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風暴

張麗娜

在亞特蘭大西南30英里處的查特胡奇山城，有一片八千英畝大小的狹長農場，這里是明日世界音樂節的舉辦地。在每年九月的最后一個周末，都會有將近二十萬人聚集到此，世界上那些最有名的DJ會在這里奉獻最精彩的演出。而在今年的音樂節上，一個大塊頭吸引了人們的目光，他就是化身DJ“柴油機”的沙奎爾·奧尼爾。相比過去在球場上的呼風喚雨，音樂世界中的“柴油機”，同樣可以掀起令人瘋狂的指尖風暴。

挑戰明日世界

亞特蘭大的九月下旬有點冷，雨水比往常來得早些，如一層青煙薄霧濕潤著空氣。午后時分，整個街道已被打濕，車輛也緩下了速度，男人穿上了長褲，女人則裹進了大衣。路人上行人都在談論著天氣，一名婦女對著十字路口的交通協管員說：“你知道發生了什么事嗎？”協管員只能搖搖頭作為回應。放眼望去，桃樹大街上滿是黑色的雨傘。在周五這一天，正是人來人往的時候。

“我們還在桃樹大街上嗎？”坐在黑色豪華大巴后排的奧尼爾問道。司機喃喃低語了幾句他沒聽清楚的話，于是他轉向了坐在對面的表弟。

“這是你第一次來電子音樂節嗎？”奧尼爾問道，“我還從來沒參加過這樣的活動。”

奧尼爾把目光轉向了外面的馬路。大巴只艱難地往前走了幾個街區。“我們現在在哪里？”他又問。

這一次他的女朋友拉蒂西亞回答說：“沙奎爾，我們就在附近了。你看，那里是第十四街。”

作為DJ屆的新人，奧尼爾將在音樂節上獻出自己的處子秀。在音樂節主舞臺側面的一個稍小的舞臺上，他將化身DJ“柴油機”進行一場演出。事實上，自青少年時代起，打碟就成為了奧尼爾的愛好，在加盟NBA之后，這個興趣愛好也沒有減退，只不過他從沒有公開過而已。即使是在上世紀九十年代中期，人們更多關注他在說唱和表演方面的才能時，回到家后他仍然會轉動自己的打碟機。大多數時候他都是自己一個人玩，如果有朋友來訪，他也會為他們表演一下。在他的手機里，至今仍保存著1998年在他洛杉磯家中的錄音室拍攝的一段視頻，鏡頭中他正赤裸著上半身在打碟，而他的大屁股則隨著節奏晃動。

在退役之后的這幾年時間里，奧尼爾讓更多的人知道了他對打碟的喜好，他偶爾會在夜店里表演，采用的是trap和hip-hop混搭的風格，他還創辦了一個用于直播的應用軟件Shaq Fu電臺。所有的這一切促成了他站在音樂節的舞臺上。這是他第一次參與這樣的演出，也是觀眾人數最多的一次演出。

奧尼爾是去年在他女朋友拉蒂西亞的介紹下接觸了明日世界音樂節。他并不知道會發生什么，但當他看到音樂節的舞臺燈光效果和規模之后，他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臺下人潮涌動，臺上DJ一呼百應，這樣一個展示自己、被萬人追隨的機會，正是他在打籃球時所喜歡的。在他看來，這不僅是做一件有趣的事，也是一次表現的機會，一種與人溝通的方式，一個在自己中年時期獲得快樂的方式，和一個努力的新目標。

去年音樂節結束后，明日世界的市場經理喬·希爾博茲維格陪同奧尼爾去取車，他聽到奧尼爾對他說：“我想在明年的音樂節上做DJ。”希爾博茲維格以為他在開玩笑，但奧尼爾對此事一直戀戀不忘，于是音樂節舉辦方向他要了一份錄音小樣，結果對奧尼爾的打碟技藝留下了深刻印象。但希爾博茲維格也承認：“即便如此，簽下他來表演還是讓我很緊張。”

音樂節舉辦方冒著巨大的風險讓奧尼爾來表演，而奧尼爾選擇接受這樣一次大場面也是冒著同樣的風險。他的錄音帶是挺不錯的，但舉辦方沒有辦法確認他的現場表演是否同樣出色。奧尼爾拍著胸脯告訴希爾博茲維格不要擔心。他說：“每次總決賽的第七場，我都拿下了兩雙，這次演出，就是我現在的第七場決戰。”

