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過青春

付凱洋

還記得寒冬臘月里，一聲啼哭，驚醒了沉寂的冰天雪地；還記得盛日炎夏時，清水布身，滴落了沿途的芳香縷縷；還記得瓜果飄香季，拾筆求學，帶來了年少的誰與爭鋒。從呱呱墜地，到牙牙學語，再到現在蛻去稚氣走向成熟，我們走過了十幾年的時光，走過了青春的季節……

那一年初春，冬季未離，夏季還遠，我們踩著薄冰，一步一停，顫顫巍巍，如黃發也如垂髫，卻也樂此不疲。在那如剛冒出嫩芽的年紀里，我們不懂得踏冰而行會造成什么樣的后果，因為腦海早已被刺激、新奇所占據。甚至有一點點幸災樂禍，笑那些“五體投地”的，笑那些“張牙舞爪”的，但不會有一絲一毫的惡意。也有一點點期待，期待和伙伴摔作一團，或期待在冰上健步如飛。這些都不重要，只有那唇角落不下的弧度，眸中熄不滅的光彩，才是淡淡綠色中的最亮麗的色彩。但這一切卻隨著時間在記憶中褪色。現在，我曾試著在冰上行走，瞬間想到的是會不會摔倒，再沒有了當初神采飛揚，一副什么都不懼的模樣。那些褪了色的笑容，無論如何都煥發不出當年的明麗，只能在腦海中深深地勾勒、描繪，來懷念那漸漸消失的顏色。

那一年盛夏，白色褪去，綠色已濃，耳邊漸漸傳來歌聲“池塘邊的榕樹上，知了在聲聲叫著夏天。操場邊的秋千上，還有蝴蝶停在上面……”我們在課堂上聽著老師手中粉筆敲打黑板的聲音，腦中卻全是知了的叫聲演奏的一支交響曲。我們在課堂上看著老師在講臺上慷慨激昂，眼角的余光在老師轉身后那短暫的時間內望向窗外，去搜尋那“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頭”的靜謐和彩蝶翩翩的唯美，并定格在那一刻的畫面中。還想再聞聞那清淡的荷花香，還想再坐坐那也許已爬滿藤蔓的秋千，還想再聽聽知了聲聲演奏的一曲《青春紀念冊》。無論多想，卻只能想想，任由那記錄當年種種的相片從指尖滑落，卻只能無奈地去回憶。

那一年深秋，余溫未去，清涼乍起。從第一縷風帶來的涼意，到風起云涌間尋不到一絲溫度；從第一片樹葉成了殘跡，到漫山遍野被金色浸染，我們告別了輕松愜意的暑假，踏上征程。也許一步一個腳印，也許披荊斬棘，帶著疲憊與傷痕，勇氣與堅強，將落花碾成泥，將枯葉磨成灰，向前！向前！隱隱有著“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的壯志豪情。回想時笑意不禁爬上嘴角。也許是漸漸長大了，便不時地回憶起青春的點點滴滴，苦辣酸甜的滋味嘗了多少，人情冷暖感受了多少，可一回想當時初入學堂的歡聲笑語，勇往直前的倔強，便不自覺地暖了臉色，暖了心情，淡淡的回憶，淡淡的青春。

那一年寒冬，銀裝素裹，寒梅點睛。我們曾迎著雪花奔跑，任由那一絲涼意在臉上暈開。我們曾在雪場上堆過雪人，打過雪仗，當上課鈴“催命”般響起，才戀戀不舍地奔進教室，卻再無學習之意，被那一片雪白蕩漾了心海。我們曾感受過掃雪的苦與累，卻總在勞動之際被玩性亂了心神。再一看，是誰年少花季“白”了頭發，又是誰發抖得像觸了電？然而如今，雪花依然飄，當年的身影早已銷聲匿跡。不是時間變少了，而是覺得像玩雪那樣的游戲幼稚了，所以埋怨下雪的人多了。我不時抬頭看看那漫天飛雪，尋找那藏在腦海深處的場景。我心中有個小小心愿，愿時光倒流，重回青春。青春是有生命的，它的熱情會覆蓋世界。

時間如指間沙，漸漸滑落，悄無聲息。等發覺時，當初脫口而出的童話故事已在記憶中被掩埋，當初的幼稚與天真也已漸漸披上成熟的外衣。我們走過了唯一的青春雨季，走過了唯一的年少輕狂，慢慢地長大。而青春，只能成為記憶中的一段影片，被時間塵封。

（指導教師：王敏）

本文榮獲中國中學生作文大賽（2014—2015）高中組三等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