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棍天使洛倫岑·賴特

1賴特身高2.11米，體重225磅，肌肉發(fā)達。他留著山羊胡，笑起來很有魅力，已經(jīng)過世的前灰熊老板邁克爾·海斯利說他像個“電影明星”，但賴特最引人關(guān)注的特點還是他的嗓音。他的聲線很少顫抖，仿佛從腹腔深處傳來的低沉，還帶有南方口音，簡直就像孟菲斯本地的爵士歌手，但是在2010年7月19日，他的聲音第一次變得恐懼而尖銳。在賴特向吉爾曼鎮(zhèn)的911打電話報警時，接線員只能模模糊糊地聽到令人不安的噪音：“槍聲……有槍聲……天吶！”當時35歲的賴特剛搬到亞特蘭大郊區(qū)不久，已經(jīng)有超過一年的時間沒在NBA打球，雖然身體狀態(tài)在逐漸下降，但當時他還沒有放棄籃球生涯，他曾透露過希望到海外打球的想法，只是在與朋友的聊天中，他說自己有些“迷失”。那天他回到故鄉(xiāng)孟菲斯是去參加侄子的洗禮，他的大部分朋友和親人都在那里，包括他的六個孩子。

在賴特報警的那句“天吶”還沒說完，電話那頭就聽見數(shù)聲槍響，至少9次，似乎來自不同的手槍，一把小口徑，一把中口徑。這些子彈穿透了賴特的頭部和胸膛，驗尸報告也顯示賴特在幾秒鐘內(nèi)就被奪走了生命。接線員不斷喊著“還在嗎”，但賴特已經(jīng)沒有了聲音，再打回去也沒人接電話。他們沒法定位賴特的位置，因為事發(fā)地不在吉爾曼鎮(zhèn)的管轄區(qū)，而這位接線員直到8天后才把這件事上報，這樣的疏忽破壞了警方對此案的調(diào)查，而當?shù)卣S后也必須對賴特家人進行賠償。當時賴特的母親黛博拉·馬里昂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聯(lián)系不上兒子，在7月22日就報了人口失蹤，她對警察說：“誰都找不到他，這肯定不是好事。”而在7月28日，911接到報警電話十天后，警犬還在黛博拉家附近搜尋。同時在吉爾曼鎮(zhèn)和哈克斯十字路片區(qū)，一條只有本地人才知道的小路上，警察找到了賴特已經(jīng)腐爛的不成樣子的尸體，他身上的金項鏈和金表仍在。當黛博拉聞訊趕到的時候，警方已經(jīng)拉起警戒圍條，她被一位女警官攔在外面，沒有被允許查看賴特的尸體，因為她并不確定這位母親在看到那具重量僅剩下57磅的尸體后會做出什么樣的過激行為。

孟菲斯當?shù)赜问幹芏囔`魂，他們在貓王故居，在馬丁·路德-金被謀殺的洛林酒店，在那些早已關(guān)閉的音樂工作室、早已被拋棄的汽車里，城里的各處墓園就是這里高謀殺率的見證。在賴特只有7歲的時候，他就知道了現(xiàn)實的殘酷，身材高大的父親赫伯·賴特（曾經(jīng)為爵士隊試訓過）也曾被槍擊，至今只能在輪椅上度日。赫伯當時在孟菲斯公園工作，有一年夏天當他把幾個孩子清出運動館之后，其中一個孩子拿了把槍回來打中他的后背。赫伯到現(xiàn)在仍然擔任孩子們的教練，只是他再也不能走路。盡管如此，生前的賴特仍然熱愛孟菲斯的音樂和教堂，還有那些燒烤攤。“他就像這座城市的主人一樣，像是從這里走出來的英雄。”他的好友路易斯·威廉姆斯說，“他可以驕傲地說，這是我的家鄉(xiāng)。”

