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寧江
·首席論衡·
個人信息的隱私保護
王寧江
個人信息的分類和隱私保護對于個人信用平臺建設極為重要。個人信息不當采集、不當傳播、不當使用等事件頻頻發(fā)生,從一般性的電話騷擾、個人信息買賣到個人信息被不法分子所利用成為實施“精準”詐騙的利器,社會影響極其惡劣。
出現這樣的情況,根源有四。一是缺乏明確的法律規(guī)定。現有各類法規(guī)中,明確有規(guī)定受保護的是公民的生命權、財產權、名譽權、肖像權等。在2010年實施的《侵權責任法》第二條講民事權益范圍時,提到了隱私權,但是該法并沒有具體指出哪些信息屬于公民隱私。目前,法界和社會有共識的個人隱私主要有公民意識層面的內容,如宗教信仰等;公民的自然特質,如基因、疾病等;公民的貨幣情況,如收入財產等。其余的,或只有原則性規(guī)定,或只是碎片化的陳述。嚴格意義上,現有法律并沒有對個人隱私內容有清晰的表述。
二是缺乏個人信息分類標準。正是因為對個人隱私內容的界定沒有法律規(guī)定,實施個人信息分類自然成為難題。而分類是個人信息采集和應用的基礎,否則,談個人信息的采集應用、隱私保護就是一句空話。
三是缺乏對一般性個人信息濫用后的懲戒規(guī)定。現實情況是,除非個人信息濫用觸犯刑法,或是民事侵權,造成經濟損失,否則無法追責。而頻頻發(fā)生在每個人身邊的事例往往是一般性的個人信息被非法采集或濫用,實際侵權卻很難定義為違法,有精神損失而無經濟損失,或認定經濟損失困難,成為“灰色地帶”。
四是缺乏獨立的監(jiān)管機關。目前,主要是公安部門在承擔個人信息保護的職責,但是隨著信息技術的發(fā)展、公民維權意識的增強,涉及面廣、認定有困難的隱私保護工作僅靠公安部門的力量肯定是捉襟見肘,社會需要有獨立的監(jiān)管執(zhí)法主體。
基于以上,提出的對策:一是明確公民的信息權,這是根本。法律應當明確,公民對于其經濟社會自然活動記錄的數據享有占有、使用、收益和處分的權利,即所有權。
二是明確個人信息分類。可按照完全公開、有限公開、隱私等類別,對于公民經濟社會和自然活動產生的各類信息進行分類,并出臺國家強制性標準。
三是建立個人信息采集和應用的許可機制。根據不同的個人信息分類,確立無限制、采集許可、采集應用“雙許可”等策略,尤其現階段建立“雙許可”機制十分必要。公民作為信息所有者,應當有權利知道哪些個人信息被采集、被誰采集,哪些信息被應用、被誰應用,任何一次對信息使用的操作必須經過主體同意。雖然程序是繁瑣一些,但是對于當前信息常被濫用的現狀,先緊一點為妥,形成個人信息合法使用意識和習慣后,可適當放寬。
四是加強對信息濫用行為的懲戒。尤其是加大對批量信息濫用或隱私信息泄露行為的懲戒;對于一般性的信息濫用,可以采取道德和法制雙管齊下的策略。要建立起對個人信息交易的監(jiān)管規(guī)則,實現個人信息的有效合規(guī)流通。
五是加強對信息記錄第三方的監(jiān)管。目前,太多的渠道有可能獲取個人信息。在傳統(tǒng)領域,購房時,房屋中介會獲取個人信息甚至是隱私信息;快遞時,物流公司可能獲取個人住址、手機等信息;買車時,車行可以獲取個人銀行等信息;入學時,學校會獲取小朋友和家長等個人信息。在新經濟領域,電子交易時,平臺公司可以大量獲取個人信息;社交時,社交網絡可以獲取個人朋友圈和言論信息;瀏覽網頁時,瀏覽工具可以記錄個人習慣信息,等等,舉不勝舉。無時無刻,個人信息在被記錄、被擴散。對于如何監(jiān)管這些環(huán)節(jié),確保個人信息正當使用,幾乎是空白。
六是建立個人信息應用收益的補償機制。收益補償可以是現金方式的,也可以是便利性激勵措施,甚至可以只是鼓勵性質的,以此體現主體的信息權。
七是加強執(zhí)法力量。建議設立專門的、獨立的個人隱私保護局,履行監(jiān)督個人信息分類、采集與應用、個人隱私保護、實施懲戒等職責。
作者為浙江省經濟信息中心副主任、浙江省信用中心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