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亞杰：回報家鄉是我最大的心愿

東平

不久前，程亞杰畫作世界巡展的首展在天津美術館拉開了帷幕。這位移居新加坡的天津籍畫家，將他的80多幅作品呈現給了家鄉人民。程亞杰在畫展開幕式上說，“天津是我少年求學和誘發最初藝術靈感的地方，能為家鄉人民做一點力所能及的事情，是我最大的心愿。”

走出國門，師從夢幻現實派大師胡特

從天津始發走向海外，贏得世界榮譽的畫家程亞杰，19 58年出生于北京，小時候隨父母調動工作移居天津。他從四五歲時喜歡上畫畫，表現出藝術天賦和童真童趣。中學時期參加了學校繪畫組，并跟隨名家學畫。1975年考入天津工藝美校，學習裝潢美術，畢業后到天津人藝從事舞美和服裝設計。19 81年，他再考入天津美術學院油畫系繼續深造。

從大學時代，程亞杰便在美術界嶄露頭角。這一時期，他的油畫《細雨無聲》入選全國美展并獲優秀作品獎；《回歸的鴿子》入選世界大學生美展并被執委會委員長妹尾美智子收藏；表現柔道運動的《銀花》入選全國奧林匹克體育美展并被天津市體委收藏；他以妻子為模特創作的《心曲》在《詩刊》發表后，當時的偶像詩人汪國真深情配詩贊道“只一個沉默的姿態，便足以讓世界著迷……”

為了追求油畫藝術的真諦，程亞杰決心到它的故鄉去“朝圣”。1990年，他來到了蘇聯蘇里科夫美術學院進修。“當我站在謝洛夫的風景畫前時，一下子就驚呆了，眼淚奪眶而出，完全進入一種渾然忘我的境界。畫得實在太好了！”這與他從前在印刷品上看到的畫作截然不同，畫的筆觸、肌理、色彩的豐富變化，只有原作才呈現得如此真切！程亞杰回憶起當年那藝術享受仍興奮不已。

而這段美好的學習生活只維持了一年，前蘇聯便解體了。社會動蕩，學校停課，程亞杰只得依依不舍地飛往另一個藝術圣地—維也納。

維也納是世界音樂之都，在美術方面也不乏克里姆特這樣的世界級大師。而被譽為“美術界莫扎特”的夢幻現實畫派創始人沃爾夫岡·胡特，像磁石般吸引了程亞杰。他聽說胡特有個“大師班”正在招生，便躍躍欲試。但當他趕到維也納應用美術學院時，報名早已結束，考生們正在校園外排起長龍等待面試。無奈中，他只能硬著頭皮賭上一把了，從后門插進了考場。他沒有報名表，也不會德語，只有幾件習作。胡特逐個翻看著，然后在《銀花》一畫停了下來，問：“這是你畫的嗎？”程亞杰回答“是”。胡特不相信一個人能畫出這樣風格迥異的畫來。

“如果真是你畫的，你現在就可以畢業了！”胡特詼諧而肯定地說，此后胡特便收下了這位東方門生。

海外求索讓他領悟了“世界觀”

在跟隨胡特學習期間，程亞杰逐漸參透了夢幻現實主義的風格。“這種夢幻的繪畫語言，使我從以往單一的現實主義畫風，一下子‘醒悟過來，從前畫中有些‘聊不透的語言，這回找到了新的表現方式。這種‘畫外音呈現讓畫者有了更廣泛的發揮空間，讀畫者也有了再創作的‘隨想曲，真是妙不可言。”

胡特教授程亞杰要把顏色“糅”在空間里，融入空氣中，而不能平擺在畫布上，一層層疊加，上面的顏色與下面的顏色要有“呼吸”，要能“講話”，第一遍要做第二遍的“嫁妝”最終，程亞杰學會了一套高超的用色方法，感覺就像在鏡子下面作畫一樣，畫出的東西有強烈的質感和空間感。

