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習近平的反特權思想

彭正德

(湖南師范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湖南長沙410081)

反對特權是習近平的一貫主張。擔任浙江省委書記期間,習近平就在省委專題學習會上明確指出,領導干部應該“在工作作風上求真務實,在生活待遇上不搞特殊化”[1]。他又引用鄧小平的話說,搞特權、特殊化,必然會引起群眾的強烈不滿,損害黨的威信,領導干部不是“官老爺”,必須“經常想一想什么是‘公仆'”[2]。擔任中共中央黨校校長期間,習近平也多次強調反對特權,他在2010年中央黨校春季學期開學典禮上的講話中指出,領導干部“必須牢固樹立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制度面前沒有特權、制度約束沒有例外的意識”,決不能把人民賦予的權力“變成牟取個人或少數人私利的工具”[3]。他在2012年中央黨校春季學期開學典禮上再次強調:黨的各級領導干部要“切實做到紀律面前人人平等,遵守紀律沒有特權,執行紀律沒有例外”[4]。

由習近平主持起草的十八大報告也強調:“任何組織或者個人都不得有超越憲法和法律的特權”,“決不允許搞特權”,“紀律面前人人平等、遵守紀律沒有特權、執行紀律沒有例外”[5]。黨的十八大之后,習近平在治國理政的過程中反復強調要反對特權,并進行了深刻的論述,由此形成了豐富的反特權思想。認真學習和深入貫徹習近平的反特權思想,對于加強黨風廉政建設、推進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全面建成小康社會具有十分重大的意義。

1 鞏固黨的執政基礎必須反對特權

中國共產黨是中國的執政黨,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事業的領導核心,擔負著全面建成小康社會和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歷史重任,為了領導和團結全國各族人民共同奮斗,黨必須獲得廣大人民群眾的信任、支持和擁護,以鞏固自己的執政基礎。然而,特權現象的滋生和蔓延,必然會削弱人民群眾對黨和政府的信任,破壞黨和人民群眾之間的密切關系,危害黨的執政基礎。對此,習近平有著清醒的認識,也作了諸多論述,這些論述表達了一個重要觀點:鞏固黨的執政基礎必須反對特權。

1.1 特權必然損害黨的形象和威信

黨的形象和威信是黨的凝聚力、號召力的重要來源,中國共產黨之所以得到廣大人民群眾的信任和擁護,根本原因在于黨始終努力踐行自己的綱領和宗旨,在人民群眾心目中樹立了良好的形象和崇高的威信。特權與黨的綱領和宗旨背道而馳,與黨的性質格格不入,必然會損害黨的形象和威信。一些干部“不把自己看作是人民的公仆,而把自己看作是人民的主人,搞特權,特殊化,引起群眾的強烈不滿,損害黨的威信”[6],這個問題當前依然存在。2013年1月,習近平在黨的十八屆中央紀委二次全會上鄭重強調:“黨章規定‘中國共產黨黨員永遠是勞動人民的普通一員。除了法律和政策規定范圍內的個人利益和工作職權以外,所有共產黨員都不得謀求任何私利和特權。'黨的十八大強調,各級領導干部決不允許搞特權。為什么要突出提出這個問題?就是因為群眾對我們一些干部搞特殊、耍特權意見很大。”[7]136-137按照習近平的分析,中國共產黨是為人民群眾謀利益的黨,黨員領導干部是人民的公仆,必須以人民群眾的利益作為最高準繩,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黨員領導干部如果搞特權、滋生特權作風,謀取個人私利,必然會漠視和侵犯人民群眾的利益,從而損害黨在人民群眾中的形象和威信。

特權思想和特權現象與“四風”有著密切聯系。2013年6月,習近平在黨的群眾路線教育實踐活動工作會議的講話中,刻畫了形式主義、官僚主義、享樂主義、奢靡之風這“四風”的具體表現。同年7月份,他在河北指導群眾路線教育實踐活動時又深刻剖析了“四風”的實質和根源,其間他還特別強調:“反對享樂主義,要著重克服及時行樂思想和特權現象。”[8]從習近平的闡述來看,特權現象和“四風”都是不正之風,往往交織纏繞在一起,特權思想和特權現象為“四風”的存在提供了深厚土壤,“四風”則為特權思想和特權現象的蔓延起著推波助瀾的作用。事實上也是如此。習近平在參加河北省委常委班子專題民主生活會時發現,常委班子查出來的六大“四風”問題,其中就包括“特權思想、奢侈浪費現象滋長,對享樂主義和奢靡之風整治不力”[9]。特權思想和特權現象滋長蔓延,必然會助長“四風”,嚴重破壞黨的形象和威信,動搖黨的執政基礎。正如習近平所說的,“黨的形象和威望直接關系黨的命運”[10],“如果不堅決糾正不良風氣,任其發展下去,就會像一座無形的墻把我們黨和人民群眾隔開,我們黨就會失去根基、失去血脈、失去力量”[11]5-6。

1.2 特權必然加劇權力腐敗

特權與腐敗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對于金錢而言,特權者“比別人更傾向于放縱這種強烈的貪得欲望”[12]13。反腐敗斗爭的實踐表明,特權是腐敗現象產生和愈演愈烈的一個重要根源,它不僅為權力尋租提供了更多的機會和空間,而且為腐敗者逃避紀律和法律制裁提供了便利,如果放任特權,腐敗現象將無法得到根治。正是基于這種認識,習近平在十八屆中央紀委二次全會上著重談了反對特權的問題,他深刻指出,“反腐倡廉建設,還必須反對特權思想、特權現象”,因為“這個問題不僅是黨風廉政建設的重要內容,而且是涉及黨和國家能不能永葆生機活力的大問題”[7]136-137。他要求中央紀委采取得力措施,堅決反對和克服特權思想、特權現象。

