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 煌
(東北財經大學 新聞傳播學院,遼寧 大連 116600)
網絡自制綜藝節目的價值導向研究
——以“奇葩說”為例
郭煌
(東北財經大學 新聞傳播學院,遼寧 大連 116600)
2015年網絡自制綜藝節目出現了爆炸式的發展,然而審核的缺失導致了大量的價值導向問題出現。本文以“奇葩說”的價值導向為行業標桿,并剖析了當下網絡自制綜藝節目帶來的負能量。
網絡自制綜藝節目;價值導向;“奇葩說”
近年來,我國電視綜藝娛樂節目大量引進國外版權,在數量、類型上都極大地豐富了起來。視頻網站平臺在日趨成熟的背景之下,網絡自制綜藝節目隨之發生了爆炸式的增長。有學者將網絡自制節目定義為,“由視頻網站制造,只在互聯網播出的綜藝節目”。[1]誠然,過去出現的絕大部分網絡自制綜藝節目都依托視頻網站的資源制作并播出。但隨著選擇制播分離模式的電視臺、網絡視頻內容服務商和個人制作機構逐漸增加,OGC(職業內容生產)誕生出了新的樣態,網絡自制綜藝節目的制作主體也就不再限于垂直視頻網站了。對于這一概念的界定,本文借鑒畢嘯南對純網綜藝的界定,即“完全依據互聯網生態特性研發、制作的綜藝節目,區別于臺網聯動或網臺聯動的節目樣態”,[2]制作主體不局限于視頻網站。
新媒體盛行后,針對網絡視頻節目對受眾情感、態度、行為的傳播效果研究尚未成熟,網絡視頻究竟會對人們產生怎樣的影響也未可知,但針對電視節目的傳播效果研究已有成熟的成果。“電視是一個不可思議的教育者,其效果既充滿說服力,又漸進累積。”電視節目在暴力、認知、家庭與人際關系方面都對觀眾產生著影響。互聯網改變了人與人的聯系方式,信息量也以數量級增長,但網絡綜藝在信息傳播的本質上并未發生改變,節目中呈現的價值觀念和價值導向依然會對我們產生一定的影響,尤其是對心智尚未成熟的兒童而言。因此,探討網絡自制綜藝節目的價值導向問題,具有重要的意義。
自2014年開播以來,“奇葩說”的播放量就一直高速增長,第二季以單期最高播放量18500萬高居全網之首。[3]到了第三季,先導集一經上架播放量即破億,成為網絡自制節目中具有代表性的一個。由于其辯論節目的性質,辯手與主持人需要頻繁地發表個人觀點,這些觀點匯聚在一起形成了節目組自發自洽的價值導向,本文將其總結為以下四個態度:
(一)對錢的態度
傳統的內容生產方一直都試圖將廣告與節目內容割裂開來,用閉口不提的方式向觀眾表明廣告商的勸服意圖并不是節目的初衷。然而“奇葩說”卻用一種奇葩的方式,直言廣告商為“金主”,時常將“加錢”掛在嘴邊。“金主至上”的態度不但讓品牌商倍感滿意,花式說廣告的用心良苦也讓觀眾紛紛參與到廣告口播的互動當中。節目的開頭,主持人馬東會設置一個小話題供嘉賓暖場,同時在討論的結尾以出乎意料的方式引入品牌商的產品,這種開頭霧里看花,結尾簡單直接的方法讓“奇葩說”的觀眾們很是受用。
(二)對人的態度
“奇葩說”之所以與眾不同,核心就在于其探討的話題尺度大、范圍廣,既可以討論雞毛蒜皮也不避諱哲學悖論,但話題共同的特點在于關切當代人最真實的生活和情感狀態。“死亡”這個話題自孔子“存而不論”的態度后就成為我們避諱談論的問題,而辯題“該不該鼓勵絕癥病人繼續治療”就旨在思考如何面對死亡。而“該不該看伴侶的手機”“朋友圈該不該秀曬炫”等具有時代特色的話題也引起了觀眾極大的共鳴。“以人為本”一直以來都是各行各業所強調和標榜的態度,但如何把受眾作為本體思考,也由此成為一個始終未能妥善解決的課題。這種空缺的存在一方面源于多變的受眾需求,更關鍵的問題在于忽略了對當代人精神層面的理解。
(三)對價值的態度
“奇葩說”采用的是辯論賽形式,但當現場辯手和觀眾的價值觀出現偏倚時,“議長”馬東甚至會放棄比賽的勝負去扭轉這種局面。辯題“該不該犧牲賈玲一人去拯救全船人”就是最典型的事例。當辯手們逐漸走向“逼迫”賈玲就范的倫理暗角時,馬東選擇放棄比賽規則,糾正人們的價值誤區。在非倫理的社會問題上,“奇葩說”則鼓勵多元的、自由的價值態度,而否定單一的價值取向。從“大城床”與“小城房”的選擇,到“該不該支持早戀”,形形色色的話題在討論的過程中為觀眾提供了豐富的觀察視角,而節目組則樂見這種情形,僅是默默地地以辯證思維讓節目自由地發展下去。
(四)對道德的態度
道德話題常常比較敏感,這檔節目并沒有對問題直言立場,而是通過展現不同道德觀背后的邏輯,梳理從古至今道德取向的變遷,從而讓觀眾理解隨著社會分工復雜程度的不斷加深,社會通行的道德規范也在不斷進化的歷史規律。辯手馬薇薇在接受采訪時直言“沒有道理的道德是不道德”,節目的呈現也一如馬薇薇所言,辯證地探討闡釋通行的社會規范。因此,觀眾們在節目中難以找到確鑿的道德標準,節目希望傳遞給觀眾的主要是在社會運行的底線之上的邏輯思維能力。