機會總是青睞有準備的人。程亞杰在維也納學習期間，歐洲著名的SHEBA大賽向社會征集作品，收件處就設在維也納應用美術學院。當程亞杰獲悉消息時，應征作品都已收齊了。程亞杰匆忙中寫生了一幅奧地利女孩抱貓的肖像畫，取名《我的寶貝》。當他把未干的油畫送到學院收件室時，被告知參賽作品已經封檔了。他并末放棄，急忙填寫了一張表格，浮擱在封檔的袋子上，畫則被“請”到走廊上，一切都聽天由命了。

一周后，《我的寶貝》打破了歐洲人的壟斷地位，成功入選SHEBA大賽！接下來，《我的寶貝》到歐洲各國巡展、出畫冊、被美術館收藏、與著名畫廊簽約一夜之間，程亞杰成了明星，并獲得了在奧地利的居留權，他的眼前一片光明、前途無量。

海外求學經歷帶給程亞杰的不僅是油畫技藝和創作理念的提升，還有見識、胸懷與人格的全面提升。或者說更大的啟示是讓他學習了‘世界觀，即從世界的角度去觀察，去思考，去體驗，去行事。

19 9 4年，程亞杰從胡特的“大師班”畢業，他沒有繼續留在歐洲探索西方藝術，而是選擇了到文化背景和風俗習慣更“東方”的新加坡定居，將自己學習領悟的藝術真諦與東方文化元素緊密融合，再創藝術成就，再攀藝術高峰。當時他憑借為新加坡資政李光耀所畫肖像油畫在新加坡備受青睞，被作為藝術人才入籍引進新加坡。

正是經歷了海外求學，以及在東西方多年不懈的藝術探索，程亞杰將奧地利夢幻現實主義大師胡特的繪畫精神和技巧，與東方的審美情趣相融合，創造出一種用“世界語”描繪心中夢幻的獨特繪畫風格，在海內外引起廣泛關注和好評。

嫻熟運用“世界語”表達美

程亞杰的繪畫作品，很容易為國際同行和讀者所接受和喜愛。他的畫作在歐洲各地展出時，觀眾和內行人士甚至難以通過作品辨認出他是哪一國籍的畫家。因為他的繪畫嫻熟運用了涵蓋面廣的“世界語”，一種為國際所接納的審美方式。

在程亞杰油畫中，有一批以娃娃和玩偶為主角的畫作。他覺得，“童年的純真沒有國界，譬如芭比娃娃，全世界兒童都能理解和喜愛。童真是人類最可愛的素質之一，它所反映出的心理、情感，就像鏡子一樣透明和美麗”由此他想到了用娃娃和玩偶，這一全世界都能理解和接受的形象和‘世界語，代表人類的純真美好，來表現畫家對人類純潔童真的贊美、懷戀和遐想。

程亞杰還以其豐富奇妙的幻想，在畫面中讓圣誕老人與小熊、小鴨說“悄悄話”；讓米老鼠和日本女孩“邂逅”；讓小熊小鴨坐在大熊腿上，“聽媽媽講那過去的故事”；讓帕瓦羅蒂變成一只肥胖的老鴨，與維也納少兒合唱團的孩子們一起高唱《我愛北京天安門》他還將一直喜歡的東西方古典建筑—故宮、天壇、盧浮宮、比薩斜塔等變成文化符號，穿插在娃娃的世界里，使東方與西方、古典與現代穿插糅合，復合出一種新穎而深有意味的景象。

程亞杰的“少女系列”，讓鮮花構成少女的肢體，甚至臉部也是一朵玫瑰，頭發是一束綠葉；天鵝在她們腳下游弋，彩蝶在她們身邊飛舞，充滿了夢幻般的畫面，也表達著夢幻與現實的對話。畫家的玄妙構思和深藏內涵，用抽象唯美的形式表現出來，更具一種超越時空、地域、不同文化背景的賞心悅目的藝術魅力。