由于特權和腐敗關系密切,甚至難以區分,習近平多次將反特權與反腐敗放在一起進行論述。由習近平主持起草的十八大報告在論述反腐倡廉建設的時候強調,各級領導干部特別是高級干部必須自覺遵守廉政準則,“既嚴于律己,又加強對親屬和身邊工作人員的教育和約束,決不允許搞特權”[5]。在黨的十八屆三中全會上,習近平在談到廉政建設和反腐敗工作時再次強調:“防止領導干部利用公共權力或自身影響為親屬和其他特定關系人謀取私利,堅決反對特權思想和作風。”[13]在紀念陳云同志誕辰110周年座談會上,習近平指出:“陳云同志嚴于律己、清正廉潔,一貫反對特權,反對腐敗,對同志公正公平。”[14]在紀念鄧小平同志誕辰110周年座談會上,他又指出:“鄧小平同志一貫反對特權、反對腐敗,對親屬和身邊工作人員總是嚴格要求。”[15]在主持軍委專題民主生活會時,習近平要求軍委廉潔自律,“堅決不搞特殊化,堅決不搞特權,堅決不搞不正之風,堅決不搞腐敗”[11]74。這些論述,既反映了習近平對特權和腐敗關系的認識,也表明了他堅決反對特權和腐敗的態度。

特權加劇了腐敗,其結果必然是嚴重損害黨的執政基礎。習近平深刻指出:“任何政黨的前途和命運最終都取決于人心向背。”[16]他反復強調,貪污腐敗是一些國家出現怨聲載道、社會動蕩、政權垮臺的一個很重要的原因,“腐敗問題越演越烈,最終必然會亡黨亡國”[7]81。他的意思是說,我們黨執政最重要的基礎在于獲得人民群眾的信任和擁護,如果任憑腐敗現象滋長發展,我們黨領導的人民政權可能會毀于一旦。習近平說:“人民群眾最痛恨各種消極腐敗現象,最痛恨各種特權現象,這些現象對黨同人民群眾的血肉聯系最具殺傷力。”[11]6因此,堅決反對特權和腐敗是“保持黨同人民群眾血肉聯系的必然要求,也是鞏固黨的執政基礎和執政地位的必然要求”[11]7。

1.3 特權必然敗壞社會風氣

特權現象滋長盛行,傷害的不僅僅是黨風、政風,還有社會公平正義,因為特權本身意味著不平等,而且會制造更多的不平等,如果社會公平正義遭到嚴重破壞,不遵守規則、制度和法律的行為將會越來越多,敗壞社會風氣。在黨的十八屆中央紀委二次全會上,習近平指出,特權現象“嚴重損害了社會公平正義,引起了群眾極大不滿”;“如果升學、考公務員、辦企業、上項目、晉級、買房子、找工作、演出、出國等各種機會都要靠關系、搞門道,有背景的就能得到更多的照顧,沒有背景的再有本事也沒有機會,就會嚴重影響社會公平正義。”[7]137-138這些論述表明,在習近平看來,特權不僅會損害黨風、政風,損害黨的形象和威信,加劇權力腐敗,還必然會損害社會公平正義,敗壞社會風氣。

社會風氣是社會價值觀念、行為取向和社會心態的綜合反映,不可避免地會受到權力運行狀況和政治生態的影響。當前,特權現象的滋長已經給我國社會風氣造成了不少負面影響,比如加重了社會的“官本位”思想、權力崇拜觀念、不尊重權利和規則的意識,強化了社會成員“拉關系”“走后門”的思維方式和行為慣性。習近平在2014年1月召開的中央政法工作會議上就曾提到:“現在一個案件在審理過程中,當事人到處找門路、托關系、請客送禮,不托人情、不找關系的是少數,過去講‘有理走遍天下',現在有理的也到處找人。這從另一角度說明,老百姓要辦點事多么不易,不打點打點,不通融通融,不意思意思,就辦不成事!”[7]721這種現象發展下去,必然會引起廣大群眾的強烈不滿,甚至怨聲載道、民怨沸騰,最終必然損害黨的執政基礎。

社會風氣的敗壞不僅會傷害廣大群眾的情感,而且會加劇政治制度的惰性,消減政治權威的輻射力,降低政治權力的廉潔度,從而潛移默化地腐蝕良好的黨風和政風。當前,一些不良社會風氣已經給黨風和政風帶來了負能量、負力量,對此,習近平有專門的論述。2013年7月,習近平在河北指導群眾路線教育實踐活動時說:“一些單位,包括有的領導機關,講面子不講規矩,講關系不講原則,遇到矛盾繞道走,問題擺著長期得不到解決,門難進、臉難看、事難辦,群眾反映很大。”[17]73在十八屆中央紀委三次全會上,習近平指出領導干部“有的辦事不靠組織靠熟人、靠關系,形形色色的關系網越織越密,方方面面的潛規則越用越靈”[7]765。在部署第二批群眾路線教育活動時,他指出有的領導干部熱衷于搞“圈子”,“你有圈子,我有圈子,大家競相找圈子、入圈子、織圈子,把人際關系搞得越來越庸俗,一些干部甚至因此誤入歧途,走上違法犯罪道路”[18]。在十八屆中央紀委五次全會上,習近平還指出:“有的人在懺悔錄里講,他們那個地方從政環境不好,特別是官場風氣不好,跑官要官極為普遍,就是并不看好的個別人,卻常常成為殺出來的‘黑馬'。”[17]47這些不良風氣如果繼續發展下去,必然會透支人民群眾對黨和政府的信心和信任,嚴重損害黨的執政基礎。

