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鄧小平對列寧社會主義監督思想的繼承與創新

李小珊

（中共江蘇省委黨校 科社教研部，江蘇 南京 210009）

論鄧小平對列寧社會主義監督思想的繼承與創新

李小珊

（中共江蘇省委黨校 科社教研部，江蘇 南京 210009）

加強社會主義監督是列寧關于政治建設和改革理論的重要組成部分。在中國改革開放新時期，鄧小平繼承了列寧社會主義監督思想的寶貴財富，即立足于基本國情去破解監督難題、注重加強對執政黨的監督、以制度改革來推進監督建設。鄧小平對列寧監督思想的創新體現在深刻認識了加強社會主義監督的必要性，開拓創新了加強社會主義監督的多管路徑，建立群眾監督制度、注重黨內同級監督、以專門的機構進行鐵面無私的監督、加強民主黨派和無黨派人士的監督、探索黨代會常任制改革以更好發揮黨代會的監督職能、嚴格法律監督等。

鄧小平；列寧；社會主義監督

列寧在領導蘇維埃政權建設中，就如何加強社會主義監督作出了較為深刻的系統探索，這給經濟、文化較為落后的社會主義國家提供了寶貴的經驗和啟示。鄧小平繼承并創新了列寧的社會主義監督思想。研究鄧小平和列寧監督思想之間的關系，在理論上，可以理清經典馬克思主義和當代馬克思主義即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之間的淵源關系，從而堅定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道路、理論、制度自信；在實踐上，有助于構建較為完善的社會主義監督體系，推進黨風廉政建設和反腐敗斗爭的深入開展以及建設良好的政治生態。

一、鄧小平對列寧社會主義監督思想的繼承

列寧結合蘇俄社會主義實踐創立了初步完整的社會主義監督思想；鄧小平在領導中國社會主義建設的實踐中探索出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監督思想。這兩位改革開放的偉人在馬克思主義監督思想史上都作出了突出的貢獻。具體而言，鄧小平對列寧監督思想的繼承體現在以下三個方面。

（一）鄧小平和列寧的監督思想都立足于經濟、文化相對落后這一基本國情

立足國情是解決國家事務的根本前提條件，從蘇俄和我國國情的分析比較來看，它們都是在經濟、文化較為落后的基礎上建立起來的社會主義國家。由此產生的問題是：相對落后的經濟、文化狀況給政治建設和改革帶來很大的阻礙。列寧在論及國家監督機關工農檢查院如何改革時，力戒急躁冒進，提出“寧肯少些，但要好些”的準則。因為，他深刻認識到改組工農檢查院需要一批具備先進文化的工作者，但是，在提升文化水平這個問題上，難以一蹴而就。列寧指出監督者“直到現在還沒有具備建立這種機關所必需的文化修養。而做這件事情所必需的正是文化”〔1〕。列寧緊扣文化落后的癥結，提出以提升文化來破解監督工作的難題。為了培養出勝任監督工作的國家工作人員，列寧提出加強學習、注重學用結合的要求，他說：“第一是學習，第二是學習，第三還是學習，然后是檢查，使我們學到的東西真正深入血肉，真正地完全地成為生活的組成部分。”〔2〕列寧還提議要注重研究，善于利用國內高級研究所的成果，同時“派幾個有學問的切實可靠的人到德國或英國去搜集圖書和研究這個問題”〔3〕。

鄧小平在論及黨和國家領導制度改革這一問題時，將社會主義精神文明建設和民主監督制度的建立緊密聯系起來。鄧小平認為：“不加強精神文明的建設，物質文明的建設也要受破壞，走彎路。光靠物質條件，我們的革命和建設都不可能勝利。”〔4〕因此，擴大民主和健全法制，必須依靠社會主義精神文明建設。然而，精神文明建設之路并不平坦，因為“舊中國留給我們的，封建專制傳統比較多，民主法制傳統很少”〔5〕。易言之，中國和蘇俄一樣，也需要通過艱辛的努力去解決文化滯后帶給政治建設和改革的難題。

（二）鄧小平和列寧的監督思想都將監督的重點放在了執政黨身上

盡管蘇俄和中國都是共產黨執政，但具體情況不盡相同：蘇俄是共產黨一黨執政，中國是共產黨領導下的多黨合作和政治協商制度，即一黨執政、多黨參政。由于共產黨是執政黨，所以鄧小平和列寧都注重加強對執政黨的監督。列寧認為，共產黨成為執政黨，行使著人民群眾賦予的權力，如果不接受社會監督、輿論監督的話，就會滋生官僚主義，發生僭越權力、濫用權力的現象，而這勢必會危及蘇維埃政權的生存。列寧說：“共產黨員成了官僚主義者。如果說有什么東西會把我們毀掉的話，那就是這個。”〔6〕在此，列寧將不受監督導致的官僚主義視作毀滅執政黨生命的危險因素，足見其對加強監督的重要性的深刻認識。

