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欣悅 翟志剛
(保定日報社,河北保定071051)
新聞寫作中文學性與陌生化的交融
□高欣悅翟志剛
(保定日報社,河北保定071051)
文學性,包括語言的結構和形式。在新聞寫作中,文學性固然有所體現。陌生化原則卻不僅僅體現于文學創作中,它完全適用于所有的藝術創作。研究創作的文學性與陌生化的交融,及其在新聞寫作中的表現和種種關系,有利于我們認識二者之間的內在聯系,對于研究和進行新聞創作,有著十分積極的意義。
一位文學大家曾經說過,“文學研究的主題不是籠統的文學,而是文學性,即使一部作品成為文學作品的東西”。在俄國形式主義所提出的文學性的概念中,其將文學性劃定作為文學區別于政治、經濟、軍事、新聞等其他藝術的根本特征,是使文學成為文學之于文學性的研究,如同心理學研究精神性、歷史學研究歷史性、新聞學研究新聞性一樣,作為獨自成性的研究。然而,新聞寫作作為語言文字的表達,在寫作過程之中不乏添入一些文學語言的應用,從而使得新聞的寫作與文學性又有關系的連接在一起。
“文學性”首先見諸于作品的語言之中,新聞報道首先體現其新聞性,其次,在新聞報道的語言應用過程中,通常又不可或缺的流露出文學性的應用。文學本身是語言文字的藝術,主要從語言學的角度來研究文學,并不是從其他的學科研究,同樣也不在于形象思維。我們對于新聞寫作語言的應用則更注重于準確、通俗、簡潔,但是新聞語言的應用并不排除文字語言學的應用,我們在新聞語言通俗應用中強調“多比喻,少籠統。”而比喻本身就是文學的語言學應用,并不是客觀地描述,而這一報道方式卻更能清晰地將事件傳達給讀者。
“文學性”其次體現在藝術形式之中,同時,新聞寫作本身也呈現出一種語言應用的藝術之美。當然,文學性體現在它獨立的自主性之中,體現在它與社會生活和政治生活的距離中,文學創作源自于生活而又高于生活,新聞報道與新聞寫作則必須完全客觀的來自于現實生活。
新聞的寫作充滿著技巧應用,“文學性”同樣表現在技巧之中。什克洛夫斯基主張“藝術即手法”的學術觀點,文學是藝術,新聞寫作更是手法。因此,藝術與手法的交融就如同文字語言技巧體現在新聞寫作與文學創作中一樣。文學性屬于語言藝術,也屬于語言文學,但是作為新聞寫作的新聞語言,并不排斥語言性在新聞作品中的體現,相反,某種情況下,語言學文學性的使用更能幫助新聞報道達到甚至超越預期的效果。
陌生化這一概念是俄國形式主義批評家什克洛夫斯基提出的,他認為,藝術之所以存在,就是為了使人們恢復對生活的感覺,就是為了使人感受事物,使石頭顯出石頭的質感。陌生化作為形式主義的一個核心概念,簡單來說,是將生活中熟悉的變得陌生、把文化和思想中熟悉的變得陌生,它強調的是新鮮的感受和事物的質感,強調藝術的具體形式,使讀者恢復那種業已失去的獲得新鮮感受的能力。并不是刻意的認識完全陌生而無所知曉的事物,并非去理解和認識一種新的思想見解。
新聞寫作、新聞報道,同樣并非一味地去發現和報道那些人們聞所未聞的事物和東西。通過解析新的事件,以新的觀點、新的角度、新的語言表達切入問題、傳達事件,從而使人們對于已經認識的事物獲得新的感受,使人們從不同的方面來看待和解析報道。
將新聞寫作與陌生化相聯系,互相形成促進和發展,不僅有助于新聞報道,也有助于受眾對于陌生化原則的理解。如在一篇新聞報道《有趣的電茶壺》中對于電壺的描繪:
一把陶瓷的六角茶壺,后面還拖著一根辮子,實在有趣。
“這是啥玩意?”一位老人問。
“電茶壺。”女講解員答道。
“能燒茶?”
“能!您放進茶葉裝進水,一插上電,不一會兒,水就開了。還能煮咖啡、奶茶呢!”
對于大多數的人來說,電茶壺的功能與形狀可以說是耳熟能詳,記者卻采用一種新的視角來觀察描述,效果就不一樣了。老人眼中的電茶壺變成了“六個角”、“陶瓷的”,后面還有一根“辮子”的怪模怪樣的東西,不僅令老人感到稀奇,就連讀者也會有一種與日常經驗不同的感覺,增加了閱讀下去的興趣。在這篇報道中,記者就巧妙地將新聞寫作與陌生化原則巧妙地進行了融合,收到了不一樣的效果。
藝術的存在,正是為了喚回人們對生活的感受,假如一個人不懂得欣賞藝術,不懂得美的欣賞,那么,必然會活得很累。我們對于日常生活中的一切行為、動作、言談等,只要是成為一種習慣的東西就會變成機械化、自動化的。而藝術的“陌生化”恰恰是竭力使對象變得陌生、奇特而吸引人們的注意,進而激發人的新鮮感和好奇感。
正如常言所道,“美之所在于人、在于自然、在于社會”。文學創作與文學表達作為一種社會形式的美,文學創作的藝術性特征不乏于陌生化原則的體現,這不僅僅體現在中國唐詩之中,更彰顯于古今中外的其他優秀作品之中。由此可見,文學的藝術性與陌生化原則的關聯不僅僅表現為通過在文學創作中巧妙運用陌生化原則提升文學的藝術創作,更使得陌生化這一概念通過文學藝術創作方式進行了巧妙的傳播與表達。
文學創作通過其巧妙的語言結構形式和手段方法使得文學創作成為一種語言文學藝術,彰顯它與文學性、陌生化的交融關系。與此同時,新聞寫作作為語言文字寫作的一種方式,在經過幾個世紀的發展與創新進步之后亦形成了一定的新聞性表達的藝術特征,且形成幾套習慣性的寫作模式。什克洛夫斯基在《藝術作為手法》中指出:“動作一旦成為習慣性的,便變得帶有機械性了。”反向于動作的習慣性,克服機械性的思維模式成為藝術創作的新形勢。因此,在創新的文學寫作作品當中,不乏作品將文學性與陌生化原則貫穿其中,實踐于新聞寫作亦必然取得一定的成果。
在新聞寫作過程中,一些新聞寫作往往能夠將文學性的藝術手法與陌生化原則同時使用。從一些新聞文本來看,記者往往會采取外聚焦型的視角,從外部呈現事件,僅僅提供人物的外在行為與語言,而不提供人物的思想。即使有時記者采用第一人稱,但他們仍然注重對事件的報道,很少寫自己或是對象的感受。而事件對當事人的意義,記者也就無法進行還原。海明威在《奇怪的戰爭》中報道戰爭英雄時就是如此:“在瓜達拉哈拉前線,不少意大利人戰死了。盡管你的童年是在意大利度過的,盡管你對意大利人的死痛心疾首……”
通過視角的轉換,記者可以深入對象的內心與生活,詳加刻畫,使報道對象顯得有血有肉,形象豐滿,更加容易引起讀者的新奇感,而且可讀性更強。在新聞創作中,新聞寫作既可以采用文學性的藝術特征來使報道生動客觀全面,同時,也可以應用陌生化原則引起讀者的新鮮感與好奇心,使報道生動而飽滿。同時,文學性創作在信息傳媒時代通過新聞報道愈顯生靈,陌生化原則也更為廣泛地被受眾所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