習近平堅決反對特權,根本出發點在于鞏固黨的執政基礎,他反復強調:“得民心者得天下,失民心者失天下,人民擁護和支持是黨執政的最牢固根基。”[8]在他看來,如果放任特權思想和特權現象滋長泛濫,我們黨必定會被人民群眾拋棄,因此必須旗幟鮮明地反對特權。

2 反特權的實質在于限制權力

特權是指某個人或某個群體在經濟、政治、文化等方面享有的特殊權利,包括為制度和法律所許可的特殊權利。習近平力主反對的特權是超越制度和法律規定的不正當權利,他認為,這些不正當權利是權力缺乏有效制約和權力濫用的結果,反特權的實質在于限制權力。他論述的“反特權”有兩層基本含義:一是決不允許“公權私用”,二是決不允許有“法外之人”。

2.1 決不允許“公權私用”

權利平等是現代民主政治的基本訴求,反對超越憲法和法律的特權是中國共產黨的一貫主張,然而特權現象仍然存在。習近平指出:“在我們的一些干部中,特權思想、特權現象還是比較嚴重的。從上到下,違規占有多套住房的,違規占用公家車輛的,以各種形式侵占公共利益的,違規侵害群眾利益的,明里暗里為親屬升官發財奔走的,以權枉法的,這樣的干部不乏其人啊!”[7]137習近平認為,這些特權現象存在的最主要根源,在于一些領導干部“把權力變成牟取個人或少數人私利的工具”[7]138,因此他特別強調限制權力,防止公共權力被用于牟取私利而導致特權,其反特權主張的基本含義之一就是杜絕“公權私用”。習近平在十八屆中央紀委三次全會上強調:“公權為民,一絲一毫都不能私用。”[11]80他在蘭考縣委常委班子專題民主生活會上談到“堅決反對特權”時又強調:“執政黨對資源的支配權力很大,應該有一個權力清單,什么權能用,什么權不能用,什么是公權,什么是私權,要分開,不能公權私用。”[11]129在習近平的論述中,決不允許“公權私用”的主張著重強調了兩個方面的內容。

其一,決不允許領導干部利用權力撈取好處和貪圖享受。習近平反復強調,領導干部是人民的公仆,決不能利用手中的權力謀取私利,他說:“任何人都沒有法律之外的絕對權力,任何人行使權力都必須為人民服務、對人民負責并自覺接受人民監督。”[7]136高級領導干部同樣如此,“越是黨齡長、職務高、成績大,越要謙虛謹慎、戒驕戒躁,而不能居功自傲,更不能把成績和貢獻當作向組織討價還價的資本”[11]769。他的意思是領導干部決不能因為手中的權力和自己的資歷而享有制度和法律之外的特權。他曾嚴厲批評一些群眾反映強烈的利用權力撈取好處的丑惡現象:有的領導干部“以權謀私,弄權貪腐,巧立名目,斂財謀利”;執法監管部門“有的吃拿卡要、雁過拔毛,亂收費、亂罰款、亂攤派,甚至收回扣、拿紅包”[8]。他多次強調領導干部利用權力撈取好處的行為侵犯了群眾利益,背離了黨的宗旨,甚至屬于違法犯罪,是黨的紀律和國家法律決不允許的。習近平堅決反對領導干部利用權力撈取好處的思想,還突出表現在他對領導干部違法違規干預司法活動的論述之中。他說:“一些黨政領導干部出于個人利益,打招呼、批條子、遞材料,或者以其他明示、暗示方式插手干預個案,甚至讓執法司法機關做違反法定職責的事。在中國共產黨領導的社會主義國家里,這是絕對不允許的!”[7]720-721

習近平認為,有些領導干部利用權力貪圖享樂,雖然尚未構成違法犯罪,但同樣造成了極壞的社會影響,這也是黨的紀律和國家制度所不能允許的。他曾痛斥領導干部貪圖享樂和生活奢靡的現象:有的領導干部“熱衷于個人享受,住房不厭其大其多,車子不厭其豪華,菜肴不厭其精美,穿戴講究名牌,對超出規定的生活待遇安之若素,還總嫌不夠。有的要求超規格接待,住高檔酒店,吃山珍海味,喝美酒佳釀,觥籌交錯之后還要‘意思意思'”[7]312。他把這些表現歸入“四風”之列,予以堅決反對。在黨的十八屆三中全會上,他明確指出:“規范并嚴格執行領導干部工作生活保障制度,不準多處占用住房和辦公用房,不準超標準配備辦公用房和生活用房,不準違規配備公車,不準違規配備秘書,不準超規格警衛,不準超標準進行公務接待,嚴肅查處違反規定超標準享受待遇等問題。”[13]