相比于“奇葩說”鮮明而積極的價值取向,其他的網絡自制綜藝節目則表現出許多問題,傳遞出錯誤的信息和失當的價值觀。本文梳理了三個網絡自制節目中最常出現的負能量:
(一)道德偏差
通常來講,綜藝節目出于娛樂至上的宗旨很少涉及嚴肅的道德討論,然而基本的道德觀念已然深深地滲透我們的行事方式中,節目組也就可能不由自主地在節目中表達出其道德主張。在24小時直播真人秀節目“我們十五個”中,節目組編導在訪問成員仲佐時,將該成員在節目中的表現定義為非“正義”的,而且將其定性為“傷及無辜”,引發了大量觀眾的不滿。在以設置規則、呈現事實為路徑的真人秀當中,有失偏頗的強價值導向會引發那些具有獨立思考能力的觀眾的不滿,而對那些對事實缺乏一定判斷力的觀眾,則是一個道德指向有所偏差的范例。
(二)性別歧視
性別歧視,尤其是對女性的歧視不時地會以一種不易為人察覺的方式存在于各種媒介當中,在網絡自制綜藝節目中也不例外。樂視網制作的綜藝節目“十周嫁出去”的情節主線是為2004年的“超女”冠軍在10周之內安排30場約會并最終進入婚姻狀態。該節目一方面表現出了當代社會女性對于婚姻的焦慮情緒,同時默許了婚姻對于女性來說是“一種義務”的思維定式。真愛價值甚于金錢價值觀在當下的中國社會有著重要的意義,社會學家李銀河女士評價其“善莫大焉”,也正是在這種讓人鼓舞的價值導向當中暗藏的性別歧視邏輯被我們理所當然地接受了。
(三)網絡霸凌
互聯網中的霸凌現象并非是網絡自制節目中獨有的,由于留言、彈幕等實時互動方式越來越多,原本出現于微博等媒介中的霸凌評論作為一種信息的再生產隨著節目一起發送給受眾,從而激發起相同的意見壓力或向左的意見對壘,造成電視收看節目所不具有的言論環境。觀看節目并對其中的選手表現發表評論是每個觀眾的權利,在其中摻雜個人喜好也無不可,但現今的評論經常會演化為對選手的惡語相向,甚至人身攻擊。許多節目組在這種輿論之下往往不選擇保護藝人而是保護節目熱度甚至炒作,從某種意義上說,是對惡意輿論的縱容。
以上三個問題并非是網絡自制綜藝節目在價值層面的全部問題,話題尺度過大,對暴力、刑偵等題材把握不足等問題依然出現在節目當中。由于其一經誕生就聚攏了大量的受眾,其中傳達出的價值觀念波及范圍也就十分廣泛。在“2015全國電視劇年會”上,廣電總局指出,對網劇的審核標準將與電視播出電視劇一致。[4]但對網絡綜藝節目的監管,目前還處于空白。
從20世紀20年代的佩恩基金研究伊始,我們就在不斷印證著媒介對人們生活和態度的影響。互聯網誕生后,雖然人們對新媒體給當下日常生活帶來的影響還不甚了解,但是作為當下人們休閑娛樂的渠道之一,網絡自制節目已經越來越多地占據了我們的休閑時間,成為消費文化中愈加強盛的力量。有學者認為,要求消費文化、娛樂文化去擔負起教育少年兒童、引導公眾道德的責任既不現實也無必要。然而,隨著網絡節目的傳播范圍日益廣闊,福柯所言的“話語權力”也日益增強,放棄反抗、弱化邏輯、缺乏辯證等思維定式在不知不覺間支配著我們,在我們茶余飯后的談論中不斷地被激活和強化。
不久前,“papi醬”的視頻曾因言辭不當而被有關部門通知整改,一度引發人們對互聯網視頻播放尺度的探討。娛樂自然是無過,但是在娛樂的過程中觸碰通行的倫理規范和價值準則的下限則是失當。因此,無論從成人文化政治層面考量,還是從兒童教育的層面考量,都不應當放任網絡自制節目在價值導向層面的良莠不齊,推卸大眾媒介的社會責任。
[1] 熊艷.“互聯網+”背景下綜藝節目的新趨勢——純網綜藝的生成機制與特質探析[J].青年記者,2016(12):70-71.
[2] 畢嘯南,趙海蘊.純網綜藝:基于互聯生態的“去TV化”運作[J].南方電視學刊,2015(05):31-33.
[3] 解讀2015年度全網自制綜藝:看視頻網站如何搶占用戶[DB/OL] . http://www.wtoutiao.com/p/135TXYW.html,2016-06-12.
[4] 廣電總局:電視不能播的網絡也不行將24小時監看[J].中國有線電視,2016(03):2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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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4-8883(2016)13-0139-02
郭煌(1993—),女,遼寧大連人,東北財經大學新聞傳播學院碩士,主要從事傳媒產業與傳媒經濟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