鄧小平基于長期從事革命、建設的經驗和教訓，將監督的重點放在了共產黨身上。他清楚地闡述了共產黨之所以要接受監督的道理：“我們黨是執政的黨，威信很高。我們大量的干部居于領導地位。在中國來說，誰有資格犯大錯誤？就是中國共產黨。犯了錯誤影響也最大。”〔7〕進而，鄧小平語重心長地指出，共產黨要想不犯錯誤、少犯錯誤、即使犯了錯誤也能較快糾正錯誤的話，那就需要接受監督。要接受來自黨的監督、群眾的監督、民主黨派和無黨派民主人士的監督。有了這幾方面的監督，共產黨執政就能謹慎一些、看問題就能少一些片面性，總之，有監督比沒監督好。

（三）鄧小平和列寧的監督思想都強調以制度改革來推進監督建設

列寧逝世前夕，俄共（布）黨內存在分裂的隱患，民主集中制這一根本組織原則有遭受破壞的危險。對此，列寧表示出極大的憂慮。為了維護黨內民主集中制，列寧建議對黨的領導制度進行改革：通過增加黨的代表大會的人數（增加到幾十甚至100人）以擴大黨內民主決策的基礎，從而夯實民主集中制；通過增加中央監察委員會的人數（從工人黨員中選出75-100人）來加強這一機構的建設，從而強化對中央委員以及最高領導人的監督；“把中央全會完全變成黨的最高代表會議，每兩月開會一次，有中央監察委員會參加”，“我們的中央委員會就會同中央監察委員會一起最終走上變成黨的最高代表會議的道路”〔8〕。上述三項改革都集中在如何更好地以加強黨內監督來促進黨內民主。比較中央委員和中央監察委員所增加人數的比例，前者大約是1．5倍，而后者則是增加了十三四倍。可見，列寧旨在以強化中央監察委員會的建設來提升監督工作的效能。第三項則是列寧對以往黨代表大會的重大改革。由于黨的代表大會相對代表會議要臃腫，召開困難，審議監督實效容易流于形式，“因此，列寧建議，在黨代表大會閉會期間，由擴大的中央、中監委組成的最高黨代表會議實施監督、審議的職責”〔9〕。顯然，這樣改革，其效果不言而喻：最高代表會議易于召開，使監督、監察成為可能、可行。

鄧小平在黨和國家在“文革”十年遭受重大挫折的教訓面前，提出要實施黨和國家領導制度改革的重大使命。他說十年浩劫的教訓是極其深刻的，要以切實改革來完善黨和國家的領導制度，從制度上保證黨和國家政治生活的民主化。鄧小平提出要注重組織制度、工作制度的改革，諸如在監督制度建設上，主要有：恢復和重建了中央紀律檢查委員會、政府各級監察委員會，1993年將黨內監督機關和國家監督機關合署辦公，2004年出臺黨內監督條例和國家監察條例。可見，鄧小平在推進監督制度建設上的力度之大、之強。

二、鄧小平對列寧社會主義監督思想的創新

鄧小平在汲取了列寧監督思想精華的基礎上，深刻認識了加強社會主義監督的必要性，開拓創新了加強社會主義監督的多條路徑。

（一）鄧小平在領導中國改革開放的實踐中，深刻認識了加強社會主義監督的必要性

列寧對社會主義監督必要性的論述主要有三點。

其一，防范經濟誘因。實施新經濟政策之后，利用市場、發展商業成為蘇維埃經濟的一大特點，市場、商業帶來了蘇俄社會生產力發展和經濟的增長，但也有些意志不堅定的干部被經濟利益所腐化。故此俄共（布）第十一次代表大會指出：“監察委員會在新經濟政策的條件下具有特別重要的意義，因為隨著新經濟政策的實行，那些最不堅定的經不住考驗的黨員發生蛻化變質的危險日益增長。”〔10〕

其二，克服官僚主義。蘇俄國家機關是新型的無產階級政權，其之所以存有官僚主義，主要原因來自兩個方面：一是舊俄落后的官僚主義習氣的遺留；二是受國內戰爭期間不得不實施的高度集中的命令體制的影響。而且，尤以第二條原因的影響大。在俄共（布）第十次代表大會會議決議中，對戰爭時期所產生的官僚主義以及黨內危機有著很清醒的認識。“所以集中化就發展了官僚主義和脫離群眾的傾向；戰斗命令制往往采取被歪曲了的不必要的壓制形式；必要的特權①比如保護像掌管糧食調撥卻自己餓暈的人民委員瞿魯巴這樣的干部。變成了各種舞弊行為的憑藉；黨機關的必要的緊縮削弱了黨的精神生活，如此等等。這一切引起了黨內的危機。”〔11〕上述都是戰爭時期命令制帶來的種種官僚主義，需要加以克服。國內戰爭結束后，蘇俄進入了新經濟政策建設時期，需要通過加大檢查、監督力度來消除沙俄時期的大俄羅斯沙文主義和奧勃洛摩夫習氣，需要通過加強社會主義國家機關和政權建設，懲處、防范官僚主義對國家政權的腐蝕。正如俄共（布）第十次代表大會決議所言：“代表大會認為使黨員在物質待遇方面趨于平等的方針是完全正確的”，要對“黨員濫用自己的地位和物質特權的現象進行堅決的斗爭”〔12〕。