其二,決不允許領導干部利用權力為親友和身邊工作人員謀取好處。中國共產黨歷來強調,各級領導干部手中的權力是人民賦予的,只能用來為人民群眾謀利益,但是在實踐中,一些領導干部未能正確對待和使用手中的權力,他們利用權力為親屬和他人謀取各種利益和好處,或者放任親屬和身邊工作人員利用權力獲取好處,以至那些與領導干部關系親密的人擁有了“特殊權力”。有的領導干部被查處之后說:“我的一個指示可以讓一個企業獲得巨大利益,可以讓親朋好友獲取好處,可以讓一個人改變處境,可以辦事順利、一路綠燈。”[17]100這種利用權力為他人謀取私利的現象并不少見,是我國現階段特權現象的一個重要方面。對此,習近平表示堅決反對:“我們共產黨人決不能搞封建社會那種‘封妻蔭子'、‘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的腐敗之道!否則,群眾是要戳脊梁骨的!”[7]138他多次告誡領導干部,必須管好自己的親屬和身邊的工作人員,決不能利用手中的權力為他們謀取好處。

2012年11月,習近平在中央軍委常務會議上要求軍委的同志帶頭遵守中央關于領導干部工作和生活待遇等方面的規定。他語重心長地講:“我們不僅要管好自己,而且要管好配偶、子女和身邊工作人員,決不謀私利,決不搞特權,以實際行動給全軍作出表率。”[11]93習近平在主持中央政治局第一次集體學習時又強調:“各級領導干部特別是高級干部要自覺遵守廉政準則,既嚴于律己,又加強對親屬和身邊工作人員的教育和約束,決不允許以權謀私,決不允許搞特權。對一切違反黨紀國法的行為,都必須嚴懲不貸,決不能手軟。”[7]822013年7月,習近平在中央軍委專題民主生活會上再次強調:“要教育家屬、子女不搞特殊化,不打著我們的旗號收受好處,亂說話、亂辦事。再一個就是身邊工作人員的教育管理問題。看不好身邊人,將來可能就會被拖累,造成很大的影響。”[17]95在黨的十八屆三中全會和其他一些場合,習近平也有類似的論述,這些論述表達了習近平反對領導干部利用權力為他人謀取利益的堅決態度,也是對領導干部決不搞特權提出的具體要求。

2.2 決不允許有“法外之人”

習近平所論述的“反特權”,另一層基本含義是決不允許有“法外之人”,用習近平反復強調的一句話來說,就是“黨紀國法面前沒有例外”。他之所以強調這一點,是因為“例外”本身就是一種特權,而且如果黨紀國法面前可以有例外的話,那么其他形式的特權就有了“保護傘”和“免罪牌”,反特權就會流于形式,或者不可能徹底。從習近平的論述來看,他關于決不允許有“法外之人”的主張也著重強調了兩個方面的內容。

其一,任何組織或者個人都必須遵守法律和制度的規定。法律和制度是重要的行為規范,只有做到遵守法律和制度沒有例外,才能杜絕“法外之人”,實現法律和制度面前人人平等、沒有特權。習近平強調,全國各族人民、一切政治組織和政治力量、所有社會團體和企事業組織,“都必須以憲法為根本的活動準則,并且負有維護憲法尊嚴、保證憲法實施的職責。任何組織或者個人,都不得有超越憲法和法律的特權。一切違反憲法和法律的行為,都必須予以追究”[19]。國家機關也不能有例外。他強調:“各級行政機關必須依法履行職責,堅持法定職責必須為、法無授權不可為,決不允許任何組織或者個人有超越法律的特權。”[20]對于黨員來說,還必須做到遵守黨的紀律和制度沒有例外,因為黨的紀律和各項制度是黨員必須遵守的重要行為規范,黨的紀律和制度面前同樣不允許有“法外之人”,習近平強調,必須堅持“紀律面前一律平等,黨內不允許有不受紀律約束的特殊黨員”,“要堅持制度面前人人平等、執行制度沒有例外,不留‘暗門'、不開‘天窗',堅決維護制度的嚴肅性和權威性,堅決糾正有令不行、有禁不止的行為,使制度成為硬約束而不是‘橡皮筋'”[11]131。對于領導干部來說,要做到遵守法律和制度的規定沒有例外,關鍵在于按照法律和制度的規定行使黨和人民賦予的權力,為此,領導干部“必須牢固樹立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制度面前沒有特權、制度約束沒有例外的意識,按規定的權限行使權力、不超越用權的界限,按規定的程序行使權力、不任意妄為,按規定的責任行使權力、不逃避約束,始終做到依法依規用權”[3]。

在強調遵守法律和制度沒有例外方面,習近平的一個新的主張是強調法紀分開、紀嚴于法,強調對黨的紀律和制度的遵守。他認為,過去把公民不能違反的法律底線等同于黨組織和黨員的紀律底線的做法,實際上降低了對黨員的要求,因此他強調“把紀律和規矩挺在前面”,“紀在法前,這應該說是十八大以來制度創新的又一成果”[17]65。這就是說,黨的紀律對黨員的要求必須高于法律,每個黨員無論職位高低首先必須遵守黨的紀律和制度的規定,沒有例外。在黨的紀律中,習近平又特別強調政治紀律,在他看來,黨員在政治紀律面前的特權不僅會破壞黨的團結和統一,而且很容易制造出更多其他的特權,比如搞“團團伙伙、幫幫派派、利益集團”,就是違反黨的政治紀律的行為,如果聽之任之,必然導致特權和腐敗,他說:“搞拉幫結派這些事,搞收買人心這些事,沒有物質手段能做到嗎?做不到,那就要去搞歪門邪道找錢。反過來,如果有腐敗行為,那就會想著如何給自己找一條安全通道,找保護傘,就會去搞團團伙伙,甚至想為一己私利影響組織上對領導班子配備的決定。”[17]23其結果必然是“利益集團”享有超越紀律、法律及相關制度的特權,并借以謀取和維護少數人的特殊利益。