從開始到現在

奧尼爾成長于犯罪肆掠的新澤西紐瓦克市，他的家庭靠著食品救濟券才勉強過活。繼父哈里森鼓勵他從小參加體育運動，并對他灌輸了上學的重要性。但是奧尼爾因為自身的體型受到了其他孩子們的排擠，給他起外號更是常事，諸如大腳怪、大腳野人、大猩猩之類的。奧尼爾發現他的幽默和風趣可以緩解他在學校受到的欺負。如果他幽默搞笑，別人就會接受他。

音樂也是奧尼爾的避風港。在紐瓦克的成長過程中，他和表弟肯尼很崇拜那批在八十年代出現的新興嘻哈音樂人，包括DJ Quik、The Geto Boys、N.W.A。在1986年搬到圣安東尼奧后，奧尼爾夾在5000人之中第一次現場觀看了Public Enemy的演出，樂隊的DJ終結者X的表演讓他看得目瞪口呆。在演出結束后，他下定決心成為一名DJ。通過幫鄰居割草、遛狗等任何賺錢的方法，奧尼爾存下了200美元，然后在14歲生日后不久，在當地一家二手店中買下了自己人生中第一臺打碟機和混音器。他會在下午三點從學校跑回家進行練習，直到繼父回家。他會閉上眼睛，轉動著碟片，就好像自己站在數千人的面前進行表演。對他來說，打碟是他最后的避風港，面對繼父強烈的控制欲和籃球場上的壓力，他能夠用這種方式找到一些平衡。

在這段時間里，曾經給奧尼爾帶來諸多不愉快經歷的龐大身體，成為了他最寶貴的資產。在圣安東尼奧科爾高中三年級時，他長到了2.08米，靈敏的動作加上天生的體重，他學會了如何扣籃。隨著哈里森對他的管教越來越粗野，他對籃球的專注度也越來越強。如果奧尼爾在生活中表現得散漫，或者在學校惹了麻煩，哈里森會打他。在奧尼爾的自傳中詳細記錄了，在高三升高四暑假中的一天，哈里森回到家后一拳打在了奧尼爾臉上，說：“是時候讓你變嚴肅點了。”他拿喬恩·考恩凱克來和兒子做比較，前者剛以一千五百萬美元的身價被亞特蘭大老鷹選中。“你瞧瞧，要是你不惹麻煩的話能賺多少錢！”于是他將重心放在了籃球上，整個夏天都在AAU聯盟打球，為高中的最后一年做準備。到了高四那一年，奧尼爾成為了全美高中排名最靠前的球員之一，他還是學校里最出名的學生，他曾將科爾高中的校歌用自己的打碟機進行混音處理，然后和隊友們用說唱方式表現出來。他還在當地的派對中做過DJ。音樂為他增添了更多的魅力。

時至今日，奧尼爾的體型還是那么龐大，但他走路時更緩慢了些。在他那一張有著孩子般微笑的臉上有著一雙深褐色的眼睛，時不時地眨動著，嘴唇輕微地向右撅著。他今年43歲了。而為了支持43歲奧尼爾在音樂節上的DJ處子秀，九名家庭成員或朋友來觀看他的演出：他的女朋友拉蒂西亞有著一頭蓬松的卷發，藍色的眼睛里閃爍著褐色的光芒；表弟肯尼與他一起在紐瓦克長大；長子邁爾斯是圣芭芭拉學院的大一新生，身上穿著一件父親的湖人球衣，他還帶來了加州的朋友亞瑟；次子謝里夫讀高二，也是一名籃球明星球員；十四歲的侄子也叫邁爾斯，是肯尼的兒子；私人廚師亞歷克斯；與廚師同名的保鏢；經紀人和經理人里希；最后還有拉蒂西亞的妹妹狄安。

在大巴停靠在路邊的時候，奧尼爾把孩子們叫到了一起。“你們都給我聽好了，無論去哪里，都要一起行動，要讓兩位亞歷克斯叔叔知道。”他說，“接到我們的電話或者短信，最好快點回復，知道嗎？絕對不要走散了，你們四人是一起去的，就要一起回來，聽到了嗎？”

