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黎標
(杭州市食品有限公司,浙江 杭州 31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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鴉片戰爭以后對我國鹽政的影響
唐黎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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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 要:在漫長的歷史長河中,朝廷一直把持著我國食鹽的專營權。盡管明代、清代,或是各個朝代的不同時期,在具體的運營形式上會有所不同,但由朝廷命官掌管鹽務是始終不變的。之所以如此,是因為“鹽課關乎國用”。為增加國課收入,疏銷官鹽,掌管鹽務的官員們無不重視查緝私鹽。鴉片戰爭以后,清政府被迫全部接受了英國提出的議和條款,于1842年8月29日簽訂了我國近代史上第一個不平等條約——中英《南京條約》。本文論述了自1840年鴉片戰爭以后對我國鹽政的沖擊和影響。
關鍵詞:中國;半殖民地;鹽政;影響
在清代,兩淮海鹽的銷售引地是江蘇、安徽、湖北、湖南、江西、河南,時稱“六省行鹽”。在生產力水平低下的古代,水運的成本較低。如淮南產出的海鹽,都是由串場河進泰壩入長江,由長江上溯銷售。淮北產出的海鹽也有入長江運輸的,“自淮烏沙河、歷運河、出瓜洲、溯江”。因而,長江是兩淮海鹽的運輸,尤其是淮南海鹽運輸的黃金水道,輪船夾私這一販運私鹽的新形式直接影響著淮鹽的銷售。早在咸豐十一年(1861)九月,鹽政曾國藩就咨行總理各國事務衙門,“查外洋輪船由上海駛至漢口者漸多,上下往來,一日千里。奸商往往雇民船載貨,系于其后拖帶以行,藉免課稅。鹽茶為貨稅大宗,餉源所賴,請照會上海洋商,毋得攬帶民船貨物”。
如果說,咸豐年間已出現洋(外輪)參預(介入)食鹽走私的話,在這以后則是屢禁不止。到了光緒年間,洋(外輪)走私食鹽不僅沒有禁止,反而形成規模。如光緒三年(1877)八月,皖岸督銷局黃祖絡稟,據安慶下游緝私委員稟:“十九日巡至安慶西門外草場地方,拿獲私鹽一抬,計重三百七十八斤系大扁簍一個,均系大砂北鹽,并獲抬夫馬得來等四名。當即訊,據供稱系赴湖北輪船,并拖有小紅船一只。當將該抬夫帶赴江岸指認,即問津輪船,上船查詢。有謝姓一人出晤云系親友,見(現)上海砂鹽每斤價只十余文,是以隨帶數十石。既被查獲,情愿將所帶之私拋棄江中,請免稟究。卑職以該輪船既已認明帶私實情,自應徹底搜查,不能徇縱。隨即回船,帶勇前往。詎輪船已開至江心拋鹽于急溜中。時值昏暮莫辨,僅聞水聲而已。其拋棄多寡,不敢臆斷。欲再往查,徒切望洋之嘆,經鹽政沈葆楨批……既據該輪船謝姓供明系上海砂鹽,隨帶數十石之多,何以吳淞查驗官、輪船委員及經過鎮江均未查出?豈因該輪船有委員、管帶竟徇情放私?耶中國輪船委員輒敢肆意夾帶,沿江灑賣?藐法膽玩,莫此為甚!仰候札飭江海關轉飭吳淞查驗委員明白稟復,并札鎮江關查明,問津輪船于何日何時過鎮?何以未據將該輪船所帶私鹽查拿充公刻日具詳……” 一只輪船就“隨帶數十石之多”,其規模不能說不大。光緒八年五月,鹽政左宗棠咨復總理各國事務衙門的公文中有下列統計數字:“于二月內在長江各船查獲私鹽三起,共重二千四百八十四斤……又于三月二十一日止,在北洋三口及香港、日本來船內查獲私鹽計有二十五起,共重四萬一千八百六十三斤。內二月十五日,招商局懷遠輪船自香港來夾帶私鹽五千六百二十斤……二月二十三日,招商局保大輪船自北口來,夾帶私鹽四千二百七十斤;三月初五日,招商局美富輪船自香港來夾帶私鹽三千七百七十斤。均……據總稅務司稱,查光緒七年迄今三年,所有江海、江漢兩關緝獲之案共三百四十四起,計起獲私鹽共十二萬五千六百四十二斤……”
光緒三十年七月,發生了禁止日商干預租界鹽務的事情。“時,日商手塚辰治郞在二道溝、紅藍旗場等處買鹽,按段設立標桿,上書‘手塚辰治郞收鹽事務所’等字樣,所給各灘戶證票有‘不準清國官府收捐’之語。經督銷局照會日領事,查明,將日商所制收鹽證票、標桿一律禁止、拔去。”
日商干預租界鹽務的事情雖被禁止,但日商走私食鹽卻屢禁不止。如光緒三十二年就發生了“東省督銷局買回降旗定購運剩之鹽”的事,“先是日人降旗元太郞曾在復州白家口啵島子等處,以軍權買定灘鹽三萬零六百石,鹽價洋一元四角。嗣據灘戶稟報,降旗已將此運鹽陸續運去一萬一千四百五十七石六斗,尚有運剩之鹽一萬九千余石。和議早定,軍事已畢,降旗無運鹽之理。督銷局為緝睦清日交誼起見,徇降旗之請,于本年閏四月十九日在田莊臺總局訂立小約八條,將降旗定購未運之鹽全數由督銷總局買回。言明每石洋一元九角。只此一次,嗣后降旗元太郞不得在清國地面買賣鹽斤。如違清國條例,將鹽入官。”