其三，推進黨內民主集中制的貫徹、落實。民主集中制是黨內的根本組織原則，如果不能在民主的基礎上集中，則會導致充斥封建主義色彩的一言堂和家長制。俄共（布）對民主集中制原則的實施規定得很清楚：“對一切最重要的問題，在全黨必須遵守的黨的決議未經通過以前展開廣泛的討論和爭論，充分自由地進行黨內批評，集體制定全黨性的決議。”〔13〕而且，會議決議認為，目前即和平時期，采用這種民主集中制的工作方法是必要的和重要的。為了更好地體現民主集中制，列寧領導俄共（布）還就如何保障工人民主制作出寶貴探索：“這種組織形式能保證全體黨員甚至最落后的黨員都積極地參加黨的生活，參加討論黨所面臨的一切問題和解決這些問題，并且積極參加黨的建設。”〔14〕工人民主制能夠“排斥一切委任制度，它的表現就是從下到上的一切機關都實行普遍選舉制、報告制和監督制等等”〔15〕。選舉代表、聽取報告本身就是工人黨員履行黨內監督權利的體現，所以工人民主制是列寧對如何加強黨內監督的重要探索。然而，在列寧逝世前夕，蘇俄高層領導出現了分裂的跡象，其主要原因是斯大林擁有很大的權力，但卻不能始終十分謹慎地使用這些權力。這勢必會破壞黨的民主集中制原則。為了保障黨內民主集中制的正常運轉，加強對干部尤其是高層領導的監督是極為必要的。

鄧小平在中國改革開放的實踐中，深化了對社會主義監督必要性的認識。

第一，加強監督以懲治預防黨政干部在市場經濟中的貪腐行為。隨著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的建立和發展，有些黨員干部通過市場找到了權力尋租的地帶，腐敗現象滋生起來。針對這類現象，鄧小平做出了批評，隨著實行對外開放和對內搞活經濟兩個方面的政策以來，不過一兩年的時間，就有相當多的干部被腐蝕了，而且卷進經濟犯罪活動的高級干部也不在少數。他援引實例和數字說話，中央紀律檢查委員會的材料顯示，自開放這一兩年來，白銀黃金被大量走私到香港，單單這一筆，就使國家損失大量外匯。他擔憂地說：“這股風來得很猛。如果我們黨不嚴重注意，不堅決剎住這股風，那末，我們的黨和國家確實要發生會不會‘改變面貌’的問題。這不是危言聳聽。”〔16〕這就需要懲治、預防貪腐，需要加強和完善相應的監督和檢查。故此，鄧小平提出一手堅持開放和搞活，一手要打擊經濟犯罪，就社會經濟問題加強監管和監督。

第二，發揮參政黨對共產黨的監督，制定出更合理的路線、方針和政策。中國共產黨領導下的多黨合作制是我國政治制度的優點和特點，中國共產黨和各民主黨派實行“長期共存、互相監督”的方針。鄧小平認為，中國進入了歷史新時期，改革開放猶如開啟了新長征，在四項基本原則的指引下，實行中國共產黨和各民主黨之間的互相監督，對于共同搞好國家大事非常重要。鄧小平指出：“對于我們黨來說，更加需要聽取來自各個方面包括各民主黨派的不同意見，需要接受各個方面的批評和監督，以利于集思廣益，取長補短，克服缺點，減少錯誤。”〔17〕鄧小平在這段話中，就各民主黨派對共產黨開展監督的重要性做出深刻闡述。一是各民主黨派的監督促使共產黨保持公仆本色。中國共產黨作為執政黨和以前作為革命黨的情形不同了，掌握著公共權力，為了保持社會公仆的本質，預防其由公仆嬗變為社會主人，沾染主觀主義、官僚主義和宗派主義，需要對共產黨加強監督。二是各民主黨派的監督促成了集思廣益。中國共產黨是執政黨，肩負著領導社會主義建設的重要職責，路線、方針、政策的正確與否與黨和社會主義建設的愿景密切相關，只有制定出反映最廣大群眾利益的路線、方針和政策才能促進社會主義建設的發展，這需要接受來自各方面的批評與監督。