其二,任何組織或個人違反法律和制度規定都必須受到制裁。對于決不允許有“法外之人”,習近平強調的另一個重要內容是,無論哪個組織,無論什么人,只要違反了法律和制度的規定,都必須受到相應的制裁。他說:“任何人違反了黨紀國法,都要依法懲治,決不能手軟。”[11]93從習近平的相關論述來看,他的這句話可以這樣來理解:一方面,他講的“違反黨紀國法”的行為不局限于謀取特權的行為,也就是說,不僅“公權私用”之類的謀取特權的行為必須受到制裁,其他違反法律和制度的行為也必須受到相應的制裁,因為如果違反法律和制度的行為得不到制裁,那么違反法律和制度者也就享有了特權;另一方面,他講的“任何人”針對的主要是領導干部、特別是高級領導干部,因為他們最有可能利用手中的權力規避懲罰,正如習近平所說:“在黨內,誰有資格犯大錯誤?我看還是高級干部。”[17]96

習近平之所以強調“懲治沒有例外”,是因為只有違反法律和制度的行為受到制裁沒有例外,才能促使所有黨員和公民遵守法律和制度,否則,“決不允許有法外之人”就會成為一句空話。習近平反復強調,對于違反黨紀國法的行為必須堅決查處,決不姑息,反對特權和腐敗,懲治這一手始終不能軟,“黨內決不允許有不受黨紀國法約束、甚至凌駕于黨章和黨組織之上的特殊黨員”[7]133。他在談到黨的請示報告制度方面存在的問題時指出:“有的領導干部不知哪來的神通,辦了好幾個身份證,違規辦了因私護照甚至持有外國綠卡,有的有幾本港澳通行證,有的把老婆孩子都送到國外去了,根本沒給組織上說一聲,沒把組織當回事!這些都要查,查出來就要處理,不搞下不為例。”[7]768他在十八屆中央紀委六次全會上談到腐敗問題時再次強調:“懲治腐敗這一手必須緊抓不放、利劍高懸,堅持無禁區、全覆蓋、零容忍。”[21]習近平的這些論述,強調了維護法律和制度的嚴肅性、權威性對于反特權的重要性,那就是,只有做到法律和制度的懲治沒有例外,才能真正杜絕“法外之人”,才能有效限制權力,消除超越法律和制度的特權。

3 以限制權力為核心反對特權

習近平擔任黨的總書記以來,在如何反對特權的問題上進行了可貴的探索,有很多論述,也采取了很多新舉措,這些論述和舉措構成了習近平反特權的重要主張。由于特權產生的重要根源在于權力缺乏有效制約,習近平關于反特權的途徑的探索始終圍繞的一個核心就是限制權力。

3.1 加強黨性教育

黨性是指黨員按照黨的性質、宗旨、指導思想、原則和紀律,凈化自己的思想、規范自己的行為的自覺性,是黨的先進性在黨員個體身上的集中表現。習近平認為,對黨員領導干部來說,克服特權思想和特權現象最根本的是要加強黨性修養。黨性是黨員干部“立身、立業、立言、立德的基石”[22]6,黨性說到底是個立場問題,其重要內容之一是組織紀律性,“堅持了黨性原則,就不會把個人凌駕于組織之上,或者使自己游離于組織之外”[7]766,很多問題就不會發生,也就不會有法律和制度之外的特權。相反,如果黨性不強,思想上的“總開關”沒擰緊,那么“各種出軌越界、跑冒滴漏就在所難免了。思想上松一寸,行動上就會散一尺”[23]。因此,黨員干部的思想教育要突出重點,必須“抓好黨性教育和黨性修養,教育引導廣大黨員、干部牢固樹立正確的世界觀、權力觀、事業觀,始終站穩政治立場,不斷增強宗旨意識,弘揚黨的光榮傳統和優良作風,真正經受住權力、金錢、美色的考驗”[11]141。在黨性教育實踐中,習近平既注重采取恰當的教育形式,又重視樹立光輝典范。

一是注重教育形式。在全黨深入開展了以解決“四風”為主要內容的群眾路線教育實踐活動,在縣處級以上領導干部中深入開展“三嚴三實”專題教育活動,這兩次活動是加強黨性教育的重要形式。在活動中,習近平多次強調要反對特權思想和特權現象,他說,“我們開展教育實踐活動就是一種黨性鍛煉”[22]7,反對享樂主義要“著重克服及時行樂思想和特權現象”,教育引導黨員、干部克己奉公、勤政廉政;嚴以修身,就是要“加強黨性修養,堅定理想信念,提升道德境界,追求高尚情操,自覺遠離低級趣味,自覺抵制歪風邪氣”;嚴以用權,就是要“堅持用權為民,按規則、按制度行使權力,把權力關進制度的籠子里,任何時候都不搞特權、不以權謀私”;嚴以律己,就是要“心存敬畏、手握戒尺,慎獨慎微、勤于自省,遵守黨紀國法,做到為政清廉”[11]143。在習近平看來,以黨內集中教育的形式加強黨員、干部的黨性修養,能夠有效引導黨員干部樹立正確的權力觀、價值觀,增強紀律性,從而自覺克服特權思想。

