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海波 許彩慧
談“理性選擇”兼議打造微觀經濟主體釋放活力的舞臺
楊海波 許彩慧
我們每天都在面臨選擇,如何選擇,小則關乎個人利益最大化或者損失最小化,大則關系到國家繁榮與未來走向,所以“選擇”必須是“理性選擇”。鑒于“選擇”如此重要,我們就“選擇”問題做一番理論梳理以及進一步探討,以便個人、制度供給者更有理性地去選擇。改革開放取得了舉世矚目的成就,究其制度原因無非是通過宏觀層面不斷改革釋放出微觀經濟主體的活力,從而滿足人們日益增長的物質文化需求,這是改革設計者們的“理性選擇”。本文從“理性”出發,探索打造能讓微觀經濟主體釋放活力的舉措,讓“為人民服務”真正成為“理性選擇”。
理性選擇;微觀經濟主體;釋放活力
如今寺廟香火旺盛,為搶頭香不惜重金的案例屢見不鮮。有人認為這是國家經濟繁榮的體現,亦有人認為這是封建愚昧的表現。假使我們用經濟學思維來思考,這符合理性人選擇的原理。假設進獻香火者實現愿望后的收益是W,此事件成功的概率是p,同時香火費用是P,對于香火進獻者來說只要滿足p*W≥P就可以,出價(P)高是因為期望收益(p*W)高。
統計學有一個經驗法則,當樣本大于或者等于30時,就可以運用統計相關規律。考察某一事件,大部分都做同樣選擇,我們可以說就是理性選擇。作為政策制定者和執行者,更要有理性思維,用理性視角去觀察社會現象,只有這樣才不會被“道德綁架”。尊重人們的創新精神,做到“從群眾中來,到群眾中去”,制定政策才會接地氣,執行政策才會落地。
我們要從理解概念出發,探尋“選擇”的不同層次的含義,從而理解“理性選擇”的重要性。
理性人假設意味著作為經濟決策的主體是充滿理性的,既不會感情用事,也不會盲從,是精于判斷和計算的,其行為是理性、符合邏輯的。在經濟實踐中,經濟主體追求的是自身經濟利益最大化,這就是理性行為。理性人的特點一是自利,二是完全理性。越嚴苛的假設,理論上越完美,且對現實的解釋力往往就越不夠。“理性人”近乎是全能、全知、全在的上帝,為了讓假設符合現實,西蒙提出了“有限理性”的假設——有限理性是指介于完全理性和非完全理性之間的在一定限制下的理性。但是半個多世紀以來,理論界對什么是有限理性并沒有定論,理論很難建立在有彈性的概念之上,“有限理性”就是一個有彈性的概念。米爾頓?弗里德曼在其名著《自由選擇》中提出了“自由選擇”理論—— 他強烈反對政府過分干預市場,認為只有在保障自由的前提下,政府才可以通過市場與價格制度、通過控制貨幣數量進行最低限度的干預。國家對經濟的過度干預弊多于利,政府職能要受到限制,同時政府有責任在其有限的范圍內發揮其作用,以保證經濟健康運行。我們對“自由選擇”之于經濟領域的理解是“在法律之下的自由交易”。利用盡可能充分的信息、智慧進行判斷,進而決策。同時還要有一套反饋機制,為今后的選擇提供經驗與參考。
黨的十八屆三中全會關于《中共中央關于全面深化改革若干重大問題的決定》報告中指出,“經濟體制改革是全面深化改革的重點,核心問題是處理好政府和市場的關系,使市場在資源配置中起決定性作用和更好發揮政府作用”。這一表述即明確了未來全面深化改革的重點,更對市場的地位和作用進行了重新定位,是市場與政府關系認識上的一次重大理論突破。①
市場起決定性作用不僅僅是一個提法的改變,而且還是強調在經濟生活領域實行市場主導下政府的有效作用,而不是政府主導下市場的有限作用。從“基礎性作用”到“決定性作用”的改變,體現了中央以更大的決心和魄力推動政府向市場放權,理順政府市場關系,推動市場化改革的新突破。改革開放以后,我們每次改革都是以釋放微觀經濟主體的活力為落腳點,是“看不見”的市場之手與“看得見”的政府之手不斷博弈的過程。同時,我們對斯密講的“看不見之手”和凱恩斯提出的“看得見之手”的理解也是一個逐漸深刻的認識過程。確定市場的決定性地位,并不是說什么都交給市場,市場也有失靈的時候,市場做不了、做不好的地方交給政府做。
