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始皇與方士徐福

文／孔見

秦始皇與方士徐福

文／孔見

公元前221年，秦王嬴政吞并六國，成為一統天下的至高君主。經過長期分裂和戰亂，終于建立了中國歷史上第一個統一的、君主集權制的國家。秦朝建立后，海內為郡縣，法令由一統，秦王認為自己功兼“三皇五帝”，于是從“三皇”和“五帝”中各取一字，以始皇帝自稱。他宣布“后世以計數，二世三世至萬世，傳之無窮”。秦始皇建立統一中國的功業之后，躊躇滿志，窮奢極欲，大興土木，橫征暴斂，峻法嚴刑。與此同時，他又企求長生不老，尋求仙藥。于是，一般方士聞風而動，極力渲染海中有蓬萊、方丈、瀛洲三神山，編造有仙人神藥一類的連篇鬼話，哄得秦始皇深信不疑。秦始皇一生喜好巡游，這固然有宣示威權、了解下情等政治因素，但從他四次大巡游來看，一臨碣石（今河北昌黎北）、兩登成山（今山東成山角）、三到瑯邪和芝罘，都屬于沿海地區，這同他企求見到神山仙人也有很大關系。同時，他還連連派遣方士尋找神山仙藥。但在這荒誕不經的鬧劇中，卻造就了一段歷史傳奇，這就是徐福東渡的故事。

徐福是一個方士（古代從事求仙、煉丹一類行當的人），也是一位傳奇式人物。他奉秦始皇之命率領數千人的龐大隊伍出海東渡，尋找長生不老仙藥。關于徐福東渡，在古代文獻如《史記》《漢書》《后漢書》等多有記載。其中真實性和可信度較高的當首推離秦朝最近的西漢司馬遷的《史記》。如他在《封禪書》中就提到，前人傳說三神山有仙藥，“及至秦始皇并天下，至海上，則方士言之不可勝數。始皇自以為至海上而恐不及矣，使人乃赍童男女入海求之。船交海中，皆以風為解，曰未能至，望見之焉。”雖然記載了這件事，但沒有具體指徐福其人。在《秦始皇本紀》二十八年（公元前219年）記載有：“齊人徐巿等上書，言海中有三神山，名曰蓬萊、方丈、瀛洲，仙人居之。請得齋戒，與童男女求之。于是遣徐巿發童男女數千人，入海求仙人。”這里所說的徐巿即徐福，“巿”同“黻”字，與福同音。《秦始皇本紀》三十七年對徐福說得更具體：“方士徐巿等入海求神藥，數歲不得，費多，恐譴，乃詐曰：‘蓬萊藥可得，然常為大鮫魚所苦，故不得至，愿請善射與俱，見則以連弩射之。’始皇夢與海神戰，如人狀……至芝罘，見巨魚，射殺一魚。”根據這個記載，徐福第一次出海，歷時數年，耗資巨大，無果而返，因恐獲罪而向始皇胡謅一通。大概這引起條件反射，始皇做了一個與徐福胡謅相似的夢，于是再行派遣他出海求仙藥就成為可能的了。

從上述記載來看，徐福出海求仙藥都是無果而終，如《秦始皇本紀》三十五年：秦始皇說：“徐巿等費以巨萬計，終不得藥”。第二次出海也必然如此。但在這里，都沒有說明徐福的去向，留下了千古謎團。在各種傳說中，他到達日本的說法流行最廣。許多學者對此作過認真詳細的考證，也多持此說。在日本，現存的徐福東渡日本的遺跡、紀念地就有100多處。據說，徐福一行分乘20艘大船，先后在日本九州佐賀縣伊萬里市一帶和諸富町登陸上岸。1966年一位日本小學生曾在傳說徐福登臨的黑發山附近發現刻有文字的“阿房宮朝硯”，為徐福東渡日本增加了一個物證。在今天日本的一些地方，還有供奉徐福的神社和祭祀活動。這成為中日兩國交往的一段佳話，也反映了中國2000多年前就具有相當的航海技術。

對于秦始皇來說，他一直盼望著徐福給他帶來長生不老藥，但迷信并沒有給他帶來好運，秦始皇在稱帝12年后，公元前210年，他巡游時病死于沙丘平臺（今河北廣宗西北），年僅50歲。據說，歷代帝王陵墓都是“坐北朝南”，以保持南面為王的威風，只有秦始皇陵墓“坐西朝東”，大概他仍滿懷希望徐福能夠東渡歸來。正如李白在詩中所寫：“徐巿載秦女，樓船幾時回？但見三泉下，金棺葬寒灰”。

秦始皇統一六國，對中國歷史來說也算是功莫大焉。近些年來挖掘的秦陵兵馬俑，陣容浩大，大有氣吞山河之勢，再現了當年“秦皇掃六合，虎視何雄哉”的無敵氣概。但即使這樣，一旦暴政虐民，民必反之，人民才是歷史真正的決定力量。秦朝二世而亡，而不是秦始皇所期望的“傳之無窮”。“坑灰未冷山東亂，劉項原來不讀書”，留下了千古悲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