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論習近平對毛澤東黨建思想的繼承與發展

賀瑞　賀書琛

〔摘要〕習近平與毛澤東都非常重視黨的建設。在總結黨領導新民主主義革命歷史經驗的基礎上，毛澤東形成了較為系統的黨建思想。在總結黨領導改革開放以來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建設經驗的基礎上，習近平提出了全面從嚴治黨的思想。習近平與毛澤東的建黨思路是一致的，都認為中國社會發展只能靠黨的正確領導，如不解決黨內存在的問題黨就難以肩負起歷史重任。為此，他們都主張先從思想根源上加強黨建，都認為提高黨的戰斗力的根本途徑在完善民主集中制，都主張把黨風建設作為加強黨建的切入點和突破口。當然，處在21世紀的習近平并不是簡單地繼承了毛澤東的建黨思想，而是結合新時代新特點緊扣黨建中出現的新問題，按照法治精神提出了依照黨章全面從嚴治黨的許多新思想。

〔關鍵詞〕習近平；毛澤東；黨建；全面從嚴治黨；黨風；民主集中制

〔中圖分類號〕D2-0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2095-8048-（2016）02-0055-07

中國共產黨是依照蘇聯共產黨的榜樣建立和發展起來的。正如鄧小平所言，“列寧有個完整的建黨的學說”，而“把列寧的建黨學說發展得最完備的是毛澤東同志”。 〔1〕在延安時期，毛澤東形成了較為系統的黨建思想。建國后，毛澤東對如何加強執政黨建設作了許多探索。十八大以來，習近平對新時期如何加強執政黨的建設發表了許多重要講話，形成了全面從嚴治黨的思想。比較分析習近平與毛澤東關于加強黨建的思想異同，對新時期加強執政黨建設具有重要的啟迪作用。

一、 中國社會發展只能靠黨的正確領導

中國共產黨是無產階級政黨。馬克思和恩格斯在為世界上第一個無產階級政黨所寫的黨綱——《共產黨宣言》就提出，工人只有聯合起來組建自己的政黨，才能有效地保護自己的利益。雖然“無產者組織成為階級，從而組織成為政黨這件事，不斷地由于工人的自相競爭而受到破壞。但是，這種組織總是重新產生，并且一次比一次更強大，更堅固，更有力”。 〔2〕 淪為半殖民地半封建的中國經歷了無數次的曲折動蕩，才在中國共產黨的領導下逐步從苦難走向了輝煌，黨也在歷史的磨練中不斷地獲得新生，從幼稚走向了成熟，變得愈來愈堅強有力。

在革命時期，毛澤東把黨的建設視為中國革命能夠取得勝利的三大法寶之一。1939年，毛澤東在《中國革命與中國共產黨》一文中寫到：“整個中國革命是包含著兩重任務的。這就是說，中國革命是包括資產階級民主主義性質的革命（新民主主義的革命）和無產階級社會主義性質的革命、現在階段的革命和將來階段的革命這樣兩重任務的。而這兩重革命任務的領導，都是擔負在中國無產階級的政黨——中國共產黨的雙肩之上，離開了中國共產黨的領導，任何革命都不能成功。” 〔3〕

改革開放以來，從黨的十二大提出建設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以來，黨的歷次代表大會始終強調黨在堅持、發展和建設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中起領導核心作用。2012年11月15日，習近平當選中央委員會總書記后帶領新一屆政治局常委與中外記者見面時談到，“我們的黨是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的政黨”，“我們的責任，就是同全黨同志一道，堅持黨要管黨、從嚴治黨，切實解決自身存在的問題，切實改進工作作風，密切聯系群眾，使我們黨始終成為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堅強領導核心”。 〔4〕同月17日，他在中央政治局第一次集體學習中再次談到，“黨的十八大強調高舉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偉大旗幟，強調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是黨和人民90多年奮斗、創造、積累的根本成就，必須倍加珍惜、始終堅持、不斷發展，號召全黨不懈探索和把握中國特色社會主義規律，永葆黨的生機活力，永葆國家發展動力，奮力開拓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更為廣闊的發展前景”。 〔5〕在此，習近平將堅持和發展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提升到黨和人民90多年奮斗、創造、積累的根本成就，把不懈探索和把握中國特色社會主義規律，奮力開拓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更為廣闊的發展前景，與永葆黨的生機活力視為不可分割的整體。他認為只有堅持黨的領導，“只有高舉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偉大旗幟，我們才能團結帶領全黨全國各族人民，在中國共產黨成立100年時全面建成小康社會，在新中國成立100年時建成富強民主文明和諧的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贏得中國人民和中華民族更加幸福美好的未來”。 〔6〕