打造能讓微觀主體釋放活力的舞臺,這需要作為制度供給者的政府有所作為,為此,我們從政府與國企、民營、個人創新以及政策最終執行者四個方面提出政策建議:
1.減少權力干預:簡政放權、國企退出一般性競爭領域
公權力對經濟干預達到登峰造極是計劃經濟,對經濟全領域、全方位的控制。改革開放實際上就是不斷放權的過程。但我們現有的管理體制還跟不上市場經濟發展的步伐,甚至還掣肘市場體制。本屆政府開門第一件大事是2014年國務院第一次常務會議,其主題就是“簡政放權”,承諾取消、下放現有1700多項行政審批權。簡政放權能理順政府與市場的關系、中央政府與地方政府的關系,各級行政中心辦理業務的“窗口”就是“簡政放權”的明證。“簡政放權”是政府對自身的更高要求,更體現對人民負責的態度。同時“簡政放權”不是簡單的放權了事,而是政府要在簡政放權后更能有作為。政府與市場的邊界問題將會是進一步“簡政放權”的議題。
國有企業脫胎于政府,是政府職能的延伸,因此我們不能脫離這個實際來談國企改革。對國企進行科學分類,進而區別管理,國企管理部門權責由“管資產”轉向“管資本”。國企應該全面退出一般性競爭性行業(事關國計民生除外),2010年中央要求78家不以房地產為主業的央企在完成企業自有土地開發和已實施項目等階段性工作后,退出房地產業務。國企退出一般競爭性領域,并不代表國企不參與競爭,甚至于其還要參與到國際競爭中去。再者,對于公益性國企的虧損應予以補貼,參與到國內競爭的企業應該是微利原則,比如四大國有銀行、“三桶油”、三大移動運營商等。
2.減少政策依賴型民營企業:減稅費,降低交易成本
2010年七大戰略性新興產業的推出,造就了一大堆迅速崛起的明星企業,賽維、尚德就是代表,但這些靠政策、補貼生存的企業無不證明著“其興也勃,其亡也忽”的規律。里根采納了拉弗意見,實施減稅政策,史稱“里根經濟學”,造就了美國20年的經濟繁榮、孕育出克林頓時代的“新經濟革命”。拉弗曲線也預示著涵養稅源的重要性。補貼的目的是實現某種特定產業政策,而產業政策是政府制定實施的,事實證明,制定產業政策尤其是新型產業、高科技產業經常會事與愿違,市場是瞬息萬變的,很難預測具體行業的發展。產業政策方面做得最好的日本也意識到,產業政策制定在一定程度上抑制了企業創造力。
當然,雖然我們國家還處在工業化中期,肯定還需要產業政策的支持,但是我們更應該看到減稅費的重大作用:一是降低了企業的交易成本,使得企業資本金充裕;二是寬松的創業環境可以使得企業安靜下來生產,而不是將資本大量轉移到虛擬經濟領域,2003年以來的房地產熱就是明證。制造業始終是我國最重要的經濟命脈之一,當前制造業困難的原因很多,綜合起來有兩點:一是稅費等交易成本過高,從當前情況看,中央政府加強了對非稅收入的規范與管理,但某些地方政府為完成增收目標,卻在稅收不同程度下降的同時,又出現“稅不足費來補”的現象,企業負擔沒有明顯減輕;二是房地產嚴重擠壓了制造業利潤,導致資源配置方向變異,最終侵蝕實體經濟發展基礎,房地產的利潤高達75%到100%,而實體經濟只有5%到10%,這吸引企業往房地產轉移,同時使銀行的錢更多地流向房地產。
3.呵護創新的花朵:需有“星探”“狗仔隊”精神
創新是人們在認識世界和改造世界的過程中對原有理論、觀點的突破和對過去實踐的超越。熊彼特認為創新包含五個方面:新的產品、新的生產方法、新的銷售市場、新的原料供應來源、新的組織。創新的實現離不開合理的制度安排,制度安排對創新起著至關重要的作用。
