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道自在人心
——隆陽區總工會“工會+律所”維權新模式系列報道之三

文 流沙

公道自在人心
——隆陽區總工會“工會+律所”維權新模式系列報道之三

文 流沙

實際上，段含華這個案例不是特例，在眾多的農民工討薪事件中，層層轉包、層層扒皮，已是建筑行業欠薪的關鍵癥結。一個建筑項目從發包開始，到一級承包商、最后層層轉包，直至底層的農民工，不知經過幾手。

農民工處于“金字塔”的底層，也是整個利益鏈條的末梢。層層轉包這一利益鏈條中任何一環出了問題，農民工就會“躺著中槍”。

我的工資該找誰要？

年關將至，在外操勞一年的農民工終于可以與家人團聚了，而每年的這個時候，都是欠薪事件高發期、頻發期，對農民工來說，順利拿到應得的工資，回到家里和親人團聚就是最大的幸福。

但是年年干活年年欠，年年欠薪年年討的現狀仍在繼續。

2012年7月，四川籍農民工段含華到保山務工，施工項目為保山監獄擴建監舍，2個月后工程結束，他卻沒有拿到32420元的工資。

就這32420元的工資，整整拖欠了3年。

他一邊在保山打零工，一邊等待討回自己的血汗錢。就連過年時也不敢回家，生怕錯過了要錢的機會。

“天天盼著老板回來發工資，但始終不見老板露面。”段含華口中的老板實際上從工程結束就“消失”了。

他找到項目部，項目部告訴他工程款都結算完畢，讓他去找楊永明。

在這樣來回討要工資的過程中，段含華也不知道該找誰要工資了。

農民工的工資一分都不能少

在多次討要無果之后，段含華來到隆陽區職工法律援助中心投訴。

“他除了知道在保山監獄干活和包工頭楊永明之外，其他的情況一無所知。”張順木回憶接待段含華的情景。

在段含華時斷時續的敘述中，張順木了解到這筆工資已經拖欠3年之久，他立即聯系保山監獄，保山監獄告訴張順木，工程承包給昆明西山建筑經營公司，工程完工后所有的款項都按時支付了。

知道這一情況之后，張順木又與昆明西山建筑經營公司取得聯系。

在與昆明西山建筑經營公司取得聯系過程中，又出現了一個令人想不到的情況。

保山市的一個叫趙國璽的包工頭掛靠昆明西山建筑經營公司，用昆明西山建筑經營公司的名義中標。而在這個過程中，昆明西山建筑經營公司并不清楚具體的工資發放情況，也沒有參與工程的施工。

通過昆明西山建筑經營公司提供的電話號碼，張順木又聯系到了趙國璽。

事實上，趙國璽中標這個項目之后，也沒有參與工程的施工，而是把整個工程項目又轉包給楊永明。

工程結束后，楊永明領走了所有的工程款項，趙國璽也不清楚工資的發放情況。

一邊是等了3年沒兌現的工資，一邊是包工頭聯系不上。

這對張順木來說確實是個考驗。

考慮到段含華的實際情況，張順木決定從趙國璽身上入手。張順木認為，雖然趙國璽沒有直接參與工程施工，但作為整個工程的實際操作人，趙國璽應承擔起監管責任。

雖然包工頭跑了，但農民工的工資不能少。

為此，經過張順木的耐心調解，由趙國璽先行墊付段永華32420元的工資，再由趙國璽找楊永明追償這筆款項。

拿到這筆等了3年多的工資后，段含華多次到職工法律援助中心表達了他的謝意。

實際上，段含華這個案例不是特例，在眾多的農民工討薪事件中，層層轉包、層層扒皮，已是建筑行業欠薪的關鍵癥結。一個建筑項目從發包開始，到一級承包商、最后層層轉包，直至底層的農民工，不知經過幾手。

農民工處于金字塔的底層，也是整個利益鏈條的末梢。層層轉包這一利益鏈條中任何一環出了問題，農民工就會“躺著中槍”。

事實上，對于層層轉包現象，我國建筑法有明確規定，禁止承包單位將其承包的全部建筑工程轉包給他人，禁止承包單位將其承包的全部工程肢解以后以分包的名義分別轉包給他人。

盡管有關部門早在2005年就印發了《關于建立和完善勞務分包制度發展建筑勞務企業的意見》，要求用3年的時間，在全國建立基本規范的建筑勞務分包制度，包工頭承攬分包業務基本被禁止。

但實際上，層層轉包不僅沒有改變，并且還有越演越烈的態勢，在采訪過很多農民工欠薪的案例中，層層轉包導致拖欠工資的案例不在少數。

層層轉包到了農民工這里，則是墊付了自己的勞動和工資。

墊資攬活、層層轉包等建筑領域不規范行為是導致欠薪高發的重要原因，究其根本是國家很多規范建筑行業的政策沒有得到真正落實。

為防范出現欠薪情況，近年來各地都建立了“保證金”制度，即開發商和建筑企業按照工程總造價款繳納一定比例的保證金。一旦企業出現欠薪即可動用保證金予以先行向農民工支付。

但在記者采訪的多起討薪案例中，由層層轉包導致的討薪事件并沒得到有效控制。

張順木認為，要杜絕欠薪糾紛的出現，需嚴格排查建筑施工類企業是否足額及時繳納保證金，對于應啟動保證金而未及時啟動的，應追查相關部門責任，讓保證金的威懾和安全閥作用真正得到發揮。

被遺忘的14年工齡

工作年限與勞動者的諸多利益密切相連，帶薪休假的天數、醫療期的長短、甚至是解除勞動合同的經濟補償……

然而，生活中，不少用工單位在職工的用工年限上，大多數選擇“選擇性遺忘”，張順木就處理過這樣的案件。

去年6月，陳學偉到職工法律援助中心投訴，他在某磚廠工作14年，因單位效益不好，2014年，單位給他“放假”之后，就不管不問。

張順木受理案件之后，迅速介入調查，陳學偉2001年進入磚廠工作，從事銷售業務，薪酬為3600元一個月。

張順木認為，按照《勞動合同法》第四十七條經濟補償規定：勞動者在本單位工作的年限，每滿一年支付一個月工資的標準向勞動者支付。六個月以上不滿一年的，按一年計算。不滿六個月的，向勞動者支付半個月工資的經濟補償。

陳學偉在磚廠有14年的工齡，按照每個月3600元的工資，磚廠應付給陳學偉50400元的經濟補償。

考慮到時間成本，張順木決定先通過協調的方式進行。

張順木希望磚廠能按照法律規定，對陳學偉進行相應的經濟補償，但幾次協調之后，企業都置若罔聞。

協調的路子堵死之后，張順木建議陳學偉申請勞動仲裁。

由于不懂具體的操作程序，陳學偉所有的資料都由張順木親自整理，包括工資條的收集，勞動時間的證明。

去年7月，張順木向隆陽區勞動人事爭議仲裁院提出仲裁申請。

一個月之后，隆陽區勞動人事仲裁院作出隆勞仲裁字〔2015〕第23號仲裁書，仲裁書裁定：磚廠應支付陳學偉50400元的經濟補償。

仲裁結果與張順木之前計算的補償金完全一致。

自去年來，隆陽區職工法律援助中心接待來訪群眾就有上百起，很多受到援助的職工從門口路過時，也會來到職工法律援助中心坐坐，對于職工法律援助中心來說，讓職工群眾記住這個地方，信賴這個地方，這也正是隆陽區總工會想要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