賴特的父母在他年幼時就分開了，但依然在賴特生命中扮演了重要角色，于是他就經(jīng)常往返于父母親各自的家庭之間。上高中后，賴特正式定居在孟菲斯，并遇到了他后來的妻子謝拉·羅賓遜——謝拉的父親朱利葉斯是賴特在AAU訓練營的教練。她比賴特大了接近5歲，曾經(jīng)和靈魂歌手艾薩克·海耶斯有過一段感情。當時的賴特被選進了麥當勞全美高中生最佳陣容，無數(shù)大學給他開出獎學金，最終他選擇了孟菲斯大學。“他當然想留在家鄉(xiāng)。”赫伯說。在大學打了兩年后，賴特被洛杉磯快艇在1996年首輪第7順位選中，一夜之間成為百萬富翁。光看賴特的球風也能得知他的個性，他可以在球隊需要的時候接管比賽，也甘愿去搶籃板、蓋帽、干些臟活累活。“按照孟菲斯人的說法，他學會了咆哮。”赫伯說，“每次他搶到一個籃板，擠贏了對手，都會發(fā)出這樣的聲音，宣示著每個籃板都歸他所有。”——這也是賴特的綽號為什么叫“怒吼”的原因。

2當賴特在2001年被交易到灰熊后，他可以說是衣錦還鄉(xiāng)。“他是孟菲斯的代表。”賴特的好友，同樣是孟菲斯本地人的丹尼斯·麥克尼爾說道，“他雖然沒有‘便士哈達威那么有名，但因為本地人能經(jīng)常看到他打球，跟他互動，所以他在孟菲斯更受歡迎。而哈達威一般都在紐約或者菲尼克斯，拍廣告什么的。”賴特還在孟菲斯開了一家運動酒吧，每個賽季都會為親朋好友自費提供球票。他非常慷慨，為身邊的親朋買房買車，資助孩子們讀大學。他為高中校隊的所有球員提供了球鞋，還贊助了一個少年籃球聯(lián)賽。當他聽說一位9歲的孟菲斯男孩因為怕被送到看護所，而在自己母親的尸體邊生活了一個月的消息時，賴特為這個孩子建立了救助基金會。“你隨便在孟菲斯問一個人，不管是高中還是NBA的隊友，他們都會告訴你洛倫岑是個好人，他有高尚的靈魂。”同樣來自孟菲斯的前NBA球員埃利奧特·佩里說。

《體育畫報》曾經(jīng)有一個關(guān)于球員和他們身邊朋友故事的欄目，賴特的名字不斷被球員們提起。一位NBA高層笑著說：“他就是小幫派里的邁克爾·喬丹。”賴特對此也不尷尬，反而跟熱情地介紹自己的幫派“the Wright Stuff”，他們都把這個名字醒目地紋在身體上。Raw Dog是賴特在就讀華盛頓高中時的校隊控衛(wèi)，他們從小一起長大，曾經(jīng)承諾彼此，如果誰出了事，另一個人就要負責照顧他的家庭；幫派司機的主要職責是送赫伯去主場看灰熊的比賽；廚師則負責賴特平時的飲食，照顧他的喜好；麥克尼爾負責賴特的保鏢工作，每天早上9點都會有專人叫賴特起床。賴特覺得自己有必要讓身邊的朋友活得更好，他曾說：“我希望他們能分享我的成功。”

在更衣室里，賴特也一直都被贊為好隊友，天生的領(lǐng)袖，他在NBA的13年打了近800場比賽，薪水總額超過5500萬美元。但最終，賴特活成了人們口中老生常談的故事，運動員在生涯結(jié)束后生活一片狼藉，金錢和家庭都不斷解體。2010年，他在亞特蘭大和孟菲斯郊區(qū)的兩處豪宅都被銀行收回。他也認識一些危險人物，根據(jù)2008年的FBI檔案，賴特把一輛2008款的奔馳車和2007款的凱迪拉克賣給了一個叫鮑比·科爾的人。科爾是麥克尼爾的妹夫，孟菲斯人人都知道他跟當?shù)刂亩矩溈死赘瘛づ宓偎褂新?lián)系，而佩蒂斯則與墨西哥的壟斷聯(lián)盟有關(guān)，他在2009年因19項罪名被起訴，包括謀殺，后被判無期徒刑。科爾曾兩次因販毒被抓，2012年，他因為從墨西哥攜帶價值數(shù)百萬美元的毒品進入孟菲斯而被判了8年，但記錄文件中并沒有顯示賴特是否知道科爾之前的犯罪史。

