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小江,謝 鵬
(重慶交通大學 思想政治理論課教學科研部,重慶 400074)
張聞天與《關于若干歷史問題的決議》的起草
戴小江,謝 鵬
(重慶交通大學 思想政治理論課教學科研部,重慶 400074)
張聞天是《關于若干歷史問題的決議》的起草人之一。由于他有較高的理論修養,較強的理論分析能力,經歷并參與過黨內的許多重大事件,雖然曾經是教條宗派的重要成員,但對過去的“左”傾錯誤認識深刻,所以他受到黨中央的信任參與到歷史決議的起草工作中。他的修改稿成為后來通過的歷史決議的基礎。毛澤東對歷史決議的修改,是在張聞天的修改稿上進行的。張聞天通過梳理中國共產黨1927—1937年兩條路線斗爭的歷史,確立了對毛澤東的至誠擁護,并對“左”的東西高度警惕。
張聞天;歷史決議;黨史
對歷史上黨的重大問題通過歷史決議的形式做出結論,以統一全黨思想,團結一致向前看,是中國共產黨人的一個偉大創造和優良傳統。《關于若干歷史問題的決議》(以下簡稱歷史決議)在全面抗戰即將取得偉大勝利的重大轉折關頭,使全黨在毛澤東思想的基礎上團結一致,為最后贏得抗戰以及全國勝利凝聚了黨心民心,具有不可估量的重要作用。歷史決議是在毛澤東直接指導和參與下完成的,是集體智慧的結晶。張聞天作為負責起草歷史決議的準備委員會的成員,不僅認真參加了總結歷史經驗的討論,而且在歷史決議反復修改的過程中發揮了積極作用。目前,學術界已有文章研究毛澤東、任弼時、胡喬木與歷史決議的起草工作,但還沒有對張聞天起草歷史決議的重要貢獻和思想收獲進行探討。本文從現有的文獻檔案著手,闡釋張聞天參與起草歷史決議的緣由和貢獻,揭示張聞天通過起草歷史決議獲得的思想收獲。
歷史決議是中國共產黨成立以來第一個對黨的歷史梳理總結并做出結論的文件。張聞天參與歷史決議的起草工作,既是毛澤東和黨中央慎重考慮的選擇,也是張聞天自身條件決定的。
(一)較高的理論修養,理論分析能力很強
張聞天出身于1900年,面對民族危亡的深重災難,他在南京參加了五四運動,并開始關注指導俄國十月革命取得勝利的馬克思主義。他發表《社會問題》一文,指明要用馬克思唯物史觀觀察社會,并介紹《共產黨宣言》中的“十條綱領”,初步展露出日后成為革命理論家的才華。張聞天是從文藝青年成為中國共產黨黨員的,這使他具有很強的遣詞造句能力,擅長寫作成為伴隨其一生的突出才能。他先留學日本、美國,后在蘇聯學習和工作5年,不僅開闊了眼界,而且系統學習了馬列主義著作,打下了深厚的理論功底。由于能熟練使用英語和俄語,尤其因為他苦心鉆研,勤奮好學,所以在學識上比其他留學生高出一籌,1929年被選送進入紅色教授學院進一步深造。此后,他一邊學習,一邊從事馬克思主義理論的教學、翻譯和研究工作,被留蘇學生稱為“四大教授”之一。與張聞天同時在蘇聯留學的師哲曾回憶:“1927至1930年間在莫斯科上學的青年們常常以欽佩的口吻談到張聞天教授的名字。”[1]
1931年回到國內后,張聞天發揮他的理論研究和寫作特長,在黨的報紙刊物上發表大量文章,其中也有一些正確觀點和理論分析。如在《論蘇維埃經濟發展的前途》一文中,針對一度推行的沒收資本家企業的過左政策,張聞天不僅反對這種錯誤的政策,而且從理論上作了深刻分析[2]239。黨中央到延安后,無論作為總負責人,還是主管黨的宣傳、干部教育和文化工作,張聞天都不忘結合國內外形勢發表時事分析和理論研究文章。由于理論著述豐碩,他同毛澤東、劉少奇一起成為黨中央的“理論三杰”。張聞天較高的馬克思主義理論修養和理論分析能力,特別是“通過延安整風批判主觀主義、教條主義之后,他端正了黨風和學風,經過長期鍛煉而獲得的理論修養就成為別人難以具備的強項”[3],這為他參與起草歷史決議提供了思想理論基礎。
(二)經歷并參與過黨內的許多重大事件,熟悉黨的發展歷史
歷史決議旨在總結中國共產黨自成立到1937年的歷史,特別是對王明教條主義在黨內占主導地位期間的“左”傾錯誤進行深刻檢討,因此參與起草歷史決議的同志一定要了解這段歷史。張聞天是在1925年五卅運動之后加入中國共產黨的,雖然很快就被黨派往莫斯科學習,但身在國外,心系國內,一直關注大革命的進程,與同學探討大革命失敗原因。1928年中共六大在莫斯科召開時,張聞天參加了六大的文件翻譯工作。1930年完成《論兩條戰線的斗爭》[2]137,參加了反對“立三路線”的斗爭。1931年2月張聞天回到上海,此時,標志王明“左”傾教條主義在黨內占據統治地位的六屆四中全會已經召開,他接替沈澤明擔任黨中央宣傳部長,開始進入王明時期的核心領導層。9月,以博古為首的臨時中央政府成立,張聞天擔任中央政治局委員和常務委員,成為博古中央的第二號人物,為中央起草許多文件和社論。
