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會轉型期道德失范的原因及對策研究——以“老人摔倒扶不扶”為例

王曉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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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會轉型期道德失范的原因及對策研究——以“老人摔倒扶不扶”為例

王曉玲

（河南大學哲學與公共管理學院，河南開封 475004）

社會轉型是一個漫長而又艱難的過程。隨著現代化進程的加快，我國經濟、政治、社會、文化、生態等各方面都取得了相當可觀的成績。但成績背后也存在這樣那樣的問題，以“老人摔倒扶不扶”為例的道德失范問題表現得尤為突出，究其原因主要是：社會轉型期道德方面缺乏法律制度的制約，市場經濟下社會價值觀出現多元化趨勢，道德教育與道德踐行脫節。因此，治理現代化過程中的道德失范問題應該從以下方面入手：第一，健全道德方面的法律制度；第二，引導大眾形成主流價值觀；第三，注重道德教育與道德踐行的統一。

現代化；道德失范；原因；對策

社會轉型是一個漫長而又艱難的過程。隨著現代化進程的加快，我國經濟、政治、社會、文化、生態等各方面都取得了相當可觀的成績。但是，成績的背后必然存在著這樣那樣的問題。當下，以道德失范為表征的社會問題表現得尤為突出，以“老人摔倒扶不扶”等為典型代表的社會問題值得我們深思。這些問題的出現有一定的客觀原因，解決這些難題需要采取各方面的措施，并持之以恒地堅持下去。

中國有五千年的悠久歷史，在歷史發展的長河中形成了獨具特色的道德規范與道德準則。隨著現代化進程的加快，社會中一些存在已久的道德規范和道德準則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沖擊，導致道德失范問題頻頻出現。近幾年，不論城市還是鄉村，大街小巷，都不約而同地出現了老人摔倒不敢扶的事件。雖然這些事件在全國所占比重甚微，但是這些行為的出現為我們了解和研究道德失范問題提供了必要的材料。本文擬從現實案例出發探討社會轉型期道德失范的原因及對策問題。

一、事件回顧

案例一：南京徐老太事件

2006年11月20日上午，南京市民徐壽蘭在某公交車站等車，據其稱被正在下車的市民彭宇撞倒，而彭宇則稱下車時候見老人摔倒，所以扶至旁邊，并且在其親屬到來以后一起送該老人到醫院，其中還墊付了200元的醫藥費。當好心的彭宇離開以后，卻被告知要賠償醫藥費用。2007年1月4日，徐老太將彭宇告上了法庭，9月3日，判決的結果是彭宇應該賠償40%的損失費計45876.36元。判決結果引起極大爭議。[1]

案件雙方當事人在二審期間達成了和解協議，并且申請撤回上訴，最后以和解撤訴結案。

案例二：淮南女大學生扶老太被訛事件

2015年9月8日，女大學生小袁騎車遭遇一老人倒地，老人受傷后她撥打了120，隨后老人指認小袁撞了自己。小袁發微博求助新聞媒體的幫助，以求助目擊者出面作證。8天來，“撞了”還是“沒撞”依然沒有定論，警方曾調取周邊唯一能看到老人與小袁共同出現的監控畫面，但沒能呈現老人倒地瞬間。雙方各自尋找目擊者為自己作證。2015年9月21日，經淮南警方多方調查取證，認定這是一起交通事故，女大學生騎車經過老人時相互有接觸，女大學生承擔主要責任，老人承擔次要責任。2015年9月23日，女大學生小袁連發六問質疑警方認定，并申請復核。[2]

以上兩個案例從最終的結果來看，案例一是比較理想的結果，雙方達成了和解。而案例二則成了“羅生門”，最終結果也許是差強人意。

二、道德失范的原因

(一) 道德方面缺乏法律制度的制約

在現代化的過程中，人們的活動變得復雜多變，道德規范變得沒有傳統社會那樣的刻板，隨之，“個人在總的道德限度內享有較多的自由，但是這種個人自由如果超出了道德規范的范圍，就會給人和社會帶來危害”[3]54。道德規范與道德標準具有很大的伸縮性，不同的人看待同一個道德行為會有不同的觀點。道德規范與法律制度都具有約束性，但是道德準則不具有強制性，而法律則具有強制性。中國傳統的道德規范，如尊老愛幼、見義勇為等在市場經濟的空間下就受到了挑戰。就“老人摔倒扶不扶”而言，一種觀點認為人們“想扶”但是“不敢扶”。為什么“不敢扶”？如大家所見，“怕被訛”。誠然，現實中確實存在這種現象，有些摔倒老人總是用“不是你撞倒的你為什么要扶我”這種邏輯來為自己辯護，而涉事方則以“我把你扶起來了，你就是我撞倒的嗎”來辯白。不得不說，對于這些糾纏不清的案件，只有訴諸法律，才能得到有效解決。在訴諸法律過程中，一方面要做到信息公開，另一方面要做到多方取證，既能夠讓好人的行為得到表彰，又能夠使壞人得到應有的懲罰和教育。