近代以來中國社會歷史發展表明，不論革命，建設，還是改革開放，都需要黨的正確領導。沒有黨的正確領導，革命就難以成功。同理，沒有黨的正確領導，也難以建成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社會。

二、 不解決黨內存在的問題黨就難以肩負起歷史重任

隨著世情、國情和黨情的變化，中國共產黨在不同歷史時期會遇到不同的社會問題。這些社會問題也會在黨內程度不同地表現出來，威脅到黨的生存與發展。只有直面問題，樹立問題意識，研究問題，分析問題產生的原因，清醒地認識問題，科學地解決問題，才能使黨永葆生機活力，完成其肩負的歷史使命。

1941年，毛澤東在《改造我們的學習》一文回顧了中國共產黨成立二十年的歷史，指出：“我黨在幼年時期，我們對于馬克思列寧主義的認識和對于中國革命的認識是何等膚淺，何等貧乏，則現在我們對于這些的認識是深刻得多，豐富得多了。”“但是我們還是有缺點的，而且還有很大的缺點。據我看來，如果不糾正這類缺點，就無法使我們的工作更進一步，就無法使我們在將馬克思列寧主義的普遍真理和中國革命的具體實踐互相結合的偉大事業中更進一步。” 〔7〕 1942年，毛澤東在《整頓黨的作風》一文再次提出：“現在我們的黨還有什么問題呢？黨的總路線是正確的，是沒有問題的，黨的工作也是有成績的。”“那末，究竟我們的黨還有什么問題沒有呢？我講，還是有問題的，而且就某種意義上講，問題還相當嚴重。”“什么問題呢？就是有幾樣東西在一些同志的頭腦中還顯得不大正確，不大正派。”“這就是說，我們的學風還有些不正的地方，我們的黨風還有些不正的地方，我們的文風也有些不正的地方。所謂學風有些不正，就是說有主觀主義的毛病。所謂黨風有些不正，就是說有宗派主義的毛病。所謂文風有些不正，就是說有黨八股的毛病。這些作風不正，并不像冬天刮的北風那樣，滿天都是。主觀主義、宗派主義、黨八股，現在已不是占統治地位的作風了，這不過是一股逆風，一股歪風，是從防空洞里跑出來的。” 〔8〕

習近平在2012年11月與中外記者見面時就談到，我們的“黨領導人民已經取得舉世矚目的成就，我們完全有理由因此而自豪，但我們自豪而不自滿，決不會躺在過去的功勞簿上。新形勢下，我們黨面臨著許多嚴峻挑戰，黨內存在許多亟待解決的問題。尤其是一些黨員干部中發生的貪污腐敗、脫離群眾、形式主義、官僚主義等問題，必須下大氣力解決”。 〔9〕習近平認為黨員干部中存在的這些問題，與黨規黨紀規范不嚴、失之于寬、失之于軟、落實不嚴等制度性問題密不可分。因此，必須以改革創新精神研究新時期黨建中存在的新問題，以更大的決心、勇氣和毅力抓好黨的自身建設。習近平用“打鐵還需自身硬”的比喻形象地說明了加強黨建的重要性。

