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中國動畫電影的敘事空間塑造研究*

萬書榮

（福建藝術職業(yè)學院 《藝苑》編輯部，福建福州 35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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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前中國動畫電影的敘事空間塑造研究*

萬書榮

（福建藝術職業(yè)學院 《藝苑》編輯部，福建福州 350100）

當前中國動畫電影在敘事空間的塑造上具有豐富奇幻的空間想象、美輪美奐的影像奇觀、多樣的鏡頭組接和場景轉換方式 ，以及民族元素的融合運用等特點。相比以前，當前中國動畫電影在敘事空間塑造上的確有了很大進步 ，但在空間的敘事功能方面還存在諸多亟待改進的地方。如何塑造完美的影像空間，更好地為敘事服務，是動畫電影制作者應該持續(xù)不斷思考的問題。

當前中國動畫電影；敘事空間；塑造；敘事功能

對于一部動畫電影來說，敘事空間的塑造是非常重要的，它既是人物活動的重要舞臺，也是推動情節(jié)發(fā)展的必要因素。中國動畫電影真正重視敘事空間塑造是從20世紀50年代末涌現出的“中國學派”開始的。“中國學派”動畫家致力于中國動畫的民族化探索，他們廣泛吸收各種民族傳統(tǒng)藝術元素運用于空間塑造上，創(chuàng)作出一部部富有鮮明民族特色的動畫影片，在國內外贏得了廣泛贊譽。此后，隨著“中國學派”的衰落，中國動畫電影創(chuàng)作陷入低迷狀態(tài)。1999年動畫電影大片《寶蓮燈》的問世似乎標志著中國動畫電影的復興，但它對美國動畫模仿過多的傾向為人們所詬病，在空間的塑造上也極為粗糙。而且，正是從此片開始，中國動畫電影在空間塑造上漸漸進入受民族傳統(tǒng)影響較少而受美日動畫影響較多的狀況。近年來，經過中國動畫界人士的不斷努力，中國動畫電影制作技術突飛猛進，在敘事空間塑造上有了很大提高，并具有了一些自己的特色，但其中存在的不足也是顯而易見的。本文主要分析當前中國動畫電影在敘事空間塑造上的特點及其存在的一些缺憾，并提出發(fā)展建議。

一、當前中國動畫電影敘事空間塑造的特點

進入21世紀以來，在國家陸續(xù)出臺的一系列扶持動漫產業(yè)發(fā)展政策的引導下，中國動畫電影產量大增，呈現出一片繁榮的景象。尤其是近幾年來，中國動畫電影創(chuàng)作更是向3D大制作和系列片發(fā)展，先后涌現出《夢回金沙城》、《終極大冒險》、《昆塔?盒子總動員》、《魔海尋蹤》、《西湖傳奇》、《神筆馬良》、《秦時明月之龍騰萬里》、《桂寶之爆笑闖宇宙》、《奧拉星之進擊圣殿》、《西游記之大圣歸來》等動畫大片以及《潛艇總動員》、《喜羊羊與灰太狼》、《魁拔》、《賽爾號》、《豬豬俠》、《摩爾莊園》、《洛克王國》、《熊出沒》等系列動畫片。總體上來看，這些動畫電影在敘事空間塑造上，主要表現為以下幾方面的特點：

