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寶堂
紀錄未必真實
——編導意識對紀錄片創作的影響淺談
董寶堂
(作者單位:沂水縣廣播電視臺)
長久以來,許多人認為紀錄就等于現實,虛構就是虛擬,筆者認為,這是思維邏輯的誤解。紀錄,應是多維真實的混合,紀錄片追求的就是最大限度地逼近真實。要達到這一目的,紀錄片就不應當拒絕富有創造性和表現力的各種手法,一部優秀的紀錄片往往就是紀實與虛構的最佳配置,而這種虛構是編導意識直接參與的結果。
真實性;編導意識;重構
權威《電影藝術詞典》里給紀錄片下的定義——“其特點是如實紀錄真人真事,不經過虛構,從現實生活本身的形象中選取典型,提煉主題,直接反映生活和事件”。從世界電影史來看,《工廠的大門》《火車到站》《水澆園丁》被人認為是紀錄片,而《北方的納奴克》的誕生卻被公認為是一部真正意義上的紀錄片。總體上來看,紀錄片可以說是現代影視的鼻祖。
現根據自己實際拍攝經驗及體會談談編導意識對紀錄片創作的影響。本文所講述的真實只是相對現實生活本身在沒有編導介入的情況下的自然狀態;不真實指的是編導對生活介入后自然狀態的改變及編導對現實生活的遵循與重構。
紀錄片的創作分為前期與后期兩大部分.在前期創作階段,編導意識對紀錄片創作的影響可分為以下幾種情況。
編導由于受社會各種意識流的影響,因此,當不同的編導拿到同一段題材會有自己的不同看法,自己要通過題材表現出來的主題思想就不盡相同,拍出來的影片也就不會相同。筆者在拍攝紀錄片《湘賓故事》時,前期構思定位是:張湘賓建立了愛心社,通過愛心社的行動,展現大學生無私奉獻精神,這也是筆者要表現的主題思想。因為主體思想是一切拍攝的主導。在此主題思想的指引下,筆者決定從愛心社創社之初,但是當時愛心社的創辦者張湘賓已經將社長的接力棒交給了李娟,最讓人棘手的是張湘賓也不參與愛心社的日常工作。因此也就按照真實的情況,筆者不可能拍攝到張湘賓參與愛心社活動的身影。但是為了表達主題思想,在筆者的勸說之下張湘賓多少參與了愛心社的工作,以方便筆者的拍攝。從這一方面講,編導意識干預了生活的真實性,紀錄的畫面也就不是真正的還原現實生活。
實際拍攝主要分為以下兩個部分:跟蹤主體的拍攝、人物的采訪。
2.1跟蹤主體拍攝方面
首先,鏡頭的出現便打破了生活的真實。筆者在拍攝作品之前,與愛心社的幾位成員有過接觸,對他們其中一些人性格有大體的了解。但是,在筆者第一次拿起手中的DV拍攝時,他們有些人會有一些緊張,導致失去了原汁原味的生活本質。筆者一開始在拍攝愛心社晚上收瓶子時候,平時有些成員比較開朗,但在鏡頭面前卻不怎么說話。鏡頭對生活的影響一般多在拍攝之初,在隨后的拍攝中便趨于正常,但是仍有一些細微的差別,這種差別就不是原始意義上的真實,已經與人物真實面貌有區別。
2.2編導意識對采訪的影響
一種情況表現在,采訪者在鏡頭前的顧慮。在實際拍攝中,當我們架好攝像機的那一刻起,影像里畫面便與真實的現實生活脫節,現實因為編導的介入便成為不是真實的現實。這種不真實指得是在編導沒有介入的情況下的區別。在采訪中,被訪者由于會考慮到影像傳媒介質的影響,他(她)在鏡頭前的講話會與現實生活中兩個人面對面的交流有所不同,即他們會考慮到什么話該說,什么不該說,對于他們有利的一面可能會多說一點,對于他們不利的可能就會避而不談,而編導采集到的信息可能是趨于被訪者有利的一方,而真正真實的情況觀眾并不知曉。
當編導把所有的拍攝任務完成之后便轉入后期制作階段。這個階段編導意識對紀錄片真實性的干預會更強。時間越長,靈感會淡化。由于紀錄片拍攝素材的非常多,如果我們最后的成片是15分鐘,但我們實際拍攝的素材帶可能是10盤以上(每盤帶長60分鐘)。而且一部紀錄片可能拍一個月,一年,甚至十幾年。如法國經典紀錄片《鳥的遷徙》耗時三年,出于同一位導演的《微觀世界》耗時十幾年。如此長的拍攝時間導演在做后期制作時,必然會反復的瀏覽素材,力求尋找一種拍攝時的靈感(真實感),但是時間越長這種靈感會消失的越多。我們可以把拍攝的素材記到素材帶上,但我們在拍攝過程中的靈感未必或很少紀錄。這種靈感是更接近與現場拍攝情況,但隨時間的流逝,這種靈感會淡化,取而代之的是編導按前期策劃的后期制作。
紀實既是一種節目形態,又是一種創作形態。它是對生活重構,具有生活真實和藝術真實的雙重品格。只要我們不違反真實的原則,就應當大膽地利用各種藝術表現手段,融入創作者的思考和審美體驗,使紀錄片這一歷史最久的片種煥發出新的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