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世銳 曾亞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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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維度影視敘事語境下的溫情商業影片《親愛的》分析
薛世銳 曾亞軍
摘 要:影片《親愛的》由真實社會故事改編的電影,由導演陳可辛繼《中國合伙人》再度與編劇張翼聯手,將電影鏡頭轉向社會“打拐”問題,以多維度的雙面敘事探究倫理抉擇,以一個孩子的走失,牽扯出兩個家庭的愛與痛,也折射出情與法的糾結。2014年9月26日,電影《親愛的》在全國上映,首日排片便達到占比34.2%,憑借電影的超高口碑及進入國慶檔以來的排片逆勢增長,電影《親愛的》全國票房突破2億,獲評“國慶最佳好感度電影”。各大專業電影網站對于電影《親愛的》的評分也是居高不下,格瓦拉評分高達8.9分,豆瓣評分達到8.4,超過陳可辛此前電影《甜蜜蜜》,成為2014年度評分最高的國產電影。
關鍵詞:商業電影敘事策略;多維度 ;立體群像
田文軍(黃渤飾)從陜西老家來到深圳謀生,在電纜交錯,陰暗、潮濕的城中村中租了一間不到7平方米的鋪位開網吧,因為感情破裂與妻子魯曉娟(郝蕾飾)離婚,而兩人的孩子田鵬——聯系兩人之間唯一的紐帶。然而,一天田鵬在同小朋友外出玩耍時意外走丟,田文軍和魯曉娟瀕臨崩潰,在希望與絕望中,開始踏上了尋找兒子的道路。
電影中對田文軍的塑造添加了更多現實元素,底層打工者、外來異鄉人等標簽不僅讓田文軍這個角色更加豐滿,也使電影內容更加豐富。李紅琴(趙薇飾)的角色塑造也從簡單的善良養母的基礎上增添了追尋棄嬰女兒的雙重身份,拐賣兒童的丈夫留給她的不僅是拐賣人老婆的罵名,還欺騙她沒有生育能力,她既傷害了別人,同時也被人傷害,在與罪惡同行的同時,又付出了她最真誠的愛。電影《親愛的》延續了導演的“將藝術聚焦在愛情、友情、親情等多個維度,重視影片基調、細節、質感的藝術風格。《親愛的》中的情感元素貫穿整部影片,一個原本虐心煽情的“打拐”嚴肅化的社會現象轉變為多維度溫情的真實畫面。正如受眾所講“陳可辛能控制你的眼淚”“他的情感處理,多一分你覺得太過,少一分你覺得不夠,就連結尾也卡的那么剛剛好”,讓受眾仿佛身臨其境并體會到一出輾轉反側的別樣人生。
1.1 悲喜交加的雙面敘事
《親愛的》以一個孩子的走失,牽涉出兩家人的悲歡離合。影片前部分都是以田文軍和魯曉娟視角講述一對離婚夫婦在子女走失后,在瀕臨崩潰、陷入絕望的情況下堅持尋找為切入點,而電影另一主人公李紅琴在影片50多分鐘的時候才出現,導演打破傳統的電影結構,電影后半部分以李紅琴的視角將觀眾帶入一個人販子老婆努力追尋自己“養女”的艱辛歷程,作為整部電影的“拐點”,李紅琴的出現成功將觀眾的情感由正方跳入反方,引導觀眾看到事情的雙面性,引人深思。而電影《親愛的》雖然打著“國民情感大片”的旗子,卻不僅陷于悲情,適當加入喜劇元素使影片更具觀賞性。例如,影片中互幫互助尋親團在吃飯時候電話調戲騙子“喂!xx我給你寄的痔瘡藥你收到了嗎?”以及田鵬生日宴會上,田文軍對翰德忠說“韓總你幫了我們這么大的忙,他應該叫你爹。”本來感性動人的時刻,張譯卻對著田鵬叫“爹”,贏得大家笑聲一片。細膩恰當的情感處理使煽情卻不濫情,凄慘卻不虐心。
1.2 矛盾沖突下的敘事對白
《親愛的》不僅反應拐賣兒童的社會問題,同時影片在尋子與追子的過程加入領養、辦理準生證、打官司等社會事件,以及多件事情之間的微妙聯系塑造鮮活的人物形象,這些問題上體現出個人所具有的社會背景,價值觀,人物層次及對立沖突。電影中空鏡頭的使用(飛走的紅色氣球、紅色絲線等)使敘述過程有輕重緩急,也給觀眾更多的思考空間。敘述語言的運用使臺詞的鏡頭情境更加煽情,黃渤和趙薇都提到一句話“別讓孩子吃桃,他會過敏……”田鵬生日宴上,張澤喝下兩杯酒后站起來說“我媳婦懷孕了,合法的”,該劇的敘述語言力量避免太多直白的敘述方式。其實,影片中的每句話都蘊含了導演的思想和靈魂,通過最樸實最真誠的話語給受眾帶來極大的震撼。