（一）豐富奇幻的空間想象

當前中國動畫電影在敘事空間的塑造上首先表現為想象豐富奇幻，這里有光怪陸離的海洋、有險象環(huán)生的荒漠、有變幻莫測的孤島、有浩渺迷人的太空、還有各種各樣富有神秘色彩的虛幻世界等。如，《桂寶之爆笑闖宇宙》講述了整天奇思妙想的超級天才桂寶帶著小伙伴們乘坐“桂圓號”飛船到外太空中冒險、到基米星上參加“全宇宙頂級機器人邀請賽”的故事，這里的場景設置有地球上的神奇城市藍鯨市、桂寶的具有科幻色彩的實驗室、神秘的宇宙外太空及外星球基米星等。《昆塔?盒子總動員》的故事發(fā)生在干旱的花生星球上，講述調皮孩子“菠菜”聽從昆塔的召喚，與好朋友奶泡泡結伴在沙漠中探險、拯救沙漠城鎮(zhèn)“巴拉布城”的故事，這里有壯闊的沙漠、詭異的黑磁谷、奇特的便幫山及恐怖的機械怪獸等。《潛艇總動員》講述兩只小潛艇貝貝和阿力在教練員道哥的指導下在大海里不斷戰(zhàn)勝困難、順利完成一系列任務的故事，影片展現了美麗的海港和奇妙的海底世界。《魁拔》的想象體系極其龐大而又繁雜，整個故事發(fā)生的場所通過設定不同于現實的世界觀而建立：在由“脈”構成的“元泱境界”，有分為木、水、火、土四個系加上一個魁拔司的天界，每個系都有其主神；有分為樹國、獸國、商國、雪國、夜國、海國、風國、沙國、龍國、翼國、蟲國等十一國的地界，生活著眾多形態(tài)、習性、風俗各異的種族，并且在地界的靈山巨石陣中每隔333年會出現一次異常強大的生命——魁拔。此外，《夢回金沙城》將現實場景與虛幻空間進行穿越式的拼接，講述小主人公小龍從現實社會穿越時空回到金沙古國，與金沙人、神象用愛和勇氣阻止一場災難的故事［1］；《喜羊羊與灰太狼之牛氣沖天》則將空間安排在動物體內，講述慢羊羊村長的坐騎老蝸牛病倒、小羊們潛入蝸牛體內消滅病菌并與同時進入的灰太狼斗智斗勇的故事。

總之，當前中國動畫電影敘事空間的塑造可謂天馬行空，非常富有想象力：有科幻的、有童話的、有傳奇的、有夢幻的、有穿越的……而且宇宙之大、蒼蠅之微，皆有展示。眾多絢麗多姿的場景在銀幕上爭奇斗勝，吸引著觀眾的眼球。

（二）美輪美奐的影像奇觀

動畫技術的飛速發(fā)展，使得當前的動畫制作者可以靈活運用各種科技手段打造精致的畫面，為觀眾呈現美輪美奐的影像奇觀。如《夢回金沙城》中對現實中的各種建筑物、室內陳設、外部景觀等都刻畫得十分細膩，對金沙古國的描繪也非常唯美，連日本著名動畫公司——宮崎駿領軍的吉卜力工作室的工作人員觀看后都大加稱贊。［2］《昆塔?盒子總動員》中大到門窗、椅子、吊臺、寶箱，小到貨架上的瓶瓶罐罐等，都是按照正常事物60倍比例縮小后創(chuàng)造的微縮模型，其畫面呈現逼真，整體3D效果堪比好萊塢頂級大片。《桂寶之爆笑闖宇宙》在場景塑造上也下足了功夫，其中的地球城市藍鯨市設計得美麗而富有真實感，而從房頂沖入云霄的“桂圓號”飛船、壯麗的太空景觀、基米星上浩瀚的數碼海洋和華麗的多維影像、酷炫的機器人大賽以及高科技感十足的擂臺等，都體現著創(chuàng)作者非凡的想象力。《賽爾號》系列的前幾部對宇宙太空、海底世界、荒漠、森林等場景的設計已非常炫目，到第五部《雷神崛起》時更是將敘事空間轉移到城市，全片還采用近300多個特效鏡頭渲染出激烈的戰(zhàn)斗場面；同時為人物賦予的較為逼真的肌肉與毛發(fā)，使其在與大型場景互動時顯得更為真實而有氣勢。《秦時明月之龍騰萬里》對雄渾的沙漠和樓蘭國的刻畫也非常細致，大批枯魚在沙漠上翻騰的場面蔚為壯觀。《西游記之大圣歸來》的特效更是國產3D動畫中的佼佼者，其場景美觀大氣，舉凡集鎮(zhèn)、河流、森林、山脈等都塑造得異常逼真，畫面層次非常豐富，讓人有身臨其境之感。此外，《魁拔之戰(zhàn)神崛起》、《熊出沒之雪嶺熊風》，以及《潛艇總動員之時光寶盒》等畫面制作的精美也都為觀眾所稱道。