第三，加強黨內監督以貫徹民主集中制。鄧小平的《解放思想，實事求是，團結一致向前看》是中國改革開放的宣言書，標志著中國共產黨人把全黨的工作重心轉移到社會主義建設上。在這篇著作中，鄧小平探討了許多有關黨和國家命運的重大問題，諸如如何解放思想的問題。他認為真正實行無產階級的民主集中制是解放思想的重要條件，然而，民主集中制在過去一個相當長的時間內沒有得到真正實行，這主要是因為離開民主講集中，集中講過了但民主講得太少。鄧小平提出要讓民主制度化、法律化。于黨而言，黨章是最根本的黨規黨法，因此，維護黨規黨法是中國共產黨實行民主集中制的根本保障。鄧小平對黨的監督機構提出加強監督以維護黨章的責任：“各級紀律檢查委員會和組織部門的任務不只是處理案件，更重要的是維護黨規黨法，切實把我們的黨風搞好。對于違反黨紀的，不管是什么人，都要執行紀律，做到功過分明，賞罰分明，伸張正氣，打擊邪氣。”〔18〕在鄧小平上述以加強監督來維護黨規黨法思想的指導下，中央和各地的紀律檢查委員會陸續成立，承擔起協助中央和地方黨委開展黨風建設的重要工作職責。

第四，加強黨紀監督以端正黨風，從而以優良的黨風來端正社會風氣。隨著中國改革開放和經濟建設的發展，物質文明建設取得不少成果，但精神文明建設還有待加強。1985年鄧小平在中國共產黨全國代表會議上指出，社會主義的優越性不僅體現在比資本主義更快地發展生產力上，而且還應能夠消除資本主義制度下的種種貪婪、腐敗和不公正現象。社會主義社會必須重視、加強社會主義精神文明建設，如果不加強精神文明建設，物質文明的建設也要受破壞，走彎路。鄧小平提出當下精神文明建設的重點在于黨風和社會風氣的根本好轉，而端正黨風是端正社會風氣的關鍵。因為黨是整個社會的表率，黨的各級領導同志又是全黨的表率。為了端正黨風，鄧小平提出，一是要求黨的各級領導同志以身作則，嚴格要求自己，做到遵守黨紀國法，不搞特殊化。二是必須以黨章為綱來加強對黨員的紀律監督，“黨章對這些都有明確的規定，每個黨組織應該要求每個黨員逐條對照，開展自我批評和相互批評，必要的時候要采取紀律措施”〔19〕。也就是要開展黨紀監督并對違紀行為做出處罰。

改革開放之初的中國和實施新經濟政策伊始的蘇俄同樣面臨著經濟誘因、缺少監督的困境，所以鄧小平和列寧在對監督的必要性認識上具有相通的歷史邏輯起點。同時，鄧小平的監督思想是建立在吸取國際、國內共產黨實施民主集中制的歷史經驗和教訓的基礎之上，而且隨著建設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實踐不斷得以深化。

（二）鄧小平在領導中國改革開放的實踐中，開拓創新了加強社會主義監督的多條路徑

在如何開展社會主義監督上，列寧主要構建和實踐了群眾監督、黨內監督、法律監督等路徑。

在群眾監督上，主要是將工農群眾吸收到相關的組織和機關做監督工作，諸如工人糧食檢查隊、工農檢查院等。列寧的群眾監督思想，是對馬克思、恩格斯防止社會公仆蛻變為社會主人思想的繼承和發展。他曾在《國家與革命》中指出，工人在建立無產階級政權后，為了防止社會公仆官僚主義化，會立即采取馬克思和恩格斯所總結的三條措施，其中之一是讓所有的人都來執行監督和監察的職能，即讓所有的人暫時都變成“官僚”而使任何人都不能稱為“官僚”。在發揮群眾監督上，列寧堅持以人民為主體的原則，提出要將一切決議交由人民群眾去決定，因為人民群眾能夠根據他們的經驗和閱歷來作出民主的評判。他說：“現在我們進行的爭論，不是革命前那種僅限于黨的狹隘范圍的舊的爭論，而是把一切決議都交給群眾去討論，他們要求用經驗和事實來檢驗這些決議，他們從來不會被輕率的言論所迷惑，也不讓自己離開事變的客觀進程所規定的道路。”〔20〕列寧堅信，人民群眾民主監督的起點，就是政治的起點，“哪里有千百萬人，而不是幾千人，哪里才是真正的政治的起點。”〔21〕此外，列寧還對監督工作開展得好的部門予以了表揚，諸如當時的國民教育委員會（這個部門通過定期召開會議來監督蘇維埃政權）。在保障群眾來信來訪監督上，列寧做了很多明確的規定。他在1918年撰寫的《關于蘇維埃機關管理工作的規定草稿》中，要求蘇維埃機關做好群眾來信來訪接待以保障群眾順利實施監督權利。諸如：張貼接待群眾來訪的日期和時間的告示（而且星期日和節日必須規定接待時間）、接待室可以不設關卡地自由進入、國家監察部參與接待群眾來信來訪，并把群眾反映的情況作出記錄。

