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滿洛杉磯
——歌詩達·大西洋號環球游之二

胡世宗

情滿洛杉磯
——歌詩達·大西洋號環球游之二

胡世宗

胡世宗

沈陽軍區政治部創作室原副主任，1980年加入中國作家協會，中國新詩學會理事，遼寧省報告文學學會執行會長。已出版詩集、散文集、報告文學集、長篇紀實文學、評論集共36部，主編、編選文學作品集44部。曾有短篇小說選入《小說選刊》，有作品收入中小學語文課本。作詞的歌曲《我把太陽迎進祖國》獲2001年全國 “五個一工程”獎。

2015年5月3日 星期日

天陰，看不到日出。

凌晨5點鐘，在郵輪的左側看到圣卡塔利娜島，從這兒郵輪將會繼續航行在圣佩德羅航道上。

早上6點半，郵輪通過洛杉磯海港的港標，進入洛杉磯港口。

這里有喧鬧的鳥，太多太多的海鳥聚集在這兒，不是成百，而是幾千！有起飛的，有停落的，有貼海面飛的，有在高空飛的，有大約十幾只排成一行，斜著飛過我們的郵輪，有單幫兒飛的……你無論如何想象不到這鳥兒的叫聲會匯成如此巨大的聲響，聲響起起伏伏、高高低低，似有位無形的交響樂的指揮在操縱著這支雄偉的樂隊。讓我看迷了眼，聽迷了耳，不能不欣喜地融入這樣一種極其美妙的實有的又讓人感到超現實的藝術的境界！

早餐后，船在當地領航員的引領下，于7點半順利地穩穩停靠在洛杉磯90731碼頭。天仍陰著，卻無雨，這就很理想了。

1542年，第一批到達這里的歐洲人，由一位葡萄牙探險家帶領，宣布這個地區是西班牙帝國的天國。1781年洛杉磯成為西班牙殖民地。1818年，美國人首次到達這里。1821年，洛杉磯歸屬墨西哥。1846年，美國與墨西哥發生戰爭，墨西哥失敗，后將加利福尼亞州割讓給美國,洛杉磯成為美國領土。1848年，美國西部的“淘金熱”吸引了大批移民來到洛杉磯。1850年，洛杉磯正式設市，同年加利福尼亞成為美國第三十一個州，而當時洛杉磯的人口僅有1600人。洛杉磯，又稱為“天使之城”，是全世界的文化、科學、技術、國際貿易和高等教育中心之一。

美國在世界上是老大，它總是對外國人存有戒心。我們一路上本來很簡易的清關手續，在美國就變得十分嚴格和過慮。我們不到早8點就做好了下船的準備，但遲遲不能下船。數百人領完了號兒都在卡魯索劇場里坐等，我和惠娟領的是第六組，共十一組呢。

8點50分，我接到姜宏麗嫂子的電話，說滿銳兄要和我講話。滿銳說：“我的世宗啊！終于可以看到你了！我們的車還有10分鐘就到你們郵輪?？康拇a頭了。你出來會看到我用拐杖挑著的一面旗，上面有一個‘胡’字！一會兒見！”我說了我們要清關，可能等候的時間要長些，滿兄說沒事兒。

我和滿銳是在粉碎 “四人幫”之后的1979年1月在北京西苑大旅社召開的全國詩歌創作座談會上相識的，那個重要的詩壇聚會共有一百人出席。遼寧是我和李松濤出席的，黑龍江是滿銳和苗欣出席的，吉林是公木和胡昭出席的。中國人民解放軍軍歌的歌詞就是公木寫的。因為我們都是東北來的，所以格外親近。會后，我到哈爾濱，滿銳到沈陽，都曾熱烈聚會，而且聯系不斷。

我們一直等到近中午11點才得以下船，還是長春的唐蕾把兩張五組的票號給了我們，才稍微提前了一點兒。

出了安檢的大門，立即就看到了滿銳兄嫂。他們舉著的“胡”字旗，特別顯眼，特別突出。我與他們親切擁抱。幾十年沒見了，歲月把滿兄的頭發全都染白了呀！但他的精神仍很飽滿，不像一個八十歲的老翁。

滿兄出國多年，心系祖國，情繞詩壇。他與我聊起近年先后去世的我們都特別熟悉的雷抒雁、韓作榮、李小雨……他熟悉的遼寧詩人阿紅、劉文玉、厲風、牟心海，也都不在世了。他還問到李松濤、羅繼仁、鄧蔭柯。他說他在網上查閱到每一位熟悉的詩友的情況，特別關心，他為逝去的詩友哭泣，特別是作榮。

滿兄的朋友宋銳開車，說話間，近一個小時的車程走完了，我們到了滿兄家。滿兄的住處極為清靜，房子很好，已經買了很多年了，原來是租房，一個月租金一千多美金，老這樣給出去，什么也落不下，就下決心買了房。