當前中國動畫電影對先進科技的大量運用，極大地提高了其畫面的美感質量，使其既具有震撼人心的大場景，也具有令人嘆為觀止的細節(jié)設置，因而能給觀眾帶來強烈的視覺沖擊。

（三）多樣的鏡頭組接和場景轉換方式

當前中國動畫電影在鏡頭組接和場景轉換上，采用的手法越來越豐富多樣。這首先表現為對鏡頭語言尤其是模擬真實攝影機機位變化的運用較為熟練靈活。如《桂寶之爆笑闖宇宙》中，片頭從桂寶起床到參加FENG學院百年慶典，整個場景不斷模擬攝影機，采用推、拉、搖、移、跟、升、降，以及正拍、側拍、平拍、仰拍、俯拍等多種運動鏡頭，通過畫面視角的快節(jié)奏變化，營造出一種緊張忙碌的氣氛。《西游記之大圣歸來》整部影片在不到90分鐘的時間里用了將近90個場景，幾乎每分鐘都有新場景。“我們幾乎每一個鏡頭，每一個場景都是有出入的，可能同樣一個場景，同樣一個機位，你會發(fā)現它里邊的位置都有變化。”［3］影片場景調度做得非常好，這既得益于對國外優(yōu)秀影片的借鑒，也是導演對畫面構圖嚴格要求的結果。除了模擬攝影機機位變化，當前中國動畫還善于采用多種鏡頭組接手法。如《魁拔之戰(zhàn)神崛起》片頭將艦長遠浪率領神圣聯(lián)軍乘坐“曲境一號”駛向迷離谷，神秘少年敖江與鏡心、大倉去尋找解毒礦物，蠻吉、蠻大人在迷離谷與粼妖海問香相處三方面場景剪輯到一起交叉敘述；《終極大冒險》開頭則將DR高科技防盜識別科技有限公司銷售主管糯米開車上班途中發(fā)生的一系列驚險事件與女攝影記者蘇打追趕肥貓搶奪冒險日記的場景平行展開；《熊出沒之雪嶺熊風》中光頭強和熊大熊二在追逐中逐漸長大、熊大熊二和吉吉毛毛等一群動物在森林里穿行時通過場景變化表現四季更替等，都采用了并列跳切的剪輯手法。《昆塔?盒子總動員》中的場景轉換也做得比較好，如菠菜說他看到了昆塔，但大家不相信他，接著影片連用幾個“自然馬斯科”切換展現他被大家誤會后心情落寞的場景，畫面過渡自然、流暢。

