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志云 耿曉康
(中國傳媒大學,北京 100024)
簡述動物題材紀錄片創作理念的中外對比
萬志云 耿曉康
(中國傳媒大學,北京 100024)
隨著影像技術的不斷進步,歷經將近150年的變更與發展,動物題材紀錄片的制作水平持續提高,并逐漸分化出了多樣的創作類型與模式。近些年,通過不斷的學習以及多方面的合作,中國的動物題材紀錄片取得了長足的進步。但是,由于客觀技術的差距、商業程度不同以及主觀價值觀的差異,中西方的動物題材紀錄片有很大不同。本文主要從這一類型紀錄片的故事主角、敘事方法和情感表達三個方面來簡述兩者的差異,并簡要分析了差異的原因。
動物題材紀錄片;敘事分析;情感表達;中西價值觀差異
談及野生動物題材紀錄片的歷史,可以追溯到1872年埃德沃德·邁布里奇拍攝的《運動中的馬》(Horse in Motion)。這部影片被認為是第一部通過運動視頻形式記錄動物的影像。19世紀末期,德國電影制作人也拍攝了幾部動物題材的影片,如《在養雞場上》(On the Chicken Farm)、《柏林動物園的幼獅》(Young Lions at the Zoo in Berlin)等。初期的影片,雖涉及野生動物,但是大多限制在動物園里。
20世紀初期,動物題材影片在視聽表現上更進一步。1934年的英國紀錄片《塘鵝的私生活》(The Private life of the Gannets)是第一部獲得奧斯卡獎的具有劃時代意義的動物題材紀錄片。在此后的一段時間里,動物題材紀錄片有著飛速的發展。20世紀中后期,經過數十年創作經驗的積累,以及不斷進步的技術條件,動物題材紀錄片有了新的發展。創作者在不干擾動物正常生活的前提下,進行隱蔽拍攝成為可能。
(二)中西動物題材紀錄片的現狀
與西方相比,中國紀錄片的發展較為滯后,動物題材亦然。但是近幾年,通過學習合作,中國也制作出了一些水準較高的動物題材紀錄片,如《野性的呼喚》等。但不得不承認的是,因為技術的原因以及主觀價值的不同,中國與西方的動物題材紀錄片還有一定的差距。
動物題材紀錄片經歷了百年的發展,逐漸形成了英、法、美三足鼎立的局面。不同國家以及機構創作的紀錄片有不同的影像風格與創作理念,但是近來呈現出了一個共同的趨勢,即動物題材紀錄片越來越不僅僅具有“反映現實的鏡子”的功能,同時也承擔起讓人類反思自己,認識自然,更尊重自然的重任。
(一)故事主角
西方制作的動物題材紀錄片,從始至終都是將動物放在敘事的第一角色,而人只是作為配角出現,甚至根本不出現。例如,2005年上映的《帝企鵝日記》,時長85分鐘的紀錄片運用純紀實的手法,記錄了成年帝企鵝的求愛、求婚以及孕育小企鵝的艱辛過程。創作者在科普的同時,尤其注重敘事,把一個關于企鵝的完整故事呈現給受眾,而企鵝從始到終都作為故事主角。片中即使有人出現,也不參與到動物的故事之中,他們往往只起到串場、引入的作用。動物的故事,通常由動物本身來出演。
而中國的動物題材紀錄片,往往動物和人都是主角。中國創作者通常關注的不只是動物的生存狀況與生活場景,對人和動物的關系尤其偏愛,希望在動物題材紀錄片中灌入人文價值的要素。例如,《孤島護鳥人》講述了一個漁民志愿保護國家珍稀野生動物“黑臉琵鷺”的故事。周慶山與鳥結緣,致力于黑臉琵鷺的保護活動,為了動物不惜犧牲自己的利益,最終導致自己生活困難。動物是主角,人也是主角,紀錄片講述的就是人與動物的復雜故事。
3.炒鍋燒熱放油,放入大蔥段、鮮姜片和大料爆香,加入汆燙好的羊肉塊,烹入料酒拌炒均勻,倒入適量的清水燒開,轉小火蓋蓋兒煮至羊肉7成熟。
由此可以看出,西方的動物題材紀錄片通常以“上帝的視角”觀看動物發生的故事,人并不在動物的故事中。通過故事使人了解動物、關注動物,同時也可以通過故事所表達的深層意義隱喻人類,闡發道理。而中國的動物題材紀錄片講動物,也講人,更加注重人和動物的關系。創作者站在人文的視角中,去思考人與動物共同作為地球上的生物,如何和諧相處。
(二)敘事結構
作為紀錄片的一種,動物題材紀錄片用紀實的手法講好故事成為重要任務,而選擇敘事結構是組織安排故事的首要基礎。紀錄片創作者對于題材的思考與理解需要借助于合理的敘事結構,巧妙的敘事結構有利于整部紀錄片意義的實現。
