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能語言學視角下《故鄉》英譯本翻譯質量評估

劉思

（南京工業大學外國語學院，江蘇 南京 211800）

功能語言學視角下《故鄉》英譯本翻譯質量評估

劉思

（南京工業大學外國語學院，江蘇 南京 211800）

豪斯的翻譯質量評估模式以Halliday的系統功能語法為基礎，具有較強的科學性和可操作性。本文依據豪斯的“翻譯質量評估模式”及其運作過程，對魯迅小說《故鄉》楊憲益英譯本進行了分析和評估，認為楊譯本大多采用了顯性翻譯的策略，雖包含少數顯性錯誤和隱性錯誤，但對文本主要功能影響不大。總體來說，譯文水平較高。

豪斯；翻譯質量評估模式；《故鄉》英譯本

翻譯質量評估研究作為翻譯批評研究之重要一環，對翻譯學科的發展具有重大的理論意義與實踐意義。由于認知水平和切入視角的差別，研究者們對于翻譯實質的理解可謂見仁見智，因此，產生了不同的翻譯質量相關概念和相應的翻譯評估方法。本文從功能語言學的視角出發，擬采用豪斯的翻譯質量評估模式，對魯迅《故鄉》楊憲益譯本進行評估，旨在對此模式的可行性與可操作性進行論證。

一、以功能語言學為視角的翻譯質量評估模式

1.國內、外研究綜述

20世紀70年代，國外譯界開始由主觀化的翻譯批評模式向客觀化的翻譯質量評估模式轉變。語篇分析的方法及應用得到了越來越廣泛的了解與認可，其中，影響最為深刻的莫過于Halliday的系統功能模式。此模式評估的核心概念在于功能對等，即在語言和語篇、語域以及體裁三個層次上辨析原文和譯文情境與形式特征，判斷譯文與原文功能對等或偏離。其中，偏離度低即相符度高，被認為是翻譯質量好的表現。此外，Nord選擇將譯文的目的作為翻譯質量評估的出發點，認為譯文要突出原文的語篇功能和效果。

與國外研究相比，我國的翻譯質量評估研究起步較晚。其中，有代表性的方法有：范守義從“信”的標準出發，借助模糊數學的概念（即模糊聚類分析的方法），采用“隸屬度”分析的方法對譯文進行定量分析；馮志杰和馮改平提出了一個旨在對譯文質量進行模糊評估的、多層級的翻譯標準體系。司顯柱提出了一種基于功能語言學視角的翻譯質量評估模式。黃國文認為，在功能語篇分析的實踐中，語篇分析大致有六個步驟，即：觀察、解讀、描述、分析、解釋以及評估。以上均為對建立科學可信的翻譯質量評估模式的有效探索。

2.豪斯翻譯質量評估模式

豪斯認為，翻譯的實質在于進行語言轉換時，“意義”得以保持不變。有鑒于此，豪斯提出可以從情境語境的角度，通過語言使用者和語言使用兩大層面對譯文進行比較。其中，前者包括語言使用者所處地域、所處時代以及所屬社會階層等情景維度，后者涵蓋了語言使用的語言媒介、介入程度、社會職能、社會態度以及話題范疇等情景維度。此種嘗試具有一定的可操作性。

隨著翻譯理論及相關語言學理論的發展與完善，豪斯認識到此模式在參數設置和術語使用上具有局限性，隨后修訂。修訂模式由語篇功能、語域、語篇體裁以及語言和文本四部分構成。豪斯在語域層面采用Halliday語域三要素（即語場、語旨和語式）對原先模式中的八大情景維度進行整合，并對這些維度在文本中的語言對應物：詞匯、句法以及篇章進行分析，從而確立文本的語域特征。

值得注意的是，豪斯把“體裁”納入修訂模式，得以從社會范疇這一“宏觀語境”對原文譯文進行把握，使得文本分析和譯文質量評估更加科學合理。此外，豪斯也注意到文本類型對于文本功能對等具有重要影響，因而又在文本功能框架的基礎上，提出區分顯性翻譯和隱性翻譯兩大翻譯類型。

綜上所述，豪斯模式的應用大致可分四個步驟：首先，對原文進行語域分析和體裁分析，得到一個包括概念功能和人際功能的文本功能框架。其次，比較分析譯文和原文的文本功能框架，標注、說明出現的錯誤和不匹配現象。再次，歸類文本翻譯類型（顯性翻譯、隱性翻譯）。最后，對翻譯質量進行總結陳述。

二、《故鄉》楊憲益譯本的翻譯質量評估

（一）原文分析

1.原文語場

語場指主題內容和社會行為，即正在進行的社會活動的本質。短篇小說《故鄉》，從詞匯、句法以及語篇三個方面，文白夾雜，用簡單質樸的語言著重刻畫了一個受盡當時社會摧殘剝削的勞苦農民閏土的形象，通過對閏土生活上、精神上變化的描述，生動地反映了當時的社會面貌，深刻揭露舊社會對農民從肉體到精神的重重殘害。