在黨內監督上，列寧提出要加大檢查、監察力度，并針對他逝世前夕所發覺的黨內高層領導出現分裂的隱患，構建了對俄共中央高層領導加強監督的路徑。俄共（布）黨內有專門的監督機關監察委員會，它由黨的代表大會選舉產生，和黨的執行機關委員會在權力上是平行的。俄共（布）在第十次代表大會就監察委員會的工作職能做出如下決議：“7．監察委員會和黨委員會平行地行使職權，并向本級代表會議和代表大會報告工作。8．監察委員會有權出席本級黨委員會和蘇維埃委員會的一切會議以及本級黨組織的其他各種會議，并有發言權。9．監察委員會的決議、本級的委員會必須執行，而不得加以撤銷。如果有不同意見，可以把問題提交聯席會議解決。如果同黨委員會不能取得協議，可以把問題提交代表大會或本級代表會議解決。”〔22〕上述三條決議，強調了黨內監督機關監察委員會對黨的委員會實施平行監督。而且，列寧在病逝前，重申平行監督的原則，明確提出一定要由中央監察委員這一專門的黨內監督機構開展對中央委員會的監督。他對中央監察委員會的監督工作做出了嚴格的要求：“有一定的人數必須出席政治局每次會議的中央監察委員會的委員們，應該形成一個緊密的集體，這個集體應該‘不顧情面’，應該注意不讓任何人的威信，不管是總書記，還是某個其他中央委員的威信，來妨礙他們提出質詢，檢查文件，以至做到絕對了解情況并使各項事務嚴格按照規定辦事。”〔23〕列寧的這一論斷，闡述了兩層內涵：一是中央監察委員通過參加政治局會議來了解中央委員會的工作；二是中央監察委員以集體之力對每一位中央委員進行鐵面無私的嚴格監督，以保證黨內事務嚴格按照規定進行。于俄共（布）而言，黨內規定就是俄共（布）黨章，其中在對黨的組織機構的規定中，第一條說的就是：“黨的組織機構的指導原則是民主集中制。”〔24〕不言而喻，遵照民主集中制辦事，是黨內工作需要遵守的原則。而且，黨的各級組織只有遵循民主集中制、共同決策，方能制定出正確的路線、方針和政策。列寧是非常強調中央委員會實行集體領導、共同決策的，他自己不折不扣地踐行了這一原則。在列寧致中央委員全會的信函中，我們讀到的是協商的語氣：“請中央全會表決：是否同意這幾點？是否準許我在報告中以中央委員會的名義談所有這些問題？”〔25〕在列寧回復中央委員會或者中央委員的信函中，都是以建議和商量的形式出現的。

在法律監督上，列寧提出要發揮檢察機關的法律監督，以此確保國家法律得以實施和遵循，從而推動蘇俄的法制化建設。列寧認為法律監督的核心任務是促使整個共和國對法制有真正一致的理解，以此來維護法制的統一。他說：“檢察長有權利和有義務做的只有一件事：注意使整個共和國對法制有真正一致的理解，不管任何地方差別，不受任何地方影響。”〔26〕列寧在此強調的是，由專門的法律監督機關即檢察機關實施監督，其監督的重點在于檢查法律的遵守、實施情況，監督的價值取向是逐漸推進蘇俄社會的法治化。“按照列寧的設計，法院具有審判權，行政機關具有行政權和處理權，但都必須接受檢察機關的法律監督，以糾正違法行為。檢察機關具有法律監督權，可以對審判活動和行政活動之是否合法實行監督，但卻沒有對實質問題的決定權。”〔27〕換言之，這體現的正是列寧關于法律監督權、司法審判權、行政執法權相互協調的思路。

鄧小平在思考如何加強社會主義監督這一問題上，創新、發展了實施社會主義監督的方式和方法，強化了多種監督路徑的系統性，以全面開展社會主義監督來推進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經濟、政治和文化建設。

第一，注重建立群眾監督制度，保障群眾行使監督權利。群眾監督是一種廣泛而又能體現人民群眾當家做主的監督形式，發揮群眾監督是鏟除特權現象的根本路徑。《黨和國家領導制度的改革》是鄧小平關于黨和國家領導制度改革的經典之作，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建設、政治體制改革的綱領性文件。鄧小平在文中指出：當時黨和國家的領導制度主要有五種弊端，即官僚主義現象、權力過分集中現象、家長制現象、干部領導職務終身制現象和形形色色的特權現象。其中，就特權現象而言，鄧小平不僅分析了其滋長的原因，認為搞特權是封建主義殘余影響尚未肅清的表現；而且提出了消除特權現象的根本方法。鄧小平認為鏟除特權現象，“要解決思想問題，也要解決制度問題”〔28〕。從思想上來解決問題，主要指通過馬克思主義社會公仆的思想來滌蕩封建專制思想殘余，樹立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的先進思想；從制度上解決問題，主要是將對干部的監督制度化，通過制度約束消除特權現象。相比思想教育，制度約束更帶有根本性、全局性、穩定性和長期性。為此，鄧小平提出了通過建立健全群眾監督制度來徹底解決特權和違法亂紀行為的思想。鄧小平注重加強群眾監督制度建設，他說：“要有群眾監督制度，讓群眾和黨員監督干部，特別是領導干部。凡是搞特權、特殊化，經過批評教育而又不改的，人民就有權依法進行檢舉、控告、彈劾、撤換、罷免，要求他們在經濟上退賠，并使他們受到法律、紀律處分。”〔29〕在此，鄧小平提出了以群眾監督來有效遏制特權現象的思想。他指出讓人民群眾來監督干部，讓人民群眾來依法檢舉特權現象，讓人民群眾來懲治特權現象。

