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談象征手法在《卡彭塔利亞灣》中的運用

唐巧云　楊永春

【摘 要】《卡彭塔利亞灣》是澳大利亞著名土著作家亞力克西斯·賴特最受歡迎的長篇小說。它既是一部關于澳大利亞土著人的鴻篇巨著，也是一部表現魔幻手法的優秀作品。在小說中，亞力克西斯·賴特第一次把土著人之間由來已久的矛盾和斗爭展現在我們眼前。本文主要從象征主義角度仔細探究了《卡彭塔利亞灣》中的人物描寫，探究象征主義手法對小說主題表達的關鍵作用。

【關鍵詞】卡彭塔利亞灣；亞力克西斯·賴特；象征主義

中圖分類號：I106.4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007-0125（2016）01-0175-02

一、作家及作品簡介

《卡彭塔利亞灣》讓亞力克西斯·賴特（Alexis Wright）于2007年獲得了邁爾斯·富蘭克林文學獎（Miles Franklin Literary Award）。由于富蘭克林文學獎是澳大利亞最具影響力的獎項，因此賴特當之無愧成為澳大利亞最出色的作家之一。賴特通過《卡彭塔利亞灣》的14個章節，將住在德斯珀倫斯鎮邊緣普瑞克爾什灌木里的當地土著人與擁有一家跨國煤業公司的白人入侵者之間的激烈斗爭清楚地擺在讀者面前。

表面上，小說的每一章標題都是獨立的，看起來與其他章節似乎沒有關系，實際上有三條重要的線索貫穿整部小說。最明顯的一條是古福瑞特國際礦業公司的擁有者與居住在德斯珀倫斯鎮兩邊的所有土著居民之間的矛盾，另一條是德斯珀倫斯鎮東西邊兩個土著部落之間的內部斗爭。賴特指出，正是這種水火不容的矛盾為殖民主義對他們土地的強占創造了有利條件。除此以外，新老一代土著人之間的戰爭也被視為一個重要的線索。

在創作過程中，作者大量運用了各種后現代主義表現手法，譬如象征、荒誕和夸張等，塑造了一系列栩栩如生的性格鮮明的人物，描繪出僅存于澳洲大陸上的獨特景色。通過這些描寫，亞力克西斯·賴特向我們展示了一個神奇而又充滿魔幻的澳大利亞土著民世界。本文主要從象征主義手法角度仔細探究了《卡彭塔利亞灣》，探究象征主義手法對小說主題表達的關鍵作用。

二、象征主義的定義

亞瑟˙西蒙斯曾經說過：“沒有象征主義，就沒有文學”（尚，2013，p.7）。我們可知象征主義對于文學創作來說是多么的重要。象征主義文學是一種文學流派，源于法國19世紀中期，后在20世紀時期傳播到歐洲其他國家。象征主義不僅僅是一種文學思潮的體現，也是現代主義文學的一個核心分支，它主要涵蓋兩個領域——詩歌和戲劇，其影響一直持續到現在。關于象征主義的定義，沃弗雷（Wolfreys）明確指出：“象征主義指的是使用符號來代表其他事情、想法或概念。在文學作品中，象征主義是指作者試圖創建一系列的聯想、增量或應用意義”（沃弗雷，2006，p.96）。由此我們可知，文學中的象征主義包含兩方面：象征客體及象征主體。象征客體指的是文學作品的表面意思，象征主體指的是隱藏在文學作品字里行間的深層含義。在文學創作中，作家使用象征主義手法，其主要目的是讓文學作品讀起來簡單，思考起來卻能夠意味深長、耐人尋味。

在本文當中，作者將試圖分析亞力克西斯·賴特是怎樣以一個土著作家的身份，運用象征主義手法給我們展示了一個不一般的土著世界。

三、象征主義在《卡彭塔利亞灣》中的運用

《卡彭塔利亞灣》中有許多栩栩如生的象征描寫，他們都具有獨特的象征意義。在本文中，作者將主要從年老的諾姆，虹蛇和安吉爾與其他土著人因為一點土地而奮戰這幾個方面，具體地分析賴特是怎樣巧妙地將象征主義手法運用在其中。

年長的諾姆˙凡特是普瑞克爾什灌木叢中土著居民的領導者，他對于浩瀚大海中的一切是如此的熟悉，他象征著土著人對外界的無知。諾姆是一個傳統的土著人，他繼承了其祖先們的事業——作為一名漁夫，以捕魚為生。他一生都奉獻于捕魚業，而不管他人的看法或反對。從一方面來說，這是諾姆對于土著人土生土長事業的忠誠，從另一方面來說，這又何嘗不是土著人無知的體現呢？時代在變化，任何事情都在改變著，為什么一定要執著于最具風險而又回報微薄的捕魚業，以致于讓一家人都過著食不果腹、衣不蔽體的生活呢？諾姆不僅僅自己固執無知，他更是要求著家人的言行都要像他一樣。這就是為什么當諾姆發現自己的兒子威爾在某些方面與他想法不一樣，甚至想要追求新的先進的外界思想時，他不假思索就將威爾趕出了家門。在諾姆眼中，威爾的所作所為嚴重挑釁了他作為父親的權威，因此威爾必須受到嚴懲——被逐出家門。后來當聽到威爾將要回家的消息，諾姆“就肩扛一頭肥壯的小牛犢跑出來家門”，但他“絕不會承認他是在等威爾”（賴特，2006，p.151）。這就是父愛，尤其是傳統的父愛的體現，所謂愛在心底口難開。所有的這些都表明諾姆是一個非常傳統的土著人，他鮮少更新他的思想以便跟上時代發展的步伐。在他的想法中，時光永不變化，人們必須按著祖先們留下來的生活方式生活著。然而在新時代的人們看來，諾姆的思想和行為是非常固執而又幼稚的。因此，我們說諾姆是土著人無知的象征。