2.原文語旨

語旨指參與者的關系，包括作者的歷史地位（作者的時代、地理位置和社會地位），社會角色關系以及社會態度（分正式、協商和非正式三種風格）。

首先，作者的歷史地位。《故鄉》這篇散文寫于1921年。辛亥革命后，中國社會風雨飄搖，廣大人民日益貧困化，毫無政治權利可言。

其次，社會角色關系。“我”、閏土、楊二嫂是文章的重要人物。“我”和閏土本是兒時的玩伴，“如今”卻成了主仆關系；楊二嫂是昔時的“豆腐西施”，卻變得十分市儈。

再次，原文的社會態度趨向非正式。讀者與作者之間并無太大的社會差距。整篇文章是以描述情景、敘述事情的方式來達到抒情的目的。

3.原文語式

語式指語言媒介（口語、書面語）和參與程度（獨白、對話）等。《故鄉》的語言媒介是書面語，但是通篇文章所用語言又多為偏重記敘的口語。作品所表現的“參與程度”簡單。

4.原文體裁描述

原文的題材為敘事型現代短篇小說。小說塑造了閏土、楊二嫂等一批鮮活的形象，通過敘述描寫反映了辛亥革命后，農村破產、百姓生活水深火熱的社會現象，以期達到改良國人思想的創作目的。

5.原文文本功能描述

文本功能主要由概念功能和人際功能組成，就小說來講，人際功能意義占據主要研究地位。《故鄉》的人際功能體現在文章的每個情景維度以及體裁方面。

（二）譯文、原文之比較

通過比較，在語場方面，總體上譯文選詞較為恰當，只有幾處顯性錯誤，可能影響文本的概念功能，但不影響主要功能；在語式方面，譯文與原文相比亦無明顯變化。

1.語場

（1）兩手搭在髀間，沒有系裙，張著兩腳，正像一個畫圖儀器里細腳伶仃的圓規。

Her hands on her hips，not wearing a skirt but with trousered legs apart，just like the compass in a box of geometrical instruments.

楊憲益英譯本中沒有把楊二嫂“細腳伶仃”這一特點譯出來。

（2）我認識他時，也不過十多歲，離現在將有三十年了。

When I first met him he was little more than ten——that was thirty years ago.

“也不過十多歲”是典型句法省略的表達，小句主語應該是“我”。楊譯本卻譯成是“閏土”也不過十多歲，這與原文內容不相匹配。

2.語旨

（1）原文：他是能裝（弓京）捉小鳥雀的。

譯文：He could set traps and catch small birds.

在原文中，作者采用了一個“能”字，既顯示出了閏土高超的捉小鳥雀的技巧，也表現了“我”對此的欽佩與羨慕之情。然而在譯文中，“could”一次可以表達“技巧”，卻不能很好地表達“欽羨”。

3.語式

（1）原文：“有胡叉呢。走到了，看見猹了，你便刺。”

譯文：“You have a pitchfork.You go across，and when you see it you strike.”

原文語言風格較為口語化，如語氣詞“呢”“了”，但楊的譯本卻沒有能充分表達這一特點。

4.體裁

譯文的體裁與原文相比并未發生變化。楊憲益先生在翻譯時，采用了直譯為主，意譯為輔的方法，體現出了“我”借對故鄉、對閏土的描寫抒發出的濃濃鄉情和改造舊社會、創造新生活的強烈愿望和堅定信念，盡管在詞匯與句法上出現了少許不匹配現象，但楊譯本仍屬敘事性短篇小說。

（三）文本類型歸類

根據豪斯（1977）對譯本文本的分類，這篇譯文可以歸類為顯性翻譯，譯者應該盡可能地傳達發信人的原思想及風格文體，同時，譯文中也包含了少量的顯性和隱性錯誤。譯文也有隱性翻譯的地方。例如，“蕭索”譯成“void ofanysign of life”。為了讓譯文讀者清楚理解“蕭索”，譯者在翻譯時加上了解釋的成分，采用了“文化過濾”手段，實現了隱性翻譯。

三、譯文質量陳述評價

通過分析即可得知，譯文的人際功能和概念功能基本與原文保持一致。少許不匹配現象也多由兩種語言固有差異造成，譯文大體功能保留良好，不影響與原文的相符度。

綜上所述，運用豪斯模式對魯迅散文《故鄉》楊憲益英譯本的翻譯進行質量評估，我們發現：首先，譯文大體較準確再現了原文風格及信息。其次，對原文及譯文語言分析也驗證了豪斯模式的可操作性。

但是，單就《故鄉》一文之英譯對豪斯模式的可行性進行分析概括，實際上是略缺乏代表性的。今后，期望通過更全面、深入地研究，對翻譯質量評估及豪斯模式進行驗證與鞏固，并有所突破與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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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3-0046（2016）5-0206-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