當前中國動畫電影對多樣場景調度和空間處理技巧的熟練運用，加強了場景的敘事功能，為人物活動和情節(jié)發(fā)展提供了較為充足的依據。

（四）民族元素的融合運用

當前中國動畫電影中具有一批表現民族題材的作品，它們在敘事空間的塑造上，善于融合運用多種民族元素來展示濃厚的民族風情。《兔俠傳奇》是當前中國動畫電影回歸本土民族化敘事的一次重大嘗試。它不僅以明代至今京津地區(qū)最具神話色彩的兒童玩偶兔兒爺為故事主角，片中還充斥著中國式的庭院樓閣、茂林修竹、美食廚藝以及放風箏、抖空竹、舞龍燈等民俗，處處展現出濃厚的中國特色和民族風味。［4］《夢回金沙城》是一部極具中國意蘊的本土電影，在片中我們能夠領略到那些以西藏、九寨溝、江南水鄉(xiāng)優(yōu)美風景為原型塑造的精美動畫背景，畫面中的小橋流水、亭臺樓閣，將中國風演繹得淋漓盡致。［5］《西游記之大圣歸來》的背景主要參考了我國著名的山水景觀，如三山五岳、桂林等。制作者在拍攝的過程中，為保證其場景設計符合中國特色，對我國各地比較美的地方，只要符合故事的情景，就力求放進去。據美術總監(jiān)齊帥說：“就是你不能說這是中國的一個動畫片，但是山看著像美國的。所以說就是，山一看上去就要像中國的山，峨眉山的這種感覺。最后一場戲是很典型的，就是懸空寺。基本上一看就知道是那個場景。”［3］《西湖傳奇》在背景中展示了我國江南古典園林建筑的優(yōu)美風貌，片中還不時穿插一些詩詞，尤其是運用水墨畫形式勾畫出了古杭州的詩意之美。迪斯尼參與制作的3D版《神筆馬良》雖然在故事情節(jié)、人物及道具的設計上走國際化路線，但其中剪紙、皮影戲、彩瓷、水墨畫等元素的加入使影片也不失民族特色。此外，《秦時明月之龍騰萬里》中出現的蚩尤、黃帝、青銅巨人、九天玄女、貔貅、劍客、英雄、秦始皇、陰陽家以及機關設置、樓蘭古國等，《圣龍奇兵大冒險》中的蒼松翠柏、古鎮(zhèn)樓臺以及武術蹴鞠等都使影片具有濃厚的民族歷史文化氣息。

當前中國動畫電影中對民族元素的回歸運用，不僅能使其在動畫國際化大潮中突顯獨特的亮色，而且能激發(fā)觀眾對祖國大好河山和民族悠久歷史文化的熱愛。

二、當前中國動畫電影敘事空間塑造的不足及改進策略

由上述分析可見，當前中國動畫電影在敘事空間的塑造上相比以前的確有了很大進步，就技術的運用而言，有的甚至毫不遜色于美國一些大動畫公司制作的影片，但綜合考察其空間的敘事功能，還存在諸多亟待改進的地方。

（一）當前中國動畫電影敘事空間塑造的不足處

這首先表現為，大多數影片在敘事空間的塑造上對技術的重視大于敘事，技術的運用顯得有些喧賓奪主。適應當前世界動畫電影制作的主流，中國動畫電影競相采用3D大制作，新技術的運用無疑給觀眾帶來了非比尋常的視覺享受，但技術運用的最終目的是為敘事服務的，空間的塑造也是為了給人物活動和情節(jié)發(fā)展提供較好的展示舞臺。皮克斯工作室的首席創(chuàng)意官約翰?拉塞特曾說：“科技每時每刻都在變，但能夠娛樂觀眾的不是科技本身，關鍵是你怎么運用科技來娛樂觀眾。”［6］當前中國動畫電影在空間塑造上以好萊塢動畫大片為標桿，卻沒有抓住其精髓，畫面的炫目沒能遮蓋敘事的短板。如，同樣是關于中國武俠題材，《兔俠傳奇》在將空間融入敘事方面明顯比不上《功夫熊貓》；同樣是表現海底歷險，《潛艇總動員》在利用空間推動情節(jié)方面顯然也不如《海底總動員》。其次，一些動畫電影在空間塑造上仍然缺乏必要的細節(jié)支撐。細節(jié)，尤其是生活性細節(jié)，是提高人物在場性、增加場景藝術真實的重要手段。美日動畫電影特別善于圍繞人物設置大量生動的細節(jié)，它們往往能抓住人們日常生活中司空見慣的一些微小事物，如一縷輕風、一片落葉、一朵白云、一泓溪水、一個路人的神情、一塊店鋪的招牌等，進行似乎不經意的刻畫，而觀眾卻能從中感受到其所蘊含的內涵。而當前中國動畫電影在這方面做得還遠遠不夠，動畫創(chuàng)作者似乎不重視或不善于利用一些空間細節(jié)來幫助敘事，常常只會粗線條地刻畫，有的即使畫面制作精細，仍然讓人感覺生硬，缺乏足夠的生活氣息，《豬豬俠》系列、《喜洋洋與灰太狼》系列等就是如此。再次，缺乏深度空間的塑造，這里的深度空間包括心理或情感空間、象征空間，以及富有意境的空間，等等。塑造深度空間能賦予畫面“象外之象、景外之景”，是提高畫面意蘊內涵的重要手段。不管是美日經典動畫電影，還是“中國學派”優(yōu)秀動畫電影，都注重深度空間的塑造。美日動畫電影善于利用空間塑造來反映人物的性格和心理、渲染某種氣氛，“中國學派”動畫電影善于利用空間營造出富有詩一般的意境。而當前中國動畫電影雖然在空間塑造上的技術大大提高了，畫面更炫目、更富有真實感了，但其內涵和意境卻消失了。大多數動畫電影的空間塑造僅僅滿足于為人物活動提供背景，缺乏情感的浸潤，缺乏意境的營造。