進入中央蘇區后,張聞天與博古發生了越來越多的分歧,第五次反圍剿開始后,他公開批評“分兵把口”“堡壘主義”的錯誤做法;在福建事變問題上,他反對博古等人對十九路軍不主動配合的錯誤政策,開始站在毛澤東正確路線一邊。長征開始后,張聞天與毛澤東進一步合作,在政治局展開反對李德、博古的斗爭。在遵義會議上,張聞天首先站出來作反對中央領導單純防御軍事路線的報告,并受委托起草《遵義會議決議》。會后,張聞天被大家推舉代替博古在黨內總負責。可以說,從1925年到1937年的10余年間,張聞天經歷并參與過黨內的許多重大事件,特別了解王明路線從1931年把持中央到1935年結束統治的過程,由他參與起草歷史決議是完全勝任的。
(三)曾經是教條宗派的重要成員,對過去的“左”傾錯誤認識深刻
在蘇聯學習時,書生氣十足的張聞天被莫斯科中山大學派系斗爭裹挾,成為王明教條宗派的重要成員。回到國內后,他在王明和博古領導的中央都處于很重要的地位。張聞天的“左”傾錯誤,其一體現在他是王明左傾錯誤領導班子的重要成員,參與制定和貫徹了一些不符合中國革命實際的路線、方針和政策;其二體現在他主管的宣傳領域,為“左”傾錯誤路線鼓噪造勢,他本人“明顯宣傳‘左’傾錯誤的文章有20多篇;其三體現在組織路線上,參與打擊了毛澤東、劉少奇、鄧小平等人”[4]。
在毛澤東的幫助教育下,張聞天在第五次反圍剿失利后,認識到“左”傾錯誤的表現及其危害,這使他在遵義會議上站在正確路線一邊。在1941年9月政治局會議上,他贊成清算四中全會到遵義會議以前的錯誤,提出:“過去國際把我們一批沒有做過實際工作的干部提到中央機關來,是一個很大的損失。”[5]這以后,張聞天停止其他工作,集中研究黨的歷史文獻《六大以來》《六大以前》和《兩條路線》,學習毛澤東的全部著作,從黨史上認識毛澤東路線的正確性,同時率隊到陜北、晉西北進行了較為系統的農村調查。農村調查使張聞天掌握了大量中國農村的第一手材料,實現了對中國社會認識的思想飛躍。集中學習黨的文獻和毛澤東的著作,特別是農村調查后思想路線的轉變,使張聞天心悅誠服地承認自己從莫斯科帶來的及四中全會提出的一套理論是完全錯誤的,認識到毛澤東才是正確路線的代表,毛澤東不僅是政治家、軍事家,而且是理論家。在《1943年延安整風筆記》中,張聞天對自己所犯的“左”傾錯誤進行了毫不留情的揭露、批判,表現了高度的自我批評精神,受到毛澤東和其他領導人的贊賞,為同樣犯“左”傾錯誤的同志做出了表率。在起草歷史決議期間,毛澤東建議:這個文件犯過錯誤的人自己起草更好[6]653。毛澤東的信賴使張聞天成為歷史決議起草人的不二人選。
歷史決議的起草最先開始于1941年9月,中央政治局擴大會議討論黨的歷史,會后形成了《關于四中全會以來中央領導路線問題結論草案》,由于多種原因,這個文件被擱置起來。1944年5月10日,中央書記處會議決定成立由任弼時負責召集,張聞天等8位同志參加的黨的歷史問題決議準備委員會,重新開始歷史決議的起草工作。張聞天動筆修改歷史決議是在重新起草歷史決議工作進行了一個階段以后,也就是在任弼時和胡喬木起草的草稿上進行的。
張聞天的修改稿有5個部分:(1)1924—1937年中國共產黨革命斗爭的歷史;(2)黨內三次“左”傾路線的產生,是有它的歷史淵源;(3)第三次“左”傾路線的錯誤;(4)第三次“左”傾錯誤的社會根源;(5)克服黨內錯誤的態度和方針。全文大約13 000字。雖然保存下來的修改稿只有前三部分,但通過其他材料佐證,可以確定的是張聞天修改稿涉及的5個問題,基本上就是后來歷史決議的二、三、四、五、六部分,也就是說,到張聞天的修改稿為止,“歷史決議的大思路和格局基本上理出來了”[7]312。
(一)把對歷史問題作結論的起點提到1927年的大革命失敗