二是樹立光輝典范。在加強黨性教育的過程中,習近平盛贊鄧小平、陳云等老一輩革命家和焦裕祿、楊善洲等黨的優秀干部加強黨性修養、堅決不搞特權的作風。他說:“鄧小平同志始終以勞動人民的一員看待自己,始終以共產黨員的標準要求自己,不屈不撓面對困難,有情有義對待同志,一以貫之嚴格自律,自始至終謙虛謹慎,為我們樹立了共產黨人自覺加強黨性修養的光輝典范。”[15]他在蘭考縣委常委擴大會議上的講話中指出,焦裕祿同志生活簡樸,嚴守黨紀黨規,從不利用手中的權力為自己和親屬謀好處。習近平強調:“焦裕祿、楊善洲等同志的事跡之所以感人,群眾之所以信服,很重要的一個原因就是他們絕對不搞任何特權,有的事甚至做到一般人看來都不近人情的地步,但就是這樣過得硬的干部,在群眾中才有口碑。”[7]137習近平的這些論述強調反對特權思想和特權現象,必須加強黨員領導干部的黨性教育,提高黨員領導干部的黨性修養。

3.2 嚴明黨的紀律和規矩

中國共產黨是執政黨,黨領導人民掌握政權、治理國家,辦好中國的事情,關鍵在黨。特權思想和特權現象違背黨的宗旨卻又能夠滋長蔓延,一個重要原因就在于紀律松弛。習近平說:“我們當前主要的挑戰還是黨的領導弱化和組織渙散、紀律松弛”,以至“十八大之前有很多黨內的同志和廣大人民群眾有所擔憂”[17]9。他認為,反對特權思想和特權現象,光靠覺悟不夠,還必須嚴明黨的紀律和規矩,“綱紀不彰,黨將不黨,國將不國”[17]86,“領導干部違紀往往是從破壞規矩開始的。規矩不能立起來、嚴起來,很多問題就會慢慢產生出來”[17]8。因此,必須完善和嚴格執行黨的紀律和規矩,用黨的紀律和規矩來約束黨員領導干部手中的權力,規范黨員領導干部的行為。

一是強調和明確黨的紀律和規矩的內容。習近平強調,沒有規矩就不成其為政黨,更不成其為馬克思主義政黨,黨必須加強紀律建設,黨員必須把守紀律、講規矩擺在更加重要的位置。那么,黨的規矩包括哪些內容呢?習近平說,一是黨章,這是全黨必須遵守的總規矩;二是黨的紀律,這是剛性約束;三是國家法律,這是黨員、干部必須遵守的規矩;四是黨在長期實踐中形成的優良傳統和工作慣例,這也是重要的黨內規矩[17]7。習近平強調:“黨的規矩,黨組織和黨員、干部必須遵照執行,不能搞特殊、有例外。各級黨組織要敢抓敢管,使紀律真正成為帶電的高壓線。”[7]700也就是說,在遵守黨的規矩這個問題上,任何黨員都沒有特權,這也就為反對特權思想、特權現象提供了有力的武器和堅實的基礎,因為特權思想和特權現象是黨的規矩所不允許的。習近平進一步指出,嚴明黨的紀律和規矩,首要的就是嚴明黨的政治紀律和政治規矩,當前,黨員領導干部遵守政治紀律和政治規矩重點要做到五個方面,其中之一就是“必須管好親屬和身邊工作人員,決不允許他們擅權干政、謀取私利,不得縱容他們影響政策制定和人事安排、干預正常工作運行,不得默許他們利用特殊身份謀取非法利益”[17]27-28。這一論述表明,習近平把反對特權上升到了遵守黨的政治紀律和政治規矩的高度。

二是完善和嚴格執行黨的紀律和規矩。通過嚴明黨的紀律和規矩反對特權,既要制定和完善黨的各項紀律和規矩,又要嚴格執行這些紀律和規矩。習近平說,我們黨一直高度重視反對特權,1980年制定的《關于黨內政治生活的若干準則》還專門講了不準搞特權的問題,“這份文件指出:‘在我們的國家中,人們只有分工的不同,沒有尊卑貴賤的分別。誰也不是低人一等的奴隸或高人一等的貴族。那種認為自己的權力可以不受任何限制的思想,就是腐朽的封建特權思想,這種思想必須受到批判和糾正。共產黨員和干部應該把謀求特權和私利看成是極大的恥辱。'說得多么深刻啊!建議大家把這份文件找出來重溫一下”[7]137。但是有些紀律和規矩有的比較籠統,有的沒有根據新情況、新問題修訂,加上沒有嚴格執行等原因,在實踐中沒有充分發揮出應有的作用。黨的十八大以來,習近平反復強調,要嚴肅黨的紀律,堅持黨紀面前黨員人人平等,絕不允許有不受紀律約束的特殊黨員存在,“任何一名黨員,不論職務高低、資歷深淺、成就大小,都必須自覺遵守黨內政治生活準則,各級黨員領導干部要率先垂范”[17]82。從出臺“八項規定”到清理“樓堂會所和辦公用房”,再到修訂“廉潔自律準則”和“紀律處分條例”,中國共產黨豐富和完善了黨內紀律,并嚴格執行黨的紀律和國家法律,真正把紀律和規矩挺在前面,大力懲治特權和腐敗,在很大程度上改變了黨內紀律松弛、規矩不嚴的狀況。習近平說:“我們黨嚴肅查處一些黨員干部包括高級干部嚴重違紀問題的堅強決心和鮮明態度,向全黨全社會表明,我們所說的不論什么人,不論其職務多高,只要觸犯了黨紀國法,都要受到嚴肅追究和嚴厲懲處,決不是一句空話。”[7]135通過嚴明黨的紀律和規矩,中國共產黨遏制了特權思想和特權現象蔓延的勢頭。