跟很多退役運動員一樣，賴特的婚姻也沒能持久，他跟謝拉在年輕困苦的時候結(jié)婚，但在2003年，他們剛出生僅11個月的女兒希拉猝死，這給了賴特很大打擊。“我想他一直沒能恢復過來。”謝拉說，“我可以靠精神尋找慰藉，但洛倫岑沒有可以依靠的東西。”他們在分手與和好之間徘徊多次，終于在2010年2月正式離婚，賴特每個月要支付26000美元的贍養(yǎng)費，他很快就付不起了。謝拉后來出面指責賴特對她進行家暴，在婚內(nèi)經(jīng)常出軌，但她表示離婚的原因并不是這些。“你要明白，當你嫁給NBA球員就必然會遇上偷腥、暴力。”她說，“他們會遇上各種各樣的誘惑，一不小心就會走錯。洛倫岑很不小心，而我跟他不同，我能夠分清誰該交往誰不該，后來已經(jīng)發(fā)展到我感到很不安的地步，我就選擇離開了。”

3賴特在聯(lián)邦快遞球館進行的到謝拉身上。在賴特的尸體被找到后，現(xiàn)場聚集了大量市民，曾在賴特身邊做助手的溫迪·威爾森更是叫警察“好好查查他的前妻”，她還聲稱自己的手里有謝拉威脅賴特不許再出軌的電話錄音。另外據(jù)傳謝拉當時欠了300萬美元的債務(wù)，這讓她有了殺人動機，但她的律師公開斥責這種說法，并在接受《紐約每日新聞》的采訪時透露，賴特去世時已經(jīng)破產(chǎn)。警方一開始曾審問過謝拉，配偶一般都是最后一個見到死者的人，謝拉在7月23日告訴警方，賴特確實在7月20日帶著一位她不認識的人坐上了一輛她沒見過的車離開了家。她說賴特帶了一箱錢和一盒毒品，還聽到賴特在電話中談到用什么東西換來11萬美元，但后來她又堅稱自己不知道那盒子里裝了什么。在賴特的尸體找到后，刑偵科的偵探搜過了謝拉的房子，特別是后院的篝火堆。據(jù)傳謝拉也曾經(jīng)出庭，但沒有被提起任何訴訟。

還有一個猜測，那就是賴特跟犯罪集團扯上了關(guān)系最終被滅口。謝拉曾告知警方，在賴特失蹤的六周前，曾有三位穿著風衣的男子來找賴特。賴特曾經(jīng)把車賣給不法分子，他被殺時身上的珠寶和手表都在，可以證明這不是搶劫，可能是專業(yè)殺手作案。其尸體所在地距離孟菲斯機場只有幾英里遠，殺手會不會在殺完人后直接上飛機逃走？孟菲斯警局罪案調(diào)查科副主任麥克·萊爾在談到賴特死亡與黑幫的關(guān)系時表示：“我不會對此置評，有些信息不能公開，這樣才能保證調(diào)查完整進行。”不過，曾經(jīng)在孟菲斯警隊做總管，曾調(diào)查貓王死亡案件的巴迪·查普曼愿意對此做出解釋，他說：“我個人意見一直都是他欠了很多不好惹的人的錢，他的死就是一個訊息：欠錢就得還，不管你是不是名人。而且說實話，我們得不到什么有力證據(jù)的原因，可能就是兇手是外地的，不管是布拉格還是墨西哥城，他們殺完人之后直接就走了。假如孟菲斯本地人知道內(nèi)幕，21000美元的懸賞之下肯定有人會開口。”不過賴特的朋友和家人堅決否認這種說法，他們認為就算賴特缺錢，也絕不會跟毒販扯上關(guān)系。“我從來沒聽到他跟毒品有關(guān)系，我可是天天都跟他在見面。”劉易斯·威廉姆斯說。溫迪·威爾森也表示：“我從來沒見過洛倫岑展示出人性的陰暗，從沒有。”