程亞杰畫作中還經常出現彩蝶飛舞的意象，似乎成了他繪畫的LOGO。他解釋道，“人類渴望和平、幸福，蝴蝶就是一種象征。”“因為蝴蝶不可能在硝煙彌漫的戰火中生存，只能在鳥語花香的優雅環境中，才能自由自在地飛舞；蝴蝶和蜜蜂都是無私的，它們采蜜和傳播花粉，默默為人類和世界做著貢獻。用它來代表美麗、和平、幸福無疑是曼妙恰切的。”

回報家鄉是我最大的心愿

程亞杰被稱作“世界公民”是毫不夸張的。他已在歐亞各國漂泊了20余載，他的作品也被世界各大財團、政要、企業家、文體明星和收藏家所青睞。

作為一個中國人，程亞杰的身上流淌的是華夏子孫的血，無論走到哪里，他都不會忘記自己的真正身份。隨著中國經濟的飛速發展和藝術品市場的空前活躍，各種學術活動及畫展、博覽會紛紛向他發出邀請，美術界同仁也希望他回國發展，他為祖國和家鄉效力的熱情也熾烈燃燒起來。

“說來有趣，我在新加坡被說成新加坡人，在北京被說成北京人，而我在媒體面前一直說我是天津人，我最大的愿望，就是為自己的家鄉做些貢獻！”程亞杰真誠地表示。

2014年是中國農歷馬年，程亞杰親自率天津藝術團赴臺灣參加“海峽兩岸甲午馬年馬畫特展”，向世人展現中華傳統生肖文化的獨特魅力，促進海峽兩岸文化藝術交流。

特展上，海峽兩岸畫家紛紛展示了他們的“馬畫藝術”，如傳統工筆畫馬，宮廷畫馬，還有油畫馬，小朋友畫的馬，總之形形色色的馬畫豐富多彩，備受觀眾喜愛。臺灣政要馬英九、連戰、郭伯雄、龍應臺等紛紛致送賀詞，桃園市市長馬龍斌和他的老岳父也參觀了畫展。程亞杰在展覽開幕時致辭表示，“此次展覽展現的是中華民族悠久豐富的生肖馬文化。這樣的文化交流，意在希望海峽兩岸的民眾更加團結起來，為振興中華這一共同目標貢獻我們的力量。”

馬年畫展交流活動社會反響強烈，是近年兩岸畫展中不多見的。作為身居海外的畫家，程亞杰心系中國，希望以繪畫搭建文化橋梁，為促進兩岸文化共融與發展盡自己綿薄之力。

2015年，程亞杰還回國參加了北京今日美術館舉辦的一項“把美術帶回家”的重要公益活動。活動是將幾位有世界影響的頂尖畫家及其作品推向社會大眾，同時探討當代中國藝術市場和價值走向，培養當代藝術的欣賞愛好者。為此，程亞杰頻繁往來于新加坡與中國之間，接受各大媒體采訪，逐一推介有世界影響的頂尖畫家。

現今，籌備了一年多的程亞杰個人繪畫作品世界巡展的首展在天津美術館成功舉辦，他為能帶著自己的新老作品向家鄉人民全面匯報而感到萬分喜悅和興奮。“我一向把天津當做家鄉，無論為她做什么事情，我都是心甘情愿的。”程亞杰說。

不久前，程亞杰的一位收藏家朋友在天津團泊洼投資興建了一座程亞杰美術館，館內收藏了程亞杰國際國內獲獎的多幅油畫作品，還有他的各類繪畫藝術之作。這座以學術研究為主的非經營性美術館，是天津第一座以個人命名的美術館，也將成為天津文藝百花園中的一朵奇葩。

程亞杰十分珍視這一榮譽和機遇，他正潛心投入創作之中，精心準備“程亞杰美術館”的開館畫展，以更豐富美好的繪畫藝術成果回報祖籍國和家鄉人民。

誠然，程亞杰的經歷和其國際化的背景，給了他不同的眼界、思維和“世界觀”，他把這些滲透和影響呈現在畫作中，帶給人們一種全新的藝術享受。正如地球是圓的一樣，程亞杰用自己的雙腳丈量了世界，又以日臻完美的畫藝和人格，從世界返回他起步的原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