“是的，你沒說錯，你得告訴他們不要亂走。”長子邁爾斯置身事外，指著他的弟弟們說。

“哦，不，你也一樣，你和亞瑟肯定會去勾搭女孩子的。”所有人聽到后都笑了起來。

大巴繼續往前開去，孩子們又開始各自玩手機，而肯尼則放了幾首歌。此時天色暗了下來，音樂節入口的指示牌出現在視線內，道路的交匯處了有執勤的警察正在指揮交通。車停下來之后，奧尼爾讓司機把門打開，他要下去和警官們打聲招呼。在握手致意后，他回到了大巴上，然后繼續前進。隨著更深入樹林，道路開始變得泥濘。大巴在黑暗中顛簸向前，碾過一個又一個水洼。到了音樂節的入口大門時，一個工作人員打手勢讓司機把窗戶搖下來。

“你們是接人還是送人？”工作人員問道。

肯尼從座位上站起來，走到司機身邊回答說：“我們是來表演的。”

“請出示一下通行證。”

奧尼爾走到肯尼身邊，把頭伸出了窗外。“嗨，還需要看嗎？”他笑著說。

“好吧，沒問題了。”

奧尼爾回到座位上指著自己的臉說：“這就是我的通行證。”坐在后排的廚師聽到后笑得開懷。

隨著車行道路轉向右側，音樂節出現在視線之中。五顏六色的霓虹燈照射在天空中，就像一道道參差不齊的閃電。橡樹和松樹之間的草坪上布滿了帳篷，遠處，主舞臺前的10萬觀眾正隨著音樂節奏狂歡著。

“去年，我們一過了那邊那個小山坡，就被現場的狀況驚呆了。”奧尼爾指著前面示意肯尼轉過頭來看，“我當時想，這也太瘋狂了。”

最后的避風港

當奧尼爾在1992年被選為狀元后，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彎下腰去親吻他的母親。在拿到近1億美元合同的贊助后，他在奧蘭多郊區買了三套房子，一套給自己，一套給祖母奧德薩，另一套給父母。有一次他帶著母親外出購物時來到了一家音響店，他在那里買了一套頂級的打碟設備。而當他們去付款時，母親露希爾告訴收銀員他們要分期付款，這時奧尼爾親吻了一下母親，告訴她：“媽媽，我保證，過去的窮日子一去不復返了。”

在成為年度最佳新秀后，奧尼爾作為嘉賓參加了阿瑟尼奧·豪爾脫口秀，除了正常訪談外，他還要求和自己最喜歡的嘻哈團體Fu Schnickens在節目中同臺說唱。他們在奧尼爾家里進行了合練，然后在現場觀眾面前表演了幾首歌曲。這之后，奧尼爾會說唱的消息迅速傳播，第二天他就收到了某唱片公司的合約。在接下來幾年內，他發布了幾張說唱專輯，還與他喜歡的說唱歌手進行了合作。

在離開魔術加入湖人后，奧尼爾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在湖人的第一個賽季，球隊止步西部決賽，批評者們指出他在球場外的作秀——比如演電影、出專輯之類的——要比他在比賽中贏球更為重要。奧尼爾的電影大部分都票房慘淡，在公眾眼中，他只是在耍寶而已。很多人認為他已經迷失在名利場之中，而忘記了自己首先是一名運動員。但在他看來，他只是在追隨自己的興趣愛好而已，比如一直陪伴著他的音樂。音樂給予他慰藉，讓他找到了自身的價值，也是他逃避現實生活壓力的避風港。

菲爾·杰克遜來到湖人后，第一件事情就是給奧尼爾定下規矩：不準再拍電影，不準再出專輯，不準過多地參加派對。奧尼爾乖乖聽話，他已經準備好將興趣愛好暫擱一邊，全身心投入籃球中。這之后，他在湖人拿下三連冠。最終于2011年退役。

奧尼爾從來不會去回避市場，無論是營銷自己，還是其他產品。他曾投資過很多著名的企業，包括谷歌，他在上世紀九十年代投資了100萬美元；包括亞利桑那冰茶，他有著自己的飲料生產線；他還為Zales珠寶、別克汽車、Icy Hot制藥、Gold Bond制藥拍攝過廣告；另外他還投資了肌肉牛奶、維他命水、一系列洗車店；在拉斯維加斯的Pure和Chateau夜店中也有股份。而他正是利用了在Chateau賺的錢開啟了自己的DJ生涯。

如今，奧尼爾還住在當年選秀后買下的那所大房子里，它位于佛羅里達溫德米爾的巴特勒湖畔，分為三個區域。中間部分是家庭中心，西邊的空間裝滿了汽車，東面則是娛樂場所，里面有經典街機游戲，一臺定制的直升機和一堆ATV唱片，還有一個被噴成粟色的空間，擺放著一張白色的沙發，這里是奧尼爾的音樂工作室。