1944年5月,黨的歷史問題決議準備委員會成立后,任弼時就在當月以《關于四中全會以來中央領導路線問題結論草案》為藍本寫出了第一稿。第一個問題直接就是“關于四中全會的結論”。胡喬木稿子開始改變從四中全會寫的框架,從兩條路線斗爭的角度,概述了從1927年到1937年中國共產黨發展的歷史。張聞天的起草稿把對中國共產黨曲折歷史的回顧提前到1927年,著重研究和總結從1927年大革命失敗至全面抗戰爆發10年間的歷史。張聞天的這一修改,就把對歷史問題作結論的起點提前到了1927年大革命失敗時,從而使歷史決議不只是對四中全會以后的歷史作決議,而是對大革命失敗以后的10年內戰時期的歷史作決議。1945年春,毛澤東在張聞天修改稿“抄清件”上動筆修改時,根據張聞天的這一改動,就把題目從《關于四中全會以來中央領導路線問題結論草案》調整為《關于若干歷史問題的決議(草案)》。歷史決議的題目從此也就定下來了,再沒改過。
(二)重點分析黨內左傾路線產生的歷史淵源和社會根源
歷史決議的一個主要目的是通過總結10年內戰時期正反兩方面的斗爭經驗,特別是檢討以王明為代表的第三次“左”傾錯誤,分析錯誤的根源,以吸取教訓。張聞天修改稿的第二個問題是梳理三次“左”傾錯誤的歷史根源,第四個問題是分析第三次“左”傾錯誤的社會根源。在第二個問題上,張聞天介紹了1927 年11月擴大會議到遵義會議召開這一歷史階段的重大歷史事件,重點分析10年內戰時期黨內3次左傾路線產生的來龍去脈,并且將這部分的內容冠以“黨內三次左傾路線的產生,是有它的歷史淵源的”標題。從檔案文獻看,張聞天對歷史根源的分析重在揭示由于沒有對陳獨秀的右傾、瞿秋白和李立三的“左”傾等錯誤,從深層次上追究原因,而是僅側重于行政上的處理,所以導致了中國共產黨沒有能阻止更具理論形態更有危害性的第三次“左”傾錯誤的發生。對于第三次“左”傾錯誤社會根源的分析,據張培森主編的《張聞天年譜》記載,張聞天主要是從小資產階級的思想特點出發進行剖析,著重分析了“理論脫離實際、脫離群眾、缺乏自我批評的小資產階級作風”是造成“左”傾錯誤的社會根源[8]496。張聞天通過梳理黨內左傾路線產生的歷史淵源和社會根源,揭示了“左傾”錯誤路線形成的深層次原因,對黨吸取教訓,以免重蹈覆轍具有深遠意義。
(三)采用正確與錯誤相比較的寫作方法深度分析第三次“左”傾錯誤
毛澤東對歷史決議一共進行了7次修改,其中的一處修改是充實“左”傾路線的8條錯誤內容,將前幾稿講的8點從政治、組織和思想3個方面進行分析,后來軍事從政治中單列出來,形成4個方面。雖然內容大大擴充了,但仍然把錯誤路線放在與毛澤東正確路線相比較的過程中展開敘述。這種正確與錯誤相比較的寫作方法是從張聞天的修改稿開始的。任弼時在第三次修改稿上,對第三次“左”傾路線的錯誤寫了7條提綱式的意見,從政治形態上對第三次“左”傾路線的錯誤內容作了初步概括。張聞天有深厚的馬克思主義理論功底,他“以任弼時的七點意見為經、四中全會后一系列事實為緯,并和毛澤東在重大問題上的正確主張對照,作了重要的修改和增補,把提綱式的七點意見(后來曾增加為八點)形成較嚴密的文字”[6]653。這樣,就把王明的“左”傾錯誤與毛澤東的正確主張充分展現在大家面前,孰是孰非,清楚明了。由于張聞天經歷了從“左”到反“左”的思想轉變,對以毛澤東為代表的正確路線與王明、博古為代表的“左”傾路線之間的斗爭有切身的感受,所以早在起草《遵義會議決議》時,張聞天就通過反“圍剿”戰爭中正確與錯誤的兩種軍事路線的對比,分析了第五次反“圍剿”失利的原因,系統地論述了毛澤東提出的符合中國革命戰爭規律的戰略戰術原則[9]。在中共七大的檢討發言中,張聞天也同樣采取了正確與錯誤的對照方法,以毛澤東作為學習榜樣檢討自己的錯誤。真理是在同謬誤作斗爭中前進的,張聞天深知這個道理,他在歷史決議的修改稿中嫻熟運用真理與謬誤對照的寫作方法,大大增強了歷史結論的說服力和權威性。
(四)強調正確開展黨內斗爭
張聞天是第三次“左”傾路線的主要成員,對一些不執行“左”傾路線的同志采取過“殘酷斗爭、無情打擊”的做法。張聞天認識到自己的錯誤后,多次在正式會議上檢討,向被他打擊過的同志道歉。也正是由于這樣的經歷,張聞天深刻認識到正確開展黨內斗爭的重要性。他修改稿的第5個問題,就是談克服黨內錯誤的態度和方針。張聞天在修改稿中明確提出正確開展黨內斗爭的方法,這樣的思想貢獻是非常難得的。正是這樣的思想貢獻,胡喬木才說張聞天修改稿“對后來的歷史決議提供了一個較好的基礎”[7]312。毛澤東在張聞天修改稿的基礎上,特別加上了通過正確開展黨內斗爭而達到的目的,即全黨同志要通過“‘懲前毖后,治病救人’,使‘前車之覆’成為‘后車之鑒’,在馬克思列寧主義思想一致的基礎上,團結全黨同志如同一個和睦的家庭一樣,如同一塊堅固的鋼鐵一樣,為著獲得抗日戰爭的徹底勝利和中國人民的完全解放而奮斗”[10]。
