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井獸
你所知道的格雷格·波波維奇——怒吼、軍人、愛喝酒、總冠軍教頭。你說對他熟悉,但除了見他喜歡在賽后采訪中用犀利而簡短的語言調戲媒體記者外,似乎沒有什么其他新聞;而你說對他不熟悉,但他是圣安東尼奧的功勛教頭,已經在馬刺主教練的位置上默默地呆了快20個年頭了。那么還有一些你不知道關于他的經歷,比如他是如何開始他的教練之路,以及來到NBA之前他是怎樣調教球員的。
11980年冬天的一個下午,這位多年之后成為一個時代最偉大主帥的人站在一座破敗的體育館前,他此時感覺快要走投無路了。彼時,31歲的波波維奇只是個“菜鳥”,剛剛被波莫納和培澤學院(Pomona and Pitzer colleges)聘用,負責振興學校的籃球運動。這兩所學術院校均位于南加州,因為規模太小他們共同擁有一所體育部,也就是兩所大學只有一支球隊,而這兩所學校堪稱全美最爛的籃球隊員們就那樣盯著波波維奇,一位曾經在空軍部隊效力的老兵。
這支名為“The Sagehens”的三級聯盟球隊沒有身材優勢,沒有速度,沒有投籃,沒有強硬態度,也沒有任何籃球天賦。這些學生未來是要打算成為律師或學者的,恐怕他們更適應一位蘇格拉底式的心靈雞湯型教練,而波波維奇已經拿過全國冠軍,作風嚴厲。因為有些球員忍不了他的執教方式而退出球隊,整個賽季他們連隊內五對五混戰都難以安排妥當,還有些人因為化學課、學生會等等活動不斷缺席。
很多時候,隊內訓練會變成四對四,但他們打得卻沒那么糟糕了。球場上空間更大,補防不易,傳切空間變多。而在接下來對雷德蘭茲大學的比賽中,波波維奇直接按照四人陣容的戰術打。把球帶到前場后,讓一位球員留在后場,拖住他的防守者。剩下四名隊員就開始打戰術,并且能夠找到對手的防守漏洞,得到了很好的空位機會。等到被拖住的對手趕上來補防時,他們便找到了機會,那第五位球員無人防守,可以接球投籃,運氣好還能得分。在開始輪休鄧肯、帕克、吉諾比利,或者有目的地砍小喬丹、霍華德的幾十年前,波波維奇就已經在挑戰籃球規則了,比如他曾要求隊員們穿著內衣褲練習罰球。“他就像變魔術一樣。”曾在波波維奇執教的首支球隊打球的皮特·奧斯古德說,“總能找到讓我們打得更好的辦法。”
現在,這些球員早都已經成人長大,有的做了藝術家,有的當了老師,有人當律師,還有人成為了企業家,盡管分布在各行各業,但彼此之間仍留有那段被他們稱為“Poppo”的掛念,隊中的很多人至今仍與波波維奇保持著聯系。而在多年之后,他們的有些觀點仍然一樣,雖然每個人的說法不同,比如里克·杜克說:“嗯……”蒂姆·迪南說:“好吧……”科特·赫伯斯特說:“你知道……”
“他是個好教練。”
假如用波波維奇的故事寫本書,那么這句話絕對是中心思想。他可是過去16個賽季都在同一支球隊拿了5個總冠軍,他的執教風格有即興也有刻板,不僅善于調整陣容,也能夠適應聯盟潮流。他的球隊每年都保持了統治力,其成長甚至違背了一般人的常規認知。他跟馬刺總經理R.C.布福德的治軍哲學簡單而有效:當遇到疑慮,按照馬刺的方式做就行了。但波波維奇的第一代弟子所講述的故事卻沒那么高深莫測,在規模那么小的學校,波波維奇還算不上高級專家。他能幫助球員提升,可是很不會穿衣打扮;已經愛好品酒,但薪水還不足以做收藏家。