我為滿銳兄帶來了在郵輪上買到的意大利紅酒和白酒各一瓶，有禮品盒包裝，我還贈給他一本莫言的書《給父親的信》，并在書的扉頁上寫了四句詩：

天蒼蒼，海翠翠，

萬里越洋見滿銳。

久別幸會洛杉磯，

不須飲酒人已醉！

我們說著話兒，嫂子說餓了吧？咱們去吃飯。事先我就說，在郵輪上，天天吃雞鴨魚肉，吃膩了，想吃麻婆豆腐，吃家里的飯菜。嫂子給我們開車，讓我系安全帶，她說在美國不系安全帶要罰款160美金，而且不用找人，不用走后門兒，必須交罰款。在這兒生活很簡單，不必動不必要的心思，婚喪嫁娶，不必隨禮。我們到了一家他們很熟悉的中國餐館，名叫“北方酒樓”。落座后便點餐，我看菜牌有沈陽亂燉、沈陽水餃……如回到家鄉沈陽一樣，在這異國他鄉，感到了家的溫馨氣息。原來這是沈陽大東區來的一個老板開的飯店，也經營很多年了。老板名叫馬全貴，今年不巧他不在，他的親屬馬傳真在，與我合了影。

我們回到滿兄家，又稍事休息。宋銳的車來了，我們開始了洛杉磯一日游。

在離開滿兄家之前，滿兄一是贈我和李松濤各一袋美國干海參，我堅決地謝絕了，因為我們郵輪不允許往船上帶任何干鮮食品和飲料，滿兄只好表示遺憾。另外，滿兄給我準備了兩個黑色的帶拉鎖的很大的軟提兜兒，這真的是只有家人才這樣想的。我們在離開家之前，海泉打電話專門說讓我們準備軟提兜兒，因為86天的旅行，一定會買些東西，會增加很多分量。為此，我們到商場買了兩個軟性大提兜兒，恰好提兜兒上有“環球旅游”四個字。我們非常感謝滿銳兄嫂的悉心關懷和幫助，但提兜兒就不能帶走了。

我們又坐上宋銳開的車了。宋銳說，人無壓力輕飄飄，草無壓力綠油油。他開板兒說話就充滿了哲理。今天洛杉磯一日游由他安排和講解，事實證明，他比任何導游和解說員都更深入地介紹了我們今天來到的這座城市。他開始就介紹了“洛杉磯”三個字所含有的大洛杉磯地區、洛杉磯縣和這個縣擁有的88個城市中的一個最大的城市這些不同的范圍和地理位置。

宋銳是天津人，他說從天津開車不到一個小時就到了北京，可是，位于加州南部的洛杉磯，一個小時你開不出城。加州位于美國南部，有3830萬人，超過加拿大人口總和。在拉州、得州之后，加州在全美國排名第三。他還介紹了這個州盛產小麥和水果，是農業大州。在國際貿易上，亞洲百分之六十的貨物在加州上岸，高科技有硅谷，蘋果手機就在這兒生產，電影業、旅游業還有軍火制造，都特有名。

大洛杉磯有1264萬人口，華人60萬，占百分之五；全美國3億8百萬人，華人364萬，占百分之一。在美國，紐約是第一大城市，洛杉磯第二大，第三是芝加哥，后面是休斯頓、邁阿密……這兒使用語言80種，官方語言是英語，其次是西班牙語。在洛杉磯，講西班牙語的人占百分之二十。墨西哥曾屬西班牙，如果你會西班牙語，在這兒住宿、吃飯、到銀行和郵局辦事都比較好辦。

我們到了洛杉磯起源之地——從1781年就開始建起的小墨西哥城。我們停車步行在小墨西哥城的街道廣場，真的是人山人海，接踵擦肩，熱熱鬧鬧，歡歡樂樂。噢，原來今天是周末，墨西哥人很習慣過周末。這兒的教堂可以被租用舉辦婚禮，在教堂里結婚，對于信徒會是一生的幸福和滿足。

滿銳在陪我們逛小墨西哥城時，臨時教了我兩句西班牙語：“謝謝”——“格拉夏斯”，“再見”——“阿遼斯”。

我們先后到了中國城和日本村，日本村也叫“小東京”，這里還有泰國城、韓國城、越南城……

中國城建于1938、1939年?，F在越南人做生意的不少，房價不高，治安不是特別好。最老的中國城在舊金山。

我們遠觀了洛杉磯音樂中心，這是1964年建的。音樂中心有三個表演中心，設計者是出生在多倫多的蓋里，典型的結構主義，以雕塑呈現，七大藝術建筑之一。鈦鋁合金的外表，不規則的曲線，在不同時間、不同角度有不同的視覺效果。這個音樂中心成為洛杉磯新的地標。蓋里是猶太人，猶太人在美國社會影響太大了，在各大財團都有股份。他們有自己的宗教，從德國過來的比較富，從波蘭和俄羅斯過來的比較窮。美國借款多在這些財團中借，從中國借款占總額的百分之十一。

