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的女人

葉子祥

一個打扮時尚的女人來到陳大娘跟前，指著地攤上的一堆襪子問：“大娘，襪子多少錢一雙？我全要了。”

陳大娘瞪大了雙眼，愣了好一會才回過神來。擺地攤20年，從沒遇到這么大方的顧客哩。陳大娘怕自己聽錯了，帶著懷疑的語氣說：“姑娘你沒開玩笑吧？一共55雙襪子，每雙10元，要幾百塊錢呢。”

女人二話不說，從包里掏出6張嶄新的百元大鈔遞給陳大娘，拿起襪子就走。陳大娘捏著錢，在背后直喊：“哎，還沒找錢哩。”但是那女人卻已上了公交車。

大冷天的，守在街頭的陳大娘早已凍得手腳發紫。賣完襪子可以早點回家，陳大娘心里可高興呢。但陳大娘覺得很奇怪，那女人為什么要把襪子全部買下，還不用找錢？她把事情跟老伴一說，老伴也不解。而且，陳大娘覺得那女人有點面熟，但又想不起在哪里見過。

第二天，陳大娘拄著拐杖一瘸一拐地走進兒童福利院。福利院的十幾個孩子一見到陳大娘就蹦蹦跳跳地沖了過去，圍在陳大娘的身邊，一個勁地喊：“奶奶！奶奶！”陳大娘臉上蕩漾起幸福的笑容。她從衣兜里掏出兩小包糖果，給每個孩子發幾顆，親切地問：“好吃嗎？想奶奶嗎？”

“好吃，想死奶奶了。”孩子們歪著腦袋，糖果含在圓嘟嘟的嘴里。

陳大娘把昨天賣襪子得來的600元錢塞到黎院長手里，叮囑說：“黎院長，這錢你拿著，給孩子們加菜用。”

黎院長感激地緊握陳大娘的雙手：“這么多年了，您一直在幫助孩子們，很多孩子在您的幫助下健康成長，走向社會……”

陳大娘已記不起幫助過多少個孩子，那些孩子離開福利院后過得如何呢？在她的記憶中，有個叫甜甜的小女孩最惹人喜愛。每次陳大娘來到兒童福利院，甜甜都是第一個跑過來，抱住陳大娘的大腿撒嬌。甜甜的父母在她兩歲的時候因意外去世，她是福利院年齡最小的孩子。陳大娘心疼甜甜，對她格外愛護，把她當作自己的親閨女一般。

后來，甜甜離開兒童福利院，跟隨叔叔回鄉下念書，陳大娘就再也沒見過甜甜。

這天，陳大娘除了賣襪子外，還進了些衣服來賣。陳大娘擺攤不久，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她的眼前。

“大娘，衣服怎么賣？襪子我全要了。”依然是那個打扮時尚的女人。

女人打包好襪子，又挑了十幾件碼數小，適合小孩子穿的衣服。陳大娘在接過女人給的錢時，禁不住問了句：“哎，我說姑娘，好像咱們在哪里見過？”女人遲疑了一會兒，說：“您認錯人了。”然后就匆匆離開了。

陳大娘也沒多想，這世界長得像的人多著哩。第二天，陳大娘又走進兒童福利院。這已成為她的習慣，每次擺地攤賺到錢，她都會買好吃的給孩子們解饞。看到孩子們快樂的笑臉，她就覺得很幸福。

陳大娘和孩子們玩耍了一會兒，一輛小轎車開進了福利院，從車上下來一個女人，女人手里提著一包衣服和一包襪子，面帶微笑地朝孩子們揮手。孩子們飛奔過去，高興地喊：“甜甜姐來了！”

陳大娘驚住了，她不就是買襪子和衣服的那個女人嗎？她就是甜甜？正當一個個問號在陳大娘腦袋旋轉時，女人突然朝她喊了一聲：“奶奶！”

真的是甜甜！陳大娘眼睛濕潤了，走過去緊緊地擁住了甜甜，她還以為這輩子再也見不到甜甜了。

原來甜甜回到鄉下后，一直念念不忘陳大娘。大學畢業出來工作后，甜甜想報答陳大娘，但她知道陳大娘是不會接受酬謝的，于是便買下陳大娘的襪子和衣服，再把襪子和衣服捐給福利院，這樣既能表達自己對陳大娘的感謝，也能幫助福利院的孩子。

看到孩子們興奮地在身邊又唱又跳，陳大娘和甜甜幸福地笑了。

（發稿編輯/蘇 朝 ?插圖/盧仲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