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大學古城校區校園鳥類群落多樣性研究

吳慧琳，楊正聰，蔣 鋆，夏豐雨，張淑霞

（大理大學東喜瑪拉雅研究院，云南大理 671003）

大理大學古城校區校園鳥類群落多樣性研究

吳慧琳，楊正聰，蔣 鋆，夏豐雨，張淑霞*

（大理大學東喜瑪拉雅研究院，云南大理 671003）

2014至2016年間，采用樣線法對大理大學古城校區校園鳥類開展了29次系統調查，以了解校園鳥類物種組成、群落結構和鳥類多樣性的時空分布。結果共記錄校園鳥類56種，隸屬7目21科，包括國家Ⅱ級重點保護野生動物1種，即普通鵟Buteo buteo；Pearson相關性分析結果顯示鳥類物種豐富度與喬木蓋度呈顯著正相關關系（r=0.51，P＜0.01），與建筑物蓋度呈顯著負相關關系（r=-0.57，P＜0.01）；在季節變化上，冬季鳥類多樣性（H＇=2.44）、均勻性（J=0.75）明顯高于其他3季。建議學校盡量提高喬木蓋度，加強校園鳥類的保護與宣傳。

城市；鳥類；多樣性；生境；季節

全球城市化進程正在快速進行，城市人口的增加將使更多的野生動物棲息地轉化為城市用地〔1〕。城市環境正在得到越來越多生態學家的關注。盡管存在人類強烈和永久的影響，城市中仍然蘊藏有一定的生物多樣性〔2〕。城市生物多樣性代表的自然環境質量是城市居民生活片區質量的重要評價標準〔3〕。因此，識別關鍵的棲息地特征來保護和維持城市中的生物多樣性尤其重要，對于城市規劃和管理者進行城市管理亦具有參考意義〔4〕。

由于鳥類易于觀察且對棲息地結構有很好的響應，鳥類通常被選做城市棲息地質量的指示生物〔5〕。目前就城市化如何影響鳥類的多樣性，有如下的研究發現：1）鳥類群落物種多樣性隨著城市中建筑物的增加而減少〔6-7〕；2）由雜食性和廣泛分布性等少數伴人種類形成單一優勢物種，鳥類群落多度隨著城市中建筑物的增加而增加〔6-7〕。3）植被覆蓋的增加，尤其是喬木和灌木，對鳥類群落物種豐富度有正面影響〔8-9〕。已開展的城市鳥類研究多在歐美發達國家的大城市，在偏遠郊區城市開展的相關研究較少，在東南亞發展中國家更是缺少系統的調查研究〔10〕。

伴隨近年我國高校擴招，大面積的高校新校園出現于城市郊區，我國研究人員對校園鳥類開展了大量調查研究〔11-26〕。這些研究以鳥類資源描述性調查為主，也有群落組成、不同生境類型的鳥類分布及不同季節鳥類多樣性變化等方面的研究〔13，17，19-20〕。在校園鳥類的空間分布上，定性描述了綠化園林區鳥類具有最大的多樣性，而建筑區的多樣性最小〔13-17〕；校園鳥類季節性變化規律與校園所處地理位置、學校鳥類居留型組成有關〔17-18〕，具有地方特異性。

大理大學古城校區毗鄰蒼山洱海國家級自然保護區，校區面積大，且校園綠化較好，其鳥類資源未被系統調查過。本研究將通過對大理大學古城校區校園鳥一個完整周年的系統調查，以弄清校園鳥類群落結構組成、鳥類多樣性的四季變化規律，對該校校園鳥類首次開展多樣性與棲息地因素的定量研究。研究結果將為目前研究較少的郊區城市野生動物研究積累資料，為提升大理大學古城校區綠地生態系統服務功能提供建設性建議。

1 研究方法

1.1研究地概況大理大學是一所省屬本科高等院校。校園占地面積153 hm2，有古城和下關兩個校區。古城校區位于大理古城世界地質公園蒼山腳下，面積約120 hm2，校園栽培植物物種豐富，植被覆蓋面積大，生境類型多樣，有次生林、人工林、草地、灌叢、人工濕地等，為鳥類提供了適宜的生存環境。經過Google Earth上測量，古城校區海拔2 140～2 290 m，地跨東經100°08′54.58′′～100°09′33.89′′，北緯25°40′02.83′′～25°40′50.57′′之間。校區屬中亞熱帶高原季風氣候，年平均氣溫15℃，1月平均氣溫8.5℃，極端最低氣溫-4.2℃，7月平均氣溫20.1℃，極端最高氣溫34℃。多年平均日照時數2 472 h，無霜期305 d，年均降水量1 056.6 m，最大年降水量1 456.5 mm，最小年降水量650.2 mm，5～10月份雨季降水量占全年的85%～96%〔27〕。