第二，嚴格黨的組織生活，加強同級之間的自查和互相監督。鄧小平認為對各級領導人都應該有監督，而且對他們的監督主要來自班子內部，要有嚴格的黨的支部生活，以開展批評和自我批評來實施互相監督和自我監督。他指出：“對領導人最重要的監督是來自黨委會本身，或者書記處本身，或者常委會本身。”〔30〕鄧小平在此，提出把領導干部放在黨委會、書記處或者常委會中過支部生活的要求，他認為要有嚴格的黨的支部生活，沒有支部生活就沒有戰斗力。黨委會、書記處和常委會是黨的重要領導干部所屬的組織，鄧小平認為黨的高級干部應該參加上述組織的小組生活，這有利于開展相互監督。由于處于同等水平和共同工作的同志能夠造就一個開展批評和自我批評的好氛圍，所以他們之間的相互監督能夠起到更好的效果。鄧小平認為同級領導班子要加強相互監督，他說：“我們要重視黨委內部的互相監督作用這個問題。上級不是能天天看到的，下級也不是能天天看到的，同級的領導成員之間彼此是最熟悉的。這樣做，對于同級里面討論問題，取得一致意見，作出決定，也是很重要的。”〔31〕鄧小平認為，同級領導之間彼此熟悉、便于交心，開展互相監督有助于加強集體領導，從而貫徹落實民主集中制原則。

第三，建立健全專門的監督機構，進行鐵面無私的監督檢查。鄧小平認為，除了批評與自我批評這種體現中國共產黨優良黨風的監督方式之外，還需要有專門的機構進行鐵面無私的監督檢查。他指出：“對各級干部的職權范圍和政治、生活待遇，要制定各種條例，最重要的是要有專門的機構進行鐵面無私的監督檢查。”〔32〕鄧小平所說的專門的機構主要指黨內監督機關，此外還有恢復、組建國家行政監督機關的內涵。在此，我們需要簡潔地追溯從新中國成立至鄧小平發表《黨和國家領導制度的改革》（1980年8月18日）講話期間黨內監督機關的歷史：1949年11月，中共中央做出《關于成立中央及各級黨的紀律檢查委員會的決定》，成立了由朱德等11人組成的中共中央紀律檢查委員會。之后，中共黨內監督機關雖然在機構名稱和人員組織上有著相應的變動，但所承擔的黨內監督的職責一直延續下來。到1969年，中國共產黨第九次全國代表大會通過的《中國共產黨章程》取消了黨的監察機關的條款，撤消了中央監察委員會。1977年8月，中國共產黨第十一次全國代表大會通過的《中國共產黨章程》重新恢復了設置黨的紀律檢查委員會的條款，規定各級紀委由同級黨委選舉產生。1978年12月，中國共產黨十一屆三中全會選舉產生了新的中共中央紀律檢查委員會，由陳云任中央紀律監察委員會第一書記。我們再對國家行政監督機關歷史做個簡單的追溯：新中國成立初期，我國政務院曾設有人民監察委員會。1954年9月，人民監察委員會改為監督部，1959年因國家管理體制調整監察部被撤銷。之后一直到鄧小平1980年8月撰寫《黨和國家領導制度的改革》，國家行政監督機關都是空缺的。到1986年12月，第六屆全國人民代表大會常委會第18次會議決定設立中華人民共和國監察部，國家行政監督機關得以建立起來。至此，將共產黨員干部與非共產黨員干部都納入到相關監督組織的管理中。