幾個月后，調(diào)查仍然沒有進展，在南希·格蕾絲（曾做過檢察官的著名電視主持人兼記者）做了一個很深刻的電視專題節(jié)目后，外界的熱議也漸漸冷卻下來。黛博拉雖然在孟菲斯市區(qū)為兒子也舉辦了一個守夜儀式，但她對于這樣的結(jié)局還是非常失望，哪怕是換了新的調(diào)查負責人，案件還是陷入僵局。2012年，此案再掀波瀾——賴特在與謝拉離婚時，他的100萬美元保險的受益人是六個孩子，但在幾個月分期付款后，賴特的保險金賬戶上只剩下5.05美元。謝拉聲稱自己都用在了該花的地方，比如她用孩子的名義買了一處價值33.9萬美元的房產(chǎn)，但一位會計透露，她揮霍掉了很多保險金，比如買了一輛32000美元的凱迪拉克，去紐約旅游花了11000美元，買家具花掉了69000美元。于是赫伯·賴特對謝拉提起了訴訟，想要回孩子的監(jiān)護權(quán)，而謝拉反告赫伯，要求把他從賴特的遺囑中除名。赫伯的律師是孟菲斯市長的妻子露比·沃爾頓，這場官司十分丑陋，也引來了當?shù)孛襟w的關(guān)注。雙方都控訴彼此的財務(wù)問題，但最終達成了和解，赫伯和謝拉在法庭上擁抱。“謝拉是他的前妻，也是我孫子們的媽媽。”赫伯說。

《體育畫報》當時聯(lián)手《福克斯體育》對此案件進行了報道，當訪問謝拉時，制片人馬特·施勒夫直截了當?shù)貑枺骸澳銋⑴c了洛倫岑的謀殺嗎？”謝拉停了一會兒，隨后說道：“首先，我是一位妻子，再次，也是一位母親，最后，我還是一位作家。執(zhí)法機構(gòu)會最終找到殺人兇手的。”施勒夫追問道：“你應該明白我為什么一定要這么問吧？”謝拉說：“我明白，但我會讓辦事的人做他們擅長的事，我自己則做我所擅長的事。嗯，他們需要花時間找出兇手，我們都想知道結(jié)果。”

4先進的大數(shù)據(jù)不僅改變了球隊對于球員們的評估，也改變了無數(shù)其他行業(yè)，包括城市警局執(zhí)法。2005年，孟菲斯警局開始使用一種帶有預算功能的分析軟件，即對罪案進行預判，幫助警員執(zhí)法。假如有證據(jù)顯示某一地區(qū)在某一時間段的案件增多，就會建議進行警力調(diào)配。這一軟件給了警局很大幫助，但孟菲斯還是個犯罪率不低的城市，今年四月FBI將其定位了全美危險度第三高的地方，上一年度共發(fā)生了124起謀殺案。雖然破案率達到了全國平均水平，但幾乎每年都要有40起左右的無頭案，就跟賴特的死亡一樣。賴特的案子現(xiàn)在在何種狀態(tài)沒人知道，警局內(nèi)部的匿名人士只表示：“不能再停滯了。”他的母親馬里昂稱：“不是冷卻，直接是被冰凍住了。”但萊爾表示：“我們不認為這件案子被冷藏了，它不在冷藏范圍內(nèi)。”他同時稱今年早些時候發(fā)現(xiàn)了一些線索。而查普曼則沒那么樂觀：“你永遠都不知道未來會發(fā)生什么，也許有人會說錯話，我覺得很可能永遠都破不了了。”