虹蛇，小說中一個非常重要的象征符號，象征著萬能的造物主，它既能創造世界也能毀滅整個世界。在小說開篇，就有大篇幅仔細描繪了虹蛇創造整個世界的場景：“這條富有創造力的大蛇一頭扎到地下，穿過滑溜溜的泥灘，身后留下的地洞塌陷下來，發出雷鳴般的響聲，形成深深的峽谷……在它的‘尾跡創造了許多條河流之后，它又創造了最后一條”（賴特，2006，pp.2-3）。正是由于有了虹蛇創造的這些河流，卡彭塔利亞灣逐漸變成了一個適宜人們居住的地方。古老的土著部落在這里安穩地生活了好幾個世紀，因為他們都非常熟悉這些河流的特性。不管河流是怎么隨著季節改變其路線，當地的土著人總能夠幸運地逃脫洪水災難，平平安安地生存下來。之后，一家跨國煤業公司對卡彭塔利亞灣地區資源無止盡地、絲毫不考慮其他任何后果的掠奪，嚴重打亂了這里的生態系統平衡，也嚴重激怒了虹蛇。這就是為什么德斯珀倫斯鎮會遭到造物主瘋狂的報復，整個小鎮在颶風洪水的肆略下消失地無影無蹤的原因。事實上，就在洪水到來之前，造物主曾派出過信使來警告這里人們，讓他們為即將到來的災難做好防范準備，“一只黑色的大鳥，那是老祖宗創造的大蛇派來的信使，告訴人們暴風雨即將來臨”（賴特，2006，p.465）。從這點看來，萬能的創物主對忠誠于他的臣民們還是挺寬容的。但是，既然這個世界的人民已經破壞了他的規則，創物主也不介意完整地摧毀整個舊世界以便更好地創造出一個新世界。

安吉爾·戴在垃圾場上因為一點土地的使用權而與其他土著人開戰的場景，實際上象征著這些古老的土著部落內部之間的矛盾。因為一點內部矛盾，土著人之間大打出手，“人們都隨手操起可以拿到的任何東西，武裝起自己。大人小孩四處亂跑，有的撿起一塊木頭，有的撿起一根鐵條，還有的人撿起棕黃色的啤酒瓶子，把玻璃瓶口砸碎，當武器。于是，到處都是砸玻璃瓶自的聲音。關于那天的記憶都成為過去之后，砸玻璃的聲音還不絕于耳”（賴特，2006，p.26）。多么慘烈的戰斗??！追溯到源頭居然只是為了爭奪在這個小鎮邊緣的垃圾場撿垃圾的權利。當白人們舒舒服服地住在小鎮的中心區域，土著人被驅趕到狹窄的邊緣區域時，這些土著人坦然接受了這么一種極其不公平的安排，從沒想過要去與鎮中心的那些白人們戰斗，爭取自己合理的土地使用權。更糟糕的是，當大家都擁擠在破舊的邊緣區域時，這些土著人竟然因為一點小小的垃圾場使用權而與自己的土著同胞大打出手。再看看這些土著人的武器，居然只是一些最最原始的木頭、鐵棒、啤酒瓶等，而白人們卻擁有槍支，相比之下，土著人的這些武器真的是太過時了，這也難怪他們現在只敢內部戰斗而怯與白人斗爭。土著人已經被壓抑地夠久了，他們急于發泄內心地怒火，這也是他們因為一點小矛盾而開戰的原因之一。盡管這場戰斗早已結束了，它帶來的傷害卻將永遠留在人們的心頭，造成難以磨滅的疤痕，使得土著人內部之間的縫隙越來越大。也正是因為這些內部矛盾，讓外來白人入侵者鉆了空子，使得白人們能夠更好更快地控制土著人。

四、結語

象征主義手法在《卡彭塔利亞灣》中的成功運用，讓整部小說更加生動更加有意義。象征主義給讀者提供了一個具體實在的閱讀對象，而實際上這個簡簡單單的對象背后總有一個更廣泛、更抽象的意義。也就是說，作家給讀者提供了一個簡單的閱讀環境，但是讀者卻能夠通過仔細閱讀理解到更深層的含義。在《卡彭塔利亞灣》中，賴特熟練地在創作過程中運用了象征主義手法，讓讀者能夠在閱讀小說之后對她筆下的人物、自然、場景等有一個深刻而鮮明的印象。除此以外，象征主義手法的運用也讓小說抽象的主題更加具體化、更加容易被人理解。

參考文獻：

[1]Wolfreys， J；Robbins， R and Womack， K.Key Concepts in Literary Theory（Second Edition）.Qingdao： China Ocean University Press，2006.

[2]Wright， A.Carpentaria. Sydney： Giramondo Publishing Company，2006.

[3]尚曉杰.《欲望號街車》中的象征主義研究[D].沈陽：遼寧大學，20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