西方的動物題材紀錄片運用最為熟練的無異于電影式懸念設置的緊湊結構。這種結構運用“興奮點”以及懸念的設置講述動物的故事,努力呈現一場緊張刺激的電影大片。BBC 于2015年上映的紀錄片《獵捕》(The Hunt),是這種好萊塢電影式結構的巔峰。以非洲獵豹追捕湯氏瞪羚的橋段為例,在影片中,獵豹被刻畫成隱身的殺手,在地勢低洼處悄悄潛行,慢慢接近正在享用美味的瞪羚。而瞪羚家族沉迷于美味的食物,并沒有發覺危險在靠近。獵豹一點點接近自己的“射程”,只需再前進幾米就可以輕松得手。特寫鏡頭、主觀視角鏡頭以及低角度鏡頭的運用,再加上音樂和同期聲的巧妙結合,使瞪羚的危險境地被放大,并且在不斷升級。觀眾此時也被帶入危險的氣氛之中,“興奮點”一點點被引爆。這種結構能夠將觀眾控制在安排好的故事之中,不僅增加了故事的精彩程度,還更好地還原故事現場原本的氣氛。
而中國制作的動物題材紀錄片由于是人和動物的雙重主角,通常采用人和動物交替敘述的并存結構。與西方電影式的情節結構不同,這是一種將人的活動與動物的生存交織在一起的結構,最終的目的是闡述人與動物的關系。在此結構中,人的敘事、動物的敘事以及二者的互動敘事缺一不可。例如,紀錄片《孤島護鳥人》一方面講述黑臉琵鷺的珍貴性與悲觀的生存現狀,另一方面講述周慶山的生活日常與生活困境,同時當兩者互動的時候,又表現出人和動物都要生存的矛盾局面。這種敘事結構最終的目的落在人與動物關系的共同譜寫,人和動物,任何一方的單獨敘述都是為這個最終目的而服務。
(三)情感表達
在以動物為主角的西方動物題材紀錄片中,“動物擬人化”是慣用的手法。動物被人格化處理,有了類似于人類的思維,被取以人類的名字,甚至是用人類的生活方式來解讀動物的生活方式。這種擬人化的情感表達方式在客觀性上有所欠缺,卻增加了故事的趣味性,為創作者之于故事外某些意義層面的表達提供了便利。
例如,《帝企鵝日記》的導演用擬人化的方式表現帝企鵝的種種行為。帝企鵝排成一圈圈整齊的隊形來交替抵御風寒的時候,仿佛就像我們人類在共同協作中戰勝自然界的困難。
然而,在中國大多數的動物題材紀錄片里,故事的主角不單單是動物自己,情感表達的方式也就變得多元化。觀眾同為人類,只要注意聲畫關系的運用,敘事邏輯的清晰,人的情感表達便輕而易舉。中國的動物題材紀錄片大多采用人物主角的描述,以及人和動物的互動來表現動物的情感。這樣不如將動物擬人化表現得精彩,但也不失為一種風格。
(一)客觀的創作技術與資金
中國紀錄片的發展滯后于西方國家。盡管硬件設備上的差異越來越小,甚至中國創作者擁有更好的設備,但是常年積累的經驗與技術、人才儲備力量卻難以趕超。因此,在不考慮不同理念背景下創作的紀錄片價值大小的因素時,中國動物題材紀錄片的“特色”也是無奈之舉。
同時,西方在動物題材紀錄片的商業化道路上也領先一步,動物題材紀錄電影甚至在院線取得了不輸于其他電影的成績,這在中國紀錄片市場難以想象。例如,法國紀錄片《海洋》耗時5年,動用12個攝制組、70艘船,在全世界50個拍攝點進行蹲點式拍攝,成就了這個史詩級的鴻篇巨制。當然,在這背后是超過5000萬歐元的巨額投資,最終5.5億元的票房回報也沒有讓投資者失望。優異的資金支持為精良的制作提供基礎,精良的制作到市場中獲得豐厚的回報,資本如此循環運轉,紀錄片在其中愈做愈大,愈做愈好。
(二)主觀的價值觀念
紀錄片作為一種文化產品,誕生于不同的文化背景,自然有不同的創作理念與特點。
不同文化背景的人在對待人與自然的關系上,表現出了不同的態度。儒家文化占主導地位的中國文化強調人與自然和諧相處,追求“天人合一,天地和諧”的境界。因此,中國人對于人與動物平等對待、和諧相處的追求更為強烈。而西方則更注重人對自然的改造,對世界萬物的控制與利用。中國的動物題材紀錄片更加注重人與動物的和諧共生的關系。西方的動物題材紀錄片則多為探險、獵奇與發現,強調人對于自然萬物的認知與征服。
中國和西方的動物題材紀錄片起步不同,創作背景不同,創作條件不同,因此擁有不同的創作理念。但是,無論是哪種動物題材紀錄片,都應該繼續向前發展,積極創新。一方面,不應因為技術的高超、擬人化等創作手法得心應手的運用而放棄客觀真實,更不能放棄紀錄片所蘊含的人文價值要素。另一方面,也不能因為動物和人共同作為主角而降低紀錄片的制作水準。只有這樣,動物題材紀錄片才能更好地為人類而服務,為動物而服務,為人與動物的關系而服務。也只有這樣,作為紀錄片的一大分支,動物題材紀錄片也才能越來越受觀眾的喜愛。
[1]何子嬋.野生動物紀錄片發展進程及現存問題淺析[J].新西部,2015(06):101-102.
[2]徐貴琴.動物和人都是主角[J].中國電視,2007(01):63-64.
[3]武維娟.淺論動物紀錄片及其擬人化風格[J].現代傳播,2007(05):165-166.
[4]劉巧玲.中西自然類紀錄片創作與文化差異研究[D].武漢:華中農業大學,2014:35-36.
J952
A
1674-8883(2016)16-0168-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