對于這樣的現(xiàn)狀，賴特的家人反應各不相同。現(xiàn)年44歲的謝拉已經(jīng)再婚，去年她還出版了一部愛情小說，講得正是一位NBA球員搬到孟菲斯后娶了一位年長女人的故事。這本書的宣傳語中寫道：“盡管她做出了努力，但他的生活始終充斥著墮落和欺騙，最終他們還是走到了分手這一步。她做了一個改變一生的決定，會有好結(jié)果嗎？他的謊言最終得到報應了嗎？他們究竟誰才會付出最慘痛的代價？”根據(jù)Bookscan提供的數(shù)據(jù)，這本書最終只賣出了7本。謝拉現(xiàn)在名叫謝拉·賴特-羅賓遜，今年準備搬遷到休斯敦。“誰都想得知真相，我想我是希望知道的。”赫伯也在試圖繼續(xù)前行，他說：“你不能一直低著頭，為自己感到抱歉。我必須繼續(xù)活下去，雖然這真的很難接受。我在很長一段時間里都活在否定之中。”當他回想起兒子，他總說自己是驕傲的。赫伯寧愿獨自悲傷，他們父子倆都被槍支毀掉了生活，父親活了下來，兒子則沒那么幸運。“這是我第一次接受采訪。”他說，“應該也是最后一次。五年過去了，我也該說點什么。我平時很少說這些，我失去了一個我最看重的親人。”他仍生活在孟菲斯，仍在教少年籃球，在南方旅游。在他家的墻上，掛著洛倫岑的巨幅海報，海報中的他看起來兇狠而又親和。“每天早上我都能看他兩眼。”赫伯說，“在我們心中，他的年紀就永遠這么大。”

黛博拉倒是跟他們都不同，她說自己失去的絕不僅僅是長子。“我們可以說是一起成長的。”她說，“他是我的兒子，也可以說是我的兄弟，我的一些秘密只有他知道。”她悲痛之中也帶著憤怒和力量，過去五年她都自愿做了不收報酬的兇殺案偵探，她的房間全是自己收集來的各種各樣的證據(jù)。她仍在記錄關(guān)于賴特死亡的一些筆記，她像律師一樣詢問兒子曾經(jīng)的朋友和敵人。“我希望一直對他們提起洛倫岑的名字。”她說，“只要我還活著，我就要為他做些什么，沒人能叫我停下來。”她很懷疑謝拉，也懷疑集團犯罪。對于謝拉的書，黛博拉說：“她要是寫本《我是如何殺了前夫的》我倒是想拜讀一下。”她也相信孟菲斯的黑幫參與了此事，她發(fā)誓自己要為賴特報仇，甚至為自己的后事做了準備。“我一點也不怕死，我也不是鬧著玩的。有些家人被嚇壞了，但誰也嚇不倒我。”她說。她一度對自己的心理醫(yī)生講了關(guān)于復仇的幻想，醫(yī)生試圖勸說黛博拉放棄，甚至愿意把這些幻想告知警方，但黛博拉很堅定：“你沒有親手埋葬自己的孩子，你不懂我的感受。”

她也不是完全無畏，她還有個15歲的小兒子托莫尼克·馬里昂，他是賴特同母異父的兄弟。現(xiàn)在托莫尼克的身高已經(jīng)有1.93米，黛博拉經(jīng)常看他打籃球，腦子里卻想著洛倫岑的樣子。“我總告訴他，不要這么努力，你不需要搶下所有籃板，你不需要這么拼。”她說。為什么呢？“我不想他跟自己的哥哥一樣出色。”她說，“我不想他再進入NBA，我希望他能踏實工作，照顧好老婆孩子，我不希望他打NBA。洛倫岑在NBA成了千萬富翁，認識了很多人，看看他的下場。他死了，誰也不知道他是為什么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