球場上,他經常嘗試些稀奇古怪的戰術,還喜歡模仿NCAA傳奇教練鮑比·奈特。他非常關心身邊的同事,也不嫌工作繁瑣沉悶,在接近十年的奮斗中,他一直努力尋找自己作為主教練的個性和風格。
2波莫納學院在1979年的夏天就已經是全美入學標準最高的大學之一,而皮澤爾學院則比較新潮,在嬉皮士潮流中營造了非常自由的環境。這兩所學校都位于克萊蒙特大學城內,距離洛杉磯約一小時車程。在接近20年的時間里,波莫納學院都擁有自己的球隊;皮澤爾學院成立于1963年,在七十年代早期也出資成立了一支可代表兩院出戰的球隊,但這兩支球隊的實力都非常糟糕。波莫納學院的校長鮑勃·弗爾克爾曾經在NCAA第三級別聯賽的伍斯特學院打球,還入選過聯賽最佳陣容,他非常熱愛體育,因此也希望提升校隊的實力。“在規模小而精英多的學校中,大部分老師是看不起我們這些教練的,他們覺得教練跟自己不能平起平坐,但弗爾克爾是個例外。”曾擔任波波維奇助教、隨后成為馬刺球探的李·溫布利說。
當時,這兩所學院邀請空軍部隊的助教雷吉·敏頓出山執教,但敏頓拒絕了,并推薦了他的同事助教波波維奇。幾周后,波波維奇全家就搬離了科羅拉多,準備定居在南加州。“在我們隊里,可能有四五名球員在高中都打過首發,而其他人連這種水平都達不到。”奧斯古德回憶道。球隊組建靠的都是試訓,教練們一連幾天到球館觀察球員,最不那么太糟糕的球員就可以得到來自學校的邀請電話。他們不斷訓練、打球、輸球,在波波維奇的首個執教賽季,他們的戰績為2勝22負,還一度輸給可能是全國最爛的加州理工學院,讓他們結束了悲慘的99連敗。即便如此糟糕,但波莫納-培澤學院的球員們還是嗅到了一些變化。“波波真的很在意輸球。”奧斯古德說,“以前我們慘敗之后什么都不會變,沒人會憤怒地大喊,沒人會被懲罰,輸贏對我們來說真的都無所謂,但他來之后就有所謂了。”
而未來的他們也會更加在乎勝負,從波波維奇擔任主帥的第一天起,他就已經在籌備第二年的陣容了,因為以他當時的陣容,不管打多么厲害的戰術,都實在贏不了球,所以在1979年冬天,他做了一件波莫納學院的教練從沒有做過的事——招募。他開始寫信寄送給美國西部的諸多高校,描述自己想要的人才:首先要會打籃球,其次是想考進這兩所學院的孩子。順道插一句,波莫納學院如今新人的入學平均分在美國SAT考試中正確率達到99%,學術成績要求達到了常春藤級別,而培澤學院也僅有約13%的申請人能達標入學。“這幾乎是可以想像到的最沒效率的辦法了。”曾在波波維奇手下做助教,現在是兩校球隊主帥的查爾斯·卡西亞弗卡斯說道。最終他們還是收到了幾百份申請,其中不乏一些來自奇怪小鎮、奇怪高中的天才學生,但那些高中的教練們還是想錯了,推薦的球員也就是只會上籃的水平。
波波維奇檢查了所有推薦信,并挨個回復后才發覺了這個現象。他慢慢縮減名單,不光砍掉那些不好的,也砍掉了一些特別好的——那種斯坦福級別的學生。在剩余不多的名額中,波波維奇盡量去找到比賽視頻觀看,假如學生住在附近,他還會親自造訪,再剩下的,他只能信任賬面數據和陌生人的推薦了。有不少球員來參加訓練營時,波波維奇還從未看過他們打球。“他對篩選的過程很著迷。”卡西亞弗卡斯說,“這是非常關鍵的,雖然做起來很累,效率又低,但沒有別的辦法。”