3.3 把權力關進制度的籠子里

超越黨紀國法的特殊權力,其根源在于公共權力缺乏有效制約,因此限制和消除特權的關鍵在于有效地制約公共權力。正是基于這種認識,習近平在反對特權思想和特權現象的論述中反復強調“把權力關進制度的籠子里”,他指出:“領導干部不論職務多高、資歷多深、貢獻多大,都要嚴格按法規制度辦事,堅持法規制度面前人人平等、遵守法規制度沒有特權、執行法規制度沒有例外。越是領導干部,越是主要領導干部,越要自覺增強法規制度意識,以身作則,以上率下,尤其要善于依法規制度謀事、依法規制度管人、依法規制度用權,自覺維護法規制度的嚴肅性和權威性。”[17]103-104他認為,把權力關進制度的籠子,既要健全相關制度,又要貫徹落實好這些制度,還要堅決破除各種潛規則。

一是健全各項規范權力運行的制度。習近平強調:“把權力關進制度的籠子里,首先要建好籠子。籠子太松了,或者籠子很好但門沒關住,進出自由,那是起不了什么作用的。”[17]53也就是說,首要的工作是健全制度。習近平在主持中央政治局第二十四次集體學習時指出:“這些年來,從中央到地方搞了不少制度性規范,但有的過于原則、缺乏具體的量化標準,形同擺設;有的相互脫節、彼此缺乏銜接和協調配合,形不成系統化的制度鏈條,產生不了綜合效應;有的過于籠統、彈性空間大,牛欄關貓,很多腐敗問題不僅沒有遏制住,反而愈演愈烈。”[17]64這就是說,健全制度不僅要細化制度規定,還要與時俱進地修改完善制度,并實現相關制度之間的銜接配套。為了有效防范權力濫用和產生特權,習近平強調制度建設要圍繞授權、用權、制權等環節進行,合理確定權力歸屬,劃清權力邊界,厘清權力清單,強化權力流程控制,壓縮自由裁量空間,杜絕各種暗箱操作[17]63。習近平特別重視完善黨內規范權力運行的有關制度,他強調:“要完善黨內權力運行和監督機制,實行權責對應,堅決反對特權,防止濫用職權。”[11]129中國共產黨制定、完善和強化了一系列規范權力運行的制度,如黨內巡視制度,紀檢監察機關的監督制度,領導干部干預司法活動、插手具體案件處理的記錄、通報和責任追究制度,領導干部報告個人有關事項制度等,為防范和懲治特權現象提供了制度規范。

二是嚴格貫徹執行各項規范權力運行的制度。沒有健全的制度,是無法把權力關進制度的籠子里的,有了制度不嚴格貫徹執行,同樣無法把權力關進制度的籠子里。習近平指出,法規制度的生命力在于執行,好的法規制度如果不落實,只是停留在文本層面,就會成為“稻草人”和“紙老虎”,不僅不能產生應有的作用,反而會損害法規制度的公信力[17]88。習近平認識到,要嚴格貫徹執行各項制度,監督和懲治這兩手決不能軟,必須真抓嚴管。一方面,必須抓好權力監督工作,如果監督不到位,特權和腐敗現象就無法根治,他強調:“抓好法規制度落實,必須落實監督制度,加強日常督察和專項檢查。要用監督傳遞壓力,用壓力推動落實。對違規違紀、破壞法規制度踩‘紅線'、越‘底線'、闖‘雷區'的,要堅決嚴肅查處,不以權勢大而破規,不以問題小而姑息,不以違者眾而放任,不留‘暗門'、不開‘天窗',堅決防止‘破窗效應'。”[17]90習近平強調健全制度首先也是為了強化監督,比如他在談到對一把手的監督問題時提出,“由于監督缺位、監督乏力,少數一把手習慣了凌駕于組織之上、凌駕于班子集體之上”,要加強對一把手的監督,就必須“認真執行民主集中制,健全施政行為公開制度,保證領導干部做到位高不擅權、權重不謀私”[7]136。另一方面,必須嚴厲懲治違反制度的行為,如果違反制度的行為得不到懲治,就會有更多、更嚴重的破壞制度的情況出現,這樣一來,不僅“公權私用”的特權行為無法避免,“法外之人”也無法杜絕。因此,習近平反復強調“制度面前人人平等、執行制度沒有例外”,堅決查處破壞制度的行為,“要堅持執行制度沒有例外,對違反制度規定踩‘紅線'、闖‘雷區'的,要零容忍,發現一起就堅決查處一起”[24]59。在習近平看來,只有強化監督和懲治,才能使規范權力運行的制度得到嚴格貫徹執行。

三是堅決破除各種潛規則。習近平認為,要把權力關進制度的籠子里,還必須破除各種潛規則。他指出:“黨內和社會上潛規則越來越盛行,政治生態和社會環境受到污染,根子就在從嚴治黨沒有做到位。”[23]在蘭考縣委常委班子專題民主生活會上的講話中,習近平比較深入地分析了潛規則在黨內的表現,例如思想政治上信奉的“馬列主義對人,自由主義對己”,組織生活中信奉的“上級對下級,哄著護著;下級對上級,捧著抬著;同級對同級,包著讓著”,執行政策中信奉的“不求百姓拍手,只求領導點頭”,干部任用中信奉的“不跑不送、降職使用,只跑不送、原地不動,又跑又送、提拔重用”,人際交往中信奉的“有關系走遍天下,沒關系寸步難行”,等等。習近平認為這些潛規則看起來無影無蹤,卻又無處不在,聽起來悖情悖理,卻可暢通無阻,成為腐蝕黨員和干部、敗壞黨的風氣的沉疴毒瘤。他強調:“破除潛規則,根本之策是強化明規則,以正壓邪,讓潛規則在黨內以及社會上失去土壤、失去通道、失去市場。”[17]54“明規則”也就是黨紀國法的各種規定以及形成的相關制度,在習近平看來,只有制訂和嚴格執行明規則,才能消除潛規則無形中對法規制度的腐蝕和影響,才能更好地反對特權思想和特權現象。