1.2樣線設置及觀察記錄方法使用樣線法進行調查，在古城校區設置3條調查樣線，見圖1。樣線1長2.7 km，樣線2長3.2 km，樣線3長1.5 km，樣線總長度7.4 km。調查范圍涵蓋校園各種生境的26個片區，設置的樣線貫穿了所有片區。見表1、圖2。通過3周的預調查，掌握觀鳥的基本技能，初步了解校園里鳥類及生境分布狀況。正式調查時，以1.5 km∕h速度徒步進行，用10×42雙筒望遠鏡（Olympus EXWP I，產地日本）對樣線兩側50 m區域內的鳥類進行觀察，記錄其種類、數量、生境、觀察時間等，與行進同方向飛行的鳥類將不予重復記錄。使用《中國鳥類野外手冊》〔28〕《野外觀鳥手冊》〔29〕等鑒定觀察到的種類。

圖1 校園鳥類調查樣線圖

圖2 校園鳥類調查片區的劃分

表1 調查片區代碼

1.3調查季節和時間于2014年12月至2016年1月實施調查，根據溫度等氣候特征將季節劃分為：3～5月份為春季，6～8月份為夏季，9～11月份為秋季，12～2月份為冬季。4個季節，共有29次觀察記錄，其中春季6次、夏季8次、秋季7次、冬季8次。在晴朗日的上午7：30～11：30或傍晚16：30～18：30鳥類較活躍的時間段進行調查。

1.4生境因素劃分在每個調查片區內，根據景觀布局的不同，將棲息地因素分為以下6種：1）建筑物；2）樹林：針葉林、人工林、行道樹、竹林等；3）灌叢：茶樹、亮毛杜鵑、紅葉石楠等灌木叢；4）草坪：人工草地、天然草地；5）裸地：道路、水泥空地、塑膠跑道；6）人工濕地區：人工景觀湖、塘。在Google Earth影像圖上，勾出每個調查片區內上述各種棲息地的邊界，計算相應面積，結合調查片區的總面積計算出各種棲息地在每個調查片區的覆蓋率。

1.5數據分析方法

1.5.1 鳥類居留情況和區系分析 依照《云南鳥類志》〔30〕的相關記錄進行。

1.5.2 鳥類多樣性與棲息地因素的相關分析 在SPSS 13.0中完成鳥類物種豐富度和多度的描述性統計，使用Kolmogorov-Smirnov test檢驗鳥類和棲息地因素數據的分布是否符合正態分布，對符合正態分布的變量采用Pearson相關性分析。

1.5.3 多樣性指數分析用以下方法進行

2 結果

2.1物種與群落組成本次調查共記錄鳥類56種，隸屬7目21科。其中雀形目49種，占校園鳥類種數的87.5%；國家Ⅱ級重點保護野生動物1種，普通鵟Buteo buteo。物種優勢度分析顯示優勢種有4種，分別為黃臀鵯Pycnonotus xanthorrhous、白喉紅臀鵯Pycnonotus aurigaster、白鹡鸰Motacilla alba、黑頭金翅雀Carduelis ambigua；常見種有11種，分別為戴勝Upupa epops、棕背伯勞Lanius schach、藍額紅尾鴝Phoenicurus frontalis、小鵐Emderiza pusilla等；較少種有21種，分別為珠頸斑鳩Streptopelia chinensis、白領鳳鹛Yuhina diademata、鵲鴝Copsychus saularis、黑頭奇鹛Heterophasia melanoleuca等；稀有種有20種，分別為普通翠鳥Alcedo atthis、普通鵟Buteo buteo、星頭啄木鳥Picoides canicapillus、灰鹡鸰Motacilla cinerea、灰卷尾Dicrurus leucophaeus、紅嘴藍鵲Urocissa erythrorhyncha等。在4種優勢種中，黃臀鵯Pycnonotus xanthorrhous為主要優勢物種，占比26.73%，為校園中最容易遇見的鳥種。見表2。

表2 2014年至2016年大理大學古城校區校園鳥類名錄

續表2

續表2

2.2居留情況根據記錄的各種鳥類在大理的季節居留及遷徙活動的情況，將其分為留鳥、夏候鳥（繁殖鳥）、旅鳥、冬候鳥等季節性生態類型。見表2。所記錄的留鳥種類最多，有44種，占78.57%；候鳥10種，占17.86%，其中夏候鳥4種，冬候鳥6種；旅鳥2種，占3.57%。

2.3區系組成按各種鳥類的主要繁殖區劃分其區系從屬，可以分為古北種、東洋種和廣布種3種地理區域型。本次記錄的校園鳥類區系組成上以東洋種為主，有36種，占64.29%；廣布種有13種，占23.21%；古北種有7種，占12.50%。