日領事館支持日商公開發賣租界內鹽灘生產的食鹽,沖擊我國鹽政的正常秩序。光緒三十三年、三十四年期間,曾發生“與日領事協商租界內鹽灘管轄權”的事,“軍督照復日本駐奉領事略,查鹽斤為我國專賣品,本不許外人販運,即照章納稅,亦無允許明文。此次該局扣留私販鹽斤(時孟家屯鹽務分局沒收日商中馬熊由旅順所販無票私鹽)并非不正當之處,本軍督因租界內鹽灘應歸我國管理,終須與總領事議定辦法。所有私販鹽斤,既經扣充入官,暫不照請貴總領事查阻。今貴總領事反要求賠償,毋乃本末倒置。至謂貴國人有不正行為,無何等之交涉,即曾押其所有物,實屬違背條約。無論租界地內鹽斤是否應為貴國所有尚待解決,即貴國總領事置根本上問題于不顧,認為該商所有。此次該局亦僅處分其不法之物,與懲處不法之人自有區別。此事非將租界內鹽灘協商妥洽,不能息無謂之爭議。相應照復貴總領事,請煩查照,務希照前函,將貴國政府對于此事主張早日提出,以便核辦。交涉局照會日領事略,查租界地灘管理問題商議,既無何等之決定,則日商本不應私行先運,今來文,一則曰本邦人之鹽,不得認為私鹽;再則曰本邦人之所有之物,貴國無沒收之權,是在商議未定以前貴代總領事已認定此鹽為貴國之鹽,條約上既有禁止外國鹽進口之規定,則我國據此條約予以沒收,安得謂無何等之效力。相應照會貴代總領事,迅速將租界地產鹽管轄權限早日提出協商,其未協商以前,應禁止日商私行販運。旋經交涉局暨鹽務總局隨同督撫與日商總領事面議,彼此于協議未定之前,日商運入租界地內產鹽,暫行照每石四元五角納課,由鹽務局發給特別照票,俟協議定局,查明日商運過若石,統于額定鹽數內扣除。屆時,如課金加增,照數由日商按石補足。其租界地以外之鹽,日商如有販運,應由鹽務局照例差押。惟一面須知照日領事。至以前長春四平街、昌圖各局扣留日商之鹽三起,均照省城現在鹽價,每石加火車運腳一元算,交日領事發還。”
俄商也力圖染指我國鹽務。光緒三十四年夏,“由哈爾濱五站分關稅務司照約嚴禁俄商運鹽入吉,并派員收買福記公司余鹽,飭令嗣后不得再運。福記公司由俄屬海參崴運鹽入吉者也,當初創時,托華商名,稟長蘆鹽運使衙門,請歲運蘆鹽萬余石,行銷吉省,運使利銷數之推廣,固無暇計國權。規久遠也,遽予議準。俄商乃漸以俄鹽攙入沖灌,其入吉界也,無中國督撫特許之照券,僅持駐崴商務委員護照為據。領照有費,商署利之,更無暇計國權,謀規復也。而吉省東北鹺綱遂倒持而不可究詰矣。至是,始飭海參崴商務委員停給護照,并令福記公司先行裁撤,其有運存未售之鹽,歸吉林官運局出資收買。嗣后,非有三省督撫特別護照,不得過五站稅關,而崴埠俄鹽自此絕跡。
古代,鹽課是朝廷收入的大宗。在明代,僅兩淮鹽課就有“二百萬,可當漕運米值全數。次浙,次長蘆,次福建,次河東,總其數與淮相當”。到了清代,鹽課、鹽厘在朝廷收入的比重仍然很大。但“鹽法莫重于疏銷,莫要于緝私”,因為形形色色的私鹽,“皆害于官引”,所以,歷代主管鹽務的官員們無不把緝私作為第一要務。但在清末我國半殖民地程度不斷加深的社會背景下,販賣私鹽出現了前所未有的新情況,給緝私無疑也大大地增加了難度。縱觀這一時期,查緝私鹽有兩個特點:一是借助外力(洋人);二是涉及到洋人販賣私鹽的話,打擊的力度可能會相應減小,懲處還要通過外交途徑。
為了提高緝私效果,鹽務官員們不惜花費高薪聘用了洋扦手。光緒三年二月,常鎮道沈敦蘭稟:“查輪船及洋旗船支夾帶私鹽上駛,本應由鎮關稽查,即經函致稅司柏卓安選雇外國扦手二名,認真查辦。并將按月應給工食銀數核定,復知去后,茲據復稱,已錄來函申呈總務司。查拿走私,惟粵海關之外,外國扦手較為熟諳。莫如由廣東調取二名最妥,恐三月初一未能到鎮,至遲不過三月十八日可準到鎮舉辦。本關扦手有三等,最下之等每月每名俸銀五十兩,由廣東至鎮江每名盤川銀約五十兩上下……經鹽政沈葆楨批,仰候總稅務司核復,并粵東洋扦手到鎮即日舉行,所需工食盤川先由該關道墊支,統由督銷局解關歸款……”外國扦手的待遇是高的,為了說明問題,不妨與同樣擔負緝私任務的金陵下關掣驗卡駁船相比較。“總局護卡舢板一號,哨弁一員,月支薪水銀十二兩,舵工一名,月支口糧銀四兩五錢,頭工一名,駁手一名,每名月支口糧銀四兩二錢,槳勇九名,每名月支口糧銀三兩六錢,油燭月支錢七百二十文。”哨弁畢竟是中下級軍官,但“月支薪水銀十二兩”,而一名外國扦手就“每月每名俸銀五十兩”,為哨弁的四倍多。如果和舵工、頭工、駁手、槳勇相比,外國扦手“俸銀”則是他們的10多倍,其待遇不可謂不高。
