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安·納恩(Ryan Nunn)沈凝芬/譯
改革競業禁止制度,為員工提供公平競爭機會
瑞安·納恩(Ryan Nunn)
沈凝芬/譯
選自美國智庫布魯金斯學會網站 2016年5月6日
對于追求幸福而言,工作的自由跟你能想象到的任何事情一樣重要。個體之間千差萬別,他們在職場中的才干和抱負也各不相同,因此讓員工能最大限度地定義自己的職業和尋求自己的出路至關重要。
不幸的是,勞力市場制度有時令員工的生活雪上加霜。職業許可發放過度和設計不當就是一個例子,一份政府報告和漢密爾頓項目(Hamilton Project)的一項政策建議對此均有解釋。另一極有問題的制度是“競業禁止”(non-compete):員工與公司之間簽訂的、限制員工重新就業能力的合同。通常,在離開現有職位或被解聘后的指定期限內,員工不得受聘于競爭對手(其定義因合同而異)。常識和經濟學理論都告訴我們,有本事拿到新的聘請書,或威脅要這樣做并讓人信以為真,這非常有助于員工薪酬。卡赫克、波思泰爾-維內和羅賓表示,這一點對于中、低等技術員工而言尤為重要。
2016年5月5日,白宮發布了一份關于競業禁止合同和改革建議的報告。副總統拜登(Biden)還加上自己的意見,從強而有力的道義角度解釋這個問題。在白宮報告發布前,財政部于3月份發表了一份競業禁止分析。該財政部分析提供了一個用簡單經濟學理論術語思考這一勞力市場制度的概念框架,越來越多的實證證據可在此框架內被評估。相比之下,白宮報告更關注的是建構和限制競業禁止的最佳做法。
競業禁止的實際普遍程度出乎大多人的意料。據斯塔爾、比沙拉和普雷斯科特看來,美國全體員工中大約有18%現正受束于某個競業禁止合同。更令人驚訝的是,競業禁止合同在教育程度和收入都比較低的員工中很普遍:低于本科學歷的員工中有15%、年收入低于4萬美元的員工中有14%受束于此類合同。從表面上看,這與把競業禁止當成專屬于那些能夠接觸到機密信息的高管和高技能員工的特殊協議的傳統觀念不相符。那么競業禁止到底怎么了?
財政部的報告有助于我們理清公司和員工簽訂這些協議的原因。第一個原因很簡單:一些公司趁機利用員工缺乏有關競業禁止及其未來就業市場影響的意識。最近的研究表明,這是事情重要的一面;馬爾克思和弗萊明調查電氣工程師后發現“……只有30%的員工稱他們在聘請書中被告知競業禁止相關信息。在接近70%的案例中,員工都是在接受聘請后才被要求簽訂競業禁止合同——而且,肯定是在拒絕(所有)其他聘請書之后。在多數情況下,競業禁止合同只有在工作首日或之后才會被送到員工手里。”
同樣地,斯塔爾、比沙拉和普雷斯科特也發現,員工們往往對競業禁止合同的可執行性(enforceability)理解錯誤或迷惑不解,而且實際上僅極少數員工就競業禁止合同的條款進行過談判。或許加利福尼亞就是最好的例子。盡管競業禁止合同在那里根本無法實施,但員工簽合同的比例幾乎與美國其他盛行此類合同的地方一樣高。許多加利福尼亞公司要求員工簽競業禁止合同,似乎可能就是冀望員工不了解其法律執行前景。
不過,對競業禁止更溫和的解釋也確實存在,有些甚至在文獻中找到實證依據。比如,當公司確信員工在外面的選擇有限時,他們可能更愿意在員工身上投資。斯塔爾發現,競業禁止合同的加強執行一般與企業資助的培訓關聯度更大,盡管機制復雜:國家規定企業提供對價(例如晉升或培訓)以換取競業禁止,這就弱化了競業禁止合同的執行,但仍增進了公司提供的培訓。
與傳統的競業禁止觀相一致的是,有些(但肯定不是全部)簽署競業禁止合同的員工宣稱握有商業秘密。雇主們可能更樂意跟那些不能輕易另謀高就的員工分享商業秘密,從而催生出原本不可能產生的經濟活動。不過,還有其他法律保護機制,例如禁止竊取或泄露商業秘密的法律,而且不管怎樣,很多受束于競業禁止合同的員工并沒掌握這類信息。
那該做什么呢?基于我們目前的理解,各州有理由采取一些措施遏制競業禁止最惡劣的弊端,包括:
· 各州應當規定公司在發出聘請書之時向員工提出競業禁止,不能過后才提出。在內部晉升的情況中,應當規定公司若要簽訂任何新的競業禁止合同,必須在員工轉到新崗之前提出。這能夠給予員工更好的時機來考慮是否愿意接受合同。
· 各州應當制定像“紅鉛筆”這樣的可執行性法則,以此激勵雇主們嚴密裁定競業禁止合同,使其可依據州法律執行,以免整個競業禁止合同因一條不能執行的條款而失效。“紅鉛筆”這類法則使得雇主們更加難以依賴寬泛得無法執行的合同帶來的寒蟬效應。
· 各州應規定雇主們提供對價以換取競業禁止。比如,可以規定雇主在員工遵守競業禁止合同期限內為他們提供遣散費。這有助于把競業禁止合同的使用限制在雙方真正互利的情況下。
最后,我們需要認真思考生成競業禁止新數據的問題。財政部和白宮的報告很大程度上都依賴斯塔爾、比沙拉和普雷斯科特這幾位教授的研究。他們設計并實施的研究為我們提供了第一個與競業禁止合同及其簽署員工相關的全面的信息。盡管他們的成果信息翔實,但我們現在應該采取措施生成與競業禁止相關的更多、更好的數據,就像最近就“職業許可證發放”(occupational licensing)所做出的那樣。在“當前人口調查”(Current Population Survey)的附錄上或者在“收入與項目參與調查”(the Survey of Income and Program Participation)的固定樣本數據中加入一或三個有關競業禁止的問題將會是很好的開端。
原文標題:Leveling the Playing Field for Workers by Reforming non-Compet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