三、 加強黨建的根基在于從思想根源上建黨

中國共產黨是以馬克思主義為指導的無產階級政黨。馬克思和恩格斯在《共產黨宣言》對如何建設新型政黨提出了許多新要求，“共產黨人的最近目的是和其他一切無產階級政黨的最近目的一樣的：使無產階級形成為階級，推翻資產階級的統治，由無產階級奪取政權”。 〔10〕 共產黨人的終極目標是“消滅私有制”，〔11〕建立自由人聯合體。“共產黨人為工人階級的最近的目的和利益而斗爭，但是他們在當前的運動中同時代表運動的未來。” 〔12〕他們的最近目的和最終目標決定了共產主義革命與以往的任何革命都不同，“共產主義革命就是同傳統的所有制關系實行最徹底的決裂；毫不奇怪，它在自己的發展進程中要同傳統的觀念實行最徹底的決裂”。 〔13〕而消滅私有制，與傳統的觀念決裂，是一個漫長的歷史過程。自從人類社會發展到階級社會以來，各種社會形態中“不管階級對立具有什么樣的形式，社會上一部分人對另一部分人的剝削卻是過去各個世紀所共有的事實。因此，毫不奇怪，各個世紀的社會意識，盡管形形色色、千差萬別，總是在某些共同的形式中運動的，這些形式，這些意識形式，只有當階級對立完全消失的時候才會完全消失”。 〔14〕由此可知，實現“兩個決裂”絕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在人類實現自由人聯合體之前，是不可能完全實現“兩個決裂”的。這也決定了無產階級執政之后，私有制與公有制的矛盾會長期存在，與此相對應，私有與公有兩種意識形態的沖突也會長期存在。

無產階級思想與非無產階級思想之間的沖突，在所有無產階級政黨都存在，而在中國共產黨內表現尤為突出。

大革命失敗后，黨的一些領導人對非無產階級思想的危害性有了越來越深刻的認識。1928年11月11日，周恩來為貫徹執行黨的六大決議起草的《告全黨同志書》，列舉了黨內存在的極端民主化、個人意氣之爭、雇傭革命等十種錯誤思想，認為這些錯誤觀念與農民占百分之七十五的黨員結構有關，提出 “要使黨布爾什維克化，第一要加強無產階級的基礎，同時要繼續改造黨的組織，尤其要堅決地反對小資產階級的意識”。 〔15〕同月25日，毛澤東在《井岡山的斗爭》一文也談到，“無產階級思想領導的問題，是一個非常重要的問題。邊界各縣的黨，幾乎完全是農民成分的黨，若不給以無產階級的思想領導，其趨向是會要錯誤的”。 〔16〕在古田會議上，毛澤東指出黨內各種非無產階級思想的存在，極大地妨礙著黨的正確路線的執行。1942年2月8日，毛澤東在《反對黨八股》一文還談到，“中國是一個小資產階級成分極其廣大的國家，我們黨是處在這個廣大階級的包圍中，我們又有很大數量的黨員是出身于這個階級的，他們都不免或長或短地拖著一條小資產階級的尾巴進黨來。小資產階級革命分子的狂熱性和片面性，如果不加以節制，不加以改造，就很容易產生主觀主義、宗派主義，它的一種表現形式就是洋八股，或黨八股”。 〔17〕毛澤東寫的《矛盾論》《實踐論》《人的正確思想是從哪里來的？》等著作，為共產黨員樹立正確的世界觀、人生觀、價值觀提供了理論依據。雖然毛澤東一生都在反對非無產階級思想，但他在晚年還是受到了無政府主義、民粹派等錯誤思想的影響。

習近平多次從理想信念的高度闡明了抵制錯誤思想的重要性。2013年6月28日，習近平在全國組織工作會議上指出：“現在，形式主義、官僚主義、享樂主義和奢靡之風為什么盛行？為什么不斷有人淪為腐敗分子甚至變節投敵，走向犯罪的深淵？說到底，還是理想信念不堅定。我常說，理想信念是共產黨人精神上的‘鈣，理想信念堅定，骨頭就硬，沒有理想信念，或理想信念不堅定，精神上就會‘缺鈣，就會得‘軟骨病。”“事實一再證明，理想信念動搖是最危險的動搖，理想信念滑坡是最危險的滑坡。” 〔18〕他歸納了干部隊伍中受錯誤思想影響而導致理想信念不堅定的種種表現，有的不信馬列信鬼神，從封建迷信中尋找精神寄托，熱衷于算命看相、燒香拜佛，遇事“問計于神”；有的是非觀念淡薄，遇到政治性事件、敏感性問題，沒有立場，原則性不強，正義感退化；有的盲從、向往西方的價值觀；有的認為共產主義是難以企及、虛無縹緲的幻想；有的奉行及時行樂的人生哲學，美其名曰“今朝有酒今朝醉”“人生得意須盡歡”。更為嚴重的是有些同志把這些奇怪的想法視為常態，處于“久入鮑魚之肆而不聞其臭”的狀態。習近平認為長此以往，就可能發生溫水煮青蛙的后果，就可能重演“霸王別姬”的悲劇。基于這種認識，他號召全黨都要警醒起來，認真學習馬克思主義理論。

