(shù)字游戲里奮斗。高房價、高物價、高男女性別差,使得男人更難買得起房子、車子,更難娶到滿意的老婆。政策的不確定性,社會階層的進一步固化,加劇了“難人”的緊張程度。于是早衰、焦慮、抑郁、欲望持續(xù)地折磨著中國男人。
男性健康成了一種社會問題,生命曲線正在從高峰跌下,而工作和家庭的負擔曲線在持續(xù)上升,這兩條剪刀狀曲線大概于44歲相交,這被稱為“中年剪刀”。這是中國男人在社會逐漸走向失語的外力原因之一。
“壓力、污染是男人的兩大殺手。”一位38歲的北京男士這樣描述自己所處的環(huán)境,“幸好我結(jié)婚生子早,孩子現(xiàn)在五歲半了,周邊很多朋友想要孩子要不上。”
于是,我們甚至聽到這樣的反抗聲音:男性特權(quán)是一個陷阱,它對應(yīng)的永遠是壓力和緊張,它要求男性在一切場合有展示其男子漢氣概的義務(wù)。對男性的社會要求和角色扮演,恰恰是導(dǎo)致男性心理脆弱和精神萎頓的致命傷。
除此之外,“中年危機”幾乎是男性在步入事業(yè)小成之后的“必經(jīng)之路”。有一位媒體總編便感慨自己的人生下半場開始了,他稱之為“混吃等死”——事業(yè)進入天花板、家庭進入固化期、世俗使命已然完成、精神召喚仍顯失落。
中國男人的集體肖像是:沮喪、挫敗感強、成功者不覺成功,失敗者不抱希望。混日子是常態(tài);“混吃、混喝、混炮打”(電影《非誠勿擾2》臺詞)是變態(tài)。
“男人終于成了自己不想成為的那個人。”一位男士向朋友無奈地總結(jié)道。常常是“心未動,身已遠”,偶爾發(fā)出“沒有男人,只有老男孩”的喟嘆,在面對強大的外部競爭壓力時,又不得不板起臉、憋著腔調(diào),不說人話。
雖然,思想和價值觀才是男人的肌肉,但男人的肌肉只在心里生長,無從付諸行動。再昂貴的健身房年卡都阻擋不住中國的男人們在喪失自我的道路上一路滑坡。
所以,中國男性要想從社會中心重返人性家園,發(fā)出自己的聲音,而不只是秀秀肌肉和金錢,同樣“任重而道遠”。一個精神上富足且自信的男人,有觀念影響力,同樣能獲得尊重,哪怕他的地位并不高,賺的錢并不多。認識自己,解放自己,有道義,有擔待,這才是男人。
(《新周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