洛杉磯最大的特點是氣候好，因為是陽光地帶，白云少，沒有水汽。滿兄說，他在這邊住習慣了，近二十年了，冬天回哈爾濱兩次，兩次得病，不敢在冬天回去了。

我們來到斯臺普斯球場，這是美國兩支重要的籃球隊湖人隊和快船隊比賽的主場。湖人隊20世紀60年代來到洛杉磯，16次拿到總冠軍?？齑爜淼绞サ貋喐纾?999年建了這個體育場，能容15000人。這里可以舉辦各種比賽，包括冰球、拳擊、冰上表演，也可舉辦音樂會和籃球比賽。

洛杉磯公交不發達，甚至很少見，打出租車更是不容易，幾乎看不見，個人多開私家車辦事、出游。夏天酷熱時，到處有冷氣，你不是園丁，不是游客，不必到太陽底下去經受暴曬。這里多的是棕櫚、椰子、密朗樹。最有特點的是很高很高不是一般高的樹干，上面挑一縷樹枝樹葉。每天風和日麗，每天都有大太陽，雨水很少。綠地要靠澆水，否則就死掉了。冬天下雨兩三個月，從5月到11月，一滴雨不會下來。洛杉磯的水源一是加州山上的水，還有一條河里的水，自己無水。

我們到了叫好萊塢的這個城市，這是個盛產電影的城市，一年產500部，平均一天近兩部電影。這兒聚集了大批的制片商和發行公司，好萊塢式的和紐約式的互相看不起。李安純手工打造的電影在這里很有影響。

這里有電影、電視、舞臺劇、音樂、廣播五項明星的星星展出在人行道的地上。我們在2540顆明星的星星里，尋找到成龍和李小龍的，華人在這星星中只占這兩顆，標明的是英文字。因為宋銳總來，他一下就領我們找到了。

我們到了杜比劇場，這是奧斯卡頒獎的地方，可坐3400人。看紅地毯如何走，走的時候，兩邊的店鋪就不開門了，如何用紫絨的簾子遮住。上面還有個能容2000人的餐廳，不知頒獎后是不是舉行慶賀宴會，都請什么人參加呢？紅地毯是階梯式的樓道，兩邊有顯示頒獎結果的記憶。從1927年的《翅膀》、1939年的《飄》直到現在，比如最佳影片，1965年的《音樂之聲》，1997年的《泰坦尼克號》，之后的《英國病人》《勇敢的心》《與狼共舞》等。據說1940年后才開始正式頒獎。

我們在琴鍵子一樣的黑白階梯上走動，它就會自動發出音樂來。你不走了，它也沒聲兒了。滿兄說：好萊塢是美國文化的重要符號之一，幾十年來，引領著世界文化的潮流，這個產業與旅游觀光業一樣，是城市建設的重要標志。

我們來到比華麗山莊。這里是富人區，房子大小都上千萬美元一套。這里綠樹成蔭，幽靜優雅，別墅都具個性化，有自己獨特的色彩和規格。墻高高的，院門緊緊的。我們看了成龍的院落，某某某某號，透過門的鐵柵欄，看到有一只狗伏在地上，有兩只鶴的雕塑，顏色深，很動人。我們還看到邁克爾·杰克遜生前的住房，院門沒有修飾。經常有人來獻鮮花，鮮花就放在門前。我們還看了湖人籃球隊前中鋒奧尼爾的住處。這里有幾十戶吧，每一戶面積都不小。這些地方，主人多數也很少“光顧”，多半是由保姆和保安看守庭院。

在日落大道上看日落，也是很美的。這條路很長，也很寬，各種酒店、商場、酒吧、咖啡館布滿路兩邊，裝飾各異。哪個是重金屬音樂，哪個是搖滾樂駐唱的地方，哪個是什么明星常去光顧的酒吧……宋銳真的是如數家珍，而我卻聽得一頭霧水，對這一行，我知之甚少，近乎盲區。因為這里明星偶現，“狗仔隊”即娛樂記者常常前來。他們與酒店及咖啡館或有私下聯絡，一旦重要明星降臨，他們“長槍短炮”立即現身，他們要給提供信息的人信息費的。這里還有脫衣舞表演的小店，有同性戀者聚會的場所。那個藍調酒屋，就是表現憂傷美麗的藍調的音樂人一展身手的地方。

宋銳說，美國是一個有爭議的國家，經濟發達，貧富差別不?。环山∪缸锫什坏停豢茖W技術發達，不科學的主張允許存在；對內民主，對外強權。不同文化、不同政治背景都可以在這里獲得包容。百分之九十的人有信仰，法律管理外界，宗教束縛內心——不做好事就要下地獄。

今天，滿銳兄特別是身體不強的宏麗嫂，陪同我們由宋銳開車并導游，游玩到晚上七八點鐘，又送我們到歌詩達大西洋號郵輪的側邊，讓我們感受到詩友深厚的情意。

責任編輯 王瑞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