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為雕飾的胸脯

廣東◎蔣志武

更為雕飾的胸脯

廣東◎蔣志武

詩，將是人類最后的身份驗證。

銅鐘

在時間的游戲中，我們增加肢體和語言。手指舞蹈，跳過圓圈的指針，圍繞戛然而止的事物祭奠。

銅鐘，怪物，一架充滿幻象的機器。

時間解釋了一切，也褻瀆了一切；也是類似于時間的空洞，才使饑餓和睡眠更加迷人。

銅鐘，大鐘。當身體萎縮，銅管發(fā)綠，時間展示了它的絕活，指針所指的數(shù)字像人類的器皿，我們在時間的表面安葬，露出骨頭。

我藐視過在鍋里跳躍的魚、肉丸；我羨慕銅鐘，它為時間服務(wù)，而最終被時間勸降。

銅鐘，大鐘，一架切割的機器！

假發(fā)廠

雕飾，為了更加虛偽。

在假發(fā)廠，陰冷的天氣中下著小雨，各色頭發(fā)從各種人頭上拔下。液體在排列的頭發(fā)上充當了進步時代的急先鋒，拼裝假發(fā)的機器是進步的噪音。

前行于思想的境地，頭發(fā)承擔掩蓋之名。假發(fā)，裝飾了頭骨，以及眼睛的虛晃。當一個城市女子，戴上妖艷的假發(fā)，她避開了花園，迎接男性曖昧的虛光。

假人，以假亂真。真實在哪里，一棵小樹在風中安撫一個社會、一群人心。

假發(fā)廠，一個禿頂?shù)哪腥嗽诮?jīng)營。

鳥，來不及在天空拋出弧線

火，是鳥的另一種隱喻。三月之鳥，善于發(fā)現(xiàn)鮮艷之花，在桃花的頂部，鳥展開翅膀。

來不及，傾盆暴雨洗刷褐色城市，灰鐵、燈光、窗體混為一種理論，我無法阻止它們。鳥，更來不及在天空拋出弧線，一種致命的風速降臨，它躲藏在公園的板凳下，將大地抓得更緊。

漂浮的氣息，偉大的音樂正在降音。火要與什么結(jié)合才能產(chǎn)生顫音，或者一種熄不滅的溫度？

我想，只有鳥。

金鳥啊，來不及在天空拋出弧線，你已經(jīng)安置在富貴人家的籠中。

一個蘋果掉進了水池

憂郁是一種力量。

一個蘋果掉進了水池，在水中翻滾。紅撲撲的臉蛋如煉丹的爐子，讓透明之水產(chǎn)生了分辨顏色的難題。

一個蘋果掉進了水池，水四濺，發(fā)生動蕩，并讓水池和水更加親密。

在水池邊，我們止于一種羞澀的表演，更為雕飾的胸脯，接近水的映照。一個掉進水池的蘋果演示了一個人的羞處，胸罩往上擠。

深夜，游蕩的蘋果發(fā)出救命的聲音，我沒有救起它。

女人手拉手從旁經(jīng)過，水漬印滿了地板。

（蔣志武1980年出生，作品散見《詩刊》《民族文學》《鐘山》《山花》《芙蓉》《北京文學》《解放軍文藝》《芒種》《飛天》《作品》《延河》等報刊。出版詩集《泥土上的火焰》《河流的對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