整體上看，在敘事空間塑造上，當前中國動畫電影不僅缺乏美國式的大氣和日本式的精細，不如它們中的優(yōu)秀動畫影片善于利用空間不失時機地表現故事發(fā)生的文化背景并將空間與劇情發(fā)展緊密聯(lián)系在一起，而且也喪失了中國傳統(tǒng)動畫電影對民族特色精妙展示的獨特性。

（二）當前中國動畫電影敘事空間塑造的改進策略

當前中國動畫電影要增強其空間的敘事功能，至少應該從以下幾個方面著手：首先，動畫電影是通過畫面來敘事的，創(chuàng)作者通過營造影像空間來表達其敘事意圖，觀眾則通過重構影像空間以領會畫面所傳達的意思。動畫影像空間是創(chuàng)作者影響接受者，并與之進行交流的媒介。所以，當前中國動畫創(chuàng)作者要以敘事為中心，努力提高運用畫面講故事的能力。隨著觀眾欣賞水平的發(fā)展，動畫制作者大量采用先進科技以提升畫面的美感質量，但技術的運用首先應該是為了加強影像空間的表達能力，以便更好地使觀眾理解其敘事意圖。擁有世界頂尖動畫制作科技的皮克斯工作室始終堅持把敘事放在第一位，他們創(chuàng)作的《玩具總動員》、《海底總動員》、《機器人瓦力》、《飛屋環(huán)游記》等經典動畫影片都是以完美的空間塑造來傳達其精彩的故事情節(jié)。皮克斯公司不斷開發(fā)新技術、新軟件的目的也是為了使空間更好地融入敘事，成為推動情節(jié)發(fā)展的重要手段。其分鏡師兼導演Emma Coats發(fā)布的“22條敘事秘訣”［7］對中國動畫制作者具有重要的啟示意義。其次，敘事空間的塑造一定要具有內在的合理邏輯。這里的合理邏輯既包括事理邏輯、情感邏輯，也包括想象世界發(fā)展的邏輯。對于那些改編自歷史故事的動畫影片，在空間塑造上要具有一定的事理邏輯，從時代背景、建筑家居到人物服飾、道具等都要注意準確性，盡量做到細節(jié)真實，不能想當然或背離歷史真實；而對于那些馳騁在想象王國的動畫電影，在空間塑造上也要符合情感邏輯或幻想世界發(fā)展的邏輯。符合邏輯是動畫電影空間塑造的基礎，只有符合邏輯才能對觀眾具有帶入感，讓他們在欣賞影片時感同身受。再次，當前中國動畫電影在敘事空間塑造上缺乏生氣的根由，很多時候是由于動畫創(chuàng)作者或者不重視空間的營造，或者將重心放在構圖上，而忽略了各場景之間的關系，及其與角色行動之間的互動關系，從而導致精心構造的場景存在于敘事之外。所以，動畫創(chuàng)作者在進行空間塑造時要考慮每個宏觀場景和微觀細節(jié)設定的視覺意義，并使其和劇情結合在一起，與角色行為互動起來，共同推進敘事。可以說，敘事空間的塑造是一個系統(tǒng)工程，要處理好整體特色與各部分風格之間的關系，以及空間設置與人物活動、情節(jié)發(fā)展之間的關系。