第一次工業革命之所以發生在英國,原因是英國完成了一整套體制創新,尤其是金融創新。工業革命眾多發明的原創地在意大利,但因為英國有配套的金融制度,使得發明創造得以迅速規模化、產業化。而對創新這璀璨花朵的發現與培育離不開兩種力量:一是金融家(投資家),金融資本是最逐利的,只要能創造利潤,它幾乎無孔不入,反過來正是因為他們逐利且敏銳的眼光,驅使他們去尋找創新型人才;二是創新體系的建立,創新體系是將已經含苞的創新孕育成鮮艷奪目的花朵,從成長到成熟、直至轉型升級全方位看護。假如我們的聰明智慧都能極大地發揮出來、將智慧資源資本化,民族之崛起、國家之強盛指日可待。創新精神、創造力是人類智慧頂端上的花朵,它引領人類從黑暗走向光明、從愚昧走向文明、從低級走向高級。
4.讓“為人民服務”成為政策最終執行者的“理性選擇”:政策落地、干群和諧
政策,即政令,是黨和國家造福于民、造福于社會的重要方法,政令暢通,才有政通人和。黨和國家的政策服務面廣、涉及對象多,考慮的是最廣大人民的利益。然而,某些政策受到限制而影響落實,嚴重影響了廣大人民群眾的根本利益,使人民群眾不能共享發展成果。為此,在政策“好聽”的同時,更需確保政策“落地”。而在如何讓政策落地方面,政策最終執行者起著關鍵作用,所以加強對政策最終執行者的管理,讓“為人民服務”成為他們的理性選擇。
對政策最終執行者予以充分鼓勵的目的,是讓“為人民服務”成為理性選擇,而不是一種口號,讓惠民政策落地生根。如何進行激勵,可以從兩個方面考慮:一方面讓待遇與工齡、業績雙掛鉤。政策最終執行者大部分在基層,而基層工作者上升的空間很小,而待遇是與級別職務掛鉤的,近些年基層公務員待遇有所改善,未來鄉鎮一級資歷老、能力強的非領導工作人員可以享受副處級待遇(畢竟還是少數)。這還不是一種穩定預期,對于基層工作人員只要有穩定預期,就會迸發出更大的工作活力與熱情。讓待遇與工齡、業績雙掛鉤,能給基層工作者帶來穩定預期,避免只講資歷的現象造成基層工作人浮于事;另一方面加強對基層工作者的黨性教育。基層就是一線,一線面臨著最直接的現實環境,容易被一些歪風邪氣影響甚至左右,那么思想教育、黨性培養顯得尤為重要,此次中央群眾教育實踐活動就是基于這樣的目的。對基層工作者既有物質激勵又有精神指引,“為人民服務”一定會成為理性選擇,我們推而廣之,這兩方面對所有公職人員都適用。
引文注釋
①黨的十二大提出,“發揮市場在資源配置中的輔助性作用”;十四大提出,“要使市場在國家宏觀調控下對資源配置起基礎性作用”;十六屆三中全會提出,“要在更大程度上發揮市場在資源配置中的基礎性作用”;十八大提出,“要在更大程度、更廣范圍發揮市場在資源配置中的基礎性作用”。
[1][美]弗里德曼.自由選擇[M].北京:機械工業出版社,2008.
[2][印]阿瑪蒂亞森.以自由看待發展[M].北京: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2002.
[3][美]奧爾森.集體行動的邏輯[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95.
[4][美]巴羅.經濟增長的決定因素[M].北京: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2004.
(作者單位:中央黨校研究生院)
10.16653/j.cnki.32-1034/f.2016.22.0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