在NBA當教練的波波維奇厭倦與人交往時喋喋不休,也以調戲媒體記者為樂,但當時他卻非常享受招募的過程,他寫的信都非常有感染力,對球員們闡述了球隊的目標,也談到了學術成績,告訴孩子們他相信波莫納和培澤學院可以兼顧兩邊。他經常在周日晚上打電話,詢問他們家人的狀況,在沒話可談的時候,他就開始勸說他們加盟自己的球隊。哪怕是NCAA第三級聯賽,哪怕沒有獎學金,但他極力推薦這里的大學環境、氣候、師資和出場機會。這個辦法起了效果,畢竟他可是把阿爾德里奇招來馬刺、與迪奧品酒、與米爾斯討論澳洲歷史、跟鄧肯和倫納德練習撲克臉的波波維奇。
他很看重討論,但僅限于自己喜歡的方式,當年放棄NCAA一級聯盟名校而加盟波莫納學院的戴維·迪瑟塞里斯說:“我感覺他比別的教練更關注球員個人本身,他非常有好奇心,感覺是真的對你的個人生活感興趣。”在執教的第二個賽季,波波維奇讓每位回歸的球員都重新試訓一次,之后只有兩個人被裁,這兩個位置被一位轉校生和新人代替。其中有七人成為了首發名單的常客,剩下的人則組成替補,大多數隊員的身高都在1.88米到1.98米之間。當時波波維奇在接受校報采訪時還表示:“今年我們的籃球項目會取得飛躍。”而最終他們在1981-82賽季贏下了10場比賽,在克萊蒙特聯盟取得了50%的勝率。
那時候的波波維奇可以對球員很好,有時也會開啟咆哮模式,但總體來講,他仍在摸索。“他想成為鮑比·奈特那樣的名帥。”曾在波波維奇手下打球的丹·達爾根說,“那時候人人都想做那樣的教練。”有一次中場休息時,波帥甚至激動地擊打戰術板,導致手部受傷。每個賽季開始,隊內都有三四名控衛,因為他知道肯定會有一兩個受不了他,最終會退出的。“我看他對著托尼·帕克吼叫一點也不意外,我太理解帕克的心情了。”曾在校隊打控衛的阿薩蒂·佩恩回憶道。
3波波維奇麾下有一些天賦球員,但他一直難以找到擅長罰球的那個人,于是在一天下午,失去耐心的他把訓練館的窗戶都貼上了深色的紙,并叫女性員工全部離開。他把球員都集合起來,要他們一個接一個練習罰球,假如罰進了就可以走開等待下一輪,罰不進就得脫一件身上的衣服。球員們脫了鞋襪,又脫了球衣,很多人到最后脫得只剩下彈力護身短褲了,但結果就是:羞恥心也沒能提升他們的罰球水平。那時候一般大學橄欖球教練們習慣簽下一大堆新球員,但像波波維奇這樣喜歡讓一大批新人入隊的籃球教練并不多,沒辦法,很多球員都會主動離隊。有些受不了訓練課,還打不了正式比賽的球員就會離開;有些高年級學生會參與留學項目,而有些比起打籃球則更愿意參加GRE培訓營。曾在校隊打球的查克·卡爾格倫說:“沒有獎學金,也不可能進職業聯賽,大家來校隊打球只是為了開心。而學術壓力很大,所以有些人會覺得沒必要繼續打籃球,很多人身邊的朋友都不知道波莫納學院還有籃球隊,宿舍里的人都不知道你去參加什么社團活動。”
波波維奇明白學生們的心情,他給他們時間去寫論文和讀書,等到他們要出國交換學習一個學期,他也表示期待他們回來,甚至愿意保留原來的位置讓他們歸隊后繼續打球。波波維奇自己也喜歡聽學校的各種講座,在品酒時與教授們討論時政。“他其實是個知識分子。”波莫納的歷史教授史蒂文·克布里克說道。曾在他手下打過球的麥克·布里茲回憶道:“他從這段經歷中悟出的,可能就是不要只把手下的球員當作運動員,他把大家看作是完整的、有獨立想法的人。”