(二) 社會價值觀多元化

隨著市場經濟的發展，中西方不同文化不斷交流，人的價值觀出現多元化趨勢。“以市場經濟為基礎的現代化社會，是一個多元社會。多元社會并不是簡單地指有多個利益集團的社會，而是指利益集團間相互平等包容性、社會結構開放性、價值評價體系非單一性的社會”[4]107，人們對于出現的各種社會現象持各種不同的看法。“無論我們認為道德具有多大的獨立性和神圣性，我們必須承認，社會道德終究是要依附于現實的經濟關系和人們的經濟活動形式，人們不可能脫離他們的實際經濟環境和經濟生活來形成某種道德觀念和行為方式，而是必須使自己的行為適合于他們所處的經濟環境。”[5]9社會市場經濟在追求經濟發展的同時也講求“功利主義”，這種價值標準追求的是效率，需要立竿見影的效果，計算投入與產出的收益比率。與之相對應的中國傳統的道德觀念與規范講求的是耳濡目染的長久的過程，中國傳統道德要求人們的行為是利他的，是舍利取義的。與虎謀皮的行為在市場經濟追求利益最大化的條件下似乎是不可能的，于是，中國傳統的道德規范與準則就被邊緣化了。由于人們所受的教育水平、職業狀況和生長環境不同，就會有不同的價值觀，在面對多種道德選擇時，尤其面對兩難道德選擇時，就會做出多元的選擇，在“老人摔倒扶不扶”問題上就出現一種“不想扶”的傾向，這種傾向選擇其實就是社會價值觀多元化的表現。

(三) 道德教育與道德踐行脫節

中國的傳統道德講求“知行合一”，但是，在歷史和現實中也存在“說了不做”這樣一類人，這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中國道德教育與道德踐行脫節的問題。總的來說，道德教育與道德踐行脫節主要表現在以下幾個方面：第一，學校道德教育主要注重理論說教，輕實踐體驗。“道德不僅是一種特殊的社會意識，是一種行為規范，更是人類的實踐精神，是人類把握世界的特殊方式，它指導人們形成良好的行為方式，塑造人們良好的道德人格。”[6]132所以，道德教育不僅要傳播知識，其終極目的是走向現實的實踐。客觀地講，中國學校的道德教育從小學到中學到大學，無一例外的都是在思想啟蒙的基礎上的道德理論說教，其結果是，學生“高分低能”，理論知識掌握得特別扎實，一旦實地操作就敗下陣來。就道德教育而言，“尊老愛幼，助人為樂”這些中華民族的傳統美德我們在學校學習得并不少，可有多少人在實踐中真正實行了呢？所以說，學校作為一個民族振興的起點，在教育方面一定要注重學生理論與實踐的統一。第二，道德教育一味地強調集體主義和大公無私的奉獻精神，導致道德踐行跟不上道德教育的步調。在市場經濟條件下要求人人都奉行“毫不利己，專門利人”“大公無私”“無私奉獻”，這是不切實際的，似乎也是不太可能的，結果就出現了剃頭挑子——一頭熱這種尷尬的局面。老人摔倒沒人扶現象，正說明我國社會道德踐行跟不上道德教育的步調。

三、應對道德失范的策略

(一) 健全道德方面的法律制度

湯一介曾經指出，一個健康的社會，應當具備兩套社會支撐系統，“其一，為整個社會的道德教化系統；其二，為一套健全完備的政治法律制度。兩個系統互為支撐，缺一不可”[7]300。道德教化和法律制度是一個社會得以正常運轉的一套相得益彰的體系，道德教化的作用是使人能夠自我認知，以實現自律，法律制度的作用是使人們的行為有所規范，稱之為他律。當然，二者之間沒有優劣之分，只是各自管轄的范圍不同。道德規范在以血緣、地緣等為基礎的傳統社會領域發揮著優越性，而在以市場經濟為主導的現代社會，法律制度則顯示出了道德規范所不具備的優越性。法律制度以其特有的嚴密的組織性、強制性規范著市場，同時也為人們的行為準則提供了依據。有些人在對待“老人摔倒扶不扶”的態度上存在很大的疑慮，其中一點就是他們認為，沒有可靠的法律制度保障，他們不敢扶摔倒的老人。健全的法律制度是懲惡揚善的前提，也是促進社會道德進步的有力保障。

(二) 引導大眾形成主流價值觀

市場經濟的發展不僅活躍了人們的物質世界，人們的精神世界也被照耀得五彩斑斕。正是在這種條件下，各種不同的價值觀魚龍混雜，多元的價值觀一定程度上對中國的道德規范產生了沖擊。對于現代化過程中所存在的道德失范問題可以從以下幾個方面進行解決：第一，國家要利用新聞媒介等輿論宣傳手段傳播主流價值觀。新聞媒介作為國家治理社會的工具，在人民大眾中發揮著巨大的作用。國家通過新聞媒介可以將有關道德方面的方針政策轉化為與人民群眾息息相關的事情，傳遞正能量，弘揚主流價值觀，并讓人們真正了解主流價值觀的內涵。同時，新聞媒介應利用自身優勢監督道德失范行為。第二，人民大眾要培養道德認知能力，弄清楚什么是主流的價值觀，在道德判斷、是非曲直面前有自己敏銳的鑒別能力，像“老人摔倒”這類事件再次發生后，人們的第一反應不是不想扶，而應立即去扶。

(三) 注重道德教育與道德踐行的統一

要做到道德教育與道德踐行的統一，可以從以下幾個方面入手。第一，要讓人們真正理解道德的本質是什么。美國道德哲學家弗蘭克納曾指出：“從道德上講，任何道德原則都要求社會本身尊重個人的自律和自由。一般地說，道德要求社會公正地對待個人，并且不要忘記，道德的產生是有助于個人的美好生活，而不是對個人進行不必要的干預。道德是為了人而產生，但不能說人是為了體現道德而生存。”[8]247這就是說，道德行為并不是讓人們為了利他而損己，更進一步說，道德行為是“贈人玫瑰，手留余香”的雙贏。當大家明白了這一點之后，在道德規范下踐行的道德行為就褪去了“損己”的假面具，道德教育與道德踐行就能夠統一于一體。當人們再次面對老人摔倒的時候，就不再一邊朗誦傳統美德，一邊袖手旁觀了。第二，實行相應的獎懲制度。亞當·斯密指出：“對我們來說，一個行為，如果它是感激的恰當的和被人認可的對象，那么該行為一定應受獎賞；而另一方面，一個行為，如果它是怨恨的恰當的和被人認可的對象，那么，該行為一定該受懲罰。”[9]72在實際生活中，這類的例子不勝枚舉。比如，大家都知道隨地吐痰是不好的行為習慣，也是不道德的舉止，但是真正能做到的人少之又少。當某些地區明文規定隨地吐痰罰款之后，這些不良的行為明顯地減少了。相應地，若是能制定相應的獎懲措施，面對老人摔倒類似事件，人們就不會再有“扶不扶”的疑慮。

歷史用慘痛的教訓和不爭的事實告訴我們，所有國家在發展的過程中都不是一帆風順的，中國的現代化過程必然也會遇到各種各樣的困難。像道德失范等這些問題的存在是歷史和現實的各種原因共同作用的結果，相信在中國共產黨的領導下，在建設有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道路上，在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中國夢藍圖下，各類問題都將會迎刃而解。

參考文獻：

[1] 南京徐老太事件[EB/OL]．(2013-07-25)[2015-10-30]．http://baike.so.com/doc/6799963-7016780.html．

[2] 9.8淮南女大學生扶老太被訛事件[EB/OL]．(2015-09-29) [2015-10-30]．http://baike.baidu.com/history/9.8淮南女大學生扶老太被訛事件/86840343．

[3] 尹保云．什么是現代化——概念與范式的探討[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1．

[4] 孫立平．失衡：斷裂社會的運作邏輯[M]．北京：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2004．

[5] 王一多．道德建設的基本途徑——兼論經濟生活、道德和政治法律的關系[J]．哲學研究，1997(1)．

[6] 鞏軍偉．我國社會轉型期的道德失范與道德治理[J]．西北師大學報：社會科學版，2014(11)．

[7] 湯一介．湯一介學術文化隨筆[M]．北京：中國青年出版社，1996．

[8] [美]威廉. K. 弗蘭克納．善的求索——道德哲學導論[M]．黃偉合，等譯．沈陽：遼寧人民出版社，1987．

[9] [英]亞當·斯密．道德情操論[M]．余涌，譯．北京：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2003．

〔責任編輯 葉厚雋〕

2016-01-12

王曉玲（1990―），女，河南長垣人，碩士研究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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