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鄉的山茶油

文 張香庭

故鄉的山茶油

文 張香庭

每逢春節前夕，故鄉的親友總會千里迢迢地給我這個遠在外鄉的游子送來家鄉的土特產品。今年春節前幾天，小舅子特地從老家給我送來了珍貴的土榨山茶油，給我家帶來了故鄉濃濃的鄉情和年味。山茶油色清味香，不飽和脂肪酸達94%以上，是植物油中的上品。所以說，它也給我送來了健康。

我的故鄉，地處贛南革命老區興國縣的一個小山村，是全省有名的山茶油產地。整個村子四周群山起伏，到處是一片片望不到邊的綠油油的油茶林。

去年深秋，正是油茶花盛開的時節，我回了一趟故鄉。一進村，只見漫山遍野盛開的全是銀白色的油茶花，在陽光照射下閃爍著一片耀眼的銀光。一群群嗡嗡叫的蜜蜂在花間飛舞盤旋，一陣陣濃郁的帶有甜蜜氣味的油茶花香隨風飄來，沁人心脾，令人神清氣爽、心曠神怡……

寒露至霜降期間，是采摘油茶桃的繁忙季節。鄉親們都早早起床，一個個挑著籮筐，背著背簍，帶上用竹筒裝的茶水，來到山上采摘油茶桃。滿山墨綠色的油茶樹上長著一串串沉甸甸的油茶桃。山上山下到處是采摘油茶桃的人群，不時從油茶林里傳來帶著豐收喜悅的陣陣歡笑聲和山歌聲，好一派山間秋收的景象。

看著眼前的場景，小時候跟著父母上山采摘油茶桃的情形又閃現在我的腦際：五六歲時，我就跟著父母上山撿油茶籽。出門時，我坐在父親挑的籮筐里，到了山上，父親就讓我在油茶樹叢里撿油茶籽。上中學時，碰上放農忙假，我就挑著小籮筐或背著小背簍，跟父母一起上山采摘油茶桃。有時爬上一株高大的油茶樹，不一會就可以采摘到一背簍青紅色的油茶桃。

我印象最深的是采用古老方法壓榨山茶油的情景。小時候，只要打聽到誰家在榨油坊里榨山茶油，我和村里的孩子們總會興沖沖地跑到榨油坊里。我們一個個輪流地爬坐在一個利用水車推動運轉的圓形碾盤墩子上，碾盤不停地打圈子運轉。可一旦大人發現了，就會立即把我們從碾盤墩子上抱下來，然后狠狠地教訓一番，警告我們以后不能坐在這種危險的碾盤墩子上。

壓榨山茶油有一定的程序。油茶籽被碾成粉末后，要把它放進一個很大的坐落在鐵鍋內的木桶里，然后用木柴燒大火蒸煮，把蒸熟的山茶籽粉末做成麩餅，再把麩餅放進壓榨槽內。這時，由兩個有經驗的青壯年農民推撐著由一根約兩丈長比碗口還粗的木頭做成的撞錘，使用猛力并有節奏地撞擊榨槽內夾住麩餅的堅硬木尖塞。撞擊次數越多，榨槽內流出的山茶油也就越多，直到把榨槽內麩餅的油榨得一干二凈。比起機器榨油，這樣榨出的油才真正稱得上是生態純凈的山茶油。

去年，故鄉的山油茶又喜獲豐收，家家戶戶門前屋后都堆放著滿籮筐的油茶桃。一位親戚熱情地請我去他家吃飯，來到他家，只見房屋周圍和樓上樓下堆放的全是油茶桃。提到油茶的收成，他十分高興地說：“現在黨的農村政策好，農民經營油茶的積極性很高。近兩年來，我把荒蕪了的油茶林全部墾復過來了，油茶產量一年比一年高，已收到70多擔油茶桃，可榨出400多斤山茶油。除留一部分給自己食用以外，至少還可出售300斤，光山茶油收入就有1萬多元。”

當我離開故鄉時，山野間銀白色的油茶花在陣陣秋風的吹拂下，婆娑起舞，仿佛在點頭含笑為我這個遠方游子送行。我從內心默默地祝福故鄉的油茶花一年比一年開得更鮮艷，油茶一年比一年獲得更大的豐收，祝福故鄉父老鄉親的生活一年比一年更甜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