現在這些小故事已經成了波帥傳奇中的佐料,而我們需要考量的是,正是這些精神層面上的改變鑄就了波波維奇未來的輝煌。迪瑟塞里斯稱:“在波莫納執教的他就已經對人性非常感興趣了,這也是為什么他跟這所學院很合適的原因。”
那時候波波維奇經常邀請學生到家里吃飯,也會給他們的家長寫信,稱贊他們在成績上的分數。假如知道家長來到現場看球,他會盡量讓飲水機守護員也得到出場機會。當一位球隊經理去競選學生會主席的時候,他還在球館里掛上了她的海報。他在賽季一開始往往會穿正裝執教,但后來卻又換上運動服。“他明白我們就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球員。”曾在他手下打控衛的埃文·李說,“他平易近人,就算我們打不好,也非常團結。”到了1984年,波波維奇已經把球隊帶到了算是及格的水平,打得不穩定,但還算有效率,盡管整支球隊的個性還沒有確定下來。“有些球隊是有目的性地找人。”溫布利說,“但我們真是全憑運氣,誰在訓練第一天出現,我們就要誰,反而是體系去適應他們。”那時,就算后來馬刺的傳切體系已經在波波維奇腦子里萌芽,恐怕也是沒辦法打出來的,當時他們取得進步的主要原因,還是歸功于有一個高于聯賽平均水準的球員戴維·迪瑟塞里斯。
但在1984年11月,球隊在感恩節前連續輸掉客場比賽后,波波維奇對球員發了一大通火,直接讓球員不吃飯回球館加練沖刺。迪瑟塞里斯也非常憤怒,對于球隊輸了那么多感到羞愧又生氣,于是他拼命地跑,也向隊友了火,甚至拿著籃球亂砸一氣。結果波波維奇盯著他,鎮靜地說:“滾出去,你現在不是我的隊員了。”迪瑟塞里斯離開后在校園里游蕩許久,不知道接下來該怎么做,他相信校隊選擇他是因為他能輕松扣籃,在場上任何地方都能跳投得分。他早就覺得自己根本不屬于這所學院的環境,現在他連籃球隊都不屬于了,那他還能去哪兒?
隊長丹·達爾根在訓練結束后單獨找到波波維奇,他知道迪瑟塞里斯對球隊很重要,他對波帥說:“我們需要戴維。”于是波波維奇退讓了,他把迪瑟塞里斯邀請至自己的宿舍,令后者感動不已。“那次真的差點改變我整個人生軌跡。”迪瑟塞里斯說。等到第二個賽季,球隊就贏下了賽區冠軍,并創下了校史紀錄,迪瑟塞里斯獲得了MVP。賽季最后一場結束后,球員們都聚集在波帥的辦公室里看排行榜,結果他們還是沒能奪冠,但李表示:“我們還是慶祝了一陣子,那時候我知道大家應該是真的很開心。”
在那之后的一年,波波維奇開始休假。當時他已經認識了拉里·布朗,還面試過布朗所執教的兩支球隊——1972年美國男籃國家隊和ABA的丹佛掘金,但最終都沒能得到機會。那段假期,波波維奇去了布朗執教的堪薩斯大學,擔任志愿助教。等到波波維奇回歸波莫納-皮澤爾學院執教后,布朗還邀請他率隊跟自己的球隊打一場友誼賽,于是在1987年,他們迎來了在16000名球迷面前表現的機會。場邊站著未來的名人堂主帥,對手陣容中則有大名鼎鼎的球星丹尼·曼寧。在比賽開始前,波波維奇對全隊表示:“別管我對媒體說了什么,那都是例行公事。”要知道,他賽前對媒體表示:“我們贏不了比賽,不可能贏的。”但對于自己的球員,他卻換了一種說法。