3.4 推進法治建設

全面依法治國是十八大以來中國共產黨治國理政的重要主張。習近平在黨的十八屆四中全會上指出:“法律是治國之重器,法治是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的重要依托。”[25]68他強調:“克服公器私用、以權謀私、貪贓枉法等現象,克服形式主義、官僚主義、享樂主義和奢靡之風,反對特權現象、懲治消極腐敗現象等,都需要密織法律之網、強化法治之力。”[26]10-11在省部級主要領導干部學習貫徹黨的十八屆四中全會精神全面推進依法治國專題研討班上,習近平又強調:“法治之下,任何人都不能心存僥幸,都不能指望法外施恩,沒有免罪的‘丹書鐵券',也沒有‘鐵帽子之王'。”[17]87相關的論述集中反映了習近平主張通過推進法治建設反對特權的思想。

一是確保司法公正。習近平在十八屆中央政治局第四次集體學習的講話中強調:“全面推進依法治國,必須堅持公正司法。公正司法是維護社會公平正義的最后一道防線。所謂公正司法,就是受到侵害的權利一定會得到保護和救濟,違法犯罪活動一定要受到制裁和懲罰。”[26]67如果司法機構執法不嚴,司法不公,對某些違法犯罪行為放任不究,或者辦關系案、人情案、金錢案,甚至徇私枉法,那么社會公正將會遭到嚴重破壞,特權思想和特權現象必然大行其道。習近平說:“群眾反映,現在一個案件,無論是民事案件還是刑事案件,不托人情、找關系的是少數。尤其是到了法院審判環節,請客送禮、打招呼、批條子的情況很嚴重。現在常有一些所謂‘撈人'的事,聲稱可以擺平什么腐敗案件、操作改變死刑判決,要價很高,有的高達幾百萬元。”[26]68這種現象如果不糾正,特權思想和特權現象就無法鏟除,因此習近平認為,要通過法治建設反對特權,必須解決公正司法的問題。他在2014年初召開的中央政法工作會議上要求全國政法機關嚴格執法,公正司法,他強調“要讓執法司法權在制度的籠子里運行”[7]719,“要從政法機關做起,堅決破除各種潛規則,杜絕法外開恩,改變找門路托關系就能通吃、不找門路托關系就寸步難行的現象,讓托人情找關系的人不但討不到便宜,相反要付出代價”[7]722。2015年2月,習近平在省部級主要領導干部學習貫徹黨的十八屆四中全會精神全面推進依法治國專題研討班的講話中又強調:“任何人都不得凌駕于國家法律之上、徇私枉法,任何人都不得把司法權力作為私器牟取私利、滿足私欲。黨紀國法的紅線不能逾越。”[17]86習近平的這些論述,強調了司法公正對于反對特權思想和特權現象的重要性。

二是強化憲法和法律的權威。人民群眾所痛恨的特權是超越法律的不正當權利,謀取的是法律之外的不正當利益,推進法治建設,以法治思維和法治方式反對特權,必須強化憲法和法律的權威。習近平對此有著深刻的認識,他強調:“任何組織和個人都必須尊重憲法法律權威,都必須在憲法法律范圍內活動,都必須依照憲法法律行使權力或權利、履行職責或義務,都不得有超越憲法法律的特權。任何人違反憲法法律都要受到追究,絕不允許任何人以任何借口任何形式以言代法、以權壓法、徇私枉法。”[27]為了強化憲法和法律權威,一方面,習近平強調在全社會樹立法律信仰、弘揚法治精神,他說法律要發揮作用,需要全社會信仰法律。為此,既要“增強各族群眾法律意識,懂得法律面前人人平等,誰都沒有超越法律的特權”[26]90,也要提高各級領導干部和國家機關工作人員的憲法意識和法治觀念,“各級領導干部要帶頭依法辦事,帶頭遵守法律,對憲法和法律保持敬畏之心,牢固確立法律紅線不能觸碰、法律底線不能逾越的觀念,不要去行使依法不該由自己行使的權力,也不要去干預依法自己不能干預的事情,更不能以言代法、以權壓法、徇私枉法,做到法律面前不為私心所擾、不為人情所困、不為關系所累、不為利益所惑”[11]123。另一方面,習近平強調用法律制約權力,他說:“縱觀人類政治文明史,權力是一把雙刃劍,在法治軌道上行使可以造福人民,在法律之外行使則必然禍害國家和人民。”[26]37-38他強調:“我們說要把權力關進制度的籠子里,就是要依法設定權力、規范權力、制約權力、監督權力。如果法治的堤壩沖破了,權力的濫用就會像洪水一樣成災。”因此要把厲行法治作為治本之策,“真正做到誰把法律當兒戲,誰就必然要受到法律的懲罰”[17]59。這些論述,清楚地反映了習近平運用法治思維和和法治方式反對特權的主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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