中國共產黨作為執政黨，如果缺失黨內監督機構，比缺失國家行政監督機關的后果更為嚴重。結合中國共產黨黨內監督機構的發展歷史，鄧小平所說的“要有專門的機構進行鐵面無私的監督檢查”這句話具有深刻的內涵，這是對中共黨史上缺失黨內監督教訓的深刻總結，具有三層內涵。其一，要有專門的監督機構。鄧小平早在1950年主持西南工作時，就提出要建立和加強黨內監督機構的思想，他說：“黨的紀律檢查委員會和政府的監察委員會要建立和加強起來，這是反對官僚主義、命令主義，監督黨員遵紀守法的重要武器。”〔33〕在此，鄧小平將黨內監督機構紀委和政府監督機構監察委員會視為監督黨員遵紀守法的重要武器，足見其對建立健全監督機關有著深刻的認識。然而，“文革”時期卻發生了無視黨內監督、甚至踐踏黨紀黨法的悲劇。從1969年至1977年，中國共產黨黨史上缺失了黨內監督機構，更無從對黨的干部進行鐵面無私的監督檢查。“文化大革命”發動后，黨的紀律檢查機關就被沖垮，進而在黨的九大上被取消。黨內缺失監督、黨的民主集中制原則遭受破壞的慘痛教訓證明了一定要有專門的機構開展黨內監督。其二，要有健全的監督制度。有專門的機構還需不斷建立健全相關的制度，制度好壞與否會導致截然不同的結果。對此，鄧小平深刻地總結說：“我們過去發生的各種錯誤，固然與某些領導人的思想、作風有關，但是組織制度、工作制度方面的問題更重要。這些方面的制度好可以使壞人無法任意橫行，制度不好可以使好人無法充分做好事，甚至會走向反面。”〔34〕可見，有一套好的制度方能為開展監督工作創設好的前提條件。鄧小平認為制度建設是關乎黨和國家生死存亡的大事情，只有從制度的高度來加強對黨和國家事務的管理，才能更具根本性、全局性、穩定性和長期性。其三，要實施嚴格的監督。只有鐵面無私地履行監督的職責，才能貫徹落實好的制度。鄧小平說的鐵面無私是指紀檢工作者以維護黨章黨紀為準則，對任何違反黨章黨紀的人員都要予以紀律處分。

第四，發揮民主黨派和無黨派人士的監督作用，幫助共產黨執好政。鄧小平曾提出：共產黨要接受三個方面的監督，即黨內監督、群眾監督、民主黨派和無黨派人士的監督。發揮參政黨的監督作用，是中國共產黨在社會主義發展史上創立的全新監督路徑。在執政方式上，中國共產黨實行的是一黨執政多黨參政的政治協商制度，共產黨作為執政黨和多黨派合作，這是由我國具體歷史條件和現實條件決定的，而且體現了我國政治制度的特點和優點。對此，鄧小平分析說：“共產黨總是從一個角度看問題，民主黨派就可以從另一個角度看問題，出主意。這樣，反映的問題更多，處理問題會更全面，對下決心會更有利，制定的方針政策會比較恰當，即使發生了問題也比較容易糾正。”〔35〕可見，參政黨的監督能幫助執政黨糾正錯誤、制定更為恰當的方針政策。對于共產黨而言，如果缺乏對自身權力進行制約和監督的外在力量，自身糾錯和調節的能力隨著執政時間的推移會逐步減弱，因此，需要有參政黨的提醒和監督來保持權力運行的規范。故此，鄧小平熱忱地希望各民主黨派以主人翁的態度，關心國家大事，熱愛社會主義事業，共商國是，提出批評和建議，做好中國共產黨的諍友，共同建設好祖國。

為了充分發揮民主黨派和無黨派人士的監督作用，中國共產黨完善了人民政治協商制度。鄧小平親自主持了《中國人民政治協商會議章程》的修改，新修改的章程于1982年11-12月召開的政治協商五屆五次會議上獲得通過。在這次修改中，將人民政治協商會議的主要職能界定為：對國家的大政方針和群眾生活的重要問題進行政治協商，并通過建議和批評發揮民主監督作用。這次修訂糾正了上次修訂中的“左”的錯誤，并將民主監督作為政協會議的主要職能確定下來。1989年鄧小平做出批示，要求在一年內，制定出政協成員履行參政、監督職責的專門方案。1989年12月30日，《中共中央關于堅持和完善中國共產黨領導的多黨合作和政治協商制度的意見》（以下簡稱《意見》）出臺。《意見》就民主黨派的監督作用做出如下規定：在四項基本原則的基礎上，發揚民主，廣開言路，鼓勵和支持民主黨派與無黨派人士對黨和國家的方針政策、各項工作提出意見、批評、建議，做到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并且勇于堅持正確的意見。此外，《意見》就如何發揮參政黨的監督作用做出了許多具體的規定，諸如：舉薦民主黨派成員、無黨派人士擔任各級政府及司法機關的領導職務；尊重民主黨派和無黨派政協委員的視察、舉報及參與調查和檢查活動的權利，對他們的提案和舉報，有關部門應認真研究處理，及時答復。上述具體方案有利于發揮民主黨派、無黨派人士對共產黨執政的監督作用。