里克·杜克回憶道:“他希望我們能享受比賽,投入進去。當跳球那一刻到來的時候,大家就要拿出斗志。他可沒說什么要打的開心,別傷著丹尼·曼寧,他要求我們準備的心態就是全力爭勝。”但他們根本沒有機會。“堪薩斯大學的拉拉隊都比我們身材高大,哪有機會獲勝。”杜克說。在下半場波波維奇叫的一次暫停中,他拿出戰術板,畫出了堪薩斯經常打的一個底線切入戰術,看著其中一位球員約翰·皮特森,說道:“你不能就這么被擋住,必須得找到出路,得拿出拼搏斗志。”而在接下來的回合后,堪薩斯果然打了這個戰術,皮特森還是被擋住,也沒有起跳干擾對手,眼看著他完成一次扣籃。在板凳席上,隊員們都歇斯底里地笑了起來,因為不管是波波維奇還是誰,都根本無法改變這樣的局面。最終,波莫納-皮澤爾學院以38比94輸球,但后來校報寫出的大標題卻是:堪薩斯爆冷贏球。
在未來的幾十年時間里,波波維奇從布朗手下的馬刺助教,漸漸做到了球隊總經理,隨后又擔任了主教練一職。他仍然與波莫納-皮爾澤學院的球員教練們保持了聯系,馬刺一到洛杉磯打比賽,他總要找時間與他們相聚,觀看他們的比賽或者訓練。而在鹽湖城、奧
克蘭、西雅圖、明尼阿波利斯這些城市打客場時,他曾經的學生和同事們也會在更衣室等著他結束工作共進晚餐。他也經常邀請他們來圣安東尼奧做客,禁止他們結賬。有人生病他會去探望,他也經常詢問他們的生活,家人是否安康。有時候他會受到他們的來信,假如能給出建議,他也會回信。如今他們經常能看到波帥在電視上虐記者,但他們仍然堅稱他也有柔軟的一面,他的怪脾氣也是他人格魅力的一部分。“我不知道他當年是否算得上是個偉大的教練。”迪瑟塞里斯說,“但我知道他真的關心大家,而這么多年之后,我覺得當初的想法也一點沒錯。”
這些球員當初沒有想過波波維奇未來有一天能夠進入名人堂,而根據助教卡西亞弗卡斯的說法,波波維奇自己也沒想過。在波莫納執教的時候,波波不關注NBA,他沒有所謂的野心。“他也沒什么宏偉的規劃,只是非常在乎手頭上的工作。”卡西亞弗卡斯說。但他還是在教練組的聊天中談到過自己的能力上限。“他曾說過,我們的能力其實正逐漸追上那些常上電視的名帥,只是他們得到了更好的機會,指導更多對的人。”溫布利說。而在堪薩斯執教的一年,波波維奇終于認識了“對的人”。他跟布朗的關系一直都很好,一起共事更是加深了聯系。等到1987-88賽季重掌波莫納學院的時候,波波維奇就漸漸有了不安感。被他稱作“第二父親”的校長弗爾克爾去世了,而新的管理層對于體育則沒那么熱心。
到了1988年夏天,波波維奇在家里就與妻子和助教溫布利討論了是否需要改變的話題。他們在電視上看到了布朗被馬刺聘用的新聞,溫布利對波波維奇說:“你應該給他打電話,看他愿不愿意帶著你一起。”波波維奇一開始不愿意接受,他不想離開這些樸實的學生,更重要的是他也不確定自己的能力夠不夠。“他覺得拉里·布朗肯定會笑話死他。”溫布利說。波波維奇有時會陷入自我懷疑,但這樣的態度正是他成功的原因,最后,波波維奇還是答應去嘗試。那是在27年前,還沒有得到NBA邀請的他游移不定,但最終還是拿起了電話:“嗨,拉里,我是不是可以有機會當你的助手……”
那時的波波維奇39歲,而現在,他功成名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