2.4鳥類群落的空間分布在建筑覆蓋率高、人為干擾比較嚴重的主教學區第三教學樓（SJ）、第二教學樓（EJ）、第一教學樓（YJ）等片區只有少數鳥類活動；相反，在靠近蒼山的片區，例如未被開發的茶苑樹林（CL），植被覆蓋率高的教師公寓（JS）鳥類數量及種類比較豐富。見圖3。

每個片區所記錄的鳥類物種豐富度、多度與每個片區的棲息地因素數據通過Kolmogorov-Smirnov test檢驗，發現各變量數據均符合正態分布。將每個片區的鳥類物種豐富度、多度與喬木蓋度、灌木蓋度、草本蓋度、建筑物蓋度、水體蓋度、裸地蓋度等變量之間進行Pearson相關分析。見表3。發現鳥類群落物種豐富度與喬木蓋度呈顯著正相關關系（r=0.51，P＜0.01），與建筑物蓋度呈顯著負相關關系（r=-0.57，P＜0.01）。鳥類群落多度與建筑物蓋度呈弱負相關關系，且不顯著。

圖3 不同調查片區鳥類物種豐富度和多度比較

注：*在0.05水平（雙側）上顯著相關；**在0.01水平（雙側）上顯著相關。

2.5鳥類群落多樣性的季節變化冬季記錄到的鳥類物種數最多，有43個種，占總記錄物種數的76.79%，春季、秋季和夏季記錄的物種數依次減少；在鳥類個體數量上，冬季最多，春季最少。冬季鳥類多樣性指數（H′=2.44）、均勻性指數（J=0.75）均高于其他3季，秋季最低（H′=2.19，J=0.67）；優勢集中性指數秋季（C=0.17）高于其他3季。見表4。

表4 不同季節鳥類群落特征比較

3 討論

3.1鳥類資源特點本次大理大學古城校區校園鳥類調查共記錄到鳥類56種，隸屬7目21科，包括國家Ⅱ級重點保護野生動物1種，普通鵟Buteo buteo。大理大學地處滇西北生物多樣性較豐富區域，毗鄰蒼山，具有優異的地理環境；校區內棲息地類型多樣，次生林、人工林、灌叢、人工濕地等構成了鳥類理想的棲息地，因此學校鳥類資源較為豐富。

由于調查時間和空間的不足還可能會漏記部分物種。在調查季節上，調查時間未能覆蓋所有的月份，3月份調查的缺失，可能導致部分春節遷徙種類未被記錄到。在空間上，我們的調查范圍僅局限于校園圍墻內部，但是對于鳥類這樣強運動能力的調查對象來說，應該在圍墻外延一定范圍內進行調查。例如，在我校茶園靠近蒼山的圍墻上，曾觀察到白腹錦雞Chrysolophus amherstiae活動，但是本研究名錄中并未將白腹錦雞包括在內。在調查時間上，本研究調查時間僅限于白晝時間，而夜間活動的灰林鸮Strix aluco、夜鷺Nycticorax nycticorax鳴聲在校園中也能經常聽到，這兩個物種也未被包括在名錄中。在未來的調查研究中，這些都是需加以改進的地方。

與城市鳥類研究已有結果一致，大理大學古城校區校園鳥類由雜食性和廣泛分布性等少數伴人種類形成優勢物種。大理大學古城校區校園鳥類群落的優勢物種為黃臀鵯Pycnonotus xanthorrhous。除華南地區和海南省的高校外，麻雀Passer montanus均以排名第一的優勢種廣泛見于東北、華北、西北、西南、華中、華東地區的高校；華南地區高校校園鳥的優勢物種為白頭鵯Pycnonotus sinensis，海南地區的則為暗綠繡眼鳥Zosterops japonica〔22〕。按照地理區位，大理大學古城校區校園的優勢鳥種應該與西南地區（四川省）高校的最為接近，但卻呈現出不同的結果，是否與大理大學古城校區遠離大城市，位于大理市郊區有關，尚需進一步的研究。

3.2空間分布特點本研究鳥類物種豐富度與棲息地因素定量分析結果表明，喬木蓋度和建筑物蓋度是影響本校園鳥類物種分布的主要生態因素，與已開展的多數研究結果一致〔13-17〕。大理大學校園鳥類多分布于緊鄰蒼山植被覆蓋度高的片區，例如茶苑、情人湖附近。這些片區除植被覆蓋度高外，植被類型也更加多樣化，喬木、灌叢和草地較多，為鳥類提供了豐富的食物資源。而建筑區植被覆蓋度通常較低，且人類活動密集，不能為多種鳥類提供適宜棲息地，僅有雜食性且極度適應人類干擾的物種存在。