那么，共產黨人信仰的馬克思主義，與迷信、宗教信仰有何區別呢？共產黨人的理想信念，既不是上天的意志，也不是先知先覺者對未來社會的幻想，而是馬克思和恩格斯依據自己發現的唯物史觀研究人類社會的發展規律，特別是資本主義社會的發展規律，而對人類社會發展趨勢提出的科學理論。只有科學是真學問，只有以科學理論為指南的黨，才能激發出黨員為科學獻身的精神，才能實現黨員的先鋒模范作用。

馬克思主義是共產黨員的看家本領。只有加強馬克思主義教育，才能夯實黨的執政基礎，筑牢思想上拒腐防變的堤壩，從思想上把好“總開關”。雖然共產黨人在入黨之前都學過馬克思主義，就像入住新房打掃過房間而再不打掃容易染上灰塵一樣，不經常進行馬克思主義教育同樣難以避免各種非無產階級思想侵入共產黨人的精神家園。理想信念就是人的志向。志之所向，無堅不入。有了堅定的理想信念，才能煉就“金剛不壞之身”，“才能在大是大非面前旗幟鮮明，在風浪考驗面前無所畏懼，在各種誘惑面前立場堅定，在關鍵時刻靠得住、信得過、能放心”。 〔19〕

四、 完善民主集中制是提高黨的戰斗力的根本途徑

人類只有依靠一定的組織才能有效地改造社會。政黨是由許多小的組織組建成的一個大的組織。列寧特別重視組織的作用，強調“無產階級在爭取政權的斗爭中，除了組織，沒有別的武器。無產階級被資產階級世界中居于統治地位的無政府競爭所分散，被那種為資本的強迫勞動所壓抑，總是被拋到赤貧、粗野和退化的‘底層，它所以能夠成為而且必然會成為不可戰勝的力量，就是因為它根據馬克思主義原則形成的思想一致是用組織的物質統一來鞏固的，這個組織把千百萬勞動者團結成一支工人階級的大軍”。 〔20〕

中國共產黨自成立以來始終把列寧倡導的民主集中制作為黨的組織原則和組織制度，要求黨組織的各級領導機關由民主選舉產生，每個黨員必須參加黨的一個組織并在其中工作，每個基層組織必須接受其上級領導機關的領導，黨內不允許派別存在，全體黨員和黨的各級組織都必須服從中央的統一領導，嚴格遵守黨的紀律，堅決執行黨的路線、方針、政策。

然而，由于受舊的社會風氣影響，黨從成立以來就不同程度地存在著只考慮本部門小團體局部利益的本位主義、宗派主義等問題。毛澤東在創建井岡山根據地之時就提出反對紅軍黨內存在的“小團體主義”。在延安時期，毛澤東在《整頓黨的作風》一文指出，“由于二十年的鍛煉，現在我們黨內并沒有占統治地位的宗派主義了。但是宗派主義的殘余是還存在的” 。〔21〕他把宗派主義視為威脅黨生存與發展的三大敵人之一。毛澤東認為有宗派主義傾向的人，“總希望使全體利益去服從他們的局部利益。他們不懂得黨的民主集中制，他們不知道共產黨不但要民主，尤其要集中。他們忘記了少數服從多數，下級服從上級，局部服從全體，全黨服從中央的民主集中制”。 〔22〕建國后，毛澤東一直重視民主集中制問題。1962年1月毛澤東談到，他在1957年就提出要造成“又有集中又有民主，又有紀律又有自由，又有統一意志、又有個人心情舒暢、生動活潑，那樣一種政治局面”。然而，“現在有些同志，很怕群眾開展討論，怕他們提出同領導機關、領導者不同的意見”。為此，他強調了發展民主的問題，指出：“沒有民主，就不可能有正確的集中，因為大家意見分歧，沒有統一的認識，集中制就建立不起來。沒有民主，就不可能正確地總結經驗。沒有民主，意見不是從群眾中來，就不可能制定出好的路線、方針、政策和辦法。我們的集中制，是建立在民主基礎上的集中制。” 〔23〕毛澤東所講的沒有民主就不可能有正確的集中的觀點是正確的，但如果把民主僅僅理解為允許大家提意見，實行大民主，還不全面。因為這種觀點并沒有真正理解民主是與專制相對立的另一種體制。毛澤東晚年倡導的大民主嚴重破壞了黨內正常的組織生活，滋生出許多宗派組織。他還對搞宗派活動的一些中央領導人提出了警告，“不要搞宗派，搞宗派要摔跤的”。 〔24〕