外國扦手的待遇高,對緝私也起到一些作用。光緒八年五月,鹽政左宗棠咨復總理各國事務衙門:“……經本爵大臣批,岱私上侵漢岸,實為淮綱之害。不特輪船宜搜,即掛洋旗之寧波釣船夾帶尤甚,亦應歸扦手等一體搜查……據吉稅司照復內稱,輪船水手夾帶私鹽,藏匿煤艙者居多,歷來本關扦手查獲私鹽皆在船艙煤堆之內。間有于水手臥榻地方。查出者亦遮掩甚密……因職道伏思,長江輪船夾帶私鹽,近年以來即經職關查拿入官者,每年亦不下二三萬斤。若僅為水手人等所帶,恐無如許貲本。赫總稅司謂,應惟該船是問一語,洵為確論。其所擬查出私鹽后,將船中各項人等分別罰究,亦中肯綮。惟查出充公變價之款,向章本系除出給拿獲之扦手銀兩,再作十成計算,分別提解充賞。見(現)當整頓緝私之際,則扦手兼查私鹽,自應優加獎賞。擬請嗣后中途各關遇有拿獲私鹽,即于變賣價銀內,以一半賞給拿獲之扦手,一半充公分賞……添派水手稽查長江輪船私鹽系于光緒八年二月十四日即西歷四月初一日起辦,每月計用扦手七人,內洋人三名,華人四名。”
鹽務官員們如何極力抵制洋人覬覦我東北三省在鹽政方面主權的呢?應該說,鹽務官員們對列強、對事態發展的嚴重后果是有清醒認識的,“是欲由軍政官操我東三省鹽政之權,是欲將三省每年行銷六十余萬石之鹽斤、鹽稅一概不能抽取”。他們主要是通過外交的方式,如“與日領事協商租界內鹽灘管轄權”的事件,與日本領事進行了多次的協商,據理力爭,但處理的力度則是不夠的。名義上是“沒收”,實際上是花銀子回收,不僅要付鹽價,連運力也要支付,有時甚至是多花鹽價回收。如“至以前長春四平街、昌圖各局扣留日商之鹽三起,均照省城現在鹽價,每石加火車運腳一元算,交日領事發還”。再如對降旗元太郞一事的處理,不僅“將降旗定購未運之鹽全數由督銷總局買回,言明每石洋一元九角”,而降旗元太郞“以軍權買定灘鹽三萬零六百石,鹽價洋一元四角”。上述的所謂“沒收”,也難怪外商肆無忌憚。而在淪為半殖民地半封建之前,對走私的私鹽販子懲罰力度歷來是很大的。乾隆年間,“凡犯(無引)私鹽(凡有確貨即是,不必贓之多少)者杖一百,徒三年;若帶有軍器者加一等(流二千里鹽徒)……拒捕者斬(監候),鹽貨車船頭匹并入官……”兩相比較,足可見清朝統治者在帝國主義列強面前卑躬屈膝,軟弱無能。
Effect After the Opium War on China's Salt
Tang Libiao
(Food Co., Ltd., Hangzhou, Hangzhou 310000,China)
Abstract:In the long river of history, the court has dominated the salt of the franchise. Although the Ming Dynasty, Qing Dynasty, or in the different periods of the various dynasties, in the form of specific operations will vary, but by court officials in charge of the salt is always the same. The reason for this is because salt is a matter of national use ". In order to increase in revenue, Shu pin official salt, salt officials in charge of all pay attention to check the smuggling of salt. After the Opium War, the Qing government was forced to accept all of the peace terms put forward by the United Kingdom, on 29 August 1842 signed in modern history of China's first unequal treaties, in English the Treaty of Nanking. This paper discusses since 1840 after the Opium War in China and the impact of salt.
Key words:China; semi colony; salt effec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