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如愛女

李燕翔

文如愛女

李燕翔

我對撰寫的每篇文章都有種父親對愛女般的情懷。每篇文章從構思、撰寫、脫稿，到編排、郵送、見報，如同經歷了小女從嗷嗷待哺、長大出嫁到初為人母的漫長過程。

一個生活細節的觸動激起的靈感，如同當年妻子羞紅著臉喃喃地對我說“有了”時產生的激情，創作的欲望一瀉千里。從此，三更燈火五更雞，為伊消得人憔悴。經過一夜的陣痛，天亮之際，稿子寫好了，“女兒”臨產了。四指并攏，輕擊桌面。凝望著那鮮活嬌嫩的新生命，起身推窗極目，東天邊剛透出一抹胭紅。啊！“女兒”和太陽一同降臨人間，她的名字就叫“太陽女”吧。

為了讓“女兒”出落得人見人愛，在精心養育的同時，我還從頭到腳對其進行精雕細刻，做到精益求精。文章定稿了，往往不忍心馬上發出。我長時間撫摸著整齊美觀的稿件，如同撫摸著女兒那光潔嬌美的臉龐，凝視著那排列整齊烏黑發亮的字行，如同欣賞女兒那頭柔順迷人的長發。

發稿的頭天晚上，我忐忑不安，心亂如麻，總是要將“女兒”精心打扮一番。早些年“女兒們”出嫁時將稿件變著法地折疊成多種形狀寄發。疊個燕子形，讓“婆家”對“女兒”有個精巧、活潑的第一印象？疊個同心結，向“婆家”人表明“女兒”忠貞多情的性格？疊個帆船狀，共祝“女兒”一路順風，馬到成功？郵寄稿件時，我要挑選一枚精美的郵票粘在信封上或者注冊一個寓意美好的電子信箱，如同為女兒出嫁前選挑精美的嫁妝。然后，工整地寫清郵政編碼和投寄地址，告訴“女兒”要嫁去的“仙鄉”。也不會忘記寫清自己的地址單位，以防“女兒”投親不遇或遭到“婆家”人的冷落后，能盡快回到父母的懷抱。迎親的“綠轎”來了，“女兒”被抬走了，我的心也隨著被摘去了……

忽然一天，綠衣“紅娘”送回了“喜報”，我的作品被刊用了，而且還寄來了薄薄的酬金。手握帶著油墨香的“喜報”，我心頭泛起父女分別又相逢般的熱浪。啊，“女兒”出嫁時是位天真、純潔、少不更事的少女，如今已變成初為人母、萬人仰慕的少婦了。我真心感激“婆家”人對“女兒”的細心調教。

又一位“女兒”要出嫁了，我顫抖的右手觸動了鼠標，她已上路，我默默地祝福。她雖然走出了我的目光，但無論她走到天涯海角，永遠也走不出我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