雖然已有城市鳥類研究表明，鳥類群落多度隨著城市中建筑物的增加而增加〔6-7〕，在本研究中，鳥類群落多度卻與建筑物蓋度呈較弱負相關關系。大城市中鳥類群落多度主要受單一優勢物種的種群數量所決定〔33〕，而郊區城市中的優勢物種優勢程度可能并不像大城市中那樣明顯；另外，城市鳥類群落優勢物種是否為外來種，也是決定其響應變化的因素，外來種的數量對建筑物蓋度有正向響應關系，而本地種對建筑物蓋度呈負向響應關系〔6〕，本研究中的黃臀鵯為本地種，也與建筑物蓋度呈負相關關系，但是并不顯著。關于郊區城市鳥類群落多度與建筑物蓋度的關系，有待于更多相關研究的開展。

3.3多樣性季節變化特點大理大學校園鳥類多樣性冬季最高，超過春、夏和秋季，與已開展的相關研究結果有所不同。例如，四川農業大學雅安校區在春夏秋均維持在較高水平，而冬季鳥類多樣性明顯低于其他3季〔13〕；寧夏大學校園鳥類多樣性則在春季和秋季時最高〔15〕。這可能與大理大學古城校區所處的特殊環境有關，森林鳥類在蒼山不同海拔帶之間的季節遷徙造成學校鳥類多樣性在冬季最高。大理大學古城校區處于蒼山的中低海拔帶，在每年10月份后蒼山高海拔帶變冷，對鳥類來說食物資源變得相對匱乏，鳥類被迫從蒼山高海拔地區往下遷徙至校區附近越冬，到來年4月份天氣轉暖后，氣溫回升，鳥類又遷回至高海拔地帶進行繁殖。

4 結論與建議

2014至2016年大理大學古城校區校園鳥類調查共記錄鳥類7目21科56種，包括國家Ⅱ級重點保護野生動物1種，普通鵟Buteo buteo。喬木蓋度和建筑物蓋度是影響本校園鳥類物種分布的主要生態因素。在緊鄰蒼山植被覆蓋度高、建筑物蓋度低的片區校園鳥類多樣性最為豐富。本校園鳥類多樣性冬季最高，超過春、夏和秋季，可能與森林鳥類在蒼山不同海拔帶之間的季節遷徙有關。

鳥類作為有效的生態指標可以指示校園生態環境，鳥類的多少可直接反映學校校園環境的好壞。為保護鳥類棲息環境，提高校園鳥類的多樣性，特提出以下建議：1）保留現有林地，并盡量使用本地觀花或觀果物種增加校園喬木覆蓋度，豐富已有林區的林下植物，以增加鳥類棲息地；2）在冬季下雪期間，在靠近蒼山的片區提供額外的人工食物以補充自然食物的不足；3）在調查期間發現校園人群對鳥類知識了解很少，建議學校制作校園鳥觀賞手冊進行宣傳和保護，以充分發揮校園鳥類的觀賞價值。

致謝：感謝中國三江并流區域生物多樣性協同創新中心和云南省高校洱海流域保護與可持續發展研究重點實驗室對本文提供的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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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udy on Diversity of Birds Community on the Old Town Campus of Dali University

Wu Huilin,Yang Zhengcong,Jiang Jun,Xia Fengyu,Zhang Shuxia*
（Institute of Eastern-Himalaya Biodiversity Research,Dali University,Dali,Yunnan 671003,China）

From 2014 to 2016,29 investigations had been carried out on Old Town Campus of Dali University with line transect method to investigate the birds community composition,distribution patterns in temporal and spatial scale.Total 56 species belonging to 7 orders and 21 families were record,including one species of national levelⅡprotected birds,namely the Common Buzzard Buteo buteo.Pearson correlation analysis showed that bird species richness was significantly positive related to the tree coverage（r=0.51,P＜0.01）,significantly negative related to the building coverage（r=-0.57,P＜0.01）.In winter,birds community enjoy higher diversity（H′=2.44）,uniformity index（J=0.75）,which was significantly higher than the other three seasons.It was suggested that increasing trees coverage and strengthening the protection and promotion of campus birds are needed.

city;birds;diversity;habitat;season

Q959.7

A

2096-2266（2016）12-0067-08

10.3969∕j.issn.2096-2266.2016.12.016

（責任編輯 李 楊）

大理大學大學生科研基金資助項目（KYSX2015049）

2016-06-01

2016-11-02

吳慧琳，碩士研究生，主要從事鳥類生態學研究. *通信作者：張淑霞，高級工程師，博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