歷史決議是對中國共產黨1927—1937年十年的歷史進行總結,張聞天對這10年歷史的認識有一個思想轉變過程,起草歷史決議既是他對這段歷史正確認識的呈現,也從中獲得了更為深刻的思想收獲。
(一)高度認同六屆四中全會后以王明、博古為代表的黨中央領導路線的錯誤性質
歷史決議的核心思想是檢討以王明、博古為代表的第三次“左”傾錯誤,張聞天的修改稿對第三次“左”傾錯誤產生的歷史淵源、社會根源,以及第三次“左”傾錯誤的表現及其危害都進行了詳盡分析,這是一次系統梳理他過去所犯錯誤的難忘經歷,張聞天受到了思想上的徹底洗禮。由于沒有認識到第三次“左”傾錯誤的性質和危害,在1940年12月的政治局會議上,當毛澤東提出要總結蘇維埃運動后期的錯誤路線問題時,張聞天予以反對,張聞天認為王明“左”傾錯誤不是路線錯誤,只是策略上的錯誤,不同意提蘇維埃運動后期的錯誤是路線錯誤。經過學習歷史文獻和整風運動,張聞天對“左”傾錯誤路線有了正確認識,在1941年9月的政治局會議上做了誠懇檢討,再經過起草歷史決議,張聞天痛心疾首地認識到“左”傾錯誤給中國革命造成的嚴重危害,正如他在審議歷史決議時所說:“第三次‘左’傾錯誤,我是主要負責人之一,特別是在宣傳教育方面、若干蘇維埃政策方面、黨內思想斗爭方面,應負完全責任。……這時期的錯誤很嚴重,白區百分之百,蘇區百分之九十都垮臺。過去錯誤打擊了許多好同志,我是主要負責者之一,應該向他們道歉。過去批別人所謂機會主義,實際機會主義是我自己。今后要好好學習毛主席的思想與作風,求得真正行動上改正錯誤。”[8]496這樣曲折的心路歷程,培養了張聞天不人云亦云而獨立思考的優秀品質,特別是他對“左”的東西高度警惕。1959年,張聞天在廬山會議上的直言進諫,正是這種思想發展的結果。
(二)至誠地擁護毛澤東
歷史決議的最大貢獻是全黨形成了在毛澤東思想基礎上的高度統一。在張聞天的修改稿中,毛澤東思想是被實踐證明正確的中國革命的指導思想成為其貫穿始終的主基調。曾經有一段時間,張聞天“對毛澤東同志的著作的價值認識不夠”,沒有“把他的思想放在中心的統治的領導的地位”[8]487,這是他犯教條主義錯誤的一個原因。通過自己的革命實踐、學習毛澤東的著作以及參加整風運動,特別是經過陜北、晉西北的調查,張聞天深刻認識到了把馬列主義與中國革命實際相結合的重要性,從而對這方面的集大成者毛澤東由衷敬佩。張聞天的夫人劉英回憶:“聞天同志曾不止一次地說過,實踐證明用馬列主義解決中國革命問題,還是毛主席行。所以他對毛主席的擁護,是根據親身的體會和認識的提高,因而是完全出于至誠的。”[11]311-312正是至誠地擁護毛澤東,所以他在修改稿的第二個問題最后加寫了一段結語:“黨經過了自己的一切成功與失敗,終于在毛澤東同志領導下,在思想上、在政治上、在組織上第一次達到了這樣的一致與團結!這是要勝利的黨,是任何力量不能戰勝的黨!”[7]這段話最后被歷史決議采納,幾乎沒有改動。但也正如劉英所言,張聞天對毛澤東的至誠擁護是建立在“真理在誰手里,就跟誰走”的原則基礎上的,這使他形成了擁戴領袖而不盲從領袖的可貴品質。1959年,張聞天在廬山會議上不隱諱毛澤東的失誤,正是這種品質的真實體現。
張聞天參與起草的《關于若干歷史問題的決議》,無論對張聞天本人還是中國共產黨都產生了深遠的重要影響。在《關于若干歷史問題的決議》通過36年后,黨的十一屆六中全會通過了《關于建國以來黨的若干歷史問題的決議》,兩個歷史決議對毛澤東思想的科學評價和“左”的錯誤的深刻剖析一脈相承,實現了中國共產黨總結歷史經驗,吸取教訓的目的。作為《關于若干歷史問題的決議》起草人之一,張聞天卓有成效的工作,又一次為黨和中國革命立下了特殊重要的功績。
[1] 在歷史的巨人身邊——師哲回憶錄[M].北京:九州出版社,1995:120.
[2] 張聞天文集:第1卷[M].北京:中共黨史出版社,2012.
[3] 石仲泉.張聞天:鄧小平理論的一個重要前驅[J].中共黨史研究,2000(5):5-13.
[4] 朱成甲.黨史研究的一項重要新成果——評張培森主編的《張聞天年譜》[J].中共黨史研究,2001(1):86-90.