黨的力量來自組織，組織能使力量倍增。習近平在總結歷史經驗教訓的基礎上，提出“黨內組織和組織、組織和個人、同志和同志、集體領導和個人分工負責等重要關系都要按照民主集中制原則來設定和處理，不能缺位錯位、本末倒置”。 〔25〕他要求既要克服民主不夠的問題，又要解決集中不夠的問題，要健全以民主集中制為核心的黨內民主制度體系。習近平不僅要求按照民主集中制原則來健全制度體系，而且要求各級組織要嚴格遵守和執行各項規章制度，維護制度的權威。他指出：“民主集中制、黨內組織生活制度等黨的組織制度都非常重要，必須嚴格執行。各級領導班子和領導干部都要嚴格執行請示報告制度。要切實加強組織管理，引導黨員、干部正確對待組織的問題，言行一致、表里如一，講真話，講實話，講心里話，接受黨組織教育和監督。要切實執行組織紀律，不能搞特殊、有例外，各級黨組織要敢抓敢管，使紀律真正成為帶電的高壓線。” 〔26〕

五、 把黨風建設作為從嚴治黨的切入點和突破口

黨風就是黨和黨員的作風，表現在思想、政治、工作、生活各個方面。毛澤東最早在《整頓黨的作風》一文提出黨風問題，要求反對主觀主義以整頓學風，反對宗派主義以整頓黨風，反對黨八股以整頓文風，認為“學風和文風也都是黨的作風，都是黨風”。 〔27〕整頓三風的目的在于形成良好的黨風。

那么，共產黨在長期的革命斗爭實踐中形成了哪些優良作風呢？毛澤東在1945年黨的七大上作的《論聯合政府》的報告中，總結了中國共產黨成立二十四年的經驗教訓，指出共產黨人區別于其他任何政黨的顯著標志，就是“在中國人民中產生了新的工作作風，這主要的就是理論和實踐相結合的作風，和人民群眾緊密地聯系在一起的作風以及自我批評的作風”。 〔28〕正是由于黨具有這些優良作風，才贏得了人民的信任和擁護，才帶領人民取得了革命的勝利。

那么，怎樣才能保持黨的優良傳統作風呢？為了防止黨的干部在革命勝利后出現驕傲自滿的情緒，被糖衣炮彈所擊垮，毛澤東在1945年黨的七屆二中全會的報告中提出了有名的“兩個務必”的思想，要求“現在就必須向黨內講明白，務必使同志們繼續地保持謙虛、謹慎、不驕、不躁的作風，務必使同志們繼續地保持艱苦奮斗的作風”。 〔29〕建國后，毛澤東始終重視抓黨風建設問題，并結合不同時期的歷史特點開展了多次整風運動，懲處了貪官劉青山、張子善，宣傳了好干部焦裕祿，這對黨員干部形成廉潔為民的工作作風起了非常重要的作用。然而，由于在社會主義建設時期毛澤東犯了右的和“左”的錯誤，客觀上嚴重影響了黨風建設。