第五，探索黨代會常任制改革，充分發揮黨代會的監督職能。黨的代表大會作為黨的最高權力機關，其決策權和監督權都是最高的。為了發揮黨的代表大會對黨委會、常委會的監督權，中國共產黨人在黨的八大上探索了黨代會常任制改革。時任黨中央秘書長的鄧小平在《關于修改黨的章程的報告》中，就當時黨內擬定的常任制改革方案有著詳盡的闡述：“就是把黨的全國的、省一級的和縣一級的代表大會，都改作常任制，多少類似各級人民代表大會那樣。”〔36〕各級代表大會實行常任制后，其任期年限有所不同（全國代表大會每屆任期五年，省一級的代表大會每屆任期三年，縣一級的代表大會每屆任期二年）；且各級代表大會都實行年會制即每年召開一次黨的代表大會。鄧小平認為黨代會常任制的最大好處是：“使代表大會可以成為黨的充分有效的最高決策機關和最高監督機關，它的效果，是幾年開會一次和每次重新選舉代表的原有制度所難達到的。”〔37〕鄧小平深刻地分析了常任制有利于黨內民主和監督的緣由。其一，常任制代表實行年會制，會議期間，黨的中央、省、縣委員會必須向它報告工作，聽取它的批評，答復它的詢問。這不僅避免了每幾年開一次黨代會而導致問題延遲解決的現象，而且有力地監督了黨委會的工作。其二，常任制代表能在其日常工作中，便于收集來自中下級組織、黨員群眾、人民群眾的意見和經驗，并將此更好地反映到各級黨代會中。這些來自民眾的意見不僅有助于黨委會干部開展批評與自我批評式的自我監督，而且有助于制定出代表群眾利益的方針、政策，從而更好地提升工作質量。其三，常任制代表便于召集，即使在代表大會閉會期間，也可以按照適當的方式來監督黨的機關工作。正是黨代會常任制有助于黨內民主和監督的質量的提升，中國共產黨人將實施黨代會常任職改革寫進黨綱并予以落實。遺憾的是，由于“文革”等原因，黨內民主和監督遭到破壞，黨代會常任制未能得到堅持。但是，新時期以來，中國共產黨人一直在探索如何妥善地實行黨代會常任制，并通過在基層搞試點來積累和推廣經驗。

第六，加強法律監督，推進社會主義法制化進程。鑒于十年“文革”法制遭受破壞、社會陷入動蕩之痛，中國共產黨人迫切希望重新建立檢察機關以實施法律監督。鄧小平在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報告中指出，由于很多法律還沒有制定出來，造成了往往把領導人說的話當做“法”的現象，現在要通過制定較為完備的法律來改變這種狀況。“應該集中力量制定刑法、民法、訴訟法和其他各種必要的法律，……并且加強檢察機關和司法機關，做到有法可依，有法必依，執法必嚴，違法必究。”〔38〕鄧小平在此，說了兩層涵義，一是要建立健全各種法律，這是人民代表大會立法的職能所在；二是要將出臺的法律加以實施和貫徹，并且對遵循法律的情況進行監督，為了做好法律監督，司法機關尤其是檢察機關肩負著重要的職責。

在鄧小平加強法律監督的思想指導下，1979年7月1日五屆二次人民代表大會通過了《人民檢察院組織法》，其中第一條就規定：“中華人民共和國人民檢察院是國家的法律監督機關。”在此，第一次將檢察機關明確規定為法律監督機關。檢察機關的重新建立，讓法律監督進入了社會主義法制化建設的軌道，有助于推動社會主義經濟、政治和文化的發展。對此，鄧小平在總結撥亂反正三年來政治工作的成績時，指出立法、司法工作獲得了大進展。他說：“在建國以來的二十九年中，我們連一個刑法都沒有，過去反反復復搞了多少次，三十幾稿，但是畢竟沒有拿出來。現在刑法和刑事訴訟法都通過和公布了，開始實行了。全國人民都看到了嚴格實行社會主義法制的希望。這不是一件小事情啊！”〔39〕的確，法制初創，百廢待興。鄧小平在此，將建立健全法律、加強法律監督、嚴格依法審判等工作和中國法制化建設緊密聯系起來，體現了他注重法律監督的思想。進而，在1982年修訂的《憲法》中，人民檢察院履行法律監督這一基本職能被載入根本大法。

鄧小平在探索社會主義監督的多管路徑中，實現了對列寧監督思想的豐富、拓展。蘇俄共產黨由于歷史和現實原因，其執政方式是一黨執政；而在我國，共產黨是執政黨，各民主黨派是參政黨，彼此是親密的戰友。中國共產黨領導的多黨合作和政治協商制度，發揮了參政黨的監督作用，有助于共產黨科學執政、民主執政和依法執政。在上述多管路徑的基礎上，可以說構成了較為完備的社會主義監督體系，這一體系包涵了四個方面：最廣大人民群眾實施的社會監督、紀律檢查委員會實施的黨內監督、政治協商會議參政黨實施的政治監督、人民代表大會以及其產生的司法機關實施的法律監督。

〔1〕〔2〕〔3〕〔8〕〔23〕列寧．列寧專題文集論社會主義［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367，368，372，362，3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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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 王麗娟）

A849；A21

A

2096-0921（2016）06-0017-13

2016-04-15

國家社會科學基金項目“列寧社會主義監督思想及其當代發展研究”（14BKS125）；江蘇省社會科學基金項目“列寧社會主義監督思想及其當代發展研究”

李小珊（1973），女，江西余干人，中共江蘇省委黨校科社教研部副教授，博士，主要從事馬克思主義經典著作、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體系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