[5] 張聞天文集:第3卷[M].北京:中共黨史出版社,2012:111.
[6] 中共中央文獻研究室.任弼時傳[M].北京:中央文獻出版社,2014.
[7] 胡喬木回憶毛澤東[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4.
[8] 張聞天年譜:下卷[M].北京:中共黨史出版社,2010.
[9] 陳中原.張聞天論稿[M].南京:河海大學出版社,1990:23.[10]毛澤東選集:第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955.[11]劉英.生命雖逝業績永存[G]//懷念張聞天同志.長沙:湖南人民出版社,1981.
(責任編輯張佑法)
Zhang Wentian and the Draft ofTheResolutiononaCertainNumberofHistoricProblems
DAI Xiao-jiang, XIE Peng
(Department of Ideological and Political Theory Teaching,Chongqing Jiaotong University, Chongqing 400074, China)
Zhang Wentian is one of the drafters ofTheResolutiononaCertainNumberofHistoricProblems. Because he had a high theoretic accomplishment, strong ability of theoretical analysis, underwent and involved in many significant events of the Party, and he was once an important member of dogma sectarian but realized deeply his past “left” errors, he was trusted by Party Central Committee and participated in the drafting of the historic resolution. The formal resolution was based on his draft. Mao Zedong amended the resolution according to the version of zhang Wentian. Zhang Wentian helped to establish sincere support to Mao Zedong and high alert on the “left” by combing the two routes of struggle from 1927 to1937 in the history of Chinese Communist Party.
Zhang Wentian; historic resolution; history of the party
2016-03-11
國家社會科學基金項目“延安時期中國共產黨留蘇群體與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研究”(13XKS007)
戴小江(1965—),女,重慶人,教授,碩士,研究方向:馬克思主義中國化。
戴小江,謝 鵬.張聞天與《關于若干歷史問題的決議》的起草[J].重慶理工大學學報(社會科學),2016(12):123-127.
format:DAI Xiao-jiang, XIE Peng.Zhang Wentian and the Draft ofTheResolutiononaCertainNumberofHistoricProblems[J].Journal of Chongqing University of Technology(Social Science),2016(12):123-127.
10.3969/j.issn.1674-8425(s).2016.12.019
D23
A
1674-8425(2016)12-0123-05