（三）向中外優(yōu)秀動畫電影虛心學習，是當前中國動畫電影敘事空間塑造發(fā)展的一個重要途徑

美國動畫電影在敘事空間的塑造上表現出豐富多變且仿真度較高的特點，能充分發(fā)揮動畫電影高度假定性的特點，任憑創(chuàng)作者想象力的飛馳，給觀眾帶來了強烈的視覺沖擊；日本動畫電影不僅擅長于營造畫外的意象空間，甚至還把整個影片空間都賦予豐富的象征意義，使各種象征之間互相作用，從而推動劇情的發(fā)展。當前中國動畫電影在向美國與日本學習的過程中，不能一味地拼技術，更不能機械地模仿或抄襲，要在保持自己特色的基礎上借鑒其精華，并融會貫通。此外，“中國學派”動畫家執(zhí)著于動畫民族風格探索，他們創(chuàng)作的《大鬧天宮》、《哪吒鬧海》等經典動畫影片，畫面設置精美，敘事空間高度民族化，能給觀眾以優(yōu)美的視覺感受。當前中國動畫電影創(chuàng)作者在敘事空間的塑造上也要善于借鑒中國傳統(tǒng)動畫電影的成功經驗，并根據時代發(fā)展加以改進、創(chuàng)新。

三、結語

動畫電影敘事中，人物活動及情節(jié)發(fā)展都離不開一定的空間環(huán)境，各個物體都保持著某種形式的空間關系，其場景的轉換也是空間的轉換。所以，動畫電影敘事離不開空間的塑造。另一方面，動畫電影空間的塑造也不能離開敘事，空間的塑造只有融入敘事，為敘事服務，空間才能有所依托，才不會讓人感覺到空洞。

一部成功的動畫電影要具有新鮮的故事創(chuàng)意和精致的影像呈現，而新鮮的故事創(chuàng)意只有配合影像內高超的空間塑造技巧，才能淋漓盡致地表現出來，從而更有效地傳達給觀眾，使他們獲得良好的審美享受。當前中國動畫電影制作技術越來越趨于成熟，敘事空間塑造的手段也越來越豐富多樣，但如何塑造完美的影像空間，更好地為敘事服務，是動畫電影制作者應該持續(xù)不斷思考的問題。

［1］中國動畫精品巨制《夢回金沙城》將參展戛納［EB/OL］.動畫大片夢回金沙城的博客，http：//blog.sina.com.cn/s/ blog-64c65c4b0100hg0a.html.

［2］院線代表力挺《夢回金沙城》7?10征戰(zhàn)暑期檔［EB/OL］.時光網，http：//news.mtime.com/2010/06/28/1435313.html.

［3］貓眼專訪：《大圣歸來》幕后制作“九九八十一難”［EB/ OL］.貓眼電影—貓眼資訊，http：//m.maoyan.com/topic/ 52010.

［4］萬書榮.當前中國動畫電影民族化敘事的缺失及對策［J］.海南師范大學學報，2013（9）：87.

［5］《夢回金沙城》影片介紹［J］.電影畫刊（上半月刊），2010 （6）：18.

［6］大學？工廠？實驗室？破解皮克斯動畫工作室的文化密碼［EB/OL］.時光網，http：//news.mtime.com/2015/11/19/ 1549222-all.html.

［7］皮克斯動畫工作室（Pixar）的22條敘事秘訣［EB/OL］.影視工業(yè)網 ，http：//107cine.com/stream/53102/.

（實習編輯：徐雯婷）

J954

A

1004-342（2016）04-97-05

2016-03-27

2013年福建省中青年教師教育科研項目（社科A類）“當前中國動畫電影的敘事空間研究”（編號：JA13455S）。

萬書榮（1972-），男 ，福建藝術職業(yè)學院《藝苑》雜志編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