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寅
中國投資領域的關鍵問題不在于總量和增速,而在于結構、質量與綜合績效。
“創新體現在社會經濟的方方面面,但是最緊迫的就是通過體制機制的創新來破除障礙。”在財政部副部長史耀斌看來,供給側改革本身就是不走老路的一種體現,需要對眾多方面進行創新,特別是在中國經濟發展進入新常態的情況下,對于資金的籌集和應用方式,更是需要探索新的路徑。
新常態的要求
“隨著城鎮化、工業化的加速,需要不斷提高公共產品和公共服務的供給效率與質量,當然也需要大量的資金投入。”但史耀斌也表示,就全國財政收入情況來看,新常態下的財政收入增速明顯下降,地方融資平臺的規范轉型迫在眉睫。
“政府和社會資本合作(PPP)是投融資機制的創新,可以將大量非政府的民間資金、社會資本引入公共工程與服務領域。”華夏新供給經濟學研究院院長賈康在談及PPP在制度供給創新方面的作用時表示,PPP是我國在投融資機制方面進行的創新嘗試,但PPP又并不是僅僅限于投融資模式層面的創新。
早在2015年9月,財政部部長樓繼偉在參加二十國集團財長和央行行長會議時就表示,中國正通過提高特定國有企業利潤上繳比例等方法彌補財政缺口,以保持經濟適度增長,支持推進結構性改革。而2015年11月的財政收支數據更是直接反映出當前財政所面臨的資金缺口問題。
據財政部國庫司2015年12月公布的數據,1至11月全國累計一般公共預算收入約14萬億元,而全國一般公共預算支出則超過了15萬億元,缺口超過1萬億元。而據國家統計局的統計數據,2014年陜西省全年GDP約1.3萬億。
因此,利用PPP的方式撬動社會資本參與社會公共工程和服務建設將是新常態下的必然選擇。
“PPP以風險共擔、利益共享、績效升級方面的鮮明性質形成了管理模式的創新,并天然對接混合所有制改革和法治化制度建設。”賈康說,PPP這一制度供給的創新是從投融資模式到管理模式,再到治理模式貫通的新型制度供給。
史耀斌說,通過PPP這個橋梁,政府和社會資本能夠建立起長期平等的合作關系,雙方最大限度地發揮各自的優勢。“在社會資本方面,承擔起設計、建設、運營、維護基礎設施和提供公共服務等市場化的工作。它的目標或者目的是為了獲得合理的投資回報。從政府方面,負責基礎設施、公共服務價格、質量監管,同時以長期激勵相容的方式來實現公共利益的最大化,來保障社會資本方投入公共服務的基礎設施建設等項目能夠有合理的回報。”史耀斌如此表示。
“PPP融資模式與過去傳統融資模式看似相同,但本質不同。”財政部政府和社會資本合作中心副主任焦小平表示,過去融資是解決融資問題,但是不解決競爭機制問題,而PPP的核心是打破壟斷競爭,并實現長期合作,它不僅僅解決融資問題,而且解決融資之后效率和可持續問題。
聰明的投資
“面對現階段的經濟下行,需要特別強調投資的作用。”在賈康看來,供給側改革時代不僅不能弱化投資的力量,而是需要格外重視投資——只不過新時期的投資需要作出一些改變。
“中國投資領域的關鍵問題不在于總量和增速,而在于結構、質量與綜合績效。”賈康表示,在經濟進入新常態的時期,需要把握好有助于支撐全局的“聰明投資”。資金投向何處、效果如何,比投入了多少資金重要得多。
從國家發展和改革委員會PPP項目庫公布的第一批和第二批推介PPP項目來看,有利于調結構、惠民生、護生態、防風險、增績效的選擇性項目占大多數。例如,北京的地鐵6號線、海淀區建筑廢棄物資源化利用項目,浙江省溫瑞平原排澇工程、浙中城市群城際軌道交通工程、南潯區第一人民醫院新建工程,云南省文山市供水系統項目、玉溪至臨滄高速公路項目等,都是上述選擇性項目的典型代表。
作為北京地鐵6號線、14號線和16號線三個PPP項目的責任人,北京市基礎設施投資有限公司融資計劃部總經理任宇航認為,PPP作為聰明的投資,非常重要的一點在于能夠將優秀資本所擁有的高效、高質管理經驗與模式引入投資項目。“如何做到最有效率的資源整合,這就是‘智’。比如,已經投入運營的北京地鐵4號線,港鐵在更新改造管理方面擁有更好的系統、更好的手段,我們北京的地鐵就可以學習。”任宇航說,港鐵能夠用更少的人力投入達到相似的服務效果,能夠以更小的發車間隔提升服務質量,這些資金運營效果背后的管理機制和經驗能夠讓投資的質量和綜合績效更好地提升。
“PPP配合了促改革與穩增長,是利用混合所有制創新將過剩產能轉化為有效產能,如鋼鐵、建材、施工機械與設備的制造等行業和領域,會形成一大批‘聰明投資’對沖下行壓力,以有效供給來增加長遠發展后勁。”賈康說,這是在供給側助益、適應和引領新常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