房子的中間區域是他的私人空間，夜晚對于他來說總是漫長而又安靜，一般要到凌晨他才會上床睡覺。晚餐他一般會吃些雞肉或者魚肉攔意大利面，到了午夜他通常會去錄音室。他經常一個人在這里進行練習，逃離一下日常生活，享受一下個人時間。他會在錄音室待到深夜，試聽一下新的歌曲，做一些混音處理，直到凌晨三點，他都會一直隱身在整套房子里最小的空間內。然后他會去到二樓的臥室中，打開電視機。奧尼爾經常會去看以前比賽的錄像，比如公牛和開拓者、朱利葉斯·歐文的集錦，以及八十年代和九十年代初期的比賽剪輯，他認為那個時候打的才是真正的籃球，才是球員發光發亮的時期。他這樣做并不是為了打發時間，更可能是因為懷念比賽的感覺，這種感覺只有在夜深人靜、無人打擾的時候才出現。而在離開NBA多年后，他已經找到了新的激情來代替他對籃球的熱愛。

當奧尼爾第一次在亞特蘭大郊外的山區中看到明日世界的燈光時，他希望那里能給他帶來與籃球同樣的感覺：激發的腎上腺素、吸引觀眾的表演、面臨的未知挑戰以及他人的尊重。

“柴油機”也瘋狂

晚上8點，雨停了下來。一輛可容納15人的小客車將奧尼爾和他的家人從音樂節場地的外圍運送至舞臺的區域。由于道路過于泥濘，小客車無法前行，于是所有人都從車上下來，分批進入三輛高爾夫球車。奧尼爾駕駛著一輛走在最前面，里面坐著拉蒂西亞和她的妹妹，他的兒子們和其他人乘坐另外兩輛。當他們來到舞臺后面時，奧尼爾立刻被蜂擁而至的觀眾、其他表演者，還有媒體所包圍。盡管他在電子音樂圈內還沒有什么影響力，但每一個人都想認識奧尼爾。

最初，當奧尼爾對外宣布他將在明日世界演出時，社交媒體上的反應毀譽參半。有些人認為這是一個笑話，不過是音樂節和奧尼爾本人的宣傳策略而已。還有很多人懷疑這次表演不過是奧尼爾又一個試圖保持知名度的炒作手段，因為他不想成為一個在退役后就被人遺忘的運動員。

一個推特用戶寫道：“你認為SFX（音樂節的主辦方）讓沙克來明日世界做DJ是他們黔驢技窮了嗎？還是恰恰相反。”另一個人寫道：“沙克竟然來明日世界做DJ？這個世界怎么了，太荒謬了。”奧尼爾并不關心這些負面評價，他說：“你必須理解人們的情緒。”他知道很多人并不知道他已經做了差不多30年的DJ，所以才會對他表現出冷嘲熱諷。另外，到目前為止，他已經習慣了，被人質疑并不是什么新鮮事。

盡管存在這樣那樣的聲音，但奧尼爾的舞臺前還是擠滿了觀眾，他們舉著自制的標牌，等待著奧尼爾的表演：有三塊標牌把他畫成了電影《精靈也瘋狂》中的精靈模樣，有一塊是他在魔術時期的球員模樣，而且還粘上了一對怒目圓睜的眼睛，另外一塊是他在Gold Bond廣告中的模樣，不過牌子已經彎曲了，上面還寫首廣告語“藥物與你有個親密接觸”。燈光照射之下，人們瘋狂尖叫著，到處可以看到渾身濕透了的身體。女孩們把熒光棒綁在頭發上，腳上穿著發光的毛靴子，下身穿著帶有蕾絲邊的超短裙，頭上戴著犄角和護目鏡，面頰上閃著亮粉，整個手臂上都掛滿了手鏈。人群之中，人們的面部扭曲著，睜大的雙眼中，閃爍著光芒。隨著排在奧尼爾之前的表演接近尾聲，那些手里拿著定制標牌的人們開始把標牌扔向空中。

奧尼爾站在舞臺后臺的一塊幕布后，他的耳機掛在雙耳上，孩子們已經去了前臺，就站在DJ臺的左邊，等待著父親的登場。奧尼爾脫下他的運動外套，露出了與兒子一樣的湖人球衣。球衣下面是一件黑色的T恤，扎在了寬松的藍色牛仔褲內。腳上穿著一雙橡膠雨靴，看起來很厚實。這一整身看起來非常難看，很容易被誤認為是路人甲，只不過是個超大號的路人甲。