改革開放以來，黨中央非常重視黨風問題，幾乎每兩次代表大會之間都要專門召開一次全會研討并制定有關黨建的決議，多次強調黨風問題是關系黨生死存亡的重大問題。然而，在市場經濟的沖擊下，并未真正實現黨風的根本好轉。特別是進入21世紀以來，形式主義、官僚主義、享樂主義和奢靡之風愈演愈烈，腐敗現象呈上升趨勢。深諳黨風建設嚴重性與重要性的習近平，多次指出，“執政黨如果不重視作風建設，聽任不正之風侵蝕黨的肌體，就有失去民心、喪失政權的危險。我們黨作為一個在中國長期執政的馬克思主義政黨，對作風問題任何時候都不能掉以輕心”。 〔30〕黨的十八大以來，黨中央雷厲風行地抓黨風建設，集中解決形式主義、官僚主義、享樂主義和奢靡之風問題，開展了以“為民、務實、清廉”為主要內容的群眾路線教育實踐活動，要求各級領導干部都要樹立和發揚黨的優良作風，既“嚴以修身、嚴以用權、嚴以律己”，又“謀事要實、創業要實、做人要實”，以“三嚴三實”的新標準嚴格要求自己，做焦裕祿式的好干部。與此同時，堅持“老虎”、“蒼蠅”一起打，嚴厲清除腐敗分子，查處了50多位省部級以上職務的貪官，努力營造風清氣正的黨風政風和社會風氣。

從上面的分析可知，從毛澤東到習近平，都認識到要實現中華民族的獨立、富強，使黨肩負起復興中華民族的歷史重任，就必須自覺地加強黨的建設；也只有不斷地加強黨的建設，黨才能領導人民在革命、建設和改革開放的歷史進程中少走彎路，才能在救國、興國、強國的繼續奮斗中不斷地取得勝利；才能實現復興中華民族的中國夢，建成獨立自由富強民主文明和諧的新中國。為了加強黨的建設，毛澤東和習近平研究了馬克思主義政黨的基本理論，總結了黨建的歷史經驗，吸收了國內外有關黨建的先進思想，探究了黨建的內在規律，從理論的高度論述了為什么加強黨建和怎樣加強黨建的問題。習近平與毛澤東在黨的思想建設、組織建設、作風建設、反腐倡廉等方面的發展思路是一致的，這種一致性來源于他們都遵循著實事求是、群眾路線與獨立自主的思想路線，都在創造性地運用馬列主義解決在中國這種特殊的社會歷史環境中如何建設無產階級政黨的問題，都在致力于把黨建設成為用科學理論和革命精神武裝起來的、同人民群眾有著血肉聯系的、思想上政治上組織上完全鞏固的先進的純潔的無產階級政黨。

雖然習近平與毛澤東關于加強黨建的總體思路是相同的，但處在新的歷史時期的習近平已經吸取了毛澤東時期通過運動式整黨所導致的歷史教訓，在強調加強學習的同時，要求按照法治精神，依照黨章，全面從嚴治黨。“全面”，是從思想、政治、組織、作風、制度、反腐倡廉等各個角度全方位來加強黨的建設；“從嚴”，是指要以嚴字當頭，不論哪一方面的建設都要體現出“嚴”的要求，嚴格標準，嚴查存在問題，嚴防各種錯誤思想侵襲，嚴把黨員入口，嚴明黨紀，嚴密黨的制度，嚴肅黨內政治生活，從嚴管理干部，黨的工作務必從嚴從實；“治黨”，就是用法治思維和法治方式管黨。習近平在十八大之后發表的第一篇署名文章——《認真學習黨章，嚴格遵守黨章》，就體現了依法治黨的思想。全面從嚴治黨的核心是加強黨內規章制度建設，依據黨的規章制度治黨。因為制度具有“根本性、全局性、穩定性和長期性”，“制度好可以使壞人無法任意橫行，制度不好可以使好人無法充分做好事，甚至會走向反面”。 〔31〕全面從嚴治黨的思想，雖然源于毛澤東的建黨思想，但更體現了習近平對新時期黨內突出問題的強烈憂慮和對黨建事業的深刻理解，揭示了新時期黨建的特點與規律，體現了科學治黨的精神。這一新思想的提出，大大發展了毛澤東的建黨思想，豐富了馬列主義政黨理論，為形成具有中國特色的治黨新局面提供了新理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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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石本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