“我親愛的小孩,為什么你不讓我看清楚?是否讓風吹熄了蠟燭,在黑夜中獨自漫步……”,主題曲《親愛的小孩》無論從歌曲名字、歌詞、曲調上都很容易將受眾帶進失去孩子后的悲傷、痛苦、壓抑的氛圍之中。影片取自于社會真實,卻沒有單單停留在丟失孩子、尋找孩子來博取受眾眼淚這尋子的簡單畫面中。《親愛的》塑造了社會各個階層的眾生像——農村婦女、底層打工者、警察、律師、檢察官、拐賣犯罪嫌疑人、福利院長、國家公務員等人物形象,他們有血有肉、有個性,是活生生的群像,每個角色都承擔著這個行當部分人的縮影。電影里給人影響最深刻的群像之一——富商韓德忠,作為尋親互助團體的負責人,他的付出無疑是最多的,他帶隊尋親,自掏腰包聯系警察,幫田文軍和魯曉娟“搶”孩子,尋親6年他從未放棄作為電影的一個群像縮影,“配角”張譯不僅完成了幫助黃渤尋子的戲劇任務,而且他本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人,承載了一個完整故事的人。以多元主題合理分解奠定了影片的基調和結構,通過對人物角色生活背景的解讀,展示現實環境下
特定群體心理困境下的精神狀態,展示有針對性的現實關懷。影片從開始的雜亂“城中村”中7平方左右的店鋪老板田文軍開始鋪述,在與魯曉娟中產階級的生活環境相對比下,田文軍的生活條件并不好,甚至在無法支付房租時被趕出店鋪。而像田文軍這樣的異鄉打工者、底層勞動人民如何融入、適應這個社會成為影片關注的另一個社會話題。《親愛的》從選題材上最先關注的是拐賣兒童的問題,但在李紅琴追子的過程中導演巧妙地將跟多真實社會呈現在觀眾面前,城鄉巨大的差距、農民工破爛的住宿條件、金錢至上的律師、敷衍應付的法官……《親愛的》將小型社會濃縮到130分鐘的情境中,以寫實的拍攝方式,反映社會問題,贏得觀眾共鳴,宣泄了社會現實的情緒與親情的抒發。
《親愛的》憑借其零差評的電影口碑在國慶檔時期唯一一部電影排片及票房逆勢增長的電影,截至10月7日,電影全國票房達到2.54億。《親愛的》電影的成功是大導演、名演員、好故事、好檔期,天時地利人和促成的。國慶假期是僅次于春節假的小長假,返鄉探親成為熱潮,《親愛的》在國慶期間上映貼合“勿失勿忘,讓愛回家”的大眾心理。彭高峰尋子的新聞在當時引起社會關注,“打拐”問題也成為新聞、報紙等媒體、百姓茶余飯后聊天的“新寵”,使《親愛的》在上映之時已經有了社會關注、社會輿論,成功成為“焦點”。國內電影界這年太缺少類似的現實主義題材電影,《親愛的》在電影題材上填補近年的空缺,讓普通觀眾可以在影院集體宣泄真實情感。地利:源于新聞,興于網絡。電影還未上映時,《親愛的》就占領各大官方網站,打拐題材、群星云集、突破性表演等新聞頭條開始躍入觀眾視野。除此之外,綜藝節目宣傳也必不可少,如《快樂大本營》等。微博、微信公眾號的營銷,包括主演在內的黃渤、趙薇、佟大為等微博大咖的宣傳,韓寒、李少紅、俞白眉等諸多業內人士也紛紛點贊。草根網友微博、微信的分享也助推《親愛的》的成功。人和:極具社會話題性的電影題材:親情類的電影適合各個年齡層的人觀看;演員顛覆性的演技爆發:全素顏扮農村造型的趙薇、體格高能爸爸黃渤、教科書式表演的郝蕾、故作堅強實則脆弱的張譯、人格覺醒的佟大為,影片《親》在主創陣容上無疑高出同期電影許多,一部眾星云集的電影在視覺上就滿足了許多粉絲的要求,而6位一線演員不著痕跡的表演讓整部影片更加出色。圈內導演的點贊支持,初為導演的韓寒贊嘆:“有時候世間悲劇恰恰是善與善之間的沖突,這并不是善,這也是自私的一種。”導演馮小剛在首映禮接受采訪時稱:“我是專程沖著電影而來”。導演李少紅發微博說,“這是一部超越了尋子故事的電影。”
多維度雙面敘事下的《親愛的》將電影鏡頭對準社會現實,是藝術與社會生活緊密結合的產物,成功引起社會的密切關注。電影題材的發掘已成為當下最迫在眉睫的問題,那么如何創造出更多的電影題材去開發觀眾新視野以及如何努力在國際化與本土化、商業性與現實性、當代與傳統的融合中找到一個平衡點呢。筆者認為,電影創作者應該明確自己定位、理性思考,用自己獨特的視角,選擇合適的發展路線,在商業與藝術之間找到結合點,遵循電影自身發展規律,保持藝術原則,在探索創新中理性轉型,實現商業藝術的有機統一。同時,也要對電影的未來發展充滿信心,使藝術之花在商業土壤中絢爛綻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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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單位:(西華師范大學新聞傳播學院)
作者簡介:薛世銳(1987-),女,山西晉中人,研究生,助教。研究方向:影視與新媒體動畫,網絡與新媒體。曾亞軍(1995-),女,四川遂寧人,本科。研究方向:網絡與新媒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