一名男子拿起了麥克風。“你們準備好迎接沙克了嗎？”他尖叫著。人群高呼著回應，一起喊著“Diesel！Diesel！Diesel！”奧尼爾在歡呼聲中走上了舞臺，他走向打碟機，插好耳機，用長長的手指按下按鈕，然后拿起了麥克風。

“明日世界，我來了。”他大喊著，打開了DJ設備，放出了一段令人狂熱的勁歌串燒，中間穿插了很多經典老歌，還有一些邁爾斯推薦的地下藝術家。他甚至還加入了他和英國表演者Kyroman共同合作的歌曲《My Squads Lit》。奧尼爾歪著身子播放著唱片，還不時插入一點帶節奏的低音，他那龐大的身體在DJ臺后擺動著，肩膀和頭上冒著熱氣，手臂揮舞在空中。近些年來，他從未像這一刻這樣年輕有活力。

興之所至的奧尼爾脫下了身上的湖人球衣，扔向人群，粉絲們被他的這個舉動所點燃，徹底陷入了瘋狂。在表演快結束時，邁爾斯和謝里夫也加入到父親的DJ臺，他們一起笑著、跳著，舞臺上噴出煙霧，禮炮中射出了五彩紙屑，所有人都盡情狂歡著。

下一站DJ巨星

在奧尼爾表演結束下場到后臺時，拉蒂西亞親吻了他的臉頰。孩子們也跟著下來，嘰嘰喳喳說個不停。奧尼爾用毛巾擦了一下臉，然后穿過一群人來到舞臺后面的一個帳篷，和粉絲們還有工作人員合影留念。他的演出一結束，社交媒體上的贊美之詞如潮水般涌來，他們都震驚于奧尼爾的成功演出。到了第二天，出現了更多的評論。

“我聽說沙克在明日世界的表演酷斃了。”

“看了沙克在明日世界表演的視頻后，我對這個宇宙又燃起了希望。”

“我看了沙克的表演，這絕對是整個音樂節中最出彩的演出，他有如天神下凡，看起來比整個舞臺還要巨大。”

著名的布魯克林DJ發推特說：“我聽說沙克在明日世界的表演酷斃了？有誰能告訴我真假。”

一位回復者寫道：“當他化身為沙克柴油機的時候，所有人都陷入了瘋狂。”

在拍完照后，奧尼爾和他的家人們再次坐上了高爾夫球車，準備去山坡上的表演者之家吃些東西。在走完泥濘的道路之后，他們再次換上小客車，奧尼爾坐在前排，他沉默著，感到有些疲憊。小客車繼續載著他們向前，到達之后，他們吃了些蝦，喝了一點飲料。然后奧尼爾坐下來接受采訪，其中有MTV電視臺，還有一個負責全程報道整個音樂節的記錄拍攝小組。在遠方，煙花布滿了天空。

“我參加明日世界可以說是機緣巧合，我參加過很多活動，但從未見過這樣的表演。在這里，我看到所有人都在享受時光。”奧尼爾對攝制小組說，“于是我聯系了主辦方，問他們是否可以讓我有一個小時的表演時間，而且我不收取任何費用。我只是想要玩得開心。當我來到這里的時候，我覺得又回到了自己12歲的時候。上一次我看到如此精彩的表演還要追溯到1986年，那是Public Enemy在圣安東尼奧的演唱會。在我去年來過這里之后，我知道自己肯定會回來的。”

在采訪期間，孩子們又去看音樂節表演了。奧尼爾告訴他們在主舞臺的VIP區域碰面，屆時在午夜時刻會有提亞斯多（荷蘭的著名DJ和音樂制作人）的表演，他還叮囑他們不要走散。隨后在工作人員停止供應晚間自助餐之前，奧尼爾又吃了一些食物，他和拉蒂西亞和肯尼坐在一起，兩位亞歷克斯站在旁邊，在他們吃完后，一輛小客車載著他們去了主舞臺，在VIP區域的上層有一張桌子已經為他們預定好了，那里可以俯瞰整個人群。

奧尼爾和現場的觀眾們打成一片，擺著各種姿勢合影，一起享受音樂的快樂。舞臺向四面八方放射著光線，現場的聲音很嘈雜。奧尼爾將雙臂環在女友身上，低下頭在她耳邊低聲說道：“你知道這所有的感覺讓我想到了什么嗎？”他看了一眼狂歡著的